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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朋又埋下头,不过心情大相径庭,路楠天的语言提醒了她,那不过是一夜情,也许感觉很好,可是,毕竟…… 她有些生气,想说一句:“对不起,我有正当职业,我对路总说的那些没兴趣!” 路楠天却加深了笑意,笑着说:“如果,那要是觉得在投行做养不活自己的话,也可以转行啊,直接做外围啊,不是可以赚更多?我还可以再照顾你?” “你……”甄朋的眼前一片黑,没想到,他竟然—— 她突然想起:难怪那天包里多了两千块! 而甄朋——,在他浮浪的眼神下,她的辩驳无力了。 “哼,外围女?你是真的嫖客,而我不过是一不小心偶尔客串一次!” 甄朋想着轻蔑一眼,突的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收起东西漠然离开。 —— 没几日,调令下来,甄朋调到了行政部,从总裁办公室秘书直接降级到行政部邱部长的助理。 甄朋生生的感觉到了报复的恹气,公报私仇,对,这是公报私仇! 于是她气冲冲的冲进路总的办公室,当着新任秘书的面,直接问他:“这是什么意思?是我工作能力低下,业务水平不够,还是生得碍眼?我一直是总裁办的秘书,为什么你来了以后,就直接把我调到了行政部?” 兴师问罪,带着恹气,因为把她的位置腾出来,让给了自己。 新任秘书尴尬,见路总盯着甄朋久久不语,慢慢的找机会退了出去。 两个人的时候说话就方便多了。 路总从甄朋脸上收回眼神,冷漠的拿起烟,点燃—— 吸了几口,把烟杵灭,才望着甄朋,同样冷冷的眼神。 “我征求过你的意见,你可以换个职业,改行,说不定以后我还可以照顾你。”凉薄的嘴唇,突出些许字,看似未动。 生气的甄朋抑制不住愤怒,甩手拍在桌子上,泠冽的眼神,同样有着对他的鄙夷。 “请你不要用这样歧视性的语气,如果要提那件事情的话,你就很干净吗?你不过往我包里塞了两千块,还给你呀!” 路总低沉的轻笑,笑容满面。 却戏谑的说:“对,职业不分贵贱,我应该不要有局限的眼光,放眼开来,好些地区这本来就是一份合法的职业,在内地虽然明文禁止,可是比比皆是,所以像我们这样的跨国公司,不应该按这个地方的道德操守来约束员工,我们一向崇尚文明与自由,应该是在自由的前提下推崇一种精神文明,身体是自由的,思想是自由的,所以我们的员工该做什么那是她的自由,只要在工作时间以外,不影响工作的质量,我们又何必追究太多呢?” 甄朋的脸泛着铁青,如马路边挂了许久的红绿灯,灰垢下,是红绿相间。 就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嫖/客,居然堂而皇之的说出这么大一堆嘲讽别人的话,看似入情入理,实则讽刺,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 “那么你呢?你不同样做着那些龌蹉的事情!” “我?”他戏谑的脸上光怪陆离。 调整好姿势,看似正式而又轻松的对她说:“单身男人偶尔解决一下生理需要,有问题吗?” …… 有问题吗? 有问题吗? …… 没问题! 甄朋也觉得没问题!可是问题是你自己把钱放我包里,我又没问你索要,你就这么片面的把我当成一个拿钱办事的女人,语言上嘲讽,态度上轻蔑,还把我的饭碗都给端了!开玩笑,总裁办秘书和行政部秘书工资相差三分之一,我又不是没这个能力,而且一直做的这个,你凭什么因为这个事情把我碗里的米饭拨走三分之一? 甄朋倒吸一口冷气,因为事实是,她不用再解释了—— 他是老板,以后这里他说了算,所以你自认为聪明的话就随你吧! 老板都有这样的习惯,偶尔无缘无故的自恋一次,当秘书的可千万要忍住,不要拆穿。 甄朋语气软了,小声:“路总,把钱还给你吧!” 她想说明自己真的不是什么外围女,说难听点,男人有需求,女人同样有需求,上一次恋爱是两年以前,之后……就是他了,虽然素不相识,可是自己喝酒到兴奋,再加上男人的脸很帅帅,身材又那么好,所以……就…… 她没有拒绝—— 帅气男人一点不给面子,笑容再次在他脸上晕开:“咯咯咯咯……” 低沉的咯咯声,让人生鸡皮疙瘩,也毛骨悚然! “路总……” 路总停住笑,说:“请问这是什么意思?我堂堂一个投资公司总经理,年薪上千万,嫖个昌还需要赖这点帐?要不就是……”斟酌后,他想到一个词,指着甄朋:“贿赂!对,贿赂,你贿赂你老板,因为工作的问题,你请他免费嫖/倡,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 甄朋自知无法洗清,气馁。 之后为自己辩白:“你怎么动不动就嫖/倡嫖/倡的,作为男人来说,解决一下生理需求没问题,可是嫖/倡很道德吗?你为什么就不能看做是一夜情呢?我是真的喝多了走错了房间,再说……是你自己把钱偷偷放进我包里的,我问你要了吗?” 路总眼光闪动,一边搜索着甄朋脸上的表情,一边回忆当时的情形,好像那个女人是喝了酒,可是那里面的女人有几个不喝酒的,这不是充分的理由。 眼里透着阴辣笑,笑望着甄朋—— 好半天,甄朋试图再次想要他的认可,轻声说:“路总,真的只是一个误会,不信你可以问问以前的霍总,我在他手底下做秘书的时候兢兢业业老老实实,从来就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不信你问问他吧,反正你也是他强烈推荐的,你对他很熟悉。” “霍总啊——”路总一本正经的假意轻笑:“我不给领导添麻烦,正是因为强烈推荐,所以我不可能去打他的脸,功德圆满,人都走了,还给他安个不察不识的罪吗?” “那,”甄朋焦急道:“你要怎样才能相信嘛!” 说实话,他并不相信她是一个为了金钱可以出卖自己的人,记得霍总跟自己聊起过甄朋,说这个助手虽然资历平平,并无过人天赋,但是人绝对忠诚,也肯吃苦,接管执行总裁的职务时,可以把她一并接管,好好培养,值得一用。 可是人的生物属性大过了社会属性,而在社会属性这个选项上,她又偏偏选择了被人唾弃的那一栏,有没有收钱并不重要,即便是一夜情,一个好端端的女孩为什么要去学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 都说男人的性趋于理智,不过是身体能量的一种排泄,而女人的性是一个严肃的情感问题,他很少沾染那些端正的女孩,表里不如一,看着那么美丽端庄,可是—— 点燃一支烟,一口浓浓的烟雾吐在甄朋脸上,甄朋轻咳两声,皱着眉。 烟雾越渐稀薄之下,两张白生的脸颊映着两片粉嫩的唇,圆圆的额头,饱满鼻隆,霍总只告诉了她的忠诚,其实还有一条特性,他的秘书生得不错,是个美人胚子! 可是秘书的人选在乎的是品行,其次是才能,最后一项,对得起观众,不会让人觉得公司付不起钱,请了一个打折的…… 总之,一个连基本信仰都没有,毫无定力,根本就不会坚守自己底线的人,是不配站在他的身边与他同行,所以甄朋被PASS掉。 投行里有才之人比比皆是,大都毕业于名校,随便鎬个新人培养一阵子就会是一个用着顺手秘书,而甄朋,碍于霍总的面子,也彼此留点脸面,暂时调去行政部,看表现,再有下一次,绝对除名,再不姑息。 “路总——”一支烟燃尽,还没得到宣判,甄朋等得心焦,又娇气催促。 路总露出浅浅的笑,媚眼如勾,勾起片片浮想。 开口,带着几分轻蔑的浮浪,声音轻柔得如夜空里的飘渺月光:“这么不舍得离开我吗?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从来就没见过这么骚的女人,不如换个工作,我还差一个专职情妇,半年,五百万?” 甄朋眼睛突兀得像两颗浑圆的兵乓球—— 但还是压制住如火山般汹涌的怒气:“路总,我郑重的提出我的看法,我不同意你的做法,你不能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给我冠一些不良的帽子,不能以这个根本就不成立的理由调离我的位置!” “哼!” 路总失了耐性,杵灭了烟头。 跟一个没脸没皮还装得那么一本正经的女人有什么好说的?我就是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又不是道听途说,被我活生生的压在下面,叫得那么浪,你还要装贞洁烈女,怪我污蔑你吗? 平静而严肃道:“甄朋小姐,请你弄清楚目前的状况,我才是CEO,我有选择自己秘书的权力,而且,我还可以调动你们任何人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开更,求收、求评、求撒花…… 第2章 第02章 如此严肃而直白的警告让甄朋觉得似乎变了天,以前霍总在的时候对她们都是温和得简直不知道世界上还有领导这一称呼,他不是他的得意弟子吗?强烈推荐的这个,就是这么个媚上欺下,一心想揪别人小辫子的小肚鸡肠的男人? “路总,我再说一次,我不同意你无缘无故的调离我的工作,即便是你有这个权利,你也不能滥用职权、任凭你的个人喜好来处理。我知道我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可是你呢?你不同样是事情的当事人吗?如果要乱扣帽子,你为什么不给你自己也加上一顶!” “加上一顶?”路总轻笑着问道:“加哪一顶?公司明文规定不能嫖/倡吗?哦,对了,警察要管,属于是败坏社会风气,道德问题,可是……,我不过是跟女人约了个会,作为对她的欣赏,我送了一份礼物,拿了两千块,让她自己去买,请问,这有问题吗?” 面对如此厚颜无耻而又巧舌如簧的豆腐渣男人,甄朋气得简直就要倒地崩溃,可是霍总钦点的兵再差也有几分,同样伶牙俐齿的。 “路总,为什么同样一件事情发生在男人和女人身上就是两套截然不同的理论呢?不错,你是老板,你可以占据话语的先机,可是就事论事,摸着良心,你真的就可以把这些脏水全部泼给我,而你却拍拍屁股,可以那么干净华丽的转身?” 面对甄朋小姐的质疑,他确实有些说不过去的,可是这个世界对男人的宽容就是这么没底线,女人如水晶,一有一点污渍,世人都看得清楚,而男人如粗制的陶,混混沌沌,朦朦胧胧。 灯红酒绿是另外一个专为男人设计的迷离世界,它欢迎女人们涉足,可是女人一旦进去,在另一个世界里,他们再不承认她是女人。 “这是一个……非常深层的社会问题,我们公司是做商务的,不搞课题研究,你若是想不明白,或是特别想弄懂话,可以转行,去社科院吧?” 男人轻语,如一条贪婪而阴险的蛇。甄朋恨得心痒,却知道路楠天的水平,他巧舌如簧。 跟这位新来的老板根本就是两条平行的思维,费尽唇舌,不管如何低声下气他都是那样一副高高在上的审视世人的眼色,道貌岸然! 都说莲出淤泥而不染,可是甄朋却觉得用它来形容这个人最合适不过,明明脚下踩着污浊的泥,却偏说自己是莲,昂起高昂的头,说自己干净,纯洁,脱俗而高雅,其实万物皆来自于大地,就如女人,就如母亲,断奶才多久?离开母体才几天?就可以反过来指责那个他降生的必经之路的下着与肮脏,却疯狂的玩弄,不错,是有些女人在卖,可不都是卖给你们这些道貌岸然贱藏着坏心思的男人们吗? 他的态度决定了她的态度。 “路总,我可以去公司总部告你,如果你真认为自己在嫖/倡的话,我就告你嫖/倡,如果你是因为怕别人知道你那些有损于你的完美形象的小癖好,我就告你私生活混乱,然后公报私仇,把一个跟你发生过关系女人踢出总裁办!” “然后呢?”甄朋如此坚定的表明决心,路楠天却无足轻重的问起然后。 “然后,”她冷笑:“大不了鱼死网破,大不了我离开这里。而你,因为作风问题,因为道德问题,我想,老板一定也会慎重考虑的!” 路总一边收拾桌上的资料,戏谑的说:“嗯,这个方法值得一试,那你去行政部吧,写好材料,必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作证,他确实有作风问题,至于道德问题嘛……,你先在材料里加进去吧,说不定老板会考虑的。” 厚颜无耻到如此镇定的男人,甄朋生气的喊道:“我是说真的,我真的会这么做!” “我也是说真的!”他突然暴怒!冷漠而大声的叫:“所以请你离开我办公室,滚回你的行政部去!” “你——”甄朋气极到无语状。 路总却大叫:“小朝,东西准备好,出去!” 秘书应声而来:“路总,已经准备好了!” “那好吧,去给人事部说,总裁办除我以外的所有员工工资再加三成,但是请她们洁身自好,不要去做与工作无关事情!” 小朝木楞! 见老板离开,她回眼看甄朋,全身颤抖到全身哆嗦。 “甄朋?”秘书想问,见甄朋潸然泪下,拭着眼泪离开。 —— 行政部,甄朋老是坐着发呆。 邱总虽然不明缘由,可是说实话,甄朋的能力他是知道的,霍总在的时候重点培养过,他是想把她留给新来的路总,帮他过渡,要不然话,以她这样的资历,随便到一家分公司做一个部门经理没问题。 明明都看好一个人,怎么突然就被发放到了费力不讨好,而且又没有多少专业要求的杂事部门? 哎!想去问问路总吧,他连霍总留给他的人都要收拾,还真是不好掺和,不如再等等,多相处一些时间,摸摸路总脾气,到时再说。 望着经常坐在位置上发呆的甄朋,邱总心里面是心疼的,他关爱并欣赏这位年轻又有几分甜美端庄的小人,说是同事,其实他跟霍总一样,拿她们当自己的晚辈,一个窝里孩子。 孩子发着闷,见随她。 任何人遇上这种事都会短时间内想不开,他能做的,就是尽量减少她的工作,他知道甄朋是龙不是鱼。 所以甄朋傻坐着。 慢慢的甄朋也适应了行政部的环境,说实话,工资是掉了三分之一,哦,不,如果按照现目前总裁办的薪资标准,何止才三分之一啊! 可是这里事少,到点打指纹,不用加班,也不用应酬,不用工作到凌晨两三点,不用追在客户身后屁颠屁颠的,当然也不用喝酒,不用烂醉,说不定,也就不会把陌生男人当成自己宣泄的对象。 如果早点来行政部,说不定她还有时间出去谈个恋爱,交个男朋友,正正经经的啪啪啪,不会被别人说成是滥交,或者是卖的! 所以甄朋想通了,就在行政部呆着,不跳槽,就当是给自己放假,轻松一段时间,先把自己的个人问题解决掉,然后再视情况,是继续留啊,还是换一家别的—— —— 风声出去,大美女甄朋想要尽快结束自己的单身生活,热心观众争相呼告,很快,安排了第一次相亲。 对方是律师,听说小有名气。 甄朋细心打扮一番,看上去精致,一股清秀的端庄女人风。 餐厅环境不错,本来可以聊点风花雪月,或是诗词歌赋什么的,可是律师也是高效的职业,趋于实际。 律师说:“你对眼下的婚前财产公正是怎么看的?” “没所谓,反正我又没钱。” “你们公司不是有名的投行吗?” “是啊,可是赚钱的都是老板,我们这些员工其实跟外面没多少区别。” “哦,我有两套房,我自己名下的,一套全款,一套供着按揭。” 第一次见面他就全盘托出,甄朋笑了笑。 “我没有,我一直租房,不过虽然是一般员工,工资也比一般的企业高一点,嗯……如果考虑结婚的话,我可能会调整一下我的财务结构,比如增加储蓄。” “哦。”律师突然有些失望:“嗯……我这两套房子的钱大部分是我父母赞助的,他们是退休教师,工资也可以,可是也不是太高,基本生活没问题,可是要想在这个大城市里置办点资产,还是得省吃俭用,所以……” 甄朋不懂其意,对着他笑了笑。 “诶——,你父母是做什么?” “我吗?哦,父母早年离婚,后来母亲去世,爸爸再次组织家庭,基本上跟我往来很少,更不要说财产,估计他以前单位上那十来个平米的福利分房都不会留给我,所以我得不到祖产,很绝望是吧!”甄朋说起自己的家境连自己都觉得失望。 律师尴尬…… —— 第二次,她想找一个不嫌弃她穷的—— 没过多久,靳先生与她约会。 朋友说了,靳先生是一个十分讲究的人,做了十来年的咖啡生意,有自己的连锁咖啡馆,而且据说这个城市的60%的进口咖啡都是由他的公司供应的。 但是有一点:朋友没说他的年纪,只说有过婚史,离异,未育。 靳先生果然十分的讲究,一双意大利名品皮鞋铮铮发亮,白色西服套装,里面是深色的开领衬衫,粗长的铂金项链上挂着一块硕大的翡翠玉牌,碧绿而通透,一看那成色,就知道那一定不是一般的物件。 顶级的豪,还豪得特别的有味道。 取下墨镜,他已经笑得满脸生褶,甄朋一看,全身上下没一处不是白得细嫩,很少见男人保养这么好的,可是一张嘴,一口灰黄的牙齿如已经熟透了的玉米粒,颗颗饱满而粗长,相应的,牙床已显萎缩,基本上没有了牙肉,齿间露出宽大的缝洞,局部放大的话,这让甄朋想起了电影里的水晶骷髅—— 第3章 第03章 所以说,肉龄与骨龄,皮肉保养得再好,可是毕竟身体的零件已经开始锈蚀,自然规律使然,任何人都跳不出轮回的五行,不管你是甄朋这样的不名一物的无产阶级,还是像靳先生这样一块玉牌就可以换别人好多套房子的富有阶层。 “甄小姐,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他连连恭敬的说着抱歉的话,甄朋掩嘴,微笑着。 “客气了,你的茶不错,店里的服务也热情周到。” “那是当然,我专程交代过,说甄朋小姐要来我们店里光顾,得好好照顾,不可以怠慢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替甄朋续上壶里的茶:“你知道吗,咖啡做久了,反而喜欢茶的味道,一会我送你两袋咖啡,都是我亲自为您挑选的豆子,一颗一颗的选出来,颗颗上品,加工成成品,绝对是上好的味。” 甄朋表示感激:“谢谢!让你费心了。” “哪里哪里,都是应该的,只是今天我只想请你喝茶,甄朋小姐介不介意?” 甄朋端起茶杯,轻轻举动:“靳先生的茶也是独一无二的,口感很特别,谢谢!” 靳先生笑逐颜开,说道:“难得甄朋小姐不介意,其实我想了很久,一直不知道用哪一种咖啡来招待你,其实我觉得咖啡对于我来说有点太普通太平常了,所以我想换一种方式,就是我以前从来没做过的,就是茶。” 甄朋注视着他的顷刻间,他又说:“我做了十来年咖啡生意,我从来没有用咖啡以外的饮品招待过别人,所以甄朋小姐,你会不会觉得我的做法太过疯狂,太不可思议了?” 甄朋觉得若是以咖啡配上他的一身意大利名品倒还看着顺眼,可是一个打扮这么时尚的人配上一壶清淡的茶,似乎有点—— 她笑笑:“是有点不可思议,因为,我居然有幸能做第一个您用茶来招待的人,我……并不懂得品尝咖啡,哦,当然,我对茶也不是特别的懂,只觉得口感不错,情意也浓。” “哎!惭愧惭愧!”靳先生突然腼腆:“你要是喜欢咖啡的话我可以慢慢教你,你要是跟我结婚的话我这家店都可以给你,我还有其它的资产,房产,地产,股票,公司,哦,可能你还不是特别了解我,这么跟你说吧,我离异,无子,说白了就是孤家寡人一个,所以钱对于我来说没有太多的意义,只要人开心,在一起快乐,我肯定会好好待她,不会亏待她的。” 这些…… 说起来诱惑是挺大的。 其实相亲就为结婚而来,可是一次又一次的一见面就直奔主题,这让甄朋又突生尴尬。 尴尬的笑—— 靳先生却喋喋不休的说着自己的想法:“甄朋小姐,我听你的朋友说了,你想找一个不嫌弃你穷的,你放心,我就是钱多得没人花,我不介意女朋友或者是老婆有没有钱,就一条,只要不嫌我老!” 甄朋勉强的笑了笑,笑:“你看上去保养得很好啊,不显老。” 靳先生忙答:“那是那是,我除了赚钱以外,就这一大爱好,你看我这皮肤,这手,是不是比一般的女生的手都白呀?” 甄朋更显尴尬,连忙把手捏紧,藏了起来。 靳先生又给她续上茶,说:“你放心吧,只要跟我在一起,我一定把你养得白白嫩嫩,漂漂亮亮的。”说话间,十分色迷的老黄眼直插甄朋的背脊,本来甄朋对他外表的第一印象挺好,可是见了那口灰黄而粗长的玉米牙,瞬间减掉三十分。 再说大龄男人不是应该老持而稳重的吗?至少先问问甄朋的家世或是年纪,一来就是这副模样,让人心塞,吃不消! “靳先生,我今年二十八,你是属什么的?” “我属羊,所以你看我性情温和,对女人很温柔很体贴的。”靳先生摆着修长的手指配合着他的坚定:“我从来不会对着女人大声说话,而且我也特别照顾女人,就如我前妻,前前妻,我从来没跟她们红过脸,而且每次分手我都付了一笔高昂的分手费,所以她们从来就觉得我……” “前前妻吗?”甄朋急不可耐的打断道:“靳先生,请问您接过几次婚?” 靳先生嘎然了—— 隔不了一会,他笑眯眯的说:“三次。” “那你……确实没小孩吗?” “对对对!”这次靳先生信誓旦旦,说:“没有,这个你放心,绝对没小孩,不会因为小孩子的事情来影响我们之间的感情,也不存在财产问题,只要你一心一意,我绝对对你爱护有加,把你照顾得妥妥帖帖的。” 这话好听,可是好奇驱使之下,甄朋忍不住再问: “那么靳先生,如果您是属羊的话,我可不可以大胆的猜测,您今年……大概……五十了吧?” 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害怕别人的介意而无端冒犯。 可是靳先生听得清清楚楚,尴尬间,突然一拍巴掌拍在腿上,哈哈大笑。 “就你眼尖!别人一问都说三十八/九,没想只有甄朋小姐一下子就答对了我的年龄,看来你们这些高学历的读书人就是眼光独到,不错,我今年刚好五十,不过下半年才过生日,还没满!还没满!” 他努力的想把自己尽量说得年轻一点。 …… 怵然间,甄朋倒显尴尬了—— 甄朋到底介不介意? 其实小有小的鲜美,而老有老的丰硕,就像玉米,嫩的美味多汁,可是咬几口就没了,而老的颗颗饱满,尽管吃着口感要粗很多,可是用来填肚子是最适合不过了。 现目前—— 她想起上一次见面的那个律师倒是跟自己年龄相仿,可是两套房,就把自己整了个无产阶级的帽子扣头上。 不相亲,不谈婚论嫁还不知道柴米油盐的金贵,实事求是的说,甄朋觉得自己真的应该考虑一下物质方面的问题了 。 甄朋看了看这家店,位置不错,店面也宽,他一来就说要送,即便是假,也比一来就说要分的强吧? “甄小姐,甄小姐!”见甄朋小姐若有所思,靳先生轻唤她。 “哦,”甄朋尴尬:“我在想,靳先生这么大一家咖啡馆,应该要投入不少钱吧?” “哦,其实没多少,也就是里面的装修,其它的都是现成的,人员、设备,包括咖啡,都是我们公司经营的项目,这间店铺是我几年前买的,买的时候便宜,所以租金也可以忽略不计,所以算下来,没花多少钱!” “买的?”甄朋惊讶了,她努力转动脑筋,因为按照现在的物价,这个商区的中心旺铺,多少得值好几百万吧? “靳先生,这个店面租出去都得收不少钱,何必要开咖啡馆,这么辛苦呢?” 靳先生呵呵一笑:“嗨,我房产地产也挺多的 ,也收不少租金,也闲得无聊,拿几个地方开着玩儿,哦,对了,我这咖啡店是连锁店,我开了好几家,另外,我是做进口咖啡生意的,这么给你说吧,这个城市的进口咖啡,至少一半是从我的公司出去的!” 甄朋听过这个传说,之前没概念,现在坐在这么一间几百万的房产里面,自然有了感觉。 有钱,确实有钱。一间铺面加一块顶级翡翠,眼前所见到的两样东西就是一般人所很难拥有的。 “那靳先生,我觉得你那块玉挺好的,要是有人喜欢的话……” 靳先生看看胸前那块翡翠,说:“哦,头几年还觉着可以,戴久了也没什么感觉,你要吗?你要我给你?”说话间,那手已经放到了脖子上,摘取的意思。 “哦,不不不!”甄朋忙拒绝,尴尬笑道:“说说而已,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哦。”靳先生又把手放了回来,问甄朋:“甄小姐,你要喜欢什么的话可以跟我说,不过我这个人一向认真,我是想找个女朋友,或者是结婚,找个老婆!” 甄朋谨慎的答:“我也是这样想的。” “那正好!你说吧,我们是怎么相处?是结婚啊,还是做男女朋友啊,还是——”见甄朋小姐瞪着大眼,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法有误。 “哦,甄朋小姐,说说你的想法?” “靳先生,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题?” “问吧,什么?” “你……一直没考虑过要小孩吗?” 这似乎勾起了靳先生的记忆:“这——” “甄朋小姐,我实话跟你说吧,我这个人爱玩,早些年不想结婚,也不想被婚姻家庭束缚,后来我结婚了我也不想要小孩,如果有了孩子吧,就得有一份牵挂,多了一份套牢,如果那样的话,我不就认识不了甄朋小姐你了吗!” 甄盘似懂非懂,接着又听他说道:“虽然我结过三次婚,可是没那次是我非常想结的,其实结婚无非多个证,除非打算养个孩子,不然根本就没必要!” 甄朋诧异的眼神,他笑笑,说:“可是她们非要一个结果,其实哪来的结果?结果是我死了,结果是,我什么也带不走,结果是……我到了五十岁,我还是没我想象的那么洒脱,我突然想要一个孩子,突然……” 他见甄朋像一个局外人的眼神。 “甄朋小姐,甄朋小姐!我有没有很过分?”他问得小心谨慎。 “哦,这……”甄朋却突然答不上来—— 第4章 第04章 甄朋一直想着靳先生的事,靳先生托朋友问了甄朋的意思,甄朋没有答复。 因为她自己也纠结,犹豫。 会上,距离上次和路总发生争执已有两月,她第一次以行政部助理的身份参加会议,可是走神。 ——靳先生!一个富有的年近五十的单身男人,如果不是因为扣掉的那三十分,看他一身时尚白衣,一张干净白脸,她真的会认为他只有四十。 可是五十!超出预想十个年头,她确实没有勇气,因为这个年纪与她父亲年龄相仿,她实在想象不出跟一个父亲那个年代的人谈恋爱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从小并不却爱,再说即便是有恋父情结,可是跟一个有着玉米黄牙的老头接吻,那得有多恶心? 一想到‘玉米黄牙’,她赶紧掩嘴,因为这是一个不经意的发现,像靳先生那么讲究的人都避免不了这种尴尬,那甄朋呢? 她知道她还没老到那个份上,可是二十八岁的年龄,都说女人二十五岁就开始走下坡,皮肤开始失去胶原蛋白,她正是从那个时候起跟着霍总在外面忙碌的应酬,白天工作,晚上交际,通常很晚回家,皮肤保养也只是偶尔,间断性的,最差的是睡眠。 总之,对比于现在的轻松,她觉得那时候的生活简直是一团糟乱。 还好单身,也只能是单身。 可是一晃三年,时间无法逆转,不经意的二十五如烟花般瞬间消弭,一擦而过,接下来的二十八,还如此前吗? 也许不经意间,也会让别人捉住那个类似于‘玉米粒’的耀眼瑕疵,也许不经意间,皱纹已爬上眼尾,额头,下巴,颈项,或者是干枯的手背,也许真的,真的…… 甄朋悄悄把手放在桌上,细细盯着。然后拿出手机,变换镜头,并不特别清晰的镜头下,她想看看自己的额,自己的脸,然后努力回想,三年以前—— 路总重重的敲击桌面,提醒某人在会议上要给人最基本的尊重,毫不客气的大声冷语道:“心不在焉的话敬请离开!” 甄朋抬头,见自己已被所有人的目光包围,心慌之下正想收起手机,没想电话进来,尽管是开的震动,却也震得满屋的人都静不下心。 她赶紧把抓起手机,放到桌子下。 却看见路楠天严肃的表情,冰冷的眼神,轻蔑一眼—— 甄朋埋头,心酸直涌,她不明白的是,同一件事情为什么别人会用审视的眼光?自己是个罪人,受了惩罚还要遭受他人冷眼,而他高高在上,依然是那个说一不二威风凛凛的No. 1! 可是她竟然没有勇气到总部申诉,因为那样的话,众人皆知,甄朋还有什么脸? 抑郁! 可是眼下,她并不想深究这个,为公司她付出很多,为工作她牺牲很多,可是到头来他一句话就把她撂到不相干的位置上。 “公司不是我家,不是我的,拿着微薄的薪水,想过得被人尊重一点都难,何必呢?” 借此,也让甄朋好好反省:是该停下来,考虑自己应该关心的问题了! 手机收到信息:朋,这段时间真的很忙吗?靳先生那边怎么考虑的,实话实说,不方便的话我可以帮你转达! 朋友发来的,大概靳先生想要一句确切的话。 甄朋不太在意别人的眼神了,别人在意的她没兴趣了,别人畏惧的她根本就是轻视——冷眼又怎样?我同样觉得你很龌龊! 剥开那层华丽的外衣,他也就是一般的登徒浪子,她记得那天晚上她进入房间的时候他已经无耻到一丝/不挂了,原来在等一个价值两千块的鸡! 找个鸭还要付钱给人家,睡个有颜又有身材的男人白得两千,又不亏,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甄朋没必要遮遮掩掩,让行政部来旁听也就是多个陪衬,自己又不是主角,何必要那么认真。 所以甄朋忙自己的,拿了手机大大方方的给人回信:亲,玉米太老,吃着虽然饱满,可还是怀念多汁的季节。 又附上一条:大概是牙老了的原因,所以实际一点,留给那些咬得动的去啃吧! 朋友回复:有了钱可以镶钻石牙!傻妞—— 所有的人都见她在笑。 …… 第三次,听说对方是富二代—— 甄朋比较守时,基本上都是她等别人,当然这次也不例外。可是一如既往的能感觉到,富二代先生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 他热切的注视着甄朋。 简单闲聊,大概了解二代先生家里面靠卖家具起家,目前经营一家高档家具厂,家里别墅两套,按照这种配置,应该算是富裕之门了。 “我打工,我什么都没有,目前租房,工资以前还可以,最近转岗的原因,少了很多。”甄朋实事求是的说。 二代先生是豪爽的性格,说: “女人,要什么呀?有一个爱她的男人就行了!甚至工作都不需要。有男人赚钱,她只管花,只管玩,陪陪家人,带带孩子,偶尔哄公公婆婆高兴高兴,一家人过得开开心心的,一辈子安安稳稳的不就行了吗?” 一番话说得甄朋心动,因为这最接近甄朋目前想要的生活!是啊,辛苦工作有什么意思?去给人当牛做马,还不如在家侍候老公孩子!至少那家是你的,孩子是你的,老公爱你,不会像那个新来的老板,一不顺眼,就把你撂到你根本想不到的地方! 所以甄朋欢喜,像二月里红梅树上闹春的喜鹊,笑吟吟的,喜笑颜开。 “找个时间去见我的父母?”富二代似乎比以往任何人都要急切,直奔主题。 “这——我们……太早了吧?” “嗨,打铁要趁热,你是不是不太自信?你放心吧,我爸我妈最喜欢像你这种正正经经的高学历的女孩儿,就凭你在投行这份工作,在我们亲戚朋友圈里说出去特有面子,你放心,只会拿你当宝,不会拿你当草!” 甄朋觉得他说话特别有趣,同样是年轻人,他看上去就实际,说话也直接,虽然有他那亲戚朋友圈特有的共性,可是看着听着不让人生厌,特别情切,特别真实。 “怎么样,定个时间?”他真心诚意的问着甄朋。 却见一个妖艳女人横冲直入,脏话连连,无比刻薄! “哼!定个时间,不如就今天吧?顺便我也去你家看看,问问我那该死的婆婆,我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们家!跟了你三年,孩子都打了两个,可是她为什么就不让我进你们家门儿,你让我去问问,让她给个说法!” …… 甄朋愣着眼,却享受着她高傲的冷眼。 看得出来,女人强势,大有不把任何人放眼里的想法。 二代先生忙劝:“诶诶,你怎么来了?” 见他一脸讨好的笑,尴尬中。 “我怎么来了!”女人闪着妖艳的狐狸眼,酸语道:“我当然是来看我未来的姐妹,说不定我们以后还得和平相处,所以呀,早认识早接触,多了解了解,摸摸对方的个性。” 她当然是指甄朋,甄朋呆若木鸡! 二代把着女人的肩,引向别处:“走走走,别他妈乱说,有正事!” 女人生气的甩开:“哼!正事?正事个屁!不就是找了个看着白净一点的小女人吗?我他妈当初跟你的时候比她差了?” 她狠狠的瞪着二代,又对着甄朋,妖艳的眼睛闪闪发光: “我告诉你吧,即便是你们结婚了,他也不可能跟我断,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岂是一句分手就断得了的?而且他根本就不会提'分手'这两个字,他不过是想讨好他的爹妈,也就是你未来的公公婆婆,给他娶个看着光鲜亮丽的媳妇儿进来装裱门楣。唉!女人都喜欢嫁豪门,找有钱的,可是表面上风光,可是背地里呢,你知道他干些什么?” 见女人越说越离谱,二代制止:“你他妈的瞎说些什么,再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抽你!” 女人没见有怕的念头:“抽我?那你抽啊!你抽啊!”说着身子顶上前,高挺的□□直抵对方的胸,二代尴尬中又觉得可喜。 他拨开女人,上前拉起甄朋:“走吧,我们离开这里,换个地方。” 楞楞的甄朋不知拒绝,那女人却大嚎:“你走吧,你要是走了,我就死在这儿!” 看来他真的失了耐性,转过身去,盯着那个像泼妇一般的女人,颇显冷静。 “你要死的话能不能等我们先走了呀?” 如此绝情的话任谁也会接受不住,果然,女人歇斯底里。 “那好吧!你走吧,大不了一尸两命,大的小的都不活了!” 男人听完一点也不激动,冷冷的说:“每次都是这样,下次能不能有点新鲜的?动不动就怀孕,你他妈是鸡呀,一天下一个蛋,七天就生一窝?” “我这次是真的!”女人强调道。 男人手一挥:“那我也不管!本少爷不认!”说着转身扬长,拉起就要甄朋。 女人追在身后,见那两个幸福得让人快要窒息的背影,嘶哑低沉的问:“那好吧,如果这次有人玩儿真的,你也给我说清楚,免得有人总也放不下,总也抱有幻想,总也纠缠不休!” 男人稳稳的深呼吸一口,看看手里牵着的甄朋,觉得她安静,一句也未多问。 他家为什么会想找一个正正经经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孩,从这一点上,甄朋确实代表了那类人,就是有良好的教养,懂得隐忍。 “好吧,我说吧,我玩儿真的,我也不小了,过去任性,做了很多让父母担心的事情,确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开酒廊,养小姐,挣了几个不干不净的钱吗?年轻谁无过,我不想在外面混了,所以那些都归你,我一分不要,回去守着我爸那破摊儿,老老实实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过去,想对往日的情人来一次最后的道别,却看见她已悄悄的潜到甄朋身后,提着红酒瓶,用力的砸了下去—— “你干什么!”他大吼,一脚下去,女人跌倒在地,嘴里哭骂着,可他眼里只有捂住脑袋已显晕厥的甄朋。 “你这个贱人!”听道他的骂声,甄朋慢慢的闭上了眼。 “甄朋!甄朋!”他使劲的摇晃,费力的大喊。 …… 第5章 05、怀孕 医院。 血液检测是甄朋怀孕,女人乐了,他却哭了。 然后…… 毕竟认识一场,又是熟人介绍的,他只有把甄朋的住院费交了,把事情压住,没有告诉任何人。 然后问他的女人:“你真的怀了?” 女人还赌着气,却又死皮赖脸的寸步不离。 “哼!有什么真的假的,又不是第一次!” 男人感到绝望,无望的提出请求:“走吧,陪哥哥我喝一杯?” 女人护犊心切,骂道:“你他妈有病,我他妈怀着孕呢,还陪你喝一杯!” 男人苦笑,这年头,淑女不知道被多少个男人上过,怀里揣了个蛋,还来跟人相亲。而□□要从良,为了孩子,都知道戒酒了。 突然笑了,走过去摸着女人的下巴,笑吟吟道:“你现在怀孕了,又不能碰,我他妈想女人,你说,要不要给我找个女的?” 女人做过这样的事情,能套住这样的王八蛋,没点牺牲,不可能收获,所以女人轻蔑一笑,说:“还以为多大个事儿!走吧,我手下又有一个新来的。” 男人哈哈大笑:“你他妈就真这么大度,就从来不怕别人把我夺了?” 女人更是轻蔑:“哼!连我这样的你们家都看不上,别的小姐更是想都别想,除非刚才那样的大家闺秀,可是你他妈是个王八蛋,你知道什么是王八吗?就是喜当爹,就是——” 男人笑得比哭还难受。 一对活喜冤家就这样相闹着离开,留下躺在病床上的可怜的甄朋,因为怀有身孕,治疗方案受限,只有等所有的结果出来,确保大人小孩无碍,她才可以办理出院…… 朋友陪着,可是看了那一大摞检查单,突然想抽自己几巴掌! 热心办坏事,心想这甄朋到底怎么回事?自己怀了孕还要假装单身?以前从没听说她有谈恋爱的想法,突然这么急,是不是就想给孩子找一个现成的爹呀? “那男的一家更不靠谱!裹了个妈咪,还是个暴力女人,动不动就把人打晕在地。” “难怪他爹他妈不让她进屋,可是上一个都还没有解决掉,又求着请着让人给介绍下一个,这不也是欺骗?哎,还真是恶心的一家子!” 最后,大家都有不纯动机,各打五十。不过朋友吸取教训,以后再也不掺和介绍男女朋友这档子事情。 现在的人都复杂,谁知道他/她过去是个什么呀?再说自己拖家带口上有老下有小的,自己的事儿都还忙不过来,谁有时间花那些精神来医院里守着这个病人! 甄朋看出来朋友的不悦,可是解释有什么用,自己根本没想到的事儿,不过那么一次,就真的怀上了? 她自始至终都不相信。 …… 在医院住了一晚,第二天是上班时间,给邱总发了条信息,说自己身体有恙,大概需要请假,至于时间,大概一天两天,三天? 其实她也不确定到底是几天,因为不管怎么说,做一个手术需要时间,还要静养,三五天?最少要一个星期吧! 所以决定去公司请假,把未来几天的工作安排一下,然后问医生:“医生,我要把孩子打掉,请问大概要请假几天?” 医生说:“妇产科的医生已经走了,要不,你要是觉得身体无碍可以走动的话现,可以到楼下的妇产科去咨询一下。” “妇产科吗——”于是甄朋去了妇产科。 妇产科检查下来,基本上一天时间就没有了,而且手术需要预约,如果明天的血液结果提示可以手术的话,大概三天以后,甄朋想了想:也好,回去把事情都安排好了,就来医院。 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四点多,她不知道路总发脾气,因为有事找她的时候见不着人,只说身体不适,至于什么病,没人答得上来。 所以路总生气的叉着腰,气憷:“这个婊/子,又不知道跑哪儿援/交去了,你她吗的就是一副贱骨头!千人睡万人骑!” 真想一脚把她踹出去,可是碍于霍总的面子,他是忍了又忍! 这时甄朋敲门进来,见霍总叉着腰,站在他的办公室正中央—— “我……”她不知道来得是不是时候。 路楠天一见这个'贱人',张嘴就骂,粗大的嗓音:“你她/吗死哪儿去了?又跑去卖?” 他走上前去把她抓进来,铛的一声踢上门,一路拽着往里,一边骂道:“让你卖给我,你要装清高,还以为你改邪归正了,没想到这才几天,正事不做,又跑出去卖弄发骚吗!” 路总颤抖着,不知哪儿来的这么大的火气,总之她一“犯贱”就会惹恼他,捏住甄朋的胳膊,手指紧紧掐进肉里,她一阵疼。 “你干什么,这么粗鲁!”甄朋差一点哭出来,用力的想要扯掉他的手指。 “粗鲁吗!男人不都是粗鲁的吗!别人你都受得了,我你就嫌粗鲁!” “神经病……”话还未完,被他用力的推倒在桌沿上,她惊叫:“啊——” 但是还好,没有撞上目前身体最脆弱的那个地方。 尽管不想要,她还是小心的用手护住,以免发生意外,再遭受些不必要的皮肉之苦。 然后对着他咆哮:“你有病吗?我又招你惹你了?一进来就对着我大呼小叫,你是不是有病!病得还不轻!” 路楠天也大声质问:“你不是有病吗?一天都见不到人,那你说,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甄朋没有一丝的被尊重感,这个男人狭隘,自私粗鲁而且自以为是! 我是员工没错,可是我就不能有一点自己的事情?比如生病,还不能去医院,我得为你工作到死,哪怕熬成一具干尸,我也得坐在那个根本就没有多少事情的位置上吧! 甄朋显得倔强:“我去了哪里,关你什么事,你按照制度,大不了扣我一天工资,你凭什么对我大呼小叫,还要动手动脚!” 路楠天最受不了这种不知悔过还要做得那么理直气壮的无耻之人,指着那门:“那好吧,既然任何人都管不了你,那么请你离开,不要占着位置,把那些乌烟瘴气的肮/脏之风全都带了进来!” “你够了!”她也大声回敬:“你为什么老是说我呢?你为什么就不照照你自己呢?肮/脏之气吗?那也是从上坏到下,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你怎么一点都不脸红,指责起别人的时候,你就那么理所当然,就那么心安吗?” 这恐怕是路楠天做过的一件最后悔的事情,眼下说什么都是多余,依然指着那门:“别说那么多好吗!我现在正式的通知你,请你马上收拾东西,滚——” 高亢之声,让人厌恶到极致,甄朋也被深深的刺伤—— …… 几百次的问那个问题,就是同样一件事情,为什么男人可以逍遥法外,而女人就都得污秽一辈子? 他如此决绝的一点情面也不给,除了他是老板,他更是以一个男人的带有歧视性的眼光看待她。 甄朋不再纠结事情的对与错,光在怀孕这件事情上,她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受害者,活生生的剥下那么大一块肉,住院、麻醉,还有各种针剂,抽血…… 而男人有什么呢?付出两千块,然后在你身上放肆的蹂/躏,她记得第二天她的乳/头都是疼的。 以前觉得这是情/趣,其实都不是,这就是男人的自私与盘剥,不光身体上糟/蹋,还在精神上打压,其实这是一个不公平的世界,不公平到她甚至都没处说,你能告诉别人他睡了你还要羞辱你吗?你能告诉别人他去嫖昌时顺便遇上你吗?那么别人会问为什么? 其实活该,自己活该,都怪自己,一却咎由自取,因为你给了他羞辱你的理由,也正如遇见,他去嫖昌的时候你为什么要出现?还拿了别人的钱,他不拿你当妓/女,还会拿你当仙女? …… 甄朋绝望的流着眼泪,心酸,她想来给他请假的,因为公司规定请假三天以上必须要总经理批示,也就是路总,只有他有这个权力,可以放她那么久。 她把假条压在桌子上,并不想说任何话。 然后离开,觉得全身酸软。 …… 很久,怒气消了的路总才拿到甄朋的请假单,下面附贴了因脑部被击而急救住院的诊疗单,目前为止,她还在治疗观察中,还没有正式出院。 路总放下手里的东西,深呼吸,气息平静之后,又开始担心。 “脑部受伤?到底怎么回事?” “也许真的错怪她了吗?” 他怪自己冲动,在这件事情上,他总是控制不住想要发火,一有风吹草动他就把她想象成那类人,是太过紧张,还是—— 他拿了电话给行政部拨了去,找甄朋。 甄朋正在收拾东西,他叫滚,她就滚,不需要跟任何人说,哪怕是一直关心她的邱总,因为别人问起理由,怎么说?怎么讲? 这里已经没有了甄朋的位置,想当初一人之下,虽然只是霍总身边的一个秘书,可是人人都会讨好,对她客客气气,恭恭敬敬的。 她知道好日子一去不复返,自从霍总退了以后,换了一个新的老板,就再也不会有以前的安稳日子。突然好怀念霍总,真想在他面前大哭一场,给他说说甄朋的委屈,给他说说甄朋的不易…… 甄朋流着眼泪,静悄悄的整理,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全是些没用的,全是些没用的! 第6章 06、灼伤 邱总接到电话,路总找甄朋,他见甄朋在桌子前面忙碌。 “甄朋,路总找你。”他一手握着电话,一边谓甄朋道。 “没空,让他找别人吧!”甄朋声音沉闷,头也不举。 明显撒着气。 他知道她一直跟路总闹不愉快,可是谁对谁错,别人又打听不出什么,所以不好说。 “路总,请问有什么事吗?”甄朋心里不痛快,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他想替她挡着。 “甄朋呢,她还在吗?” “还在,到底怎么了?” “你让她来我的办公室,马上!” 路总怒气冲冲的挂完电话,留下电话那端呆滞的老邱,他望了望甄朋,该如何处理? 过了片刻,他还是决定劝她,毕竟他的路总,老大,CEO—— “甄朋,去看看吧,万一真的有事?”他当然是指特别重要的事,否则,这么不待见的两个人,干嘛非要碰在一起呢! 甄朋想了想:对呀,我为什么要负气而走?请辞还是辞退?工作这么多年,就真的不给一点补偿? 再说医院里的住院费还要医保中心报销,还有人流,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应得的福利,为什么要放弃这些权利呢? 再说下一步还没找到落脚之处,说白了就是失业,如果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还不得多留点钱以备不时之需吗? 所以想到这些实际问题,甄朋不再呕气了,找就找吧,正好可以跟他聊聊员工福利,开除我,可以,给足钱,把住院的费用给我报销了,我立马就走。 于是甄朋去了路总的办公室,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不管他是打也好骂也好,一定坚持自己的原则,该给我的寸步不让! …… 推门进去,路总的眼睛已经落在她的身上,她冷漠到爱理不理,任他狐疑的目光在她身上搜寻。 她懒懒的在他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她知道是他主动找她的,他一定会先说话。 过了一会,路总先说话了,问道:“你真的受伤了?”他不敢看她的脸,因为如果她真的受伤,那么自己不仅错怪,还那么无理的动手,实在不应该。 “是!”甄朋回道。 “是怎么回事?都没听任何人说?”他终于看她,因为不管如何自责,他都是因为关心才这样,最起码她是霍总留给他的秘书,因为霍总的关系,他也得小心对待。 甄朋苦笑:“神经病太多,一不小心就会遭人一棍。”就如刚才无缘无故的被他推了一把,撞在了桌上,也疼得不轻。 路总自会反省,问道:“严重吗?告诉我是谁干的,我去给你讨个说法。” 甄朋又是苦笑:“算了吧,咎由自取,都没脸报警,所以还生什么事,讨什么说法。” 甄朋隐忍的功夫是一流的,就如自己不管如何恶言相向,她都会忍耐而最多斥责几句,同样,头被打得入院,还要那么硬抗。 ——好吧,随你吧,尊重你的决定,尊重你的选择。 “那么……留下来继续上班,什么时候出院?” 甄朋笑了笑,望着这个态度转变得让人有些接受不了的路总,问道:“上班吗?那可不可以请假,七天,我要请七天假。” 路总疑惑—— 又问道:“不是不严重吗?为什么要七天这么久!你告诉我,到底有没有事?到底是谁干的!”他似乎变得严厉,目光转冷,犀利了不少。 甄朋还能怎么样呢! 自己犯的错,自己去抗,然后微笑,哪怕是自嘲,她也得把这苦吞了! “没那么严重,不过是点皮外伤,也不用去找人家麻烦,我说过,咎由自取,自己惹的祸,我自己受了。” 路总不好说什么! 可是回过头想请假七天,无论如何,需要那么久吗? 他说道:“皮外伤不用七天,七天太长,如果医院真要要求住院七天,我就去找伤你的那个人,如果不是特别严重的话,最多明天,后天回来上班!” 他十分严厉的语气,不想给她太多自由,因为这个人有前科,情况特殊。 甄朋并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复杂,更可恨的是他的态度总有一种夸张的不信任,怒而立起,说:“七天,我真的有事,必须要这么久!” 见她如此强硬而咄咄逼人,路总立得更高,娇小的影子面前,他是一座无法移挪的山。 厉声问道:“甄朋,你老实说,你是不是还在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有什么事你不可以直接给我说吗?要不我就怀疑你生活堕落!你是不是援/交?还要七天这么久,陪人家去外地吗?还是跟人家出国?” 甄朋已经习惯了他的说话方式,可还是气得全身颤抖,生气的回道:“对,我就是□□,就是陪人家去外地,就是跟人家出国,所以我要七天假,你现在也知道情况了,你批了好吗!” 如此不要脸的女人!路总的心瞬间膨胀,而炸裂。 指着那个不要脸的女人,面色铁青,气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好吧,”他一脚踢开椅子,绕过桌子,奔向甄朋,粗壮的手臂把她拉入怀中,一边骂道:“你既然这么不要脸,不如我就在这里把你给办,你不就是要钱吗?我也有,你要多少,你说呀!” 粗壮的手臂做着粗鲁的东西,直奔她的羞耻外衣而去,而他要把它撕碎,既然她不在乎,他也不要了。 裙/底,手到之处,无比引起甄朋的惊慌。 她挣扎着大叫,他却无比凶悍,猩红的血丝笼罩双眼,此时更像一个怪兽。 “放开,你这个疯子,你这个变态!放开!放开!” 他更是变本加厉的给她羞辱,因为如此不自爱女人,一而再的容忍,她从来就不认为自己有错,还堂而皇之的告诉他她要去陪别的男人,那好吧,既然你不要脸,大家都不要脸,我就在办公室里把你给糟/蹋了,让你三天起不了床,看你还怎么去侍候别的男人! “放开!你放开——”他把她反转过去压在桌子上,捏住她的胸前代表羞耻的那个部位,任凭甄朋痛苦的哭喊,他就是要让她吃点苦头—— “你这个疯子——”甄朋挣扎着哭喊,盛怒之下的男人像一头发狂的雄狮,抱住甄朋不放,紧压之下,重压之下,最底下的桌子承受着撞击。 最脆弱的那个位置,承受不了这样的痛楚,尽管努力的收腹,她还是感觉有撞击之痛,耳边是他污秽不堪的叫骂:“你这个贱人!你不是最喜欢卖弄发骚吗?你哭什么呀!你他吗的侍候男人就是要这样经得住任何姿势,我给你来个高难度的,趴着,我直接从后面进去!” 门都没锁,就在办公室,没有那个女人禁得住这样的羞/辱,甄朋无助而悲嚎,见他的手已经进入了她的裙底,捏住她的臀,已经开始撕剥最里层的底裤。 “你住手!你这个贱人!”甄朋哭喊,挣扎,可是一个小小的瘦弱身躯怎么抵挡得住一个健硕而粗野的男人,眼前唯有孩子能够救她,她其实并不想说的。 “你放开,我怀孕了——”甄朋哭着。 他其实根本不会听这些,一个□□怀孕,他会可怜吗?他会心疼吗? 他不过想在她身上发泄一下! “你怀孕关我屁事,我只要那个潮湿的通道,爽一爽,然后叫她滚——”他心里恨着她,并没有住手,探及更深,也让甄朋的羞耻之心凌乱得一塌糊涂。 所有尊严已被践/踏殆尽,唯有一丝争取,希望他能放过,不要在别人踏进这屋的时候把她活生生的逼着跳下楼去。 “路总,我真的怀孕了路总……真的……呜呜……”她哭着哀求,这次是真的哭了,悲伤了,难过了…… “你不要这样,我真的怀孕了,请你不要这样,会出人命的……呜呜……”眼泪滚烫,如豆大的雨,颗颗落下,灼伤他已渐松软的手…… 怀孕了—— 他哈哈大笑,她终于被别人冠上了永远的耻辱,让别人的东西在身体里面停留,她滋养别人的生命,用她自己的血,自己的肉…… “呜呜……”甄朋大哭不止。 路总慢慢丢开,那个他曾经的玩偶,她如果不是霍总的秘书的话,他可能还会包养她一阵子。他早就听说过甄朋,是恩师怕他不稳,专门留给他帮他过渡的秘书,如果没有发生那些事情,他会拿她当姐妹,当亲人,至少会是朋友一样的相处,他早就期待见到她,可是谁曾想,这样的开局,这样的落幕…… 他真的给了她机会,从来没有告诉过第三个人,甚至霍总,他最信任最敬重的老师,他希望她能改,希望她能重新端正自己的态度,如果缺钱的话,任何人都不会不管她,可是这样的选择,她真的,真的,要这样吗? “呜呜……”甄朋得伤心催人泪下。 他苦笑,倒在沙发上:“哈哈哈……” “哈哈哈哈……”路总苦笑着嘲笑:“这下好了,你疯吧,你玩儿吧,你把自己搭进去了吧!安全措施做得这么差,一次收人家多少钱?现在好了,亏了吧,亏大了吧?哈哈哈……” 第7章 07、拼桌 眼泪如注,面对如此嘲弄,甄朋悲痛欲绝,羞耻已变得暗淡,愤怒爬上脸庞,大吼:“你为什么就没想过是你自己造的孽呢!” 路总抬头,看了甄朋十分痛楚而愤怒的脸,他知道她可能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可是他对她没有信任,因为任何人都不知道他有多难受。 他求而不得,第一次给他的感觉那么好…… 可她是妓/女,是婊/子! 那算了吧!他会找一个淑女,至少可以站在他的身边,平起平坐,平分秋色。 可是第二次见她,他真的是绝望了,他掩饰住自己的难堪,退而求其次。 连表/子都能让他动心,如果是甄朋,是那个清清白白的秘书,他还会让她逃吗? 可是甄朋是婊/子,甄朋是婊/子,多么可笑的讽刺! 他真的绝望,也许此生再无所爱,被这个婊/子糟/蹋得兴趣全无! 也许他就该做一个在温柔里穿梭的嫖/客,很低廉的价格,享受各种女人,至于那些女人有没有心,会不会像那天晚上那个摸着他胸肌的女人那样可爱的说上一句:“是热的——” “哈哈哈……”他在笑。 酸楚却无情的涌出,任人嘲笑他的执迷不悟! 甄朋低沉的抽泣着。 然后他苦笑着对着甄朋:“不专业,一点都不专业,我睡过那么多女人,从来不会有哪个女人跑出来跟我说肚子大了。好吧!你不是婊/子,你不是婊/子,你就是跟我玩了个一夜情,那么现在怎么办?我告诉你,我是单身主义者,我不会结婚,我这辈子都不会结婚,因为女人很廉价,我有钱,我可以变着花样,玩各种各样的女人,所以你说吧,要多少,只要不是特别过分,是不是我的都无所谓,我认了,哈哈哈……” 甄朋只觉得眼泪汹涌,为什么会这么伤心…… ——算了吧,他历来说话就是这样,从来不会因为对方是女人而留点口德,甄朋只是想请七天假,你认不认又有什么关系,我会讹你吗? ——我甚至根本就不想告诉你,可是为什么要这样看我,一朝犯了错,就得一辈子背上精神枷锁,一辈子受你的轻视,一辈子受你的羞辱吗?我不过是想尽快的把事情解决掉,解决掉!然后,我再也不想这样,再也不想—— 每流一滴眼泪,每一次痛苦的抽搐,都一阵揪心的疼,眼泪是血变的,她肯定,因为眼泪来自心里,心里只有血。 “七天,我只要七天,我把事情解决掉,我没有要你认,我只是请假而已,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 酸楚的眼泪直流而下,可是别人并不喜欢这种说法:“甄朋,真的这么简单吗?你为什么不提要求,是你自己心虚,因为你在骗我,它根本就不是我的?” “你不要再说了!不管是谁的,请你不要再追究了,我只想把事情处理掉,仅此而已,所以请你同意,请你点头,也请你以后不要再恶言恶语,你能不能当我是人?就当是一个你从来就没见过,从来就不认识的人,给她一点最基本的尊重,哪怕只是同情,哪怕只是怜悯,请求你,请求你……呜呜……” 路总苦笑,那意思是:就忘了?忘了所有,忘了她曾跟他有过一夜之欢,其实她从来就没放在心上,倒是自己,时常想起,每次一来到公司就会想甄朋在不在,好几次忍不住想找她单独相见,可是他清楚自己的脾气,他知道他不会原谅,不会原谅,真的不会原谅! “甄朋,我再问你一次,你认真的告诉我,到底是不是真的?” 甄朋已显疲惫:“是真的,是真的,所以我即便有再大的不是,我也遭受了皮肉之苦,你原谅我吧!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我真的没有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没有给公司带来名誉上的损失,我保证,不会再有任何人抓住甄朋的把柄,不会再有任何的风言风语……” 他打断:“好啦,甄朋,不说这些了好吗?你让我考虑考虑,考虑考虑。” “可是三天之后我就要做手术,不能再让它长了,会更痛苦!” “你让我考虑考虑!”他猛烈的打断这个女人,发出颤抖着嘶吼生—— 甄朋怔住! 慢慢的抑制住哭。 想着还得回医院,就让他慢慢的考虑吧! 她想知道结果,想知道三天以后能不能做手术。想早点解脱,迟早都会痛,早点痛吧! 也趁此教训自己,不该做的不要做,不该碰的不要碰,你不是男人,你们有很大的不同,比如他就不会生孩子,当然不用怀孕,不会计划外的挺着个大肚子,也不会落魄到连打个胎都要跑到老板办公室来遭受一番羞辱。 女人之痛! —— 路楠天决定回家,三个月没回去过,因为甄朋的事,他决定回去一次。 路太太高兴的挂完电话,立刻给路先生的助手下了一道命令:“让老路回家吃饭,晚上儿子回来,无论如何,即便是再忙,即便是见市长省长,哪怕是中央领导,也得给我推了!” 如此强硬的路太太,助手无论如何也得把路先生的行程重新调整一下。 路太太高兴,因为儿子不回来,老子也不回来。 一家三口各散几方,尽管在同一个城,却像是隔山隔海,隔了几大洋! 可是大家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因为许久不见,大家生疏得像在餐厅里拼桌。 七分饱,路楠天觉得要是闹得不欢而散也不至于饿肚子的时候,就开始说话了—— “给你们一个孙子,要不要?” 所有人都诧异,路太太惊讶的抬头,路先生略有异色,可是很快,他像没听见似的。 路太太问:“怎么啦?先斩后奏?” 路楠天说:“什么先斩后奏!我根本就不打算结婚,但是并不影响你们家后继有人,所有现在有了,要不要?” 路太太有些搞不懂儿子,她看了看老路,见丈夫不动声色,但是又有点严肃的脸,突然淡淡一笑。 “要不要!”路楠天重重的问。 路太太笑着对着儿子:“吃饭,先不说这些,晚上在家住。” 路楠天大概明白“在家住”的含义,轻蔑的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其实他心里有数:即便是他们不要,他也会独自把甄朋安顿好。 可是涉及到孩子正统的归宿问题,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回来问问他们。 可是看了很久,两个人低头不语,像是从未听到过这件事情, 在家住!但是他真的想扔掉筷子掀翻桌子好好痛骂一番这对男女! ——连孙子都有了的人还只顾自己的玩乐!什么阿三阿四阿猫阿狗都比路楠天的孩子重要是吧! 路楠天还是忍住脾气,难得回来,不想让妈妈难堪。 …… 晚上,路太太潜入儿子房间,悄悄问他:“是真的?” “是真的。” “那孩子都有了,为什么不考虑结婚?” 路总不耐烦的解释:“我说过,我是单身主义者,我没有打算要结婚,所以你们不要问我这个问题,孩子要就要,不要的话……我再想办法吧!” 路太太没多少心思理儿子结婚的事,结婚也是为了传宗接代,感情再好也有厌倦了的时候,有钱的男人有几个愿意早早的被婚姻套牢?贫贱夫妻发达了时常妻离子散,要不就让你独守空房,就像他爸那样! 你说他忙吧,他也确实在忙,可是再忙,总不至于三个月都不着家吧?儿子不回家是因为他就是在外面疯的年纪,可是一个老头子…… 哼!她不想提他那些事了! 路太太时常抑郁,可是她深知这世上的人情世故,风流韵史。一个女人青春不再,而男人钱多得根本可以忽视你,光凭一句空洞的夫妻情分就可以挽留住一个不安分的贱人? 养的女儿的话还可以跟她说说心里的苦闷,可是儿子像极了他老子,你能在他面前成天唠叨男人如何不靠谱,如何不着家,如何亏欠你吗? 所以看淡了,看透了,看轻了。结不结婚不想管,孩子她要,只要是她的孙子,是她家的孩子,婚生与非婚生无异。 所以路太太说:“路老头不同意的话,我养。” 总算有一个人表明了态度,他还不算特别失望,就说:“那好吧,你决定要的话,我就去给她说。” 路太太喜笑颜开,一想到有了孩子,自己再升一级,做奶奶的人哪有不高兴的? 再说儿子也老大不小了,她没有逼着他去结婚,因为她深知这个社会对有钱男人的放纵,有人不计名份给他生孩子不是一件好事吗? :“好!无论如何我都要,你去给她说……诶?到底谁是孩子的妈?” 路楠天说:“是甄朋,但是她并没有答应把孩子生下来,我还得去做她的工作,尽量让她生。” “甄朋?”路太太寻思:“是你那秘书吗?” 她不知道甄朋早被路楠天搁置在一旁了。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路太太禁不住笑了,笑他果真是路老头的儿子,兴趣爱好都这么相似,可是这小子去公司才几天,就把人家秘书的肚子搞大了? 所以不结婚有不结婚的道理,她讨厌“秘书”这个词! 第8章 08、不知好歹的女人 不结婚有不结婚的道理,她讨厌“秘书”这个词! 但是甄朋经常被老霍提起,他能时常挂在嘴边的人,她对她多少又有几分容忍。 怪只怪现在的年代太开放,社会风气如此,相互熏染着。 所以消极得几乎可以挂在牌坊位上的路太太更是不想管他们结不结婚的事,更是坚定,有孙子就行,有孩子就行。 …… 路先生还没有睡,见太太面带喜色,尽管不想问,可还是忍不住问:“他怎么说?” 路太太直接回他:“别管他怎么说,我要!” 路先生轻蔑的恨一眼,回过头去,不再理她。 路太太睡在床上辗转难眠,细想:这孙子……我真的已经到了做奶奶的地步了吗? 阿猫阿狗都要养,我有钱,我有闲,把钱花在孙子身上,好过别人拿钱去养小三! 路先生伸手过来抱她,突然她心生厌恶—— “放手!”一声大喝遏制住路先生,他见到太太愤怒而不可亵玩的神色! “这……”太太很少这样,他不解道:“更年期……” 路先生也失眠,突然翻了个身,轻叹:“哎——” 可是毕竟是一个孩子,儿子玩心太重,孩子的爸爸妈妈又不在一起,以后的责任都会落在她身上。 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她还是得好好的失眠几夜,把思想准备都做足了! …… 路总的心情是愉快的,有家人的帮忙他会轻松些。 “反正我想要这个孩子,我想要,有妈帮我,我不介意做一个单身父亲。” “如果真的单身一辈子,说不定以后也会考虑找人代孕,还不如就要甄朋的孩子,至少你跟她有过,她摸着他的胸,说那是热的——” 自然产物好过人工栽培,而这自然孕育的过程,他多少是冲动的。 …… 结果是第三天手术,这两天不需要住院,加强营养,不要感冒,或者是被感染了。 甄朋心事重重的在办公室,不管怎么样,毕竟要面临这么大个事情,她还是有些忐忑。 她不想跟任何人说,包括她的朋友,她的同事,她的同学。她可能会一个人躺在冷冰的手术室里,尽管可能会有麻药,可还是觉得疼。 还有手术后的那几天,自然就没有人照顾她了,独自承受,都是自己罪有应得,罪有应得! 其实心里是平静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那么难受,真的难受! 一不小心又哭了出来,她还得悄悄的,躲着,不要让公司里的同事发现了。 别人也避开她,因为不管她以前多么的讨人追捧,可是现目前的路总不待见,别人摸不清事情的真相时自然是谁也不得罪。 而最好的方式就是避开,避开了自然就不得罪,避开了别人就不会说你和她的关系好。 同事们发现好几次她从路总的办公室出来都是红着眼睛,要么就是气急败坏,反正从来没有哪一次是平平常常,安安静静的。 他们都知道路总与甄朋不和,流言四起,甚至有人说,路总这个位置本来之前是打算让甄朋来坐的! “位置之争,利益之争,路总肯定后台更硬,甄朋就只有霍总的支持,可是霍总退了,她还能怎样?” “……” 各路猜测纷纷而来。 甄朋捏住衣襟,紧紧裹住。 失眠加痛哭,眼睛已经出现浮肿,皮肤也暗淡,灰暗而无光泽。 总之看上去像变了一个人,没有以前漂亮,也没有以前有灵性,没有以前爱笑,爱跟同事们打闹了。 记得就是因为跟同事们关系太好,玩了真心话大冒险,她以为别人给她开玩笑,送了她一个人偶—— 好了,不想这些了,不说这些了,她转过身去,刚好看见路总。 路总第一次进她们的办公室,他找甄朋的,他一直看着她。 别人给他打招呼:“路总!” 路总礼貌的笑,然后对着甄朋:“走吧,跟我一起出去。” 甄朋不知所以,忙问道:“去哪?我要带些什么?” 她以为是去见客户! 路总笑了笑,什么也没说,走了。 甄朋赶紧拿了包,跟了去。 …… 车子行驶在路上,已经离开闹市中心,没有那么拥堵了,路总才问:“在哪家医院?我跟你一起去吧?” 甄朋其实不想提这个事情。 “急救医院。” “那我调头。” “现在就去吗?”甄朋疑惑的问道,又说:“可是今天不用做什么,后天手术,今天不用去的。” 路总知道他还有一段路要走,直接说:“甄朋,生吧!” 甄朋猛的抬头—— “开什么玩笑!”她怒斥! “真的,我想要这个孩子,我想去医院看看,看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是不是健康,是不是——” “够了!请你不要再说了!”她更大声:“你让我下车,我要下车,停下,快停下!” 她根本就觉得这个人疯言疯语,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路总慢慢紧起了眉,想着该怎么跟她解释? 告诉她,其实…… 可是这样的话说不出口,之前那么恶劣的谩骂与羞辱,与打击,现在突然说其实是因为爱,因为喜欢,因为生气,因为吃醋,她会信吗? 再说自己真的没有结婚的打算。他知道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未婚生子,是有些难堪,是有些难以被世俗所认同,可是他真的想要那个孩子,他可以不结婚,但是并不影响他会好好的对待他们母子,他无法对未来做出过多承诺,可是…… 他真的想要这个孩子,那是唯一可以弥补甄朋给他的伤害的药剂,如果她愿意给他生孩子,他可以放下她的过去,就会有一个慢慢接近的开始,然后,才会有别的…… 他深深的叹息着。 “甄朋,生吧!你也不小了,生儿育女是很正常的事。” 甄朋却生气得接近暴怒,直叫:“停车!停车!我要下去!” 她不想坐他的车,她不想挨着他,她可以不再提他的种种变态行为,她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他的话从来就不好听,时常让她崩溃,崩溃! “停车!”她对着他大吼,歇斯底里的震耳欲聋声:“我让你停车——” …… 他宁愿当它是耳旁风,可是她真的厌恶至极,她拒绝的态度,甚至根本就拒绝自己提起,他想过甄朋会是这样,他想过,真的想过—— 一个男人的心酸!他侧过脸,难过得真的快要哭了。 可是车一停,那个女人头也不回,下车就走,重重的摔上车门,把他当成恨不得甩掉的恶神,她就那么讨厌他,那么讨厌! 男人的泪静悄悄流在心里。 而甄朋的眼泪,泛滥成灾,可以肆无忌惮的。 而且一触即发,他一有些放肆的语言,她就止不住的伤心,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 然后把自己裹得更紧,往人群里钻。 直到她远得几乎看不见,他下车,才慢慢的有气无力的去追。 再怎么样,他也不可能把她一个人丢在外面吧!于是距离越走越近,越走越远,都不知道离车已经有多远了。 最后两个人并肩,她抽泣,他沉默,她安静的哭,他默默的陪着。 她不需要他这样,她只希望他正常一点,少给她一些伤害,哪怕距离远一点。 可是他一开始就喜欢上了,哪怕犹豫过,憎恨过,痛恶过,哪怕发了狠狠的毒誓,可是他还是放不下。 那就只有妥协—— “甄朋,”他拦在她的前面,挡住前面的路。 她停下,他轻抚她的肩,她的臂,柔声说:“不要再怄气了,好好考虑一下,我是认真的。” 他的眼里确有真诚,可是甄朋不会愿意:“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不过就犯了一次错误,你就要让我一辈子背上这个污名吗?” 声音颤抖中,他轻轻为她拭去眼泪,望着她的小脸儿,温柔的说道:“为什么不可能?女人都是要生孩子的,而且是别喊着人求着想要的孩子,一定很珍贵,没有什么污名,我会好好对你,我会好好对他,我暂时还不想结婚,可是——” 甄朋很快收敛住泪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你结不结婚跟别人又有什么关系,暂时不结婚,就可以当他珍贵,可是以后结了婚呢? ——这是什么逻辑,这是什么道理,这个人从来就不正常,我何必要理他!何必要理他! 甄朋心里嘲笑着,笑着向前,突然不哭了。 何必要哭?遇上一个神经病,用眼泪去支付他的不负责任吗? “甄朋!”他在身后大喊:“我想给你做笔交易,我把我的钱全部给你,换他,可不可以?” 甄朋知道他有钱,年薪近千万,可是甄朋不想理他,不想跟他做这笔生意。 “不卖。”甄朋也大声的喊:“你也不要再跟着我了,我已经决定了,说什么都没用,没有人会给你生孩子,你要是觉得自己有钱,去外面买吧!” …… 路太太怒拍桌子:居然有这么不知好歹的女人! 路太太问:“她真的打算不生?” “是!” 第9章 09、违规 “诶,这他/吗——”路太太无奈之下,情急之下,都飙起了脏话了! 自己几乎一夜未眠,都想了好多关于孩子的事情,可是第二天儿子回来说她不生! 有钱太太恨起人来是咬牙切齿的,相比之下在国外呆了好几年的年轻儿子,他就开放很多。 因为至少这是甄朋的权力,她有自己的生育权,她可以选择生,可以选择不生。 他不想在这件事情上让她觉得自己以大欺小,她对自己的误会很深,他需要的是化解,是融化,而不是像以前那样一味的强干,打压。 所以路总已经想好了,不生就不生吧! “这次不生不保证永远不生,我已经原谅她了……” …… 第三天中午。 路总送她去的,也一直陪伴着。 一早就到,到了手术登记处,医生翻不出她的单子。想了想:“哦,对了,你是甄朋吧?我想起来了,我们发现你情况有点特殊,所以叶主任暂时取消了你的手术。要等叶主任把你的情况说明了,告知了,你在知情的情况下仍然要求手术的话,我们才会考虑再给你安排。” 医生说明了情况,甄朋木然…… 发了一会儿傻,她问道:“叶主任呢?她在哪里?我去找她!” 登记处的医生问里面的同事:“小杨,叶主任在手术室吗?” 小杨回:“是啊,中午有个剖宫产,一点钟就进去了。 医生无奈的望着甄朋:“你也听到了,在手术室。” 甄朋确实无奈了:“那好吧,她什么时候出来,我等她吧!” …… 坐在医院的等候厅,人来人往的,各种奇奇怪怪的病人。 路总安静陪同。 却见一个影子特别熟悉,他丢开甄朋,赶紧追了去! “何美仪!”他大喊。 路太太转过脸来望着儿子轻轻一笑。 儿子望着何美仪,不解的问:“你怎么啦?为什么在这里?” 何美仪直指妇科诊疗室,说:“有个医生是以前的老熟人,我来看看!” 儿子问:“看她还是看你?” 何美仪翻着白眼,心想老娘没病,尽瞎怀疑。 她直白道:“告诉你吧,我想要这个孩子,我不会让她把孩子打掉,我找了她们妇产科的医生,她不会给她安排手术,不会让她得逞的。” 路总觉得他妈还真比他上心,打趣道:“那你每家医院都有熟人?这家不给她做手术,她不知道再找别家?” 路太太不喜欢儿子这样长他人志气,瘪瘪嘴,皱皱眉,轻蔑一眼,说:“她去哪家,我就去哪家!” 路楠天无奈,因为老太太太闲,不整出点动静来她是安不了心的。 不想理她,哪知老太太拉着儿子的手,低声说道:“你放心吧!我已经跟你叶阿姨说好,吓一吓她,让她知道怕!” 儿子不懂母亲的意思,维护甄朋:“你可别胡来啊!” “什么胡来!你等着吧,一会你陪她进去,不管叶阿姨说什么你都不要多嘴,听着就行。” 儿子实在搞不明白,不过母亲的心是可以理解的,跟他一样,其实是非常希望甄朋能够改变主意,先把孩子生下来。 路总不喜用巧,一切要以尊重为前提,甄朋排斥的态度已经让他后悔,他不想强迫别人,顺其自然! 不过母亲的方法他也不驳,也顺其自然。 于是他告别母亲:“好吧,那我先去了?” 母亲眯眯笑眼,牵牵儿子的衣襟,拍拍肩,含笑道:“去吧,记住了,不要担心,有妈在,一定让她把孩子生了。” 路总不敢苟同。 …… 甄朋依然安坐,像个虔诚的信徒,铁了心。 路楠天总想把手伸过去抱一抱她,可是怕节外生枝。 不管怎样,其实有些期望母亲的方法有效,真的可以让她改变主意,先把孩子生了。 孩子是缘分,无论如何也会认识的两个人居然可以先在一起过上一晚,换个位置,如果没有那夜,甄朋是他的秘书,如果他没有尝试过她所带给他的难忘体验,他真的会去追求他的秘书?真的会去招惹甄朋吗? 答案是否定的,因为他很少沾染端正的女孩,风风火火,行事干练的秘书,基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 所以孩子来得太不容易,为什么不要? 心里隐隐触动之下,他越是想念孩子。 …… 没过多久,叶主任从“手术室”回来,助手叫甄朋,甄朋赶紧找到叶主任的诊疗室,然后助手出去,顺便关上了门。 路楠天跟了去,甄朋问:“叶医生,请问我到底是什么原因不能马上做人流?” 叶主任还是有几分不自在的,提提眼镜,故意做得稳重。 甄朋焦急,又问:“叶医生,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快告诉我呀!” 叶医生在想违规成本: 因为医生不可以胡乱的给病人下诊断结果,如果帮了老路家,就等于开了个误诊,于公于私都是不道德的。可是多年的朋友情份,不可能这点忙都不帮吧? 再说她一来就直接塞了厚厚的一沓,封条都没拆,绝对不可以打动她! 想了想,反正打胎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这么好的家庭这么有钱的人家,给他生个孩子他还会委屈了你吗? “别的不说,就眼前这个一米八几的高大帅哥那气质那仪态就是人间少有,所以甄朋你不屈,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好好的把孩子生了,一家人和和睦睦,开开心心的,多好……” 因为老路他老婆说的是这两口子闹矛盾,一气之下女的想把孩子打掉,而男的尽力挽留,说得那是声情并茂,活生生的把自己家说成了委屈受气又倒霉的一方! 所以叶医生开始说谎了: “甄朋,我们仔细的看了你的检查结果,发现你的子宫壁相当的薄,你这种情况本来是很难怀孕的,可是这么幸运,你居然怀上了,所以这么难得的孩子为什么要打掉?” 甄朋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生气的说:“我就是不想要这孩子,我就是要打掉!” 看得出来甄朋这孩子是有些刁蛮任性,叶医生觉得老路他老婆说得没错,小孩子家,意气用事,根本就没有考虑到责任和后果。 她反而更加耐性的为路家圆谎:“甄朋,不要那么孩子气,医生都是为病人好的,如果没有一点责任,你能不能生关我们什么事?我只是想告诉你,可能你这辈子只能怀这一次,有可能有意外情况,但是我严肃的告诉你,按照现目前的医疗条件水平,还有你这种病例的统计报告,如果你这次把孩子打掉了,百分之九十九不可能再怀,所以你认真的考虑一下,不要任性,也不要抱有侥幸心理!” 路总当然明白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大概就是老太太口中的吓一吓,可是甄朋并不懂太多的医学常识,愣愣的盯着医生,顿时傻掉! “甄朋!甄朋!”过了很久,见甄朋有些发傻,叶医生叫她。 可是甄朋像是被什么东西掐住了气脉,半天回不过神。 “甄朋,你不要太激动啊!”叶医生怕事情失控,还是有些忐忑的,甄朋慢慢的觉得胸闷气短,身体缺氧,大口的喘息。 “甄朋!甄朋!”路总见情况不妙,抱着她,大声呼喊。 叶医生上前搭手:“是不是缺氧?孕妇常有这样的症状,快快快,带她去氧气室,给她吸氧!” 路总二话没说抱起甄朋就去氧气室,叶医生也跟在身后,一路关照,有了她的陪付,护士们七手八脚的给甄朋插上了氧气管,再检测她的心跳、血压,总之把护理工作都做得很足。 甄朋慢慢的好受一些,她知道,不只是孕妇缺氧的原因,是因为医生的话,她不想生这个孩子,可是机会只有一次,她该怎么办?如何选啊? 甄朋难过得又痛哭了起来,眼泪哗啦啦,如山涧小溪。 路楠天其实不想骗她,想安慰,想告诉她实情。 其实孩子是很难得的,可是甄朋更难得,他想好好爱她,不想让她难过,因为恐惧而难过! 他蹲在甄朋的椅子前,安慰:“甄朋,没什么关系,孩子想生就生,不想生的话……”他不可能出卖医生,要是甄朋因此而暴怒,那么叶医生是要担责任的,所以他说:“真正爱你的人,不生孩子同样会爱你。” 就如他自己的态度,即便是甄朋不生孩子,他依然爱她,真爱。 可是甄朋并不这样认为,一个女人孩子都不生还算女人吗?男人这么不靠谱,等着以后孤独终老? 可是眼前她不想生孩子,也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走了一段弯路,现在想要改正,想好好的生活,找一个男朋友,在自己已近三十的年龄,快点把自己嫁了! 若不是因为怀孕的话,说不定上次那个相亲的富二代真的会牵着她的手一直走下去,即便是遭受别人的闷棍,她依然相信自己一定有魅力把那个男人留在身边,她会给他生孩子,给他们家延续香火。 一个已有生活目标的不婚主义者又怎么懂得甄朋的苦楚,一个人在异地流落,无依无靠,无处生根,那两年为了站稳脚,没日没夜的忙碌着工作和应酬,根本没有时间去接触合适的同龄人。 还以为一切都会好,可是霍总一走,他一来,就被生生的抛弃,抛了好远,以至于让甄朋再也看不到未来,再也见不到光! 第10章 10、心不亮,哪里都是黑的 甄朋的眼泪从未间断,她低声抽泣,看得人心酸。 他知道他走不进她心里,话都说得这么白了,爱她,真的会由着她,不会嫌她能不能生,就如前天,就差没有承诺婚姻,所有的财产、工资都可以由她掌管,这跟结婚有区别吗? “甄朋,别哭了!”他哀求着想要为她擦去眼泪,可是甄朋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他身上,伸手他推得好远,歇斯底里的怒吼:“你滚——” 然后她高高的颤抖着,抽搐着,孤立的大声哭泣着,仿佛这个世界已进入绝境,暗黑模式。 路楠天从来没见一个女人如此伤心绝望过,手足无措,可是谁曾想,受害者又岂止是她一人呢? “别哭了,甄朋……”他哽咽着,上前去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任其柔软的在自己怀里嚎啕大哭着。 甄朋恨极了这个人,一边“享受”着他的安慰,一边对他拳打脚踢,手脚所到之处,脸,头,脖子,脚……,没有一处不生痛。 重重的拳头!清脆的啪啪声,何美仪看着心痛,深皱着眉,真想冲过去拉开儿子赏她两耳光。 直到护士出来提醒她:“病人请你不要激动,孕妇不宜太情绪化,这样容易引发症状,对孩子也不好……” 甄朋才柔软的在他的怀中变得安静。 路太太何美仪总算松了一口气,深呼吸,又叹息,心想你不同意你委屈你就不要跟他睡呀! “又哭又闹又打又跳的,我们想要这个孩子你就可以这样的放肆?” 最可气的是她的儿子!白白让她打! “泼妇!”她最后骂了一句。 …… 没经历过什么事的小丫头就是这么好骗,尽管她生甄朋的气,不过总之孙子是保住了,所以路太太洋洋得意,心情又大不一般了。 甄朋事后问过叶医生,又单独去了一次医院,又等了她很久。 “叶医生,如果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的话,以后还有可能再生吗?” 叶医生的目的明确,那本来就是个谎言,所以回道:“应该是可以的,因为自然生育不会伤害子宫,把这个孩子生了,好好保养,以后是有可能再怀上的。” 前后颠倒的谎言,这就是谎言,光凭嘴巴说,完全没有逻辑性,严密性。 不过甄朋确实想不到这么多,纠结在自己的失意和痛苦中,根本没有清晰的头脑,所以自然而然的,懵懵懂懂的,就被骗过去了。 回家躺在床上的时候仍然那么伤心难过。 “一定要生的话,那就是未婚生子,单亲妈妈?” 她记得他说想要。 “他真的想要吗?” …… 路楠天想去看看甄朋,昨天走的时候虽然看着挺好,可是听说她今天没去上班。 白天忙碌,下班以后本来是要直接去找甄朋的,可是路太太非要催着回家。 又没什么特别的事,陪妈吃完饭,他就准备走了。 也没说去哪儿,路太太追在后面唠叨:“呃,你这孩子都有了,你能不能收点儿心啊?你多想想以后孩子……” 路太太看似真的进入了更年期,这段时间特爱唠叨。 她就想儿子陪她在家说说话。 路楠天不想理,孩子都还是个小豆苗呢,想那么远! 他把车直接开出去,丢下路太太一个人,她指着儿子生气的数落:“你这小兔崽子!还说不像你爸,这一点跟他一模一样……” 路楠天一心想着甄朋。 打电话问甄朋的位置,她总也不接,无奈,找人给她的手机定了位。然后发信息:“在竹园小区对不对?我就在你楼下,你住几栋,我想上来。” 甄朋静躺,在床上,不吃饭,不喝水,不说话,也不闭眼,就一个人呆着,发呆。 天色已晚,外面昏暗,屋内没有灯,冷冷清清,漆黑一片。 又是一串手机铃声,她懒懒的拿起来,见还是那个路总。 “深更半夜的打电话干什么!没说不生!”她抱怨着,狠狠的挂掉电话。 “甄朋,到底住几栋,我真在楼下。”有人挂电话就说明她知道有人找她,于是他又发了一条信息。 甄朋叹道:真是鬼催命。好吧!既然他要来,就问清楚,孩子到底怎么办? 反正我是不要,你自己拿去,你自己养,你自己带! 于是甄朋回了信息,路总莫名的心情好了—— 是一个老式的电梯高层小区,很快找到甄朋所住的那一栋——以公寓小户型为主的电梯楼,大概看了一下,一层有十二三家,楼道昏暗,每户门都紧闭,显得冷冷清清。 路总并不排斥这样的地方,在自由之都美利坚共和国生活了些年,去过白富美的高级别墅,去过华裔同学的唐人街,也去过黑人朋友的集散部落,也算是有一些见识,觉得甄朋生活的地方环境一般,也不算特别的差。 …… 甄朋懒懒的起床,下地,懒懒的踏着拖鞋,懒懒的,有气无力的向门边挪移。 门打开,光亮的背光下他是一个黑暗的影子,见甄朋如此萎靡,他问:“你吃饭了吗?” 甄朋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她转身进屋,朝里面的黑暗深处走。 路总却不习惯里面的黑,见壁上有开关,全部按下,屋内顿时通亮。 甄朋看看灯。 却觉得:心不亮,哪里都是黑的。 于是她又懒懒的移到床边,懒懒的坐下,盘着腿,像坐在椅子上。 路总仔细打量这个房子,一个很小的单间,那边是卧室,有一张床。这边是厅,太小,一个小沙发,一个落地窗,再有就是窗帘边的小茶几上一摞高高的书。 连电视都没有,大概她也很少做饭,没有饭桌,只有一个看上去还有些时尚舒适的单人椅,大概是甄朋在窗边看书的时候的专用椅子。 路总问:“你一个人住吗?” 甄朋冷笑,环顾四周:“就这么大一间鸽子笼,还住得下几个人?” 是有些小,路总也承认,然后他又走到甄朋的床边,因为没有专门接待的地方,他就当它是椅子了。 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伸出手,把着她的肩—— 过了片刻,他说道:“听说你一天都没去公司,一个人呆着会很闷的,我白天有事,一直忙到下班。” 甄朋不想听他说无关的,要聊孩子的话就直入主题。她意已决,就是不会要! 没人要就送人。 或者,我还是考虑打掉,不生! 甄朋的眼睛冰冷而坚定,望着路总,让他见了,让他不自觉的松开了手。 “你到底要不要?”她冷冷的问道。 路总说:“要啊,当然要!” “那我们说好,孩子我生,但是我不带,我不养,你自己拿去,以后要是有什么事,都不要找我,跟我没有关系!” 路总不敢回答。 “可是……你也是孩子的妈呀——” 甄朋最怕他这样借着孩子的名义纠缠不休,生气的说道:“我不是孩子的妈!我只是生了他,我对他没有感情,我根本就不想要,你也知道原因,他要是不影响我再生下一个,我肯定是会打掉的!” 路楠天觉得这不像是和好模式,连谈判都算不上,一直是甄朋占据上风,自己一直被动。 “甄朋,”他有些难过的说:“虎毒不食子,他毕竟是你身上的东西,带有你的基因,你要怀他那么久,你真的不想对他好一点,投入一点感情吗?” 甄朋不想听这些捆绑式的语言,驳斥:“够了!我不想听你这些,我时间有限精力有限,不要绕弯儿,直接说,我是不会对它产生感情的,一夜情生的孩子,这本来就是一段耻辱,一想到它,我就会想不堪的过去,想起别人对我的侮辱,想起别人高高在上的藐视,我不可能再投入感情,我甚至恨不得——亲手把它掐死——” “够了!”路总更大声的呵斥,高大的身躯投下倾泻而下的影子,全身颤抖着指着甄朋,声音更是哽咽,悲楚之情汹涌而出:“对,我是羞辱过你,可是你他/妈的就把这些气撒在我的孩子身上?你他/妈自己犯贱你怪别人高高在上,你要是个淑女,谁他/妈有机会这样高高在上的去羞辱你!你不是要掐死吗,我告诉你,他不是你的,你就是两千块钱被别人睡一晚的贱货!他不会认你当妈,他不需要你这样的女人……” 可是慢慢的,他没有底气了,因为孩子在别人的肚子里,他再爱,也不能说要就要。 男人悲痛得已经闪烁出了泪花,担心他的孩子,激动而不知所措。 激动的说道:“对,我有钱,你要多少,两百万够不够?两百万,对,我给你两百万,你不是喜欢钱吗,我求求你,你给我把孩子生下来,我带他走,不会再来招惹你——” 激动而愤恨的指责下,面对哭得泪流满面的一个男人,甄朋咬紧牙,就是不让自己再软弱。 “眼泪都是贱人流的,我宁愿流血,我都不愿一辈子带着那个耻辱,被人有事无事的拿出来唱上一段。” “甄朋,你挺住,一定不要让步,要么让他带着孩子滚,要么我就去医院,哪怕血流成河——”甄朋还是流下了坚韧的泪珠。 可是路楠天觉得他不可能再给她机会了,同样流着眼泪,坚韧的忍住,迅速的摸出身上的支票夹,“两百万,对,两百万,我有!” “全部给她,只要保住我的孩子,那个无辜的小生命,因为没有爱而缕缕遭人唾弃,我不会放弃,正是因为没有爱,我更要对你好,离开你那该死的母亲,只要你安安稳稳的再呆上几个月,我就带你走,去我们家,我们路家,你一定会成为我们路家的宝贝,离开那个贱人!离开那个贱人!”他恨得咬牙切齿。 “贱人!”写了两百万,一张支票砸在贱人脸上,他大骂着。 什么都不用说了,买卖,你就是一个贱人,价值两千,而我的孩子珍贵无比,还没出生,就比你高出一千倍! 然后男人指着甄朋:“你给我听好了,收了我的钱,孩子不再是你的,你给我怀,给我好好的待他,我不需要你有爱,我不需要你对他有感情,你只要保证他健康,不要把这么小的一个无辜孩子给糟蹋了!” ——多么神奇的事情,父子,他不过还是一个胚胎,可是自从知道有了你,我感动得,激动得,喜欢得恨不得可以马上拥有,可是我没有子宫,我得借助别人的身体,你这么不幸的被怀在一个如此痛恨你的女人身上,我问心有愧,问心有愧……,男人心酸得又一次润湿了眼眶。 可是无奈,他不能马上让他出来,所以他只有流着眼泪,陪他的孩子,一起走过这不易的几个月—— 他铛的一声关了门,再也没有看一眼甄朋,甄朋这才放肆的哭,任其面部狰狞,扭曲。 声音在空旷而狭小的屋内散不开,又如鬼哭狼嚎般:“啊——”她哭喊着嚎叫—— …… 第11章 11、孕妇甄朋 ——这不能怪我,好吧你怪我吧,可是我有什么办法? 我没钱养你,我最近很倒霉。 工作,工作不如意,家庭,要家没家。 玩了个一夜情,倒霉的把孩子怀上,遇到个怪兽老板,不是动手就是动粗,粗言粗语,口无遮拦。 我是个价值两千块的贱人,所以我也没有资格做你的母亲,滚回你爸爸那儿去吧!他混得挺好,可以呼风唤雨的,连你妈这样的人都被他弄得颜面扫地。 —— 路总醒了,他记得昨天晚上他喝了很多,找了个女人,然后…… 他坐起来,模模糊糊的看那个女人正在穿衣服,然后对着他嫣然一笑。 像个天使。 “然后呢?又回到你男朋友身边?或者是老公,或者是爱你的人身边?” 他笑了,笑世上这些人真无聊,然后倒下,闭上眼…… 气一消,其实还是离不开的。 “好好上班吧,想那么多有什么用?她不可能伤害他的,伤他等于伤自己,没有人会跟自己过不去,而且母子连心。她可以不要,可以不养,可是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她不得不要,不得不养。” 所以路总也不生气了,反而高兴,不管怎么说,孩子的事情解决了,不久的几个月,他即将会有孩子,他即将会当父亲。 Daddy!孩子第一个会叫的称呼。 周五了,一周又这么过去,总结,然后安排一下下周的工作。 老邱到路总办公室回商讨一些事情,事毕,路总问他:“甄朋呢?” 甄朋没来,昨天,今天,已经两天不见。 老邱想替她隐瞒,可是万一路总叫她马上出现呢! “听说好像是病了,这两天医院跑得勤,我们是该关心一下,要不我一会儿打个电话问问?” 路总当然知道原因,其实他不介意别人知道他有孩子,可是甄朋会介意,她的态度就是:卸货走人! 如果真是这样,他尊重她,他可以保护她,只要她不愿意别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他就不说,守口如瓶。 就让自己做一个简简单单,快快乐乐的单身父亲吧! “路总!”见路总若有所思,老邱叫道:“路总!” 路总回过神:“哦,怎么啦?” “甄朋……我要不要打电话关心一下她的近况?” 路总深呼吸,假装寻思,说:“我来问问吧!” “哦,好的!好的!”然后老邱微笑着,想想再无别的事,就告退了。 他知道甄朋一定不会接他的电话,所以改用短信: “你还在家吗?” 甄朋当然在家,一直站在窗边,眺望远处。 她记得她一直住这个房子,从一进这家公司,至至今。 以前跟着霍总的时候那么满足,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能得到这种老前辈的赏识,她真的很幸运。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霍总身边,有几次有更高的地方,有更好的出去,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离开,从来没有。 可是霍总会走,天下没有不散之筵席,他年龄到了,退了,不想再干了,说要把机会留给这些年轻人。 他问过甄朋的去处,可是甄朋说她一直在这家公司的,有感情,霍总语重心长:哎,甄朋,你是我见过的最忠诚的人。” 忠诚——,那看要对谁,她对霍总忠诚,她对公司忠诚,其实她都没搞明白,公司不是霍总的,他们都是打工。 所以没了霍总,不再有忠诚,自始至终她也没见过老板几次,他们每年为他们赚那么多钱,可是这些人对你有感情吗? 没有的,绝对没有! 如果真的傻乎乎的去总部告他,事情真的会如她所想吗? 不会,一定不会!年薪千万的人,一年能为别人创造多少财富?甄朋如何比拟?所以答案是,她同样会被抛弃,被抛得更深,抛得更远,带着永远的笑柄,甚至被整个行业的人所嘲笑,所唾弃。 “感谢啊!哈哈哈……” 她带着苦笑,几近癫狂状—— 甄朋已如一个榨汁机,眼皮一合拢,眼泪哗哗的流。 又来了一条:上班了! 甄朋放下手机,试着让眼泪停下了。 然后站在窗前,对着外面的阳光。 “心情不好,更要往人多的地方走,一个人呆在家里干嘛?越闷越难受,不如出来,来公司?”路总发了第三条,甄朋看了看,又把手机锁上。 “甄朋,如果道歉有用的话,我道歉,对不起,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一出来我就后悔,我不该对你那样,不要跟我计较,原谅我吧!” 甄朋无所谓原谅,因为这不过是他的语言表达的方式,贱人有贱嘴,烂货遇烂人。 甄朋依然站立在窗边,尽管外面阳光明媚,可她已如一个冰封了的雕塑,已有茫茫寒光,整个人都有了变化,变得不再像当初那般温暖,不再有小女人的可爱,如黑夜里的娇艳玫瑰,外表虽然柔美,可是被黑暗浸透,显得妩媚,娇艳,而透着千年万年的寒冷。 “那两百万有效,你随时去取,我想给你更多的,可是公司目前只付了我两百万,完成了一年的业绩可能会有一千万,还要吗?全部给你。” 收到甄朋的回复:我不喜欢空头承诺,两百万够了。 总算有了回音,他又追了一条:“那好吧,希望你对自己好一点,下周一,希望能见到你。” 甄朋昂起高傲的头:会见的,没有人会死。我当自己死了! …… 周一,早会推迟到下午,因为路总忙着整理办公室。 一切对孩子无益的东西都会丢掉,或是搬走,电脑,打印机,碎纸机,冰箱,咖啡壶,等等! 再给她换了一个舒适的椅子,跟她家里那款同一个牌子,同一个色系,只是要大很多,小三人位,可以坐也可以躺,放在落地窗的玻璃前,可以享受阳光的照射,旁边还有书,一切跟她家里十分的相似,只是型号大了一个,也新了很多。 他希望甄朋一眼就能看出来,他是特意为她准备的。 也可以说,这是特意为孩子准备的。 “孕妇甄朋,欢迎来到总裁办——” 路总看着自己忙碌了一上午的成果,欣喜的向它致敬:孩子需要一个好的孕育环境,一定把我的孩子照顾好了。 下午的例会,见到了甄朋,一头迷人的梨花卷发,一身得体的职业装扮,没有了那几日的憔悴,相反,脸上的妆画得美艳,眉毛、眼线、睫毛,还有高高的鼻梁,精巧而饱满的下巴,精美的唇,最耀眼的是那一抹鲜艳的红色,是美丽的玫瑰,又似透着腥味的血…… 别人都觉得她很美,只有路总一个人受不了她这样, “一个孕妇需要画那么浓的妆吗?”再说她从来不看他一眼,要么冰冷的注视着前方,要么冷漠的转向别处,高傲,而散发出咄咄逼人的轻慢。 中午,他找了个理由让她去他的办公室,她只是看了一眼,然后什么也没说,然后,觉得他就是无事找事,头一扭,就出去了。 “如何赢得美人的心?” 看来不是那么容易,不如开会吧,人都到齐了,开会,说正经的! 所以就还没提让她来总裁办的事。 “是自己做得还不够好吗?” 晚上在家吃饭,母亲问道:“你那办公室给她收拾得怎么样?一切以孩子为重哦,不能有电器这些东西,全部搬走,搬走!” 路总其实是深受打击的。 母亲还不厌其烦的说:“明天我去你那儿看看,我不放心,我喜欢这个孩子,我要给他最好的,所以你把那地方腾出来,给孩子一个干干净净的空间,不要影响到我的孙子,现在这些东西都有辐射,千万要把它们弄干净了!” 母亲真的是太小题大做了。 “怀个孕——,我承认,孕妇需要特别照顾,可是就要把我的办公室让给她吗?其实让给她我也没什么意见,可是她不领情啊,她就看了一眼,真的是我做的不够?”路总思索着。 “看来我要弄个孕妇中心,以后公司里的女员工怀孕了都把她放那去!”他笑着调侃道。 母亲轻蔑的笑了一眼:“我建议别让她上班,生孩子也就几个月的事,你公司又不缺人,少她一个,地球不转了吗?” 可是事实上路总有苦难言,不上班的话,让她一个人闲着,她不更是胡思乱想的吗? 路太太去了趟路总的办公室,在里面四处看了看:虽然不能做到像家里一样尽善尽美,可是这里宽敞,四面八方都留足了位置,所以甄朋和孩子应该是不会受到什么影响的。 对椅子也满意,还有那一大摞书,全是胎教,诗集,散文,鉴赏,名著什么的,一点都没有工作的气氛。 还好,不能让孩子的母亲累着了! “不能安排她做什么事情,人手不够的话自己找人!”这是她吩咐儿子做的。 第12章 12、真心话大冒险 她不知道甄朋其实早就闲着了,路总人手够,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 可是他还是烦她,竖着眉毛:真有那么闲的话,为什么不去路老头的办公室视察视察? 路太太满意的出去,没见着甄朋,本来还想问问,可是一想起那个“泼妇”,就心里发毛! 路太太平时和颜悦色,自带笑脸,可是这么多年路先生不是也没敢带女人回去过? 所以路太太的威望还是有的,邱总见了路太太就是一脸紧张的逢迎,赶紧迎上去:“路太太!”声音却不敢太大。 “路太太,哎呀,你来怎么不知会一声,你看我们都没做准备,这——” 邱总尽量表现得恭敬与不安,路太太反而笑呵呵的:“你那么客气干什么?我也就是来看看儿子,他还年轻,以后还得指望你们这些老人儿多照应着。” “哪里哪里,路总年轻有为,年轻有为!” “哎,老邱,你也别跟我客气了,我一个家庭主妇,平时不爱来这些地方,可是你们的情况我是知道的,老霍一走,就属你资格最老,所以你千万拿自己当长辈,该说的说,该骂的骂,我儿子虽然在他老子面前一副犟脾气,可是对你,对霍总,那是尊敬爱戴,从来不敢违逆的。” 邱总尴尬的笑,因为霍总是他的老师,他当然要做足了尊师重教的样子。 谁不知你儿子一来连霍总留给他的秘书都拉下马。 呵呵,大概在老师面前压抑得太久,需要发泄发泄,所以这么一想,甄朋那个倒霉鬼,他算是明白了。 “那是那是,路总才德兼备,有能力有影响,路太太尽管放心,路总一定不负众望,一定会拿出出色的成绩的。” 路太太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有信心的,可是这老邱什么都好,就是不喜欢他那张嘴,说话从来客套,让人有距离感,所以不想跟他闲扯了,看了看四处,还是不见甄朋,就轻声的问老邱:“甄朋呢?” “甄朋——”老邱没见着甄朋,好像在行政办公室?“她……”他指着行政办公室,正想说,路太太打断,嘘的一声—— 小声的在他耳边:“也照顾着点儿,怀孕了……” 路太太似乎很想告诉别人她将有孙子了,可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儿子婚都没结,而且看样子他两个也是不打算在一起的,所以更不喜欢别人问。 所以话说出去又后悔。 见老邱惊讶状,她提醒:“你知道就行了,照顾着点儿,其它的,别管,别问。” 邱总唯唯点头:“好!好!” 见儿子在跟同事说话,路太太大声的叫喊:“路总——” 儿子觉得母亲时常挺逗,告别同事,笑盈盈走向妈。 其实极少有人知道这是母子,别人以为她是客户,因为路太太出来见人时还是会细心打扮一番,一身珠光宝气,华服贵妇范儿,看上去不显年龄,就是一个有钱人家的年轻富太太模样。 路总把着妈咪的肩,轻声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路太太开心的笑,十分融洽。 在外人看了,路总确实挺招富太太喜欢的,能哄有钱太太高兴是本事,交际场上的必备技巧,谁都知道那些老公长年累月不回家的或是离异的,分了一大笔散伙费的有钱太太的生活极度空虚,一不小心攀上个有钱的,不就什么都有了吗? 送走路太太,老邱回到办公室里发愣,不远处就是甄朋,发现她最近变得很冷漠,话少,笑容少,没事也坐着发呆。 现在好像也没有发呆,就是安安稳稳的坐着,想在沉思。 电话响了,一看是路总打来的,路总说:“到我这边来一下。” “哦,好好好!”邱部随时随地都是一副谦逊恭敬的态度。 听说路总昨天收拾了办公室,他还没有来过,进去一瞧,完全变了样,里面空空的,只有落地窗前那一处特别的打眼,漂亮的高档真皮沙发,时尚的咖啡桌,精美的纯色布艺窗帘,名品水杯,等等。 还有书,这明明像个休闲的咖啡馆,女人钟爱的那种,而其它—— 他四下看了看,会客处被移到了那边的角落,路总的办公桌上空空如也,一台电脑都没有,一份资料都没有。 路总看着邱部,笑了笑,老邱赶紧过去,恭敬的对着他。 “坐吧。”路总背靠在自己的椅子上,指着桌前的位置。 老邱笑笑,客客气气的坐了。 路总说:“把甄朋调到总裁办来。” 老邱木然,又看了看这屋里的陈设,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路总又说:“跟你说实话吧,甄朋怀孕了,所以以后尽量少让她做事,考勤也不用那么严,只要她每天都来,就不管她几点上下班,哦,但是必须让她每天来,除非她去医院。” 老邱认真的听,见路总迟迟没有下一句,问道:“还有呢?” “其它没什么了,我还有事,先就这样吧!” 见他一边拿东西一边叫小朝,小朝回应,拿着霍总的电脑和一大摞资料恭恭敬敬的守在门口。 邱总起身恭送,路总走的时候最后说了一句:“她要是去医院的话,顺便通知我一声。” “好的!好的!”邱总连连回答。 路总出去,他却没有离开,走近高档沙发,摸摸它的质感,一边在想:怀孕了? 一连两个人跟他说甄朋怀孕了,不信也得信。 昨天还见她浓妆艳抹,打扮得漂漂亮亮精精神神的,还替她高兴,还以为甄朋已经淡化了那份失意,已经开开心心的走出来了,可是今天一连俩人告诉他这个消息,她真的怀孕了吗? “那么是谁的?” 都知道甄朋单身,连男朋友都没一个,记得两个多月前玩真心话大冒险,一群女孩子疯疯癫癫的全然不顾旁边还有他这样的上了年纪的老头,什么话都敢问,什么话都敢答。 甄朋抓了最小的牌,别人问她:“你有多久没交过男朋友了?” “两年。” “你有多久没有过过兴/生活了?” 甄朋噗嗤一笑,引发全场的欢呼。 真心话大冒险! 姑娘们追着问:“对呀,甄朋,你快回答,你有多久没过过性/生活了?这是真心话大冒险,你一定要说实话,一定要回答。” 甄朋又是噗嗤一笑:“换个问题,换个问题!” “你有没有搞错,这是规矩,别人问什么你就要答什么,不管问题有多难,你必须要实话实说!” 老邱想劝住这些丫头:“呃——”可是嘴一张,就被人打断。 “邱总,这里没有领导哦……” “对呀,任何人都不能包庇,而且人人平等,任何人都要如实的回答别人的问题。” 女孩儿们连连应和:“对,对,甄朋先回答,下一个,谁的点数最小,谁就是下一个——” “呃——”邱总还想劝,女孩儿们已经围住了甄朋:“甄朋,快回答,快说呀,快说呀!” —— 甄朋想了想,实话实说,就实话实说! “我没有男朋友,你们自己去猜吧!” “甄朋违规,甄朋违规!” “那我喝呀!”于是甄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女孩儿们有些扫兴,不想轻易放过:“那三杯,哦不行,你把桌上杯子里的酒全都喝了!” 甄朋看了一眼,二话不说,端起一个个酒杯,只要有酒的,全都往嘴里倒。 办公室女孩很少见过这种架势,不得不服,没人敢跟她拼酒,所以全都不出声儿,忍了。 最后甄朋倒立着杯子,问道:“可以下一个了吧?” 闷了好久,财务部的小丫头说:“甄朋,真的两年都没找过男人吗?你没有需要吗?你想不想啊?要不我们凑钱,送你一个特别逼真的人偶娃娃?” 甄朋瞪着双眼:“XXX,我掐死你——” “哈哈哈……” —— 邱总想起以前的事,总觉得那个时候到处充满了欢声笑语,别人还问了他有没有小三,有没有私生子之类,哎!这些个疯丫头! “还真是跟她们一起渡过了一些快乐的时光!” 霍总也十分随和,从来不会把自己当个领导。 可是眼下,甄朋怀孕了,真的吗?他还是有一些不相信的。 过了一会,甄朋被叫去路总的办公室,她推门进去,见只有邱总。 还以为是路总找她,她四处看了看,问道:“他人呢?” 第13章 13、人各有命,高兴就行 老邱有些难受的心情,一屁股在甄朋的椅子上坐下,拍拍旁边的位置:“来,坐坐吧!” 甄朋好久都没跟这些老领导交过心了,从来不把邱总当外人,她在旁边坐下,想听他聊聊。 老邱却不知道如何说起,有人叫他别管,别问,他还真的不知该不该管,该不该问。 看着甄朋根本就显不出来的肚子,问她:“我该不该问?” 眼睛落在甄朋的脸间,深沉,而锐利的目光,意思不言而喻。 “你知道了?”她知道事情迟早是会让人知道的,没什么可隐瞒的,尽管有无法言喻的难堪,也有些在意别人的眼神,可是都要面对! 甄朋笑了笑,想开口,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邱总理解人:各人有各人的难处,她既然选择了这样,那还能怎么样?劝她?毕竟—— 哎!总之为她惋惜。 他深深的叹息着,然后说道:“路总的意思是让你来总裁办,明天就来吧,我去给人事部说。” 甄朋却无所谓在哪儿,没有以前那么在意这个东西了,没有人值得再让她忠诚,她知道是他的安排,光这桌子上的一摞书就不是为一个行事干练的总裁办秘书准备的,她知道他是叫她安胎,一个闲人,却又看上去不那么闲。 她笑了笑,问道:“那意思是,我可以享受总裁办的高工资,比我现在这个位置的薪水应该高很多吧?” 邱总知道她在说笑话,他所猜测的路先生的女人怎么会在意这点儿小钱儿,不过看着她并没有因为什么事情而影响自己的心情,仿佛看开了。人各有命,高兴就行! “按道理是这样的。”他回答。 甄朋笑,望着这空旷的总裁办公室,笑着说道:“那挺好的。” 一切都挺好,希望都好,不然还能怎样—— 甄朋一直没走,留在总裁办公室,因为这里将是她的归宿,由不得她。 其实出去干什么?去看别人的异样的眼神吗? 知道迟早要面对,可是还是希望那一天晚点来,现在才两个多月,不显,还可以蒙混一段时间,有一天甄朋挺着个大肚子,她希望别人不要故意盯着她的肚子看,也不要故意装着视而不见,不要在背后窃窃私语,也不要…… 给她一个单独的空间也没什么不好,关上门,就只有自己了。 甄朋躺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书,是一本关于飘的散文诗集,读了一段,文字很优美,很久没有静下心来看这些让人舒缓的东西了。感觉时间停驻,停在年轻的那个读书季节,时常因为喜欢的散文诗歌而废寝忘食,她没有想过要做她们那样的写作家,只是喜欢,只是欣赏。 时间真的停驻,对于一个熟睡了的人,时间真的会停…… 午后的阳光,照得特别的暖,催人入睡,特别是对于这种吃完饭后因为供血不足而有些昏昏欲睡的孕妇。 嗜睡也是一大孕期特征,特别是在孕早期。 路总进来,一眼望见躺在沙发椅上的甄朋,胸口还压了一本书。 在门边小驻片刻,还是决定进去,不忍心吵醒,可是甄朋就这样睡着,身上没有任何遮盖,不怕着凉吗? 怪自己大意,都想过可以让她躺在上面睡,可是怎么就没想过给她准备一条薄毯! 孕妇不能生病,不能因为这些小疏漏而引发大事情,所以路总前去,脱下外套,轻轻的为她搭上。 熟睡的人最能表现出她心里本来的样子,他知道她不高兴,因为睡眠之中都是一副愁眉。 他知道她的委屈,光想着要那个孩子,可是谁又想过甄朋的难处呢? 每次她歇斯底里的吼,歇斯底里的哭,他怎么就……一点都不心软? “甄朋,”他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如果知道我爱你的话,你会不会心甘情愿的给我生孩子?” “我爱你,可是爱要怎么说出口,我自己都还没有调整过来,我没有好的心态,说任何话都是没有责任的。” “我会好好对你,我会好好对他,即便我们没有婚姻,或者是暂时还没有结婚,这并不影响我对你的好,我对你的爱。我知道你会承受很大的压力,只要你想,只要你需要我站出来,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圆满的结局,可是这并不是我最好的状态,也不是你最好的状态对吗?” “爱是什么?其实就是……守在一起,不离不弃,可是我都还不知道你会不会愿意跟我在一起,你甚至对我充满了怨恨,我伤害过你,刺激过你,以前我总想着如何让自己好受,当我发现我真的爱你的时候,我发现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的恶毒,都那么的伤人,都那么的不着边际,都那么的让人恶心……” “我是真的想给你道歉,我也可能不会跟你道歉,不如你就惩罚我吧,罚我……我赚钱给你买个房子好吗?你那地方太小,有时候……我想去你哪儿。” “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家?哎,我想得太多了,你大概……还是很恨我的吧!不过没有关系,我不急,我觉得我可以慢慢的打动你,也可以慢慢的温暖你,让你知道其实我并不是那么的可憎。” “好了算我可憎吧,可是为了你,我希望变得可爱。” “甄朋。”他摸着她的头发丝,轻呼她的名字,真希望她能醒来,真希望他能把这些独白说给她听,可是他知道她在熟睡,他不忍打搅,所以只在心里,说了那些特别想对甄朋说的。 晚些时间甄朋慢慢醒了,似乎觉得很热。 孕妇体温都会高于常人,所以甄朋熟睡的时候没觉得冷,而且空调还开着的,还有身上,怎么多了一件男人的衣服? 她把衣服丢在椅子上,想出去转转,坐了一中午睡了一下午,腰酸背痛,必须得出去走动了。 到别的部门去转转,大家好久没见甄朋来自己的办公室,都高兴的与她打招呼,可是甄朋自带惭愧,总想起不久后别人可能会有异样的眼神,突然觉得尴尬,不太想与她们闲聊了。 再往前,会议室里讨论得热火朝天,隔着玻璃都能看见他们的嘴皮子动得很快,各种复杂的表情,怀疑的,肯定的,否定的,深沉的,熟思的,或表达,或迎和,或争论,一如以前霍总在的时候,每每有大案要案,也像这样坐在一起激烈的讨论。 甄朋时常坐在边上看着各色的人,猜度他们各自的想法,和立场。 现在甄朋什么事也不用做,隔着玻璃看看就行,只见他一人没有外套,穿着白衬衫,袖子挽得老高。说话从来很快,听不到声音,只见嘴皮在动。 特别不好听,她见识过,尝试过,让人受不了的。 突然觉得心情受到了影响,不想在这里了,看了看时间,不是快下班了吗? 会后,他只看到丢在椅子上的外套,晚上还有事,他想跟甄朋说一声,可是电话没人接,再打,她还是挂了。 甄朋站在下班回家的地铁上,人多,可是也不算特别的拥挤。 没有位置,还可以站上一段时间,要是哪天挺了个大肚子,别人会不会让座? 应该会有吧,其实那样挺尴尬的,就如在公司,尴尬会越来越多。 甄朋把电话挂了,两次,真的不想理他。 秘书也在催促,于是路总穿上外套,忙工作。 —— 工作这事情只要一进去了就会越来越有兴趣,时常废寝忘食,忘了天日,而且越往后越深入,就得花越多的时间,越多的精神。也很奇怪,突然间业务好了很多,客户都会自己找上门来了。 路总忙得不可开交,一晃十来天过去。 甄朋去了医院,孩子三个月了,应该是三个月多一点,她总是不想面对,所以去医院的时间一拖再拖。 出现了早孕反应,也不是特别的难受,就是想吃,吃饱了就没事,一饿,整个胃里翻江倒海。 甄朋觉得必须去医院了。 这天请了假,老邱很晚才通知路总,路总问:“什么时候去的?” “不太清楚,昨天请的假,我说安排人送她,她拒绝了。” 路总有点不满老邱的做法,都交代过去医院的时候要通知他,这么晚了,说不定人家都回家了吧! 他就交代小朝:“你先去九州公司,我晚点到。” 小朝说:“还要晚吗?那边已经在催了!” “那你就告诉他,我出车祸,把人撞了得赶紧送人去医院!” “啊——”小朝见老板这样的谎话都说出来了,还能怎么? 最近业务太忙,忙不过来的时候就拖延时间,都是小朝先顶着,先把对方拖住,他一个也不想漏掉。 也奇怪,客户大多没什么怨言,可是根本就不会跟小朝这样的小姑娘谈,往往都是一边看着时间一边等他,而小朝在旁边坐着,其实是最尴尬的。 路总赶紧去了医院,他不想错过孩子的任何一个成长期,三个月,十二周,孩子已经是个胎儿,已经有了人的雏形,是很重要的一个里程碑,他想看看孩子的状况,所以赶紧去了医院,去找甄朋。 第14章 14、对!就是单亲妈妈 甄朋拿着化验单刚出来。 各项指标正常,有点轻微贫血,医生开了一些药,并提醒:可以适量的增加运动,这样有助于增强大人的体质和促进孩子的发育。 其它的好像也没什么,于是甄朋拿着结果出来了。 路总在远处叫她:“甄朋!” 他一眼即见的笑脸笑,甄朋却很冷,视而不见般。 路过他身边的时他跟着与她并着肩,问:“孩子怎么样?” 甄朋冷语道:“你放心吧,看在两百万的份上,我不可能亏待了他。” 路总尴尬,又笑着问:“你怎么样?” 甄朋抽了好多血,医生说她轻度贫血,可是做个检查就抽七八支血,能不贫血吗? 还开了那么多药,可能甄朋从小到大一共加起来也没吃过这么多! 也不知道真像外面说的那样医院只顾着赚钱还是孕妇真的需要,反正一想起这些她就不安,其实能不能生孩子真有那么重要吗?光抽血那针头就足以让她晕了! 甄朋又开始有了无名火,路总不明情况,还在问:“你到底怎么样啊?” 其实是关心,其实不知道怎么关心,所以问一句怎么样,好过什么都没有。 甄朋却生气的对着他:“问那么多有意思吗?孩子怎么样我当然就怎么样!” 见她怒气冲冲的冲向医院大门处。 路总恼火,好心问一句怎么招来这样的态度?见甄朋头也不回的往前冲,直叫她:“甄朋!甄朋!” 可是车子停在里面,两个方向,他得把车子开出去,再找她。 甄朋已经到了医院大门外,他看见了甄朋,把车开到她的身边,与人行道上行走着的甄朋平行着。 他叫:“甄朋!”她并不想理。 可是医院大门外的车子很多,他这样走走停停,惹得后面的车子喇叭响个不停。 甄朋最不喜欢遭受别人异眼,不知何时开始,她变得异常的敏感。以前别人问她多久没有过性/生活时她一笑了之,然后端起酒杯就喝,现在的甄朋已经不像原来的她,一点都不像。 甄朋上车,无奈,她当它是个两百万的交易,她宁愿他像这半个来月一样忙碌得没有踪影,每天只要不看到他,她就可以轻轻松松,安安静静。 看看书,聊聊天,睡睡午觉,见她们实在忙不过来的时候帮着搭个手。 她知道他是关心他的孩子,三个月了,已经有了人形,谁不心动呢? 突然觉得没什么话可说,连关心都是一种错,他还敢说什么—— 过了很久,他问:“老邱安排人送你,为什么要拒绝?” 甄朋看了他一眼,冷冷道:“我不想太多的人知道。” 路总有些生气:“女人怀孕生孩子是很正常的事,为什么怕别人知道?再说都已经三个月了,马上肚子会大起来,想藏的话,会藏得住吗?” 他希望她能摆正心态,既然都已经决定要生了,为什么不高高兴兴的生,快快乐乐的怀? 甄朋却带着怨恨的眼神:“是呀,藏不住!可是晚一天让别人知道行不行!我不喜欢别人异样的眼神看我,我不喜欢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路总深呼吸:“甄朋,为什么老是在意别人的眼光,女人生孩子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就是未婚生子吗?说明你有担当,说明你有责任心!” 甄朋冷笑,苦笑道:“担当吗?责任吗?我记得有人拿两百万砸我,你在炫耀你的担当你的责任吧!” 路总懊恼:“那都是以前的事了,不是一气之下……太激动了嘛……” 甄朋全然不听他的解释,为什么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他说这话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想过他自己,他不是也拿那些世俗的道德来审判自己吗?换成他自己的事情,他就叫你不要在意别人的眼光? 世人总是两套标准,于己,于人。 直接送她回家,一路挺远,问她:“我安排人接送你上下班?” 甄朋瞪眼:“我之前说过什么你从来不会放在心上吧?” 路楠天大叫:“这有什么!你就告诉大家你怀孕了这有什么?别人会把你怎么样?你老在意别人的想法,你就不能高高兴兴的为自己活?” 甄朋更是苦笑:“对,为自己活,那我该不该有自己的私生活?不过玩了个一夜情,我需要遭受你的羞辱,需要付出这样的代价吗?就连你自己也是拿着世俗的道德标准在评判我,回过头来,你又要让我为自己活!” 一句话堵得无语,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哎——”他叹息,觉得这真是一个矛盾的世界,在意她反而会伤害,不在意的话—— 不想扯了,一提到这事,又会没完没了的。 过了一会,他说道:“你不化妆也挺漂亮的。” 因为她有漂亮的五官,白皙的皮肤,化妆也只是把色彩加重,根本不用改变五官的轮廓。 甄朋却漠视着前方,她不想跟他解释她这么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收拾得这么精神,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出自己的矛盾,自己的犹豫,自己的不自信,以及晚上经常失眠,已有了深深的黑眼圈。 所以她画得很浓,加重粉底,才能盖住她因为心态失衡而体现在脸部的瑕疵——皮肤时常泛黄,而眼尾,已经有了细纹。 相比于掩盖自己糟糕的心境,她真的不太在意这个孩子。孕妇画什么妆!从医生看她时的那种责备的眼神她就懂了。 甄朋没有回答,路总沉思:想起那天他说还差一个情妇,如果甄朋换一种性格,就像那晚那么主动,大胆的向他发起挑衅,投入他的怀抱,问一句:我做你情妇又如何? 又能如何?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嫖/客和婊/子没有人格上的高低,没有道德上的优越,一个女人陪他游戏人间,他会记住她的名字,一个女人给他生孩子,他会一生一世感激,但是如果她选择做他的情/妇,他大概是不会让她生孩子的。 一开始就迷恋,可是迷恋的程度有深有浅,是选择及时行乐相忘于江湖,还是细水长流般,默默的,滋养一生一世呢? 这是甄朋的选择—— 而他的选择,是希望甄朋不要那么排斥怀孕的事,他就是要让大家知道,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不管她愿不愿意。 对于甄朋的态度,他有些难受,低沉道:“这段时间我很忙,没有多少时间陪你,你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孩子,不管怎么说,我希望你好,孩子好,大家都好!” 甄朋依然高傲的漠视着—— …… 接下来路总组织会议,一个星期之后。 进入繁忙期,一连签了两家公司的合同,各部门得高度配合,公司里面基本上所有部门都参与了。 会议结束的时候路总宣布一件事情—— “接下来宣布一件事情,公司里面有女员工怀孕,请大家心态摆正,因为——她可能会是公司里的第一个未婚妈妈。首先,我们是企业,但不是劳动力工厂,所以制度虽然很严,但我们也得考虑员工的特殊情况,所以现在起,希望大家给与关照,允许她可以不用准点上下班,可以不穿高跟鞋,可以不用化妆,可以不用穿那么严肃正规的衣服……” 见大家木楞的眼神,又说道:“其次,请大家注意,做好心理准备,就是未婚妈妈!所以请你们收起各种怀疑各种猜测各种稀奇古怪的眼神,尊重别人的隐私,不要让好奇心扰乱了你们该有的尊重该有的礼貌,理性对待!” 同事们木楞的等着下文,没有啦,路总好像已经发言完毕。 旁边的甄朋突的一下站起来,脸色异常扭曲,他故意给她难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怀孕是私事,为什么要公然的对着大家说,他不过是提醒自己要有一个孕妇的样子,不要化妆,不要穿高跟鞋,不要穿紧衣! 她无法理解他一如既往的非正常的言行,生气,却又有些漠然的离开位置,一个人独自走出了会议室。 踩着咯咯的高跟鞋声,因为在异常安静的屋子里,高跟鞋的声音异常的响亮,清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的甄朋消失的那个位置,她无影无踪的时候大家回过头,自然,路总成了焦点。 路总尴尬的笑,突然宣布这样一件事情,其实对于严肃高效的办公场合是有些尴尬的。 然后他笑笑,拇指往后,指着甄朋之前离开的方向,笑着说道:“没错,就是她!” 其实早就在心里炸开了,可是路总在,路总才说过不要有稀奇古怪的眼神去打探别人的隐私,所以大家都忍着,若无其事,极端沉默。 路总无趣的也离开,见他消失在门边的时候人堆里一下子炸开了锅—— “怀孕了?怀孕了?” “怀孕了?” “是吗?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 “……” 等等等等。 但是有一件事情,就是单亲妈妈,那么她是怎么怀上的?孩子的父亲呢? 这才是那个讳莫如深的,不然路总为什么要这么正式的在公众场合特别的向大家提出来呢! 都不笨,都不傻,都知道事情非一般的简单,所以一番杂语之后,谁也不会去问那个隐晦的问题,谁也不会去问。 所以慢慢的,会议室里又安静了下来。异常的安静…… 可是谁也停不下八卦的脚步,都在想:谁的呀? 第15章 15、哑口无言 小范围内依然会有讨论,特别是那些比较稳固的小团体,甚至有人问邱总:“她有男朋友吗?她男朋友到底是谁?” 有男朋友也是一种认可,可是谁都不知道她背后的那个神秘人物是谁,越是这样越是好奇,猜测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能让路总在开会的时候当众提出,亲自过问,会是一般的人吗? 也有人猜测,路总故意这样恶搞她? 女员工怀孕是天经地义的事,他特别强调单亲妈妈,还在会上大肆宣扬,故意说得那么好听,其实意图很明显,就是为了让她难堪。 从甄朋难堪而扭曲的表情就看出来了,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 各种猜测接踵而至,邱总也烦,一句话:“跟他们路家有关,但一定不是路总的,就这么多,以后谁也别问了!” 后来确实问的人少了。这是后话。 然后邱总又缕了一遍他的思路: “路太太说别管,别问,路总说少让她做事,不管她几点上下班,去医院的时候给他说一声……” “诶……”邱部长轻叹:“难道跟他们路家有关?可是明显不是路总的,那还会有谁?路先生?” 一下子觉得玩笑开大了,如果真是路先生的,那么意味着有财产之争,难怪路总一来就把她发配到了最不管事的行政部,难怪两个人一碰面就会发生争执,难怪路太太这么深居简出的人都往公司跑,难怪路总,说什么让她少做事,这不明显的就是把甄朋架空吗? 甄朋为什么两年都不交男朋友?霍总为什么对她有偏爱?说不定甄朋早就做了路先生的情人,霍总早就知道! “哼!利益之争,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甄朋,你看看吧,你那敬重的老领导为了讨好他的老板不惜把你给牺牲掉,你还是太年轻啊!只顾眼前,你有没有想过他的儿子都比你大,他的儿子就是路总,路总这么能干,你知不知道路先生对这个儿子有多看中,期望有多高?” “路太太也不是一般的女人,这么多年她从来不管路先生,尽管你是一时半会儿吸引住了路先生,可是他对他太太的感情岂是一个小丫头能懂的?” “他不会离开那个家庭,你最多给他生个孩子,他最多给你一笔钱,路先生连你怀孕这么大个事情都交给他的老婆和儿子来处理,你知道你的处境有多凶险吗?” “哎,年轻啊,还是太年轻了!” 一想起这些,他似乎又有了同情—— —— 眼下,甄朋出来以后,准备去洗手间,路过前面的接待处,见接待处小谭跟一个中年妇女闲话,没说上几句,甄朋出来了。 “甄朋!”小谭叫她,她走近。 “这位阿姨找你,给你送饭。”小谭喜笑颜开,甄朋却变得紧张,仔细打量这位阿姨,阿姨盯着她笑。 “甄朋小姐,我是路……” 甄朋连忙打断:“好了,你拿进去吧,总经理办公室,我一会儿就来!” 阿姨看出甄朋的不安,第一次见她,还摸不清这位小姐的脾气,先安静的观察,因为路太太说让她以后照顾甄朋和她的孩子,特别是侍候月子,安排她早点和甄朋接触,熟悉她的性格。 阿姨也变得不安,告别小谭妹妹,提着保温饭盒静静的往里去,却看见路家的少爷,她对着他笑。 路总笑着问她:“你怎么来了?” 她掂了掂手上的东西:“太太专门叫我送饭,给甄朋小姐的。” 路总笑,打开办公室门:“就这里,进去吧!”往里一看里面空拉拉的,说道:“甄朋她人呢?没在呀!” “我刚才见过她了,她让我先拿进来,她一会就到。” “哦,那好吧,”他指着桌子:“放这儿,打开看看,路太太给她吃的什么呀?” 阿姨把盒饭放下,三盒菜,一罐汤,还有一罐营养甜品,说是下午给她加餐用的。 路总顿时羡慕起来:“哎!母凭子贵呀!这么久她都不知道给我送点好吃的,别人家的女儿,她对人家这么好!” 一听就是故意说笑,路太太还时常唠叨儿子经常见不着人呢,想给你弄好吃的,可是要找得着人才行啊! 路总看着眼馋,再说中午时间,也饿了,就拿了筷子夹了菜放嘴里。 阿姨说:“菜还是挺多,不知道你也在,就只带了一个人的饭。” 路总嬉笑着:“那我多吃点菜!” 阿姨很少见路总胃口这么好,高兴,然后说道:“甄朋一个人也不一定吃得完,要不我给你分点儿。” 路总拒绝:“算了吧,我还是出去吃,都留给她,别把孩子饿着了。” 阿姨就很少见路先生怎么惦念孩子,觉得他们父子有很大的不同,也可能是性格不一样,路先生严肃,话少,而路总像路太太,有时候嘴快,嘴贫。 阿姨很满意,她一直是他家的保姆,路总喜欢她的饭菜她会十分高兴。 很久,路总抱怨道:“甄朋怎么还不来!” 阿姨不安道:“我去看看吧!” 见跨到门边时迎面撞上甄朋。 甄朋见他拿着筷子正在夹盒子里的菜! …… 之前在卫生间时,甄朋在里面站了很久。 其实也不是特别需要来这里,可是其它地方别人可能拉着你问:甄朋,是不是真的? 唯有卫生间,没人会有事无事来这个地方。 甄朋站在镜子前,想起他之前说的话—— “不必化妆,不必穿高跟鞋,不必穿紧身衣……” 他除了叫人不要多嘴,不要多眼,剩下的就是提醒自己:该有个孕妇的模样! “是穿着宽大的睡衣,蓬头垢面的,再踏一双拖鞋?” “如果他明天还来公司,我就这样穿了去恶心他!” 可是明天他不一定在,一般一周,或是半个多月能见他一次,所以真要那样的话,恶心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 她的妆确实画得很浓,浓浓的眉,浓浓的眼,浓浓的的唇,像一张面具,一张见了谁也不会笑的面具。 其实哭脸是画出来的,粉擦那么厚,就像笑话里讲的,笑一笑的话,脸上都会塌方了。 真有那么夸张,真有那么严重! 甄朋笑笑,对着镜子,这么久了,第一次被自己逗笑。 心情似乎好了些。 “好吧,既然大家都知道甄朋你怀孕了,就不装了!” 装起来挺累的,其实谁不想穿一身轻便的衣服,一双轻巧的鞋呢?自己的五官也不需要特别的修饰,素颜,不会掉色,除非心情不好,除非心事烦重,不然一张素颜即可,没必要搞得那么浓重。 可能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告别这样的装束,甄朋再看看自己,紧身的一粒扣职业外套,里面是立领的白衬衫,腰收得很紧,因为孩子还小,不显怀,肚子依然有些平坦,可是不管怎么样,她知道他已经在肚子里面悄然生长,有时候,已经有了他的小脾气了。 “甄朋!”终于有人进来,客客气气的微笑着,向她打招呼。 果然没有人问她关于孩子的事,而是说:“她们都在外面,中午一起出去吧?” 甄朋知道她在说吃饭的事,工作餐。 可是她可不会给这些人发问的机会,笑着说道:“不用了,现在还不饿。” 同事还想关心一句:不饿也要按时吃,大人不饿,可别饿着了孩子。 可是想起路总的话,又不敢提这事了。 甄朋也急着躲:“我走了!” “哦,好的,拜拜!” 甄朋笑着离开。 一进去,就见路总拿着筷子夹盒子里的菜,见甄朋进来,忙说道:“快来来,再不来我都吃完了!” 他把筷子递上去,就他之前用过的那双,都没有擦,没有洗。 甄朋皱觉得恶心,皱着眉,扭头就走。 保姆见了忙叫她:“甄朋小姐!甄朋小姐!” 甄朋回过头,见他一脸审视的眼色。 “甄朋还没找他算帐呢,他敢这样?” 甄朋慢慢的走上前去,问道:“请问你懂不懂得什么叫尊重?你叫别人尊重,你叫别人不要多事,你却自以为是的拿着我的隐私到处去说,生孩子是我的事,怀孕是我的事,我自己什么态度这也是□□我的喜好,可是为什么你要擅作主张,弄得满世界都知道?” 面对甄朋的责问,路总想给她上一课。 他坐正了身子,端正了姿势,说道:“我发现你有些分不清主次,有些拿不准轻重,你总是突破不了自己心里的障碍,我帮你做了这个决定,有什么错?你老是在意别人怎么想别人怎么说,现在别人知道啦,满世界都知道啦,那又怎么样?别人说过什么吗?别人敢说什么吗?对,你有可能说别人会在背后议论纷纷,可是你该谨慎的时候不谨慎,不该在意的时候却搞得那么畏畏缩缩的!你也不掂量一下你是个什么人,没有那个心理承受能力还敢去做那些危险的事?现在事情出了问题来了,你就想逃避不想承认?你学那些不负责任的人?动不动跑就?就撂挑子?” 甄朋听得哑口无言…… 第16章 16、智商平平 她知道他善辩,善于抓住别人的弱点。 他说得也没错,没有那个心理承受能力,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呢? 可是别人有其它选择的她没有,问题就出在这个倒霉的环节上! 见甄朋略有动容,他不想说太多,言语变软,说道:“别闹情绪了,好好的把饭吃了,给我把儿子生下来,哦,女儿也挺好,我会再给你奖励,不止两百万那么多。” 说着他又把筷子递过去,尽管很远,他知道甄朋会接。 甄朋确实过去,怨恨的眼神,迅速的捡起桌上的盖子盖在一盒菜上,见那边有垃圾桶,走过去,直接把那盒菜扔桶里了。 保姆大惊,见路总皱着眉头,头疼状! 甄朋说:“我知道你能说,但是不要拿这些来绑架我,我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我也知道你有钱,可是万一运气不好碰上个像我这种鄙视你的,再多的钱也没用。” 甄朋扭头就走,路总喊:“那你把钱还给我呀?” 甄朋又回转过去:“你做梦吧!我为什么要还给你?生孩子不痛吗?不用流血吗?光想得现成的孩子又不付出,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 保姆不知道路总为什么会笑,甄朋轻蔑的看了一眼,扭头出去,再也没有回来。 路总看看惊呆了的保姆,招手:“来,把饭给我。” 甄朋不吃他自己吃,难得别人这么远送来,又端回去,路太太见了还不知道怎么想。 保姆一边盛饭,一边说道:“路太□□排了,每天都给她送饭,明天你还在吗?我顺便也给你带一份?” 路总说:“不在,很少在,不用管我。” “……” …… 受人议论在所难免,他说得对,没有那个心理承受能力就不要去做危险的事,事情出了问题来了就得想办法善后,解决,而不是一味的逃避,责怪。 世人都有两套标准,一套是用来约束自己,是准则。 一套是用来保护自己,是法律。 没有人不懂这个世界的准则,就如一夜情,就如婚姻,结婚的时候,我们的准则是白头到老,一生一世,可是如果真的出现裂痕再也无法修复,得说服自己,不要钻牛角尖,身后还有艳阳,你需要的,可能就是转个方向,而不是鱼死网破,一起进入充满矛盾,充满扭曲,充满悲伤无望止境的黑暗坟墓!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对立,因为既然婚姻约定了一生一世,为什么又会出现离婚机制? 一生一世是准则,离婚是制度,也如一夜情,洁身自好是准则,而没有人说一夜情犯法。 你有相应的自由——游走于道德和法律之间,一片需要自律才可以不沾一粒尘埃的灰色地带…… 而男人喜欢这个灰色地带,既然这里同样有水有阳光,甚至风景好过黑与白,所以他们为什么不做一个快乐的单身主义者? …… 四个月了,她明显的感觉到他的存在。 他不喜欢的东西会让她反胃到恶心,他疯狂的攫取她的营养,让她时常感到饥饿。 还有胸闷,经常大脑供氧不足,特别在人多的地方,地铁、商场、公交车上…… 但她还是坚持每天上下班,坚持坐地铁,坚持徒步去菜市场,选一些她不喜欢但是他又特别喜欢的饭菜。 也特别不喜欢噪音,楼下是一条繁忙的路,经常在凌晨两三点还有疾驰而过的车流,关上窗会好一些,可是孩子不同意,不一会她又有反应了…… 反反复复的折腾,也反反复复的难以入睡。 有时候他会发信息,有时候他会打电话,有时候甚至凌晨三点了,他还会道一声“晚安”! 是给他孩子的?还是给她的?总之她从来没接过,没回过。 四个月时又该体检了,体重增加了些,依然是很多药,她觉得自己身体无碍,再加上每天有那么丰富的营养午餐,还有午后甜品,营养不缺,所以她也没按医生的吩咐按时服药。 出来时他又迎面而来,她很意外,每次他都知道她来医院,时间还这么准,都是她事情办完准备出门回家的时候! 他很远就笑,因为自己又来晚了,上次因为老邱,这次是因为自己,确实忙过头了! 他问:“你怎么样?” “挺好。” “孩子怎么样?” “也挺好的!” 换了个问法,果然大不同。 他有些高兴,见甄朋往大门外走,他叫她:“车停在里面,这边——” 甄朋看看他,犹豫。 他走上前去拉她的手:“走吧,在那边!” 甄朋赶紧避开,把手缩了回去。 他有些尴尬的笑,笑着说:“走吧!” 于是甄朋跟了去。 甄朋把椅背调低,半躺卧,再系上安全带。 气温已经升高,一件薄衣就可以一早穿到晚,躺卧之下露出微微有些起伏的肚子,不是特别明显,但是很显然,比以前饱满了很多,像一个若隐若现的小丘,在肚子正中间的位置,看着总是让人兴奋,让人难以明状。 路总不停的盯向那处,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了爸爸,短短的三四个月时间,记得跟几个朋友一起狂欢时还想着可能这辈子会孑然一身。 无儿无女的话以后就准备孤独终老! 可是这才短短的几个月,他就完全颠覆了他的信仰,虽然暂时也还没有打算结婚,可是总有了一处让他惦念。 他很忙,要不然的话就一直陪着他们母子,每天看着他长一点,再长一点,一不小心,他就会高高的隆起,她就孕味十足了。 他想摸摸她的肚子,她一定不会同意,摸摸手吧! 他把手伸过去搭在她的手上,她惊诧,赶紧把手抽了出来,然后远离。尽量往边上挪,靠在窗上。 他轻轻的笑了笑。 过了一会,他说:“晚上一起吃饭,在外面吃。” “你不是很忙吗?” “反正时间都不够,也不在乎这一点。” “可是我不想在外面吃!” “那去我家吧,打包拿回去,或是自己做。” “我也不去你家。” “那去哪儿?去你那儿?也可以,可是房子太小,不方便啊!” 甄朋有些不满的眼色—— 过了一会,他问:“搬我那去住吧,我找个人照顾你。” 甄朋说:“我哪儿也不去,自己有家,我很习惯。” “可是你那儿太小,我想找个人照顾你都不方便,我那儿地方宽敞,把小曹叫过来,给你做饭,还可以顺便给我收收屋。” “那我也不去,孕妇又不是病人,再说我习惯了一个地方,孩子肯定也不喜欢陌生的环境。” “那你给我把钥匙吧?有时候,我想他的时候就去你那儿。” “你每天可以见到我呀,只要你来公司。” “可是我哪有那么多时间?你看了我给你发的信息吧?经常是凌晨两三点!” “那还去我那儿干嘛?正是我们睡觉的时间,你把我们吵醒,然后让他养成一个白天睡晚上疯的习惯?” “也不是经常,偶尔几次,怎么可能就把习惯改了?” “那也不行,我家太小,住不下那么多人。” “你家不小,那边不是还有沙发吗,我偶尔睡睡,没多大关系,实在不行的话你不是还剩半张床吗?孩子还没出生,不如借我用用!” 甄朋气恼的看着他:“你有这种想法的话,趁早打消这个念头!” 路楠天强词夺理:“我用用怎么啦!给了你两百万,连一个睡觉的地方都不给我?” “我——”一提到钱她就生气,可是他拿了钱,他就要那么理直气壮的无赖着? “你是拿了钱,可是那些以前就有,不是拿你的钱买的,所以你没权占用!一定要用的话,你办公室那张沙发就很好啊,我不介意你去睡呀!还有枕头,还有被子,我用过,我也不介意借给你。” 路总头大,苦笑:“哎,真不知道男人在外面那么拼命为了什么?不管孩子的话说你捡现成,回来晚了说被你吵醒,每天都是凌晨两三点,谁不想轻轻松松悠悠闲闲的?拿钱快活那是上帝,不得不做那是婊/子,我只有两百万,全都给你了,我现在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穷光蛋,还要养孩子,你说我该不该赶起早贪黑的出去工作吧?” 见甄朋轻蔑而无视的白眼,辩驳道:“你看着我干什么?不相信?对,我以前收入也挺高的,可是花钱也多啊,没想过存,所以只有两百万,真的只有两百万!” 甄朋藐视,他说得自己像个背着家庭重担的苦命男人! “估计结了婚的男人才会这样抱怨吧?” 路楠天说:“那不知道,我没结过,不过这就是我目前的状态,就是这样。” “那要是那些结了婚的男人呢,岂不比你更惨!” “谁知道呢,反正男人命苦,有责任心的男人没几个日子好过。” 这个是无从考证,她对男人了解甚少,智商平平,读书成绩好那也全靠勤奋,情商就不说了,玩个一夜情都会怀孕的女人,能聪明得到哪儿去? 她也苦笑。 第17章 17、又是老板?跟秘书? 接着他问道:“你真的是单身主义者吗?” 路楠天说:“以前一直信奉这个,及时行乐嘛,可是也不保证以后会改,毕竟一生太长,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楚。” 甄朋说:“我说过,孩子我生你养,其它的我一概不管,是不是算数?” 路楠天说:“对呀,算数,我不一直在为此努力吗?” “那你要是结婚的话……晚点儿!”甄朋也不知道怎么无缘无故的就冒出这句…… “为什么呀?” 甄朋说:“单身主义者,这是你的信仰,你一定也不愿被家庭所束缚,所以想想单身主义的好!” 路总笑笑:“是挺好的,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以前一直这样,赚点钱就玩,天南海北,世界各地,不少良辰美景,不少幸福时光……,也不用这么忙碌,工作能做就做,交多少业绩拿多少报酬,不用想着养家糊口,不用那么辛苦的应酬。” 甄朋笑着问他:“然后呢,玩过些什么?” 他温柔一眼,轻笑着问:“想知道吗?” 女人猜都能猜着。 贱嘴就是这么直言不讳! “其实还能玩些什么,当什么都见过了,对世界不再有新鲜感,回过头来,就是那个最原始的问题,就像米饭,从小就吃,让人生厌,可是不管社会如何进步,科技如何发达,你离得了吗?到点儿就饿!生命之本,就像女人,对于男人……” 他似有似无的神色偷偷注视着甄朋,习惯了这样口无遮拦,快人快语,典型的美式作风。 但仍然觉得好像这个特别小气的甄朋会介意。 很少见一个男人把嫖/昌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富有哲理性,生命之本,从小就吃,让人生厌! 呵呵,她觉得挺好笑的。 她轻叹,喃喃道:“一辈子到底多少钱才够用?如果我也有钱的话,我可不可以也像你这样,做一个快乐的单身主义者——” 路总哈哈大笑:“要说钱多少够用,如果要有绝对的自由,可以支付得起各种不道德的内疚,那一定不是个小数!不过这个跟钱没有关系,关键是你的态度,如行云流水般洒脱,还是像春风细雨般绵润,这得看你这个人的性格,你不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你甚至很长一段时间处于一种矛盾的自责中,玩个一夜情都搞得这么罪恶感,那别的呢?有妇之夫?或者是别人的专职情/妇?游走在各种权贵之间的社交名媛,还有……” 甄朋说:“我突然好想霍先生……” 一句话把路总的思路打断,他诧异的看着她—— 过了很久,他不安道:“甄朋,别告诉我……” 看似悲沉的声音,甄朋是难过的,他看似更难过。 好像不敢再往下说,看着她的肚子,总觉得他像是被一个什么东西蒙了心。 甄朋苦笑:“你知道吗,我以前从没有想过类似的问题,可能见识有限,也可能悟性不高,身边的人也影响我,所以,我老是这样又傻又笨。” “我挺怀念霍总在的时候,我觉得,他能给我一个很洁净的环境,不用怀疑自己的人生有误,不用去想外面的世界是悲是喜。我知道这个世界有很多种颜色,就如你说的那样。可是如果霍总不走,你不来,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也解释不了什么我会矛盾的自责,大概因为我不够成熟,缺乏经验,遇到这类突发事情就失了方寸……” 路总细细的想着她的话,又听她说道: “你知道吗,前段时间我去相亲,遇到一位先生很有钱,他结过三次婚,如果不是因为……我忍受不了他身上的某一处瑕疵的话,他大概还会再结一次。我一直觉得自己挺优越的,毕竟有二十来岁的年龄差距,可是现在,我觉得自己挺傻,挺蠢,特别的无知!” “我有什么年龄优势?有钱的男人,婚姻都可以被他们看做是午餐,不过是把餐具弄得华丽一点,实质上呢?好吃就吃,不好吃同样会换。我觉得你给我上了一课,跟霍总不同,他让我觉得生活总是一片艳阳,而你,我觉得生活千疮百孔,撕裂任何一处,就会让人变得疯狂……” 到此处,甄朋的眼泪滚落而出,她难过到悲伤,到哽咽。 哭泣的声音,是一种缅怀的失落,任谁都能感受到她对每一个人的思念,她喃喃道:“我想念霍先生,我真的想念霍先生——” 到此处,她已经难过到说不下去! 一种被人保护的幸福感,任畅想,在她哭泣的笑语间: “我想嫁给霍总那样的男人,怕他的太太一个人带孙子辛苦,宁愿工作也不要,也要回去陪着她……” 可是悲伤来自心底,一想起那些远去的人,她又是一阵抽搐。 捂嘴,不想流露她的难受,可是事实上,越掩饰,心越痛。 被撕裂的身心曾几被人小心翼翼的呵护着,她几次想要压制住情绪,可是悲伤蔓延,直到大串的泪珠汹涌成河,他懵了—— “甄朋!”他不懂,她说了很多,可是他一句也听不懂。 她打开车门夺路而逃,往家的方向跑,大概那是唯一一处可以接纳她的难堪的地方。 他追着下车,狂喊:“甄朋!甄朋!” 可是没追几步,身体不听使唤,他停下了。 他想了很久,只听懂了那一句——她想嫁给霍总那样的男人! 又是老板?跟秘书? 路楠天看似被凌乱…… —— 霍总一家定居香港,路总打听到,他最近都在家带孙子,陪着太太足不出户,闲人! 他本该去问候一下他的老师,或是去他家拜访一二,可是突然之间觉得跟他隔了一座山,不想逾越。 这一个月他都没有去找甄朋,甄朋依然按时上下班,每天有丰富的午餐,有营养的午后甜品,小曹对她越来越熟悉,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路太太听完小曹的汇报,欣喜。 最近儿子的消息也少了,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忙些什么,孩子还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了,一开始他喜欢得不得了,可是这才多久,他就像忘了这事一样! “男人都是薄情的,都是喜新厌旧的,都是朝三暮四的,都是没有多少责任心的!” 路太太指责儿子,可是这是她的儿子,她自己的人,怎么说呀? 所以以后养孙子的责任还是会落在她身上,她有心理准备,可是一想起这一家子不靠谱的男人们,就心烦。 唯有甄朋肚子里的那个男人让她高兴,因为五个多月的时候她去做了系统B超,有人偷偷的告诉她:后继有人了! 她兴奋得简直忘了分寸,也忘了儿子一个多月都不曾回家,都不曾主动打电话给她的不悦。 看似生气和赌气瞬间消失,她高兴的抓起手机就给儿子拨了过去: “楠天,有好消息你也不告诉你妈,她去做了系统B超,什么时候去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害得我错过了这么重要的时刻!”路太太抱怨着。 路总却很冷:“是吗?什么时候,没人跟我说过!” “你不知道啊?那告诉你吧,是个儿子,你们路家后继有人了,你高兴吧?” “这话你应该问我爸,他才需要后继有人,所以高不高兴,不要问我。” “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听你这意思,像是漠不关心?毫不在意?可他也是你的儿子啊!” 路总未语,路太太大声的叫儿子:“楠天!楠天!你到底在哪儿啊?怎么这么多天都不回来?” 路楠天声音低沉:“我在美国,出差!” “哦!那你什么时候回家给妈说一声,我想去看看甄朋,看看孩子。” 路楠天挂完电话,啪的一下把手机扔了。 路太太被晾在半空中,想不明白这儿子到底怎么啦,是自己怠慢的孩子,怠慢了甄朋? 还是他最近心情不好,有不开心的事? 儿子很少这样,她不放心,又拿手机拨了过去。 “怎么啦?不开心啊?” 儿子沉默了很久,突然开口,声音悲沉:“做好心理准备吧,可能要做亲子鉴定!” 母亲大惊道:“你说什么!” 儿子已然又有了情绪,啪的一声又把手机扔了,然后站在窗前,艰难的提不起头—— 甄朋这次去医院没有告诉任何人,消失一天,邱总虽有猜测,可是不知者无罪,甄朋确实没有请假,路总总不会怪他吧? 她知道孩子一切都好,但是她并不像路太太那样神通,她也不在乎男女,因为都是她的,也都不是她的。 “到底是不是她的?” 难免,有时候,她也会想这个问题。 最近路楠天都没找她,她知道他去了美国,她多少有些感动,因为孩子,因为前段时间他做了那么多。 她懂他的动作、语言的暗示,可是他是一个单身主义者,他不会被婚姻所牵绊,他表明了不保证会单身一辈子,可是他所说的未来他也说不清的事大概是指他可能会遇到一个让他怦然心动,让他爱得死去活来的人,那个人一定不是一夜情里所认识的甄朋,更不可能是他认为有可能的会为两千块钱出卖自己的女人。 所以她一直是消极的。 如果他真有心,而不是因为到点就饿才想要爬上她剩下的那本张床,她就在身边,为什么不好好跟她商量一下孩子的事? 商量一下有没有可能那什么的事! 他却没说,而是大肆谈论单身主义的各种好。 他是一个单身主义者,单身主义的实质就是自私,自我,就如那个有钱的靳先生,他就是一个单身主义的极致,哪怕结了婚也不会对一个女人承诺到底,不过是披着婚姻的外衣让女人对他更服帖,更信任,其实他心里没有别人,自始至终没有。 他岂会不是另一个靳先生! 一生太长,他有可能会遇到让他彻底放弃自我的人,可是从靳先生身上可以看出,可能在某一个时段,他可能会放弃一些自我,比如说他说过从来没有哪一次是他心甘情愿想要结婚的,可是他还是结了,所以他确实是放弃了一部分自我的。 可是结果呢?实质上呢?没有人会陪他走到最后,正如他所说的,结果是他死了,除非他死了—— 无望,无助,因为在他眼里,她甚至连这样的女人都算不上,哪怕不能一生一世,为了孩子,他都不愿意暂时先妥协一次? 女人都是有母性的,尽管她不喜欢,尽管她说她不要,可是那毕竟是她的孩子,她的卵子,要怀那么久,不需要动感情吗? 不需要动感情,因为她是人,是女人,是母亲,只要她还活着,她自不然的就有一份感情,一种本能,一份牵挂,一份责任。 女人,就是这么简单,母性,就是这么自然。 两天过后,甄朋跟审计小组进驻九州路桥,路楠天代为收购的一家路桥公司——三条盈利中的高速路,两条在建的高速路项目。整体收购。 一周后,路总回国,已是下班时间,他赶去九州公司现场,处理完事情,给同事们带去夜宵。 他忘了甄朋也在这里加班,肚子已经很显了,一层薄衣,看上去浑圆—— 小朝忙着慰问同事,他一眼就看到了甄朋的肚子,一直盯着。 甄朋突然很想在他面前展示—— 她一动不动,任其注视着自己的孩子。 可是慢慢的,她发现他的脸上没有喜悦,甚至有些冷…… 第18章 18、快乐与失落 “吃东西?”他说得很随意。 “我不饿。”她回答。 他看了看她:“我送你回去吧?” 大家都没走,她看了看其他的人,说道:“他们——” 大多数是女人,都知道孕妇的不易,劝道:“没事,甄朋你回去吧!一个孕妇多不方便,大半夜的加班,别把孩子给累着了!” 甄朋其实也想走的,工作总是没完没了的,其实她不像别人那样要一项一项的去查,去对,她只需要看看总的报表,有误的地方指出来,改正,就OK了。 路总说:“走吧!” 说着他已经动身。 甄朋急忙跟去。 她依然把椅背调低,半躺卧,系好了安全带。 肚子已显,凸起,特别是这样躺卧着,看上像一个巨大的球在“游泳池”里荡漾。 路总却有了很深的芥蒂,撒个谎:“回来之前去了趟香港,见了霍总,他问起你了,你为什么不去见见他?” 甄朋突然难过起来:“我这个样子,怎么见啊,他一定对我很失望,很失望的……” “为什么这么说,你不是很想他吗?” “是啊,可是未婚生子,工作也一塌糊涂,他一定会……” 路总已经不相信这个女人了,三番五次的给他意外,她真会演戏,就跟自己一样,明明不可能再去见他的老师,还说得跟真的见过一样。 之后一直沉默中。 她想听他说话时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可是她发现这一个来月他好冷淡,没有电话,没有短信,什么也没有,人也不在,就像消失了一般。 她像一个被人捧在手心又突然被落摔在地上的瓷娃娃,精美,漂亮,肚子里的那个东西价值连城。 可是不知从何开始,他不喜欢他了,这么久不见,他都没有问过他一句。 他明明已经是一个漂亮的小婴儿了,B超图像上什么都可以看见,有精致的小脸,跟甄朋一样,有粗大的眉毛,像他;闭着眼睛的,可是长长的眼线,完全就是他的模样,只是鼻子还小,她问过医生,医生笑她太心急,因为骨骼都还没有发育完成,长鼻子还早呢。 她很高兴,她已经喜欢上了。 车子到小区门外,他没有说一句想要上去的话,任车停在路边,让甄朋自己选择。 片刻,甄朋说:“有时候我感到累!” “那我让小曹过来!” “哦,不!”她假笑:“也不是太累,才五个来月,还可以坚持的。” “那,坚持不下的时候,给我一把钥匙吧?” “嗯。”甄朋点头,开始解安全带,轻轻开门下车,她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态度变化如此之大,好像漠不关心,又好像…… 她回过头去看他时他已经启动车子,红灯一灭,它很快并入前方的车流中。 剩下马路边久站着的甄朋,她站了好久,突然一股凉风…… …… 路太太总也失眠,所以儿子回家时她根本未睡,一直坐在客厅。 儿子意外,问道:“这么晚还没睡?” 路太太瞪着眼:“哼!今天什么风把我们家大少爷给吹回来了!” 儿子笑着,走到路太太身后的椅子边,抱住妈咪,哄道:“路太太心情不好,那儿子向你道歉吧!都怪儿子粗心大意,没有晨昏定省,没有按时请安,不如您惩罚儿子吧?来,打我的小脸儿,打这儿,打我的小脸儿!” 他拿起妈咪的手往自己脸上拍,路太太笑得勉强,没有直接发怒。 把手抽回来,有些严肃:“好了戏演完了,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儿子无奈的轻幌着身子远离,没走出几步,又退着倒回,指着天,也是十分严肃的态度。 “我告诉你,是不是我的我都认,不是我的我也养,”他突然生气的大吼道:“可是吃亏上当我得明明白白!我得弄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我的!” 路太太已被气得糊涂,狠狠的骂道:“你看你找的是些什么女人!连自己的血脉都搞不清楚!是不是你的你都养,去给别人养孩子?你脑子没病吧?这种话你都敢说!” 路总无奈的哭笑:“我为什么不能说?我为什么不能养?”又见大声的怒骂:“他不是躲在家里做缩头乌龟吗?我打他的脸,我替他养着!” “你这是什么意思!”路太太问道:“你知道这是谁的?这到底怎么回事!” “哈哈哈……”路总自嘲的好一阵大笑,苦笑着说道:“也不一定啊,万一是我的呢?” 路太太气得咬牙:“连是不是你的种你都搞不清楚,你可以糊涂到这种地步!做亲子鉴定吧!现在就做,不是你的让她滚,你是不是给了她两百万?把钱拿回来,让她滚得远远的!” 路总思索,悲痛! 怒吼:“这些都是我的事,不要你们插手,不要你们管。” 路太太也拉高音量: “你的事吗?孩子姓路,还给了两百万,你信不信我去告她诈骗,告她谋财,告她——” “够了!”他呵斥住母亲:“这些都是自找的!都是自找的!还求着闹着让人家生,当初就该求医生,就该让她处理掉!” 路太太生气的质问:“你这是怪我吗?你这是怪我?不是有人回来说他有孩子了,怀了我们路家的种,我会没事找事,求着闹着让她生?哼,现在才跟我说要做亲子鉴定,现在就做!赶紧——” 路楠天却又显得悲凉。 “好吧,现在就做,可如果是你的呢?伤不伤感情?不是你的呢?都这么大个肚子了你让她去打掉?不就是多个孩子吗?我又不是没钱,我去给她养,或者我拿钱给她,让她自己养着!” 路太太指着儿子:“你疯了,真的疯了,她不过就是一个拿了钱的代孕妈妈!讲感情,她哭着闹着不要生的时候讲感情了吗?她厚着脸皮收你钱的时候讲感情了吗?你还要给她钱,还要给她养,你有没有一点男人的尊严,你有没有一点老路儿子的底气!你等着,我去告诉你的父亲,我让他给她一点颜色瞧瞧,坑蒙拐骗都骗到我们家了,即便是我们的,你让她滚,我们不要!” 路太太的声音歇斯底里响彻在整个屋子里,小曹躲在屋里不敢出来,路总沉默,站立在屋内,良久! 已经疲惫的路太太倒在椅子上大声的呼吸着,气急之下的激动心情久久难以平息,儿子走上前来,蹲在母亲脚下,轻轻捏着母亲的手,仰望着,已有了泪: “妈,我也只是怀疑,我不该这样怀疑,可是对她我总是患得患失,不知是对她太了解,还是太不了解,总之一有风吹草动,一有对我不利的消息,我就会想很多。我总是难以自拔,因为我希望这个孩子是我的,如果不是我的……你们……都不会懂的——” 他难过得想要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地上的大理石铮铮发亮,反而映出了他难看的脸,所以他祈求着母亲,又仰望着。 “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吧!先生下来,其它的以后再说,不就是多一个孩子吗,拿点钱,不需要对人家赶尽杀绝的?” 母亲也怅然泪下,捧着儿子的脸,心痛的抚摸:“你这是怎么了,从来没有见过你对哪个女人这样过,你不是要一辈子单身吗?我以为你真的要玩到天荒地老,原来你还是会放不下一个人,早知道是这样,我真不该由着你,真该让你好好地找一个名门之子,有好的修养,有好的家教,现在也来得及,你才三十多一点,正是结婚的年纪,好好找一个,认认真真的,别再游戏胡闹了!” 儿子丢开母亲的手,慢慢站起来,如向母亲宣誓,又如喃喃自语:“你不要跟我说这个,不要跟我说这些,我就是一个单身主义者,我没有打算结婚,没有打算!” 言不由衷语气看似没有半点底气! 母亲斥责:“你真的要玩到天荒地老!” 路楠天说:“对呀,我就爱玩,我就爱疯,我不过是动情的玩了一次,那又怎么样?我是哭了,可是哭完就完,我会笑,哭哭笑笑,这就是人生,不遮掩自己的感情,随性的放逐自我,我就要这种快乐,就要这种失落。” 母亲紧紧的盯着儿子,一双凤眼,愁上眉头,她知道在这件事情上他是被一个女人栓住了。爱玩爱闹,快乐失落,可是他以前从来不哭,甚至不会这么大肆的宣扬自己的情绪,从来干净利落,理性从容。毕竟是一个堂堂大区经理,被众人所看好的。 哎——,她深深的叹息。 第19章 19、如影随形的影子 两天之后,觉得已经可以掩藏自己憎恶情绪的路太太整装出门,约见甄朋。 甄朋一身宽松的休闲衣,挺着圆圆的小山丘,去了路太太的下午茶。 路太太一脸严肃,露天咖啡馆里戴着墨镜,场内鸦雀无声,空无一人。 有些忐忑,因为路太太的气场足以秒杀十个甄朋,而甄朋自己也有了想法,她变得不再像以前那样无所谓了。 总有一处归属,是女人终生所渴求的。 所以甄朋畏畏缩缩,如一个小媳妇儿般站在未来的长辈面前。 “坐吧!”路太太冷语道。 甄朋小心翼翼的在路太太对面坐下,静静注视,见她取下墨镜,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递到嘴边。 喝了一口,路太太说:“两百万够不够?” “我……” 一提起钱她似乎瞬间没了底气,可是这是路楠天扔给她的,不是她自己提的,再说她根本没有去兑现,支票在手,可是钱仍然在他的帐上,所以甄朋是经得起查验的,不需要低声下气的这样对别人。 “够了。”她不想解释,夹杂着丝丝委屈。 路太太冷笑,笑着说:“好吧,甄朋,那我们就说好了,付你两百万,孩子归我,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就立刻把他抱走,以后你不许问孩子的去处,不许去看孩子,不要去说你是孩子的母亲,也不要说你生过他,你也知道你是个什么身份,代孕妈妈,拿钱走人!” 路太太的脸越渐冷漠,甄朋在她十分厌恶的眼神里面变得僵硬,且听她十分生冷的语言,厉色道:“你也不要觉得怀孩子不易、委屈什么的,因为你自己做过些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多说无益,甚至这对孩子都是一种侮辱!所以你好自为之,好好地把孩子生了,其它的,一概不要再提!” 甄朋注视着同样紧盯着她“恶婆婆”,在她眼里,她仿佛是一个刚花钱买回来为她家传宗接代的童养媳! 甄朋心紧得颤抖,不觉间,一种悲凉慢慢浸出眼眶,见它闪烁着倔强的柔弱。 心痛得被眼泪迷住了双眼,她猜想他肯定说了一夜情的事。 “不!一夜情不会这样严重,他肯定还是不相信自己!” 路太太看不起这些装可怜的人,不需要看别人的表演。 冷漠而轻蔑的恨了一眼,抓起墨镜,离开! 心里却想:“孩子必须做亲子鉴定,如果是我们的,我们自己留下,如果不是我们的,我就把他送走,送得远远的,我让你们母子一辈子都不得相见!” “哼!两百万而已,我就当花钱出了口恶气!” 路太太恨起人来却是如此的入骨! 甄朋大声哭泣,独自站在空荡的露天咖啡馆,相对于这里的温馨,她觉得世界很冷—— 一个身体随着灵魂一起轻飘飘的,漂回去的。 顺便带了个人,所以现在是两个人! 因为孩子已经有了一些细小的动作,你再怎么忽视他,可是自娱自乐的在你肚子里面翻腾,时常会把快乐传递给你,你也忽视不了啊! 她摸摸喜欢折腾的宝宝,记得前几天晚上,他送她回来的时候,她一个人在路边站了好久。 晚上失眠时站在窗前思索良久,细想,然后问了宝宝:“宝宝,如果他们都不要你的话,跟着我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 可是眼泪一触即发,哭得昏天黑地。 今晚,她已明确了她肯定要。 要把他带走?可是甄朋已经不想给了。 “对孩子也是一种侮辱吗?那是因为你们这样看甄朋,才会这样轻视她的孩子,因为有这样一个母亲,你们觉得他身份卑微。” “我没有拿两百万卖孩子,我不是一个贱/人,我只是跟你的儿子一样堕/落,一样不知廉耻,所以才会有这些悲伤的故事,才会有这个可怜的孩子。” “我不会把孩子给你,我不希望别人也如对待我一般去歧视他,内心不纯净的人永远不会有好的心态,他时常会想起那个拿他两千块的贱/人,一看到孩子,他就会想起这个,自不然的,就会把标签贴在孩子的脸上了。” 她府下头去,摸摸自己的肚子,对着宝宝:“宝宝,妈妈以后赚钱,买一个我们自己的房子好吗?或者把这里买下来,我们都住了这么久,这里挺好的。” 这里确实有一点小,可是对于一个单亲妈妈,对于他们母子两人,关上门有个自己的空间,不再遭受别人的冷眼,已经很好了,足够了。 工作还得继续,因为不久宝宝就要出生,得养,得花钱。 一不小心又看到那张脸,她极度不自在,算之忍气吞声吧!不是因为宝宝的话,不是因为需要钱的话,她会立马就走,再也不会在他眼前出现。 她冷漠的从他身边走过,一路向前,像是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世界有路楠天这一号人。 他回过头去看她,觉得她身体轻了,步子快了,好像变了一个人,对有些东西无足轻重了。 那天她说她累,是不是在暗示,她需要人的照顾,需要人的呵护? 他一直想要她家的钥匙,可是开不了口—— …… 六个月,七个月,风平浪静,肚子在大,可是工作、运动量也大。 甄朋不觉得累,相反,比起以前没事就睡,没事就躺,她更充实,身体更硬朗。 她把愤怒转嫁给他家的保姆,几次过后,路太太生气的下令:停止一切探望,没人再送午餐! 她无所谓,反正孩子跟她的,她得让他习惯自己的平民口味,粗茶淡饭,什么都吃,不要一天想着山珍海味,因为未来一段时间,妈妈可能没有那么多钱,可能会有一段辛苦期。 “所以宝宝,忍忍吧,有钱的话,妈妈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宝贝很乖,每次甄朋给他说话的时候他都安静的听,高兴时还有各种把甄朋逗得开心的小动作。母子两个其乐融融,每次都聊到很晚,但是睡得很香。 三十二周,路家开始做准备了,甄朋去医院也更勤,每周一次,这天从医院出来,他又站在了外面,还有他家的保姆,一并跟在旁边。 她当然知道是找她的,她装着视而不见,漠然的从他身边而过。 他也不说什么,跟在旁边,并行着。 小曹离得很远,这两人脾气都大,都不好相处,她本来不想来的,可是在路家做了这么多年,不帮着路太太,她上哪儿去找这么忠心的人啊! 路总也要她来,因为不管怎样,她跟甄朋接触过,知道她的一些习惯。 走了很远,他终于开口:“甄朋,好好商量一下?” 甄朋并不理他,他走上前去,伸手拉她。 “你滚开!”顺手一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突如其来的愤怒让他措手不及。 他忍下,说:“好好商量一下,还有一个来月了,是去我家,还是怎么办?” 甄朋坚定的拒绝:“我自己有家,我不需要到别的地方,还有你家那保姆,让她滚,不要让她出现在我眼前!” “甄朋,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你都要生了,身边没个人,万一有什么意外呢?” 甄朋冷笑:“哼,是个女人就会生孩子,很大一回事吗?” 见她脾气倔强,说服不了,他不知如何再劝。 突然感到沮丧,拒绝不了对她的关心,又无法使自己敞开心扉。 “让小曹去你家?”他最后说道。 甄朋一边向前,一边恶狠狠的鄙视! 这么久没出现她不也一个人撑过来了吗?眼看着孩子就要出生,哼!一家人都围过来了! “我让你白欢喜!我让你什么都得不到!我让你围着我转,可是我告诉你,想要孩子,想都别想!” 甄朋恶狠狠的诅咒,受了这么多窝囊气,刚才那一记耳光远远不够。就要让他知道甄朋的个性,不然他总是觉得她好欺负,总觉自己优越。 “优越个屁!” 甄朋大步向前,去最近的地铁站,路总追在后面,问她:“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回答我,认真一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甄朋大吼:“滚!你们都滚!我不需要你们,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 “甄朋!” 他有些生气,可是甄朋扭头就走,根本就不给他任何发泄的机会,见距离越来越远,他又大步跟上,无奈的,无语的,只有紧紧的跟着。 两个人一起进的地铁,孕妇有座,他站在旁边,漫长的路程太难捱,路楠天问她:“要是你都不同意,只有我去你家?” 甄朋紧紧的恨着他,是拒绝的意思。 路楠天把头转向别处,不管甄朋是拒绝的,还是犹豫的,他想好了,去她家吧! 一路并排着行走时甄朋生气道:“你不要跟着我!” 他不解释,不讨好,不说任何一句,她走他也走,她停他也停,像个如影随形的影子,任甄朋是生气也好,愤怒也好,他始终沉默,不说任何一句。 第20章 20、吃个饭而已 甄朋生气的踢掉鞋,他轻轻关好门,在屋内的椅子上坐下,看了看屋内,觉得这边也还够用,整理一下,安一张窄一点的床? 他尽量说服甄朋,如果她真的坚持,就住她家未尝不可? 不过一个来月,生完孩子到月子中心,以后不需要她带小孩,她可以尽快恢复,所以最不方便的就是这一个来月,不过也就是一个多月而已。 所以想好了,如果甄朋实在坚持的话,由她吧! 甄朋已经换了一套干净一点的家居服,从卫生间里出来,路楠天说:“给我一把钥匙!” 甄朋看了一眼,轻蔑的走开,独自去卧室收捡这两天换下来的脏衣服。 再拿到厨房的盆子里,装上水,泡上。 晚饭时间,她不想留人吃饭,就做着自己的事。 阳台上晾的衣服需要收检。 衣服取下,满满一篮,她把它们端进卧室,倒在床上,一件一件的慢慢整理。 高高的肚子弄得她弯不下腰,尽管走路依然稳健,可是做这些细小的事就没那么容易了。 佝不下,坐着手又不够长,最后跪在床边,艰难的把手伸到床上,再慢慢的一件件的叠。 以前一回家就会做饭,吃完饭再做这些零碎的事情,再去楼下散步,想自然生产,所以要多动,多走。 孩子也需要呼吸新鲜空气,欢快的环境,时常在楼下看到别的小朋友快乐的玩耍,就想起自己肚子里的宝宝,一定跟他们一样,健康,快乐,聪明伶俐,充满了幸福的欢声笑语。 如果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他一定会得到更多的爱。不带孩子是不会理解的,所以责怪自己,当初决定要生他的时候是多么的草率,多么的不负责任,多么的幼稚和盲目。 孩子怎么离得了妈!跟楼下带孩子的人接触久了,她有一种很深的感悟,再说她的情况特殊,她不想孩子遭受同样的歧视,光非婚生子,私生子这一条就够他一辈子难以承受,再离开母亲,再让别人时不时的想到他那“肮脏无耻”的妈,他真的还会有爱? 大概是不会有爱的,可以一连消失几个月,任何时候都可以缺席,他也不配做他的父亲,他还有一个咄咄逼人的母亲,她为什么那么强势?她凭什么那么咄咄逼人? 她大概不会去细想,反正咄咄逼人是有钱有势而又没有多少修养的人的一种标配,可是就凭她那样的姿态,她可以做好一个长辈?可以做他的奶奶? 一想起这些就头疼,所以孩子是不可能给他的。 “我自己养,我自己带!” “他家不就是要一个孩子传宗接代吗?然后让他继续被他所谓的信仰宠溺着,做一个快乐的没有家庭责任心的单身男人?” “他也老大不小的了,为什么不结婚?”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他是Gay,可是不是,绝对不是。 他对女人的兴趣一眼就可以看出,特别是晚上,跟一个女人独自相守的晚上,他饥饿如狼,甚至可以在床/上让任何一个女人达到幸福的愉悦点。 所以女人们也不愿意让他放弃自己回到家庭,即便是他结了婚,他真的能够做到从一而终? 答案是否定的,他甚至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事情,他太了解自己,真的太了解。 甄朋时常会想很多,一想起这些,就越想越远了。 衣服装进柜子,然后她就去洗那盆衣服。 她不想做饭,因为她不想招待别人。 她希望他离开,甄朋总是这样冷漠的话,看他能忍受多久! 可是路楠天不会走,甄朋到哪儿他就到哪儿,他没做过家务,不知道怎么搭手,就看着,就陪着。 看甄朋来来回回的在屋里转,看她把一堆衣服叠整整齐,看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很难:要护着她的肚子,地面光滑,怕摔;弯不下腰,手不够长。 他又看她洗衣服,真的太难,光站着肚子就顶到了柜子边缘,稍微前倾一点,就压着了孩子。 他问:“不是有洗衣机吗?” 甄朋不会回答,她不想跟他多说一句。 他走上前,站在柜子旁边,不知该怎么帮她,埋头间,也觉得自己这段时间过于冷漠,都从来没有打电话问侯过她。 他不知道女人怀孕会这么辛苦,还要上班,还要一个人照顾自己,没有人的陪伴,没有人的安慰,没有人的帮助。 他记得几个月前她就说过她累,大概从那时开始,她就已经体会到了一个孕妇的辛苦,可是自己那么无动于衷,即便是孩子的身份真的有异,作为普通朋友,他也不应该弃她不顾。 可是如果孩子的身份真的有异的话,她为什么要倔强的一个人,而不去找她该找的那个人呢? “大概甄朋是不会骗他的!”他想—— “甄朋,你的脚怎么啦?”见到她浮肿的脚,他大惊。 甄朋以为脚上有什么东西,低头,可是看不到脚,只有扶着柜子,一条腿站立,扯起裙子,抬起另一只脚。 并没有异样啊!不就是因为怀孕压迫神经而引起的浮肿吗!她恨他大惊小怪,还差点把她吓着。 她把腿放下,他却捻起她的裙子:“甄朋,我看看!” 他看似紧张的样子,因为他似乎看到了她的腿上有一条一条清晰可见的暗色纹路,如花蛇! 他惊讶的把裙子撩起:“甄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往上,再撩! 甄朋焦急的压下裙子,大叫:“呃!你干什么!” 他指着她肚皮上的花纹,像是受到了惊吓。 “这是什么!”他惊惶的眼色,像是甄朋感染了某类不治之症,他看着甄朋,眼里充满了恐慌。 “一点妊娠纹把男人吓成这样?” 甄朋有些难过的看看他,再看看自己的肚子,自己的腿,还有大腿内侧,粗糙的毛囊,漆黑一片! 看着就让人恶心,一点美感都无。 一切都是因为怀孕,都是因为怀孕! 让甄朋整个身体不止大了一两个型号,脸已经变形,更谈不上身材,有时候她自己都嫌弃自己,更不用说别人—— 一个年轻帅气的男人□□裸的撩开你的衣服,把你所有的丑陋之处都暴露在灯光之下,暴露在他的眼前! 甄朋扯下裙子盖住自己的脚,黯然离开,难过的掩住嘴,不让自己难受的心情被人看出来。 可是悲伤难以掩饰,她站在窗前,沉重得如一个老旧木偶。 路楠天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了,他很少去公司,偶尔见她一两次,每次她都不一样,可是每次她都尽快消失,都没来得及细看。 他不知道女人怀孕除了身材变形和脸蛋儿走样以外还有这么多根本不便为外人所道的痛处! 总觉得得到一个孩子太容易,付一百万会有很多代孕妈妈争着为你生,可是对于自己心爱的女人,她的每一处伤痛都会让你心疼的,她的每一处变化都要让你铭记的。 怀孕是一个艰难的过程,有钱,可以让人替你受这份苦,可是那是谁的孩子?不过是一个自己的后代,就如自己的精子,千千万,不值钱。 大概真的只有跟心爱女人生的孩子你才会对他注入感情,就像甄朋这样,他一开始就好喜欢,他甚至喜欢他超过了他的母亲,他记得上次也在这里,两个人吵得很厉害,就是因为她一直想把孩子打掉,而他不准,扔给她两百万的支票…… 他静静的注视着甄朋,伸手贴着她的肩,看她因为怀孕而变得肥胖,因为素颜而显露出粒粒雀斑,他记得以前甄朋脸上是没有斑的,无比干净,这大概也是因为怀孕,就像她肚皮上的花,也是孩子带给她的? “你的脚有没有事?”他问道。 甄朋拨开他的手,终于不拒绝。 或者说真的恶了。 “我去做饭!”她说道。 路楠天仍在关心:“不疼吗?” 她默默离开。 “出去吃?”因为确实辛苦,而他又不会,所以提了这个请求。 甄朋无视的去冰箱拿水饺,太晚,又饿了,所以就吃这个。 路楠天在旁边看着,总是不停张嘴问—— 甄朋并不想与人搭话。 屋里没有餐桌,只有靠墙的一个小书桌,放着甄朋的笔记本电脑,和些许零星的女人用的小物件,他把它拨开,饺子好了的时候,把饺子端到书桌上,再把那个舒适的椅子搬过去,给甄朋做了一个简易的餐桌。 她家确实够小,他再看看别处,要给自己找一个位置。 甄朋端着另一盘过来,他扶着椅子,说:“你坐这里吧!” 甄朋看他一眼,问道:“你呢?” 他看到那堆书的旁边还露了一个桌子角,接过甄朋手里的盘子,指着哪儿:“那个位置,刚刚好!” 甄朋其实可以把那些书收一下,都好长时间没用了,摆在外面招灰,再说有了孩子,这些地方都该清理出来,放点孩子的玩具,把它布置得童趣一些。 眼下他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将就着用吧,吃个饭而已,没那么多的讲究。 第21章 21、怕你骄傲 饺子还算可口,路楠天坐在沙发上,一边吃着一边问她:“真的不去我哪儿吗?我就想找个保姆照顾你,你家也挺好,就是太小,多个人住不下。呃……我可以将就这沙发睡的,可是别人要是常住的话总要给别人一间房吧?” 甄朋置若罔闻,他说了当白说,她白一眼,又埋头吃她的。 “真的不去?你说一句行不行!”路楠天看似有些生气。 甄朋一对冷眼呼啸而去,冷冷眼色瞬间让路楠天收敛。 他看似明知道犟不过她,就退而求其次。 “好吧,不去就不去吧!那我住你这,我陪你。” 甄朋说:“谁都不用来,我能吃能睡,能动能做,别把我当病人,不过生个孩子,没你想象的那么矫情!” 路楠天不喜欢这么倔强的甄朋,开口道:“知道你不矫情,可是生孩子不用去医院吗?万一深更半夜发作了谁来管你?让你爸做飞机过来?你真是够犟,都挺这么大个肚子了不要这样!我为什么不去守着别人?因为他也是我的孩子,我得对他负责,我得让你们平平安安的对不对?” 路楠天骂起人来是利嘴加快嘴,她见识过,吵架的话自己一定会输,她闷闷不乐的,闭嘴了。 路楠天又提了要求:“给我一把钥匙,我每天都回来,只要我在这个城市,只要我不出差?” 甄朋埋头不语中。 他又说道:“我不在的时候就让小曹来,可以给你做饭,可以给你洗衣服做家务,还有,你不要上班了,每天那么远,折腾起累不累呀?” 想起此事他觉得挺累的,可是多一个月工资甄朋又可以多养两个月孩子,也需要公司的生育保险,所以甄朋不会答应。 甄朋抱怨的语气:“你管得太远了吧?不上班的话等着老板把我开除?” 路楠天愁得头大:“你还有什么老板?你还有别的老板?” 甄朋也觉得可笑,因为老板不就在这儿吗! 她不想跟他解释钱紧的事,换了一种说法:“我还是会坚持上班的,多运动利于自然生产,别人都可以坚持到产假,我也可以的。” 老板看她良久,妥协,也算是交换:“好吧,那把钥匙给我,以后我住你家。” 甄朋一边注视着这位动不动就喜欢带着命令口吻说话的老板,把盘子推向外面,轻蔑道:“好吧,那把碗洗了?” 路楠天倒是呆住了—— 路楠天认为洗碗并不可怕,就像洗手,不就是放在水龙头下面冲吗? 可是他把盘子放在龙头下面,水流太大,太急,一下子水花四溅,灶上,身上,全沾满了水。 急得他把盘子丢进水槽就跳着离开,再看脚下,一大滩水印,鞋子踩过的地方是一片污黑的泥水,从来没见自己的鞋子这么脏过,因为之前他跟甄朋一起坐的地铁,一路走过几条老式的街道,人潮拥挤,也脏乱许多。 他望着甄朋,无辜的软了。 甄朋开心的冷笑,走过去把水关掉,又轻轻的拿起盘子在水龙头下面冲洗,十分的熟练的动作,顺便把台面清理干净,把碗都收捡好。 最后擦了擦手,一套功夫做下来,倒是看得人眼花缭乱了。 他知道每个人都有长处,见甄朋去阳台拿拖把,他劝道:“别做了,明天我让人来把屋里收拾一下。” 甄朋挺着大肚子,一只手衬在腰间,另一只手拿拖把拖地,使不上什么力,可是把水擦一擦,好过他把水带到满屋。 有钱,谁都不会想做这些事情,就像以前的甄朋,年轻漂亮,一个人无忧无虑,有一份体面的职业,有一份还不错的收入,觉得以前什么都好,什么都有。 所以肯定是不用自己动手做这些事情的,钟点工会把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她回家只管享受,只管舒服。 可是一切都跟以前不同了,有人提醒了她年近三十一无所有,降低标准的话可以找大个一二十岁的有钱老头,可是人家也不一定会拿你当个什么;富二代看着光鲜,可是不过是需要你的光鲜履历去撑门楣,实际上人到这个岁数,谁没几处过往,没有几个依赖深远的亲密的人? 富二代的女人没有错,也如甄朋,以前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工作中,享受着与霍总那种若远若近的似朋友似战友似伙伴似亲密长晚的恒定而和谐的关系中,她很少去想以后的事。 大概他是树,她是藤,她依赖他而生,可以分享他阳光和雨露,他可以遮住炎炎烈日,可以挡住雷电风雨,她一直想找一个像霍总那样的男人。他还那么爱他的太太,她很高兴,很欣慰,把一个男人的承诺贯彻到自始至终,一生一世,让她看到生活如此美好,如此完好,并如此的声情并茂。 最幸福的女人莫过于他的太太,可是甄朋没有这样的福份,连生个孩子都是没有身份的私生子,又或者说已经成为别人的生育工具,真的相差甚远,一生与幸福无缘,根本挨不上边儿。 甄朋的眼眶湿润过,背对着他,他看不见,但是很快又干了。 把拖把放回去的时候他搭了手,她没有拒绝,给他了。 “去那边坐坐吧!”他扶着她的手,小心翼翼的搀扶。 她喜欢坐在床边,因为床很宽,很大,很舒坦。 路楠天拿了枕头,她轻轻的靠着,趟下。 然后他脱下她的鞋子,轻声说:“我看看你的脚!” 甄朋也不拒绝,想着别人都侍候你,你侍候一下我! 他坐在旁边,她把脚伸直到他的腿上,这样看上去那脚是肿得厉害,不过她已经习惯了,也没觉着有什么。 路楠天皱着眉头,还真不知道孕妇会有这么多症状,他问:“这也是因为怀孕,脚才肿得这么厉害?” 甄朋轻蔑一眼,不答,他自然就懂了。 “那我给你揉揉。” 他双手在她脚上轻轻的揉捏,轻轻的按压,尽量让血液活络,让她舒服些。 又问道:“医生都不给你开药吗?” 甄朋觉得他真傻,可是你不给他解释的话他会没完没了的。 甄朋说:“孕妇不能乱用药,尽量不要用药。” “就没有别的办法?” “有啊!这样不就挺好。” 看似她吃定了路楠天会为她服务。 路楠天也笑,看来自己的方法没错,献殷勤不离谱。 可是他有些恶心她的指甲。 “你这脚指甲也太长了!” 甄朋冷眼看他,带着一丝她觉得该有的骄傲。 他瞬间懂了,笑了笑,说:“有没有指甲刀,我给你剪?” 甄朋马上马上从床头柜里摸出一个,是一个小的,又摸,摸出一个大的。 两个指甲刀一起拍在床上,路楠天看了一大一小,又看了甄朋假装冷漠的眼色,笑得神秘而开心。 他拉起甄朋的小手,笑着说道:“好吧,义务劳动一次,为了我的儿子!” 甄朋问:“有重男轻女的思想?” 路楠天答:“没有,真是儿子!” “你们知道?” “是啊,早就知道了。” “那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路楠天看了看她,偷笑道:“怕你骄傲!” 甄朋渐渐露出了笑容—— 路楠天好奇道:“怎么?你也喜欢儿子?” 甄朋说:“是啊。” “为什么呀,我觉得女儿也挺好。” “可我还是喜欢儿子,因为生儿子就不会像我这样!” “你怎么样了……”他大声的不承认:“又不是没人管你!” 甄朋漠然注视,他显得言不由衷:“不就是……前段时间太忙吗!” 甄朋知道他说的是假话,知道他忙,有好长一些时间都在国外,可是再忙电话总不该少吧! 她知道他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就是他的儿子,他付过两百万的,他怎么可能怎么轻易的就不要了呢! “给了一点温柔你就觉得是白云蓝天,你不要忘了他是个什么人,还有他那一家子。” 甄朋默默的提醒,要自己随时保持头脑清醒,提醒自己:他侍候我是应该的,不要怀有感激,就如你给他生孩子是应该的,因为他付过钱。 “可是孩子不会给你,一定不会,我暂时还不想翻脸,生了再说。” 路楠天并没有发现甄朋的小猫腻,埋头认真的剪完一只手,又换一只手。 再换到脚。 他记得甄朋以前的手又白又嫩,现在不一样了,虽然也白,可是有些干,看似粗糙,跟她的皮肤一样。 大概是没怎么保养,缺少些光泽。 还有纹,很细,可是这种不远不近的距离一眼就可以看出。 为了孩子她真的变化很大,你只看到聪明伶俐的小苗,你没看到他的母体被他攫取营养,已经慢慢的被抽干。 他摸摸她的耳发,把它别到耳后,甄朋有些反感—— 因为摸过她脚的,都没洗,又来摸她的头! 她把脑袋别开,缩向后方,路楠天以为是拒绝他,尴尬的笑。 又继续剪,然后问道:“晚上我还有事,晚点回来可以吧?” 第22章 22、硬说自己行 甄朋毫不在乎的语气:“关我什么事,请便吧!” 他笑着讨好:“真的有事。哦,车还在医院呢!我还要去拿。嗯……回来以后我还是第一次坐地铁,你用的那坐地铁的卡挺方便的,借给我用用吧。” 甄朋说:“坐地铁吗?好远的?” 路楠天说:“没觉得远啊!又不堵车,挺方便。” 过了片刻,他笑着问:“好像还是第一次跟你吃饭吧?都还没坐同一桌?” 甄朋乐了,他说得没错,第一次吃饭! 这几个月路总请客吃饭时她总是找理由缺席,终究还是避不了。 哪怕是一桩生意,也有坐在饭桌上讨价还价的时候啊。 她指着门那边:“门口,把包拿来。” 路楠天放下指甲刀,去把进门处柜子上的包给她拎过来,甄朋拿了卡,拿了钥匙,犹豫……还是给他了。 终于到手,他带着笑脸调/戏,冷不防的揪一把她的脸,看似暧昧的声音:“好好在家等我!” 轻浮的笑脸看着让人恶心,却又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 甄朋低头,他看似恋恋不舍。甄朋说:“钥匙只有一把,不要弄丢了。” 他点头,突然嘱咐:“哦,我可能会回来很晚,你先睡,我睡这里,帮我拿个枕头。” 她见他指着沙发,十分认真的说。 甄朋也点头,他笑了笑,十分恋恋不舍的出门。 …… 对不熟悉的环境总有一个熟悉的过程,路楠天就觉得很不习惯。 回来得晚,怕吵了甄朋,他轻轻关门,轻手轻脚进去。 屋内确实太窄,老是磕磕碰碰,他没有开灯,借助窗外透进来的暗暗余光,勉强可以在屋内活动。 甄朋没睡,因为越往后入睡越难。 肚子经常压得自己呼吸困难,保持一种姿势又会压迫神经,所以经常辗转难眠。 但是她不想被引起关注,见路楠天进屋,她假装入睡,酣睡。 路楠天脱下外套,在椅子上小坐了一会儿。 酒喝得太多,有些昏昏欲睡,还有各种杂味,女人身上的各种香水味,参杂在一起,五味杂陈。 他该去洗一洗,在外面烟熏火燎的,也怕甄朋发现他身上的女人香。 他发誓他没去嫖,可是人多的地方哪里少得了女人,随便粘在你身上撒撒娇,或是贴近一点,哄你开开心,自不然的就把味道传染给你了。 他该去洗洗,然后睡觉! 他如在自己家一样边走边脱衣服,到了卫生间门口,已经是光/条条的一个人了。 还好从甄朋的角度看不到卫生间的门,只见地上一片狼藉,全是他凌乱的衣服、裤子、内裤、袜子什么的! 甄朋知道,这种大少爷,没有专人侍候,他一定是活不下去的! 卫生间不得不开灯了,他还是小心翼翼的把门关上,怕吵了甄朋,但是甄朋还是能听见哗哗的水流声,不能怪他,只怪房子太小,真的太小。 路楠天也觉得房子太小,其它都还好,卫生间让人受不了,狭窄,像他这样的体型根本就转不开身。 适合甄朋那样的苗条淑女,可是甄朋现在也大了一两个型号,她也得磕磕碰碰的吧? 赶紧洗,还有头发,一并洗干净,然后把水关了,发现一个问题——没毛巾啊…… “怎么办?出去找?” 他见里面挂了一条粉色的小毛巾,只此一条,不用猜,肯定是甄朋洗脸用的,可是顾不上那么多了,先擦擦,她又不知道。 他邪恶的笑脸,擦了身上的水,再擦他的小丁丁,还有丁丁下那一团漆黑的毛,把水全部擦干。 然后关上灯,赤着脚,一丝/不挂的,又去了外面。 才想起这里跟家里不一样,甚至没有他换洗的衣服,所以勉为其难的,这身衣服明天还得再穿一次。 路总在外面还是很注意自己形象的,自己外貌又不差,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得猥猥琐琐,邋里邋遢的? 所以尽管不是特别讲究,衣服还是会选名品,硬朗笔挺的西装,质感饱满的衬衫,修身长裤,皮带,鞋子,就连袜子…… 但是甄朋还是觉得他不穿衣服时好看,就如现在,他佝下腰去捡地上的那些衣物,小丁丁挂在腰前一搭一搭,时而老长,时而隐藏,看着特别搞笑。 他不知道黑暗里一直有一双眼睛注视着他,他佝下腰去捡衣服,把它们都放在椅子上摊开,见椅子上刚好有毛巾,顺手扯了,拿在手上。 可是觉得这毛巾像是女人的,他举在手里翻来翻去的观察,光线太暗看不到图案,不过有一些短,有一些小。 想想是觉得难以接受,可是她家又没有男人的睡衣,好过穿她的裙子吧? 甄朋的孕妇裙他绝对可以穿,那样的话还不如死了,所以将就吧,就用这个! 于是他把甄朋用过的顺手丢在椅子上的毛巾围在身上,裹在腰间——那一次杂草丛生带着羞耻与罪恶的无辜之地,小心的掩盖,小心保护着。 可是好短,像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穿着女人的小包裙,甄朋差一点笑喷,她偷偷掩嘴,把视线移开。 她觉得她特别喜欢看他带着腰间的那个东西一甩一甩,还有他站在窗前时……窗帘都没有关,就真的不怕被人偷窥到? 又见他把毛巾系在腰间,记得那天晚上,他也是这样的—— —— 记得那次是欢送霍总,因为他要离开,大家恋恋不舍,一起给他举办了一场欢送会。 霍总还宣布了一件事情:“其实还有一件事情,今天是甄朋的生日,她老是在意自己的年龄,过生日的时候总是偷偷过,其实有什么呢!谁都年轻过,谁都也会老,所以不要太在意,来吧甄朋,这是这么多年我们陪你过的第一个生日,也可能是我能陪你过的最后一个,来吧,祝你生日快乐!” 霍总举杯邀饮,话说得这么伤感,她再不承认,也不得不承认了。 “谢谢!”甄朋也举起酒杯,然后同事们纷纷向她祝贺:“甄朋,生日快乐!生日快乐!” “快乐!快乐! “……” 然后她记得霍总好像有什么事,不一会就走了,留下一大群年轻人,还有老邱,一起疯啊闹啊,确实把甄朋的生日过得特别难忘。 然后喝了很多酒,然后是真心话大冒险,别人问她:“你有多久没交过男朋友了?” 她很干脆的答:“两年。” “你有多久没有过过性/生活了?” “……” “对呀,甄朋,你快回答,你有多久没过过性生活了?这是真心话大冒险,你一定要说实话,一定要回答。” “换个问题,换个问题!” “你有没有搞错,这是规矩,别人问什么你就要答什么,不管问题有多难,你必须要实话实说!” 后来她好像说我没有男朋友,你们自己去猜吧! 然后她喝了酒,喝了好多。再后来,她记不住了,记得提到了人偶娃娃,人偶娃娃…… —— 她以为他真的是人偶娃娃,或者是她们的恶作剧,给她找的一个鸭。 她记得房间好像是1605,而她自己的房间应该是1604,她是后来才知道自己弄错了,可是第二天早上醒来,她觉得她是错得好满足…… 甚至恨不得再错一次!可是那个男人消失得无影无踪,除了放在她包里的那两千块…… —— 别人问:甄朋,去打牌吧? “我不打牌,你们都把我灌醉了,想赢我钱。” “你都还会醉,装的吧?” “那不打牌干嘛呀,长夜漫漫,你也没有男朋友,多孤独沉闷啊!” “是啊甄朋,要不我们给你找个鸭吧,算是生日礼物!” “对呀甄朋,我们给你找个鸭……哈哈哈……” 甄朋笑得已经歇斯底里了—— 然后她笑着说:“不玩了,真的不玩了,你们打牌吧,我要睡觉,我真的醉了,我真的醉了。” “好吧甄朋,楼上开个房间吧,邱总跟我们打牌,没人送你,你一个人就别回去了。” “对呀甄朋,楼上开个房间,你先坐一会,我让前台把房卡给你拿过来。” “顺便点一个特别服务,一定要高大帅气的——” “哈哈哈哈哈……”又是满堂的大笑与喝彩。 甄朋受不了,实在受不了她们—— 房卡拿上来时甄朋逞强,硬说自己能行。 “你到底行不行啊?”同事见她确实喝了不少,带了不少酒色,就关心的问。 “我行,真的行,没事,你们玩吧,你们玩,玩开心!” 她不想扫了别人的兴,难得一起给她过生日,但是甄朋真的受不了了,撑不住了,打牌她也没兴趣,所以上楼去睡,去睡吧! 第23章 23、后会有期! 迷迷糊糊的上楼,拿卡,可是门没锁,一碰即开。 甄朋疯言疯语:“开就开吧,知道我是个酒疯子,怕我开不了门是吧?” 她倒觉得酒店的服务周到。 确实周到,不仅给你把门打开,还把里面的灯打开,暖气打开,里面热热乎乎,暖暖的。 甄朋高兴,取下身上的挎包,脱掉鞋子,脱掉外套,只剩下里面一层紧紧的薄衣,然后打量这间屋子——付了那么多钱,确实舒适,确实时尚。 再往后,一个男人裹着浴巾,赤/裸着上身,紧盯着眼前的玩偶…… 他站在门边,顺手偷偷锁了门。 甄朋有些意外,细一想:充气娃娃?人偶? “不对,这群女人太疯,不会真的给我找了个鸭吧?” 她傻笑,笑这群疯子,可是男人看着不错,帅气,高大,精致的胸肌,粗壮的手臂…… 他还有迷人的双眼,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 甄朋大胆向前,她想看看,她想试试,看他有没有温度,看他是真的假的—— 她一直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向前,手指摸着他的乳/头,在周围打了一个圈,然后感觉不到温度,就用手背,轻轻的贴上去。 好像是有一些不一样的,她换成手掌,手心。 摸出了温热的感觉,她轻轻一笑,然后把脸轻轻的靠在他的胸口,听到有砰砰的心跳。 “是热的——”她望着他,开心的说道。 他扯下腰间的遮羞布,一下子把她捏在手上了…… 紧紧的,他抱得紧紧的,也捏得紧紧的。 甄朋喘不过气,也受到了惊吓,惶恐的挣扎,一张大嘴堵住了她的小嘴,甚至整个鼻息:“嗯……嗯……” 她努力的想要喊,想要挣脱,可是男人如一头凶猛的怪兽,瞬间把她掠起,三两步,把她丢到了床上,整个身体压了上去。 “啊——”只此一声,他又堵住了她的嘴,剩下的是她的嗡嗡鼻息声,和挣扎下的嘤嘤呻/吟。 配合着男人的娴熟,和眼疾手快,很快,他侵占了她的身体,敏感的那个位置,虽然紧张,虽然恐惧,可是在他掰开双腿,直线进入的那一瞬间,她崩溃了,无望了,她知道她已经逃不掉了,可是好像,她也不是特别想逃啊—— 他要了一个很骚的女人…… 之后他抱着她,她撒娇似的紧紧的背靠在他的怀里,感受被两个身体共同温热了的被窝,感受他身上的温度,和紧致的肌肤上,粗糙的体毛上的最最特别的那一丝温柔…… 玩!很奇妙的玩法,男人所爱,女人所期待,而又特别不愿提及,及承认的—— 第二天,他已经没有了踪影,她环顾四周,她记得,好像是有一个男人在这里睡过,自己一丝/不挂,还有疼痛的身体上的某些部位,像是被撕裂过的某些地方。 她知道她太久没做这个事情,太猛烈了,她身体承受不了。 可是她又很喜欢,特别是想起他帅气的脸,紧致的胸,迷人的眼,性感的唇,她最喜欢的是他脑后的头发,很粗,却很柔,就如他身上的某一个地方,很粗,但是是甄朋恰好可以承受的最柔之处—— 她甚至期待,如果再醉一次,还会不会有这样的好事? 他是鸭吗?一定是一个人见人爱的鸭。 然后她起来,穿好衣服,拿包,见是打开的。 她有些囧…… “好吧,自己拿钱也可以,看在很舒服的份上姐姐大方一次,看看拿了多少?” 可是包一打开,零散的一沓,两千块! 再看看自己的钱包,分文不少啊…… 意外,太意外了! —— 霍总去了路先生哪儿,自从经历那一次事情,路楠天不太喜欢见他的父亲了。 约他他不去,也不想跟兄弟们鬼混,一句话,牵扯到他父亲所有的事情他都反感,可是母亲非要他接大谱投资。 老师,也就是霍总,因为家庭的原因要退了,早在半年前就给他提过这事,综合考虑了一下,接吧! 可是一接就意味着必须要给母亲争光,一定要做出成绩,一定不能给她丢脸,所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把时间和精力花在玩乐上,得好好规划,想一下如何把大谱的业务做好,做大。 他一连抽了几支烟,一个人躲在酒店的房间里,别人打电话他总也不接,最后来了条信息:“jo,嘿嘿这么久吗?” 他嘿嘿一笑,回了过去:“找个女人来,隆美酒店1605。” “要什么样的?” “骚的!” “OK,最多15分钟。” 于是他脱了衣服,去卫生间了。 大波的白人姑娘见门上的灯是请勿打扰,以为故意放鸽子,骂了一句脏话,不屑的走了。 —— 甄朋好晚才睡,倒是沙发上躺着的那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睡眠不错,不久就有了鼾声。 —— 男人做回衣冠楚楚的君子模样,拿钱给她的时候顺便拿起她的手机—— 可以留下电话,可以考虑包养。 可是很遗憾,有锁,打不开。 他放回去,走到她睡的那一侧,坐在床沿,轻轻的抚摸着她赤/裸的肩,柔顺的齐肩的短发—— “后会有期!” 真的后会有期。 可是甄朋酣睡,像一只迷人的小猫咪。 …… 你见过做事雷厉风行,果断干练的霸道总裁路总,绝对没见过像小朋友一样对着甄朋撒娇的路楠天—— 睡沙发委实太难受,而且她家的沙发还这么小! 路楠天睡到腰酸背痛,坐起来,好半天才适应。 甄朋已经换好衣服,收拾完毕,从卫生间里出来,路楠天无辜的望着她,楚楚可怜的眼神,楚楚可怜的语气:“睡沙发好难受。” 是在求安慰,甄朋皱着眉,冷冰冰的丢给他一双女人的鞋,顺便问他:“早上吃什么?” “出去吃吧!”他没精打采的说。 甄朋也不是特别想要侍候人,她还需要人照顾呢! 所以好吧,出去吃! 路楠天的脚根本穿不进去,再说女人用的颜色,他怎么都觉得怪异。 “没有男士的吗?”他问。 “我家有男人吗?”她反问。 好堵! “……” 她又给路楠天拿了毛巾和牙刷,家里没男人的东西,这些零碎的生活用品还是有。 “这个给你!”她递给他,他懒懒的站起,接过。 光了脚走到卫生间,又探出个头来,可怜兮兮的问:“真的不去我家?” 甄朋头大,一个问题重复一千遍,有意思吗? 他又无辜:“你这沙发睡着太难受了!” 甄朋说:“狗不嫌家贫,客不欺主穷,你自己要来的,没人请你呀!” “那我去买个床?” 甄朋有些严肃:“你还真想把我这儿当家?” “是啊,我就是打算在这儿住,不走的。” 甄朋有些无语:“可是,我家里太窄,放不下那么多东西的!” “也不算太窄,”他指着窗前:“就是那个位置,把那些书搬了,刚好可以放一张窄一点的床。” “可是那个地方是留给孩子……” 她一直想把它收拾一下好放一些孩子的玩具,还有中间那一片地方,得给孩子做一个活动区。 “到时候,恐怕,连沙发都得扔了。” 路楠天不屑:“孩子住这儿吗?我的孩子当然跟我走,我会让他住这么简陋的地方?” “那好吧,你也说这里简陋,那你更不需要呆在这里,你……” 话还未完,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光听这声音,就知道他可能连卫生间的门都没有关。 不一会,他在里面叫:“甄朋——,给我吹头!” 甄朋还想再给他一巴掌:我是孕妇,我的生活都能自理,你还让我侍候? 她站在门边恨着他,他似乎很享受被甄朋注视着,把吹风机递过去,又说了一次:“给我吹头。” 她严肃的问:“还没断奶是吧?你跟你妈住?那你赶紧回去,让你妈侍候你!” 不知怎么的一提起他的妈她就反感,所以语气很重,深似抱怨! 他不明白甄朋为什么会不高兴,一边自己吹头,一边解释:“我没有跟我妈住,我就是让你给我吹一下嘛——” 甄朋不想解释,因为怀孕很多事情都要避免,她都已经好长时间没用过电吹风了,把头发也剪短,刚好盖过耳朵,幸好还留下一个卷,看着不丑。 她轻蔑的走开,到窗前把窗帘挂在墙上,把窗子打开。 已入秋季,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潮冷的雨,昨天给他准备的被单很薄,他似乎也不怕冷,可是再这么下去,恐怕还是得给他一张床吧? 她有恨,可是孩子一天一天在长,怨恨慢慢减淡,尽管装得冷漠,但是他能来她很开心。 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孩子,多一个人在身边不好吗? 婚姻没有终点,不然就不会有离婚这种法则,就眼前来说,她需要人的照顾,还有刚刚出生的婴儿,需要合法的认可,如果自己体虚,生产之后只能卧床,我当然宁愿把娇弱的孩子交给他的至亲,至少血浓于水,而且他们一直想要,一定不会亏待了他。 其它的慢慢再说,她得有一个好的身体,不然以后拿什么让孩子依靠? 第24章 24、从来嘴巴不饶人 “甄朋,”他又大喊:“没有啫喱水呀?” 心烦气躁的甄朋也大吼:“没有!什么都没有!” “怎么这种态度?”他抱怨,多少自言自语,显得轻声。 —— 特别感谢他昨天把车开了回来,今天不用去挤地铁。虽然别人会让位置给她,可是每次都这样被“优待”,她每次说谢谢的时候都显得特不自在。 宁愿别人不让,可是让了你还不坐,别人也是一番闲话,而且特别不给面子,让人难堪。 音乐轻快,就像他的心情,可是走走停停,这样的时段走这样的路,对车子的能力是一种嘲讽。 路总轻缓的和着音乐的节奏摆动着柔缓的手,点着它的节拍,甄朋轻轻的笑,看上去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选了一处早餐,路楠天停下车,让大肚子的甄朋先下,不然拥挤的停车场位置狭窄,开门会很紧。 并嘱咐:“你先上去,找位置,点好,我把车停了就来。” 这样也好,可以节约时间,所以甄朋点头,就上去了。 她点了很简单的几样,虽然路总有钱,很想大宰他一顿的! 路总上来,见这么一点怎么够吃,晚上喝酒的时候很少吃东西,早餐一定要丰盛,他一直以来的习惯。 “燕窝……”服务生拿菜单的时候他点了一个燕窝,甄朋很奇怪:男人也有吃燕窝的习惯? “还有……哦,燕窝给那位小姐,问她的口味!” 服务生谓那位小姐,甄朋说:“不要燕窝,我吃这些就可以了。” “燕窝养颜啊,路太太就一直吃这个。” “你是在提醒我已经人老珠黄,需要引起重视?” 他不知道她这么敏感,她确实看上去没有以前状态好,如果说把美貌的脸和稚嫩的皮肤定为一种女人的标准美,她现在确实已经算不上是美人儿了。 可是不丑,因为孩子,再怎么看都不丑的。 他狡黠的笑:“要让我的儿子皮肤好。” 她也笑:“可是路太太已经给他吃了太多了,腻了。” 然后她端起自己那碗汤,自顾的喝起来。 路总打量那汤,两块纤瘦的排骨,几根沉在清汤里的虫草花,他问:“你就给我儿子吃这个?这么没有营养,你平时也这么刻薄的对待他?” 因为他记得他是给过甄朋两百万的,两百万就是晚上吃饺子?还是速冻水饺?而早上的排骨汤一点油水都没有? 她大概还是怕胖,怕体型走样,怕生了孩子不易恢复。 男人这样猜测。 男人也是很自私的,路楠天也承认,一方面需要女人不顾一切的给他怀,一方面又觉得她确实丑了,已经达不到他所喜欢的美女的标准了。 很矛盾,生活总有遗憾,取什么? 他似乎有些难过的看着甄朋,甄朋浅笑,并不知道路总所想的不仅仅是他的孩子。 她笑着说:“对呀,你是少爷,可我是平民,我一直过的这种平民生活,你选择我给你生孩子的时候为什么不考虑一下生活差异,找一个跟你一样有品味的,有生活质量的人怀呀?” 她玩笑似的嘲讽讽,因为他一生气就砸她两百万,像是甄朋没见过钱,特别的可笑! 他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些难听的话,沉默片刻,他摆手让服务生退下,问甄朋:“我们说话能不能不要有这种排斥的态度?为什么不好好聊一聊,说一些大家都喜欢的话题?” 他望着她的脸,见她的笑里明明透着一丝假。 可以不笑,只需要真诚相待,不必带着那个虚伪的面纱,因为每个人都有他的难言之隐。 三十出头,没有白活,知道人生多少有些不如意。 他并不是什么少爷,他也需要奋斗才可以得到别人的认可,他不会做那个可怜的乞丐,让父亲看在他是他儿子的份上就施舍他一些吃饭的钱! 男人都有尊严,当他抱着别的女人而母亲就在不远处看着,为了你敢怒不敢言的时候,你就知道一个男人的责任和能力有多重要。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如甄朋,他调查过,母亲已去,父亲再婚,有了新欢,对甄朋也是一种置之不理。 他希望她不要那么排斥,距离近一点,他已经放下身段,做了很多。 他到目前都还不确定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因为只有一次,他觉得希望太渺茫,而她与别人朝夕相处,就如他跟小朝,一起应酬的时候经常是凌晨两三点。 他保证不会动他的秘书,可是别人呢? 曾经那么美丽而可爱的女人,有几个男人按耐得住? 至少他的父亲就跟他的秘书有私情,他不能去指责,因为他们确实因为工作的原因需要经常在一起,朝夕相处,甚至通宵都是很平常的。 日久生情,夜深人静时,谁不需要一份安慰,一份离你最近的温柔? 甄朋的笑里确实透着假,透着嘲讽,和对生活的厌恶。 “都喜欢的话题吗?我问一个——霍总的年薪也不过才五百万,为什么你有一千万这么多?” 他想回答,可是别人一直不知道他就是路先生的儿子,所以真诚看来又要失效了,他觉得特别的有意思。 他笑着说:“因为我年轻,我帅,老板喜欢。” 这当然是假的,甄朋怎么会信! 也不拆穿,问道:“老板是男的,大概只有老板娘才会对你有意思吧?” 她透着同样的笑,看得他极难隐藏。 他顺着她的意思承认:“对,我确实挺招老板娘喜欢的。” “那么,你是不是经常引诱那些有钱的富太太,或者是,风情万种的有夫之妇?” “这个……”他想承认,他确实风流,干过这样的事情,可是转眼一笑:“不聊这个了,上次聊到这种话题的时候你就不高兴,所以我们说别的,说家庭怎么样?哦,就说家庭,说我家,我跟我妈分开住的,我觉得她很唠叨,他男人老是不回家,她没事就找我说话,我挺烦的。” 甄朋笑着,有了一种快感,因为路太太心态有异原来是这个原因,可恨之人原来也有可怜之处。 见她似乎还算有兴趣,他趁机问道:“你呢?说说你家?” “我吗?你肯定看过我的员工资料,对,我家就我爸,再婚,给我生了个妹妹,刚上小学。” 这次轮到路楠天调侃,竖起大拇指:“他行,是不是特壕啊?中年发达?找了个小的?” 甄朋噗嗤一笑,笑着说:“特壕?no no no,糜烂之风已经遍及世界的每一条大街小巷,已不是你们这些有钱人的专利了,穷人一样可以勾三搭四,只要他觉得他搞得定那个女人,只要人家喜欢,喜欢他那样的老男人。” 甄朋的眼里带着戏谑,他看得出,不是一种严肃的态度,所以玩笑归玩笑,听一半就好。 玩笑继续,同样带着戏谑的目光,凑上前:“说一下,跟一个老男人约会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甄朋的脸上马上有了异样,他知道他在说靳先生,她上次好像提过的。 “老男人吗?也就是一个有钱的代名词,除了数目可观的资产,你拿什么去填补你那老得经裂了八寸远的牙缝!” 甄朋想着,又想起她爸娶的女人虽然小,也没小得过分,同样带着孩子,只是为了稳固,两个人又商量着要了一个更小的,这么说来,甄朋的兄弟姐妹已经有三个了。 他似乎很想知道答案,眼神闪耀着,挑着眉,又提醒了一次。 甄朋微笑,因为有两百万的人总有一种自以为是的轻狂,她故意把那个老男人说得很有钱,他确实也很有钱。 她笑着说:“有钱的感觉,很有钱的感觉,只要答应他的求婚,就可以马上变身成富太太的感觉。” 路楠天面色转僵。 问她:“有多少钱?” 甄朋绝对是故意的,左手衬上桌,托着头,故意认真的说:“嗯,有一块极品翡翠,可能会值个千儿八百万的;有一家咖啡店的铺面,当然比不上这个店的面积大,可是临街,位置很好,五六百万应该是值的吧!还有他的咖啡连锁店,还有他的咖啡生意,这个城市百分之六十的进口咖啡都是由他提供的,绝对过亿。” 她似乎很享受欣赏他的挫败感,虽然甄朋没钱,可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拿两百万砸人是什么感受?有人比你钱更多是什么感受? 路楠天显得难堪,仍然面带笑容,问道:“那么你呢,他给了你多少?” 甄朋的脸色转僵了—— 无中生有的谎言就是要用很多答案不停的圆,是再说一次谎,说收了他几百万? 太无聊,不过是见过一次,喝了杯茶,哪有那么多是是非非,没完没了的! 她不答,稳稳的浅笑。 路楠天看懂了,这么爱折腾的女人! 说得那么热闹,也没见你有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笑着问她:“怎么,没得到好处?我还以为再怎么也会多过两百万吧?还绝对过亿?他绝对没见过你怀孕会变这么丑,女人越老越掉价,两百万大概是你所有男人中给过的最大的一笔吧?” 甄朋脸色难看。他知道她欠骂,故意这样恶心的奚落她。 然后又问:“我还记得你说过你容忍不了他身上的某一处瑕疵,是什么?性无能?老而不举?不会是老得连做/爱都挺不起来了吧?” 他幸灾乐祸的眼神,见甄朋生气却拿自己没办法,特别的得意。 “你从来嘴巴不饶人!” 她第一次这样开门见山的说出他的最大的不足。 第25章 26、Bitch! 路楠天说:“对,我从来嘴巴不饶人,那看是对谁,而且我还需要明确一件事情,那就是——” 他慢慢聚拢了额纹,眉头深锁,思索,再看着她:“你认真的回答我,在跟了我之后,到目前,到现在,今天,你到底跟多少个男人睡过?到底有些什么人?是……玩一夜情啊?还是正正经经的卖?每次收人家多少?没有遇到个阔气一点的,一次性给你个千儿八百万的?” 他越来越觉得愁,愁得眉毛都生了花,他想起霍无新说过的话,说甄朋资历平平,普普通通,看来真是没脑,自以为聪明,总是让人逮着兔子尾巴,让人……恶心到完全要把自己给恶心死! 甄朋的额头也拧出了褶,她知道他能言善辩,骂人她不行,再说这些本来就是没有的事,为什么要跟他解释那么多? “你说呀,你不是觉得自己漂亮吗?可以受到很多有钱人男人的追捧吗?说说你的那些风流韵事,把你的魅力说出来,看看有多少男人为你买单,看看有多少男人爱你爱得死去活来!” 甄朋生气的说道:“这些都是我的私事,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也说过不要看别人的眼色活,所以也不要问,也不会答。” 他拍案,鼓足了力气,大骂道:“那孩子的身份我得弄清楚吧!” 他看似眉头皱得更紧:“我们不过是睡了一次,就一次而已,我不信有这么准!而且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个女人跟我提过同样的事,我甚至怀疑我的精子都是死的,所以你想清楚,不要张冠李戴,什么时间被什么人睡过心里要有数!两百万而已,钱而已,可是你让我消费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不要动不动就塞个小包袱给我,到时候我养得聪明伶俐乖巧可爱,然后有人出来给我说,那是我的,我要带走,你让我怎么想?你让我怎么做!” 他愤慨而激昂,重重的敲击声散落在桌面,全然不顾他俩已陷入众目睽睽之中! 甄朋“享受”着周围人的异眼,尽管这里人不多,可是他这样大声的宣扬这个“水性”女人的风流事迹,也算是让她挣足了眼球,赚足了光。 她生气,她愤怒,她想飞过去甩他两巴掌,或是直接砸个碗去,不见血,不罢休。 可是一阵气闷过后她渐渐平静,因为: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你何必要跟他计较?再说他不是给了你一个很好的理由,可以把孩子退回来吗? ——他一定不会再要他了,再说谁也受不了他那张嘴,她受不了,孩子同样受不了。 她浅笑,反而倍感轻松。 “两百万还给你吧!支票在我家,明天给你拿来!” “……” 她走了以后他呆呆的立了好久,记得半年前,他这样大声的骂她取笑她时她会委屈到哭,流泪不止,可是现在……,他有些不懂了。 他觉得她应该会哭,哭着喊着让他相信,或是大闹一场,让他把这些话都收回去! 难道这么不幸被猜中,她真的还有别人? “去你吗的!”他一脚把脚边的椅子踢了好远。 …… 糜烂之风已经遍及这世界的每一条大街小巷,但是路总变了,变得非常冷漠,对身边的每一个人。 从甄朋身边路过的时候他冷漠的不会再看她一眼,她也无视他的存在,所以各都昂起高傲的头,带着对各自的鄙夷,成为一对非常奇葩的存在。 他甚至把愤怒转移到他身边的每一个人身上,特别是甄朋在场的时候,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想要说点难听的话—— 秘书的领口很低,拿报账单给他签的时候被他无意中发现,立刻提醒:“明天换一身衣服。” “嗯?什么?” 他认真的看着她,严肃:“明天换一身衣服,因为我们是专业的投资服务团队,不是大街小巷上陈尸遍野的卖肉的,所以以后不要穿那么暴露,不要搞得我们很低级!” 秘书看看自己的衣服,一身深色的职业西装,很严肃正派的呀,可是里面的雪纺吊带衫,确实把胸口拉低了,有沟,特别是像刚才那样低府在他的桌子前,一定是…… 她听说路总单身,千挑万选才选出这件,可是被他好好的数落了一番,她生气的从他手里夺过已签好的报账单,生气的跺着步子,夺门而出。 他又望着旁边的甄朋,甄朋高傲的昂头,一个转身,挥舞着手上的请假单,头也不回的出去了。 “哼!”他轻蔑的冷笑。 没隔多久,受到甄朋的信息:请假三天,要是路总不在,请问支票给你放哪儿?” “Bitch!”他大声的骂! 然后各自躲避,甄朋请假三天,去准备生产和孩子所需的东西。 路总再也没露面,听说去了次美国,然后,就不知道了。 同事们闲聊时听来的,她才不会去问,才不会去打听! …… 一个地方结束,他去了另一个地方——比较偏远的一个城市里的一个中型企业,要给它注资,孵化一段时间,有了好看的财务数据,好助其上市。 深夜,一个人在高速路上奔驰,寂寞的时候就打开车窗听听窗外的风,和高速行驶下,大风撞击玻璃,所发出的轰鸣声,吱吱声。 他马不停蹄的各处奔走,是希望自己做一个有责任心的人。 女人没有还有妈,他不能让她太委屈,保证离开路震钊她一样可以过现在的生活,不会降低它的品质! 这时有电话进来,有蓝牙,就直接接通。 “楠天……”他一下子僵住了。 还是第一次听她叫自己的名字。 “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善待他,他是你儿子,可以去鉴定。” 她像在祈求。 没有人愿意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确定自己的血脉,这个女人太让人失望,他冷冷道:“为什么我问的时候不说?” “我……”甄朋已经瘫倒在床上,双腿高举,还是止不住羊水破裂,一大股一大股的往外涌。隔不了多久就是一股潮水汹涌而出,她怕孩子有意外,也害怕自己,因为没有一个人在身边,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活。 眼泪已经浸湿了眼眶,她尽量不要发出声音,如果能保住她们其中一个,或者是孩子,她希望他能好好待他,或者哪怕有些许的恶言恶语,至少不要弃之不理,至少把他养大。 如生离死别,如最后的临终托付…… 他沉默了很久,然后问她:“我问了很多问题,你总是拒绝,你知道我在意什么,养一个孩子对我来说不难。” “我知道,可是我也无法回答你的问题,如果怀疑孩子的身份可以通过亲子鉴定,那么甄朋的清白是没有办法证明的,我没法解释,我也确实有错,我……” 她认输,他已经感觉到了,这么久以来的压抑之情总算有人给他排解,其实他没有怀疑,他就是恨,恨她很傻很笨,恨她不知道自己对她有多好,她还老是这样炫耀她的“风流”史。路楠天都不炫耀,都改邪归正了,你故意恶心,我听不下去,我受不了—— 最后一个问题: “那好吧,问你最后一个问题,在我之前,三个月以内,还……有没有别人!” 甄朋还是抑制不住难过的心情,失声:“没有,绝对没有,我发誓,我以我自己的生命,孩子的生命起誓,没有别人,真的没有!” 她忍不住泪奔,若不是命在旦夕,她又何必要委屈自己去迎合别人。她都已经在生死边缘了,她会忍受生育的痛苦,承受一定几率的死亡风险,而他还要在乎孩子的纯洁,还要…… 他没想到甄朋如此的信誓旦旦,他激动,感动,幸福到落泪,咽下幸福而激动的眼泪,待心情平静些,温柔的对她:“我尽快回来,你怎么样?这几天累不累?” “我……”甄朋难过得痛哭着抽泣,她欲言又止,他问道:“你怎么啦?” “我……”她哭泣着:“提前发作,提前发作,已经发作了,流了血,羊水也破了!” 他惊惶得脸色铁青:“你在哪儿!在医院吗?” “没有,在家,我打了医院电话,可是半个多小时了,他们还没来——” “啊?”他更是惊恐得束手无策,紧紧的捏着方向盘,仿佛车子已经脱离跑道,不受他控制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甄朋,到底怎么啦?预产期不是还有十天吗?” “是啊,可是这半个月内随时都可能会生,我也没有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不要着急,你不要着急,我再打120,你先稳住,我找人,我找人。” “你现在有没有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能不能坚持?我找离你最近的人!” 她哭泣着轻声:“我没事,就是感到害怕,我怕我万一有什么,没人喜欢我的孩子——” 他眼泪夺眶而出:“怎么会!怎么会!这么珍贵的宝贝,这么难得的精灵,世间少用,不会有人不喜欢,只会更爱,更爱!还有你,你一定不会有事,我马上找人,马上找人!” 还没等甄朋回复,他哽咽着挂了电话,他不知道谁离她最近。 “对,老邱!他一直在那个城市,认识的人多,一定让他去把甄朋送到医院,还有路太太,赶紧,赶紧。” 第26章 26、路总家添喜 老邱还没回家,霍总回来,跟几个老同学喝茶,刚好老邱打电话找他闲聊,那刚好,他邀请他一起叙旧。 听见路总焦急的哀求:“老邱,快去找甄朋,她要生了,一个人在家,你一定要保证她好好的,母子平安,我请求你,拜托你,看看谁离她最近,先去,都去,把甄朋送医院,快点,快点!” 老邱顿时慌了神。 束手无措:“在哪儿,在哪儿?” “西元街,竹园小区,2栋7楼2号!看看谁离她最近,快去!” 老邱连连点头:“哦,好好好!” 然后看着楼下的那条已渐入眠的街:好像这就是啊? 他抓了衣服就走,未免节外生枝,他没有告诉霍总,也来不及! “霍总,我有事先走,你们聊,再见,回头见!” 霍总很少见老邱这么慌乱过,大声问:“你去哪儿?” “以后再说,等我电话,等我电话!” 霍总焦急的望着,见他很快便无了影踪。 甄朋打开门时见了在门外焦急的老邱激动得几乎晕厥,还有刚刚赶来的医生和护士,她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 可是瞬间一滩浑浊的液体从双腿之间滑落而出,像一个滚在地上的笨重的大西瓜,那么沉甸甸的! 甄朋惊恐得不敢呼吸,屏住气,努力的不让那些包裹孩子的水都流走。 医生也惊惶:“快快快,把她扶到椅子上!”他大喊,接着护士们七手八脚,把孕妇甄朋带着她那已经熟透了的西瓜肚一起扔轮椅上了。 甄朋觉得头晕目眩的,她们走得很快,大概在为她争取时间。 车上,没她所想的那样有一个由缓及重的过程,大概孩子心急,大概孩子是一个急脾气,他想要迅速的挣脱他的母亲,所以阵痛来得强烈,完全没有给她预备适应期。疼痛让她几乎快要绝望,几乎想要放弃,可是由不得她,毕竟孩子太稚嫩,凭一己之力短时间内还不足已撑开母亲的肚子,所以他在里面翻腾着,挣扎着,母亲的身体配合着他产生阵阵收缩,压缩着,把他往外推…… 一波阵痛来袭时她痛得咬牙切齿,痛苦而扭曲的蜷缩着自己的身体,一波过去,她舒缓神经,不知道生孩子这么难…… 闭上眼睛休息的时候总是忍不住挤出几颗泪珠,刚好润湿眼眶,她像天使一样的安静的躺在车子的急救台上,安静的,像是熟睡。 护士不停的关怀,摸她的手,摸她的头……,她仿佛看到一个人站在床边,摸她的头,摸她的发,她的肩,就如那天早上,她朦朦胧胧总也不醒,他坐在床边摸她的头,摸她的发,摸她的肩…… 她以为他不会走,也以为那是梦。 …… 已经不知过了多少个小时,甄朋身上插满管子,路楠天看着心疼,因为把她一个人丢在一边无人照看是十分危险的事情。 差一点孩子就因为窒息而发生意外,甄朋也会大出血。 他很自责,千言万语都无法弥补对她的内疚,他摸摸她的发,摸摸她的肩。 希望她安静的睡,好好的睡,孩子他会好好照看,都很喜欢他。 路太太激动得热泪盈眶,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家的小孩,跟路楠天太像,特别是小的时候,刚生下来时。 母亲的第一眼会永远铭记,她永远记得路楠天小时候的样子,不但形似,更神似。 她感动得哭,感谢老天没有让她难堪,她都没敢告诉自己的丈夫,就怕孩子抱出来会让他们失望。 这么柔嫩的一个婴儿她怎么狠得下心把他丢给陌生的人贩子,她逼着她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她都在医院一动不动的坐了好久,看到抱出来的孩子长得这么像自家人,她真的好激动,激动得要死要活! 路太太的眼泪一波接着一波,任何人都理解不了她此时的心情,别人只是以为路家有后她激动得哭,谁都不知道她心里有多矛盾。她甚至都不想来,不是楠天紧紧的催,她真的不会来,因为万一孩子不是自家的,那不是活生生的让人去看笑话吗? 所以路太太很感动,很激动,她紧紧的抱着熟睡的孩子,一动不动。 天已亮,忙碌一晚上的老邱被换下来,见母子平安,确已经不再需要他,他就开车回去。 霍总打来电话询问过,之前太忙,现在才回过去。 霍总问:“你匆匆忙忙的干嘛,打电话你也不接,家里出事了?” 邱总笑:“哪里!是路总家添喜。” “路总?你说是路震钊还是路楠天?” “哎,不管是路先生还是路总,反正他们是一家的,都是喜事,都喜。” 霍总笑,笑着说:“你看我走了差不多一年了,都不知道这些同事啊学生啊同学呀什么的都有些什么变化,添什么喜?路楠天结婚了?” 邱总笑声轻盈:“嗨,婚结没结不知道,反正孩子是有了,藏得挺深的,我也是昨天晚上才知道。你还真得问问你那学生,我的老朋友霍总一向光明磊落,可是那小子,哼哼,恐怕你见了都得大吃一惊!” 霍总也笑,他那学生倒是个聪明人,可是不是一直听说他爱玩,喜欢花天酒地吗?突然宣布有了孩子,是让人觉得意外。 “那么甄朋呢?我也难得回来一次,你说我要不要约她出来聊一聊,见见?” 邱总更是大笑不已:“哈哈……你应该见,你必须见……” …… 几个小时以前: 邱总一个人实在忙不过来,挂号缴费,路总不停的打听甄朋的情况,他都耐心解释,希望路家能早点来人,因为医生说有必要尽快手术,这么大个事情他一个人做不了主的。 然后路总催路太太,路太太爱理不理,几次之后,她还是赶了去。 路太太没什么好脸色,一想起这事就头晕,因为孩子的身份让她很梗,万一不是你家的,就坐等别人的笑话吧! 当然也就不敢告诉路先生了,带着小曹,半夜深更的自己开车! 医生在等家属的签字,老邱做不了主,又打电话请示—— 路总:“她们还没来吗?” 他问及他的爸妈时的老邱支支吾吾:“她……” 路总急得七窍生烟,斩钉截铁的说:“老邱,你帮我把这个事情办好,一定保证母子平安,找最好的医生,不管多少钱!” 老邱想说这不是钱的事,是家属,是责任,也就是万一出了什么事,人家该找谁。 他到目前为止都还不知道甄朋的孩子是谁的,如果不是他路家的,还要惊动路太太和路先生? 可是又不像是路总的,他俩历来不合,见面冷淡,是路先生的吗?可是很明显路先生不急路总急呀! 老邱问:“路总,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到?” “我找一条最近的路回来,恐怕还有三四个小时吧!” 老邱看看时间,凌晨两点半,三四个小时,恐怕甄朋和孩子也都等不了那么久吧! “如果路太太还没来,医生急着做手术的话,我就签字?” “好吧!那甄朋呢?她现在能不能说话?” 老邱望了望正在忙碌的医生,如实说到:“都很忙,医生,护士,都在忙着给她做术前准备。” “哦!那好吧,我就不找她说了,一切拜托你,我会好好感谢你的!” 邱总苦笑:“不用客气,没什么事,还有——”他想问甄朋的家人,说不定能问出他们的关系。 “还有什么?” 他笑了笑:“没什么了,反正你也赶不回来的,干脆看开点,慢慢开车。” 路总也笑:“是啊,这小子偏偏选我不在的日子出生,故意这样整我!” 他好像听出了父亲对待孩子的那种喜悦,进一步,他问道:“是儿子?” 路总高兴的说道:“是呀,是儿子。” “呵呵,路总,藏得够深的呀,这么久我们都不知道,是儿子的话路先生跟路太太应该很高兴,应该庆贺一番。” 路总笑着:“还好吧,女儿也一样。” 其实邱总还是没有弄明白,但是百分之九十!他猜的不会错。 路太太赶来的时候,邱总已经签字完毕,甄朋刚好进电梯,推往手术室。 路太太内心焦急,又希望她平平安安的,又希望—— ——其实都是心善之人,出了意外,难受的是她的儿子。有这样的孽缘,你能拿她怎么样? 路太太焦愁着眉,一脸沉重的表情。 邱总安慰:“路太太,不会有事的,这家医院的妇产科是市里数一数二的,医生经验丰富,你不用担心。” 路太太觉得别人哪里知道自己的担忧,她还是礼貌的道了谢。 第27章 27、你家公子基因不错…… 八点,霍总有早起的习惯,在酒店里吃完早餐就准备去医院了。 他选住西元街就是因为离甄朋家近,随便抽点时间就可以去见她。 他想离开前把最后的时间留给甄朋,一起工作那么多年,尽管年龄差很多,但是一点都没有隔阂。 上下级,师徒情,紧密的配合了那么多年,没有几个秘书像甄朋那样让人省心。 关键是她勤奋,安排的工作从来不落,安排的应酬从来不缺席,如果还出来干,如果甄朋愿意,他一定拉上她。 可是老邱的话似懂非懂。 医院里,Vip套房里,路太太抱着孙子给他喂水,还没有开奶,医生说隔半个小时喂一点点水跟他。 路总带着喜悦的心情忙着给客户解释他为什么上了去S市的高速又折了回来,因为家里添了个小子,提前降生,他得赶回来照顾产妇和孩子。 甄朋昏昏欲睡,麻药的作用减退,她慢慢的苏醒。 路太太逗孙子,因为这小子看似很兴奋,小眼珠子到处转,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 她抱在怀里唱摇篮曲,一边唱一边摇。 “宝贝,你快睡觉觉嘛,奶奶我都受不了了,你乖乖的,快睡,快睡,睡着了奶奶带你回家,去住我们家的大房子,有好多的玩具,有好的的娃娃,还有你的小车,奶奶给你买了好多……” 宝宝看似好奇的注视着声音的方向,路太太一阵欢心。 她不禁疼爱起这个刚刚到来的自家小孩,开心道:“宝贝,你想不想家?我们家里有爷爷,有奶奶,有爸爸,还有你的小曹阿姨,还有你的小岳阿姨,我们都会疼你,都会宠你,你想不想家?奶奶抱你,抱你回去吧?” 朦朦胧胧的甄朋听得难受,她不喜欢路太太总是不停的幌动孩子,对新生儿是大忌,不禁大喊:“把孩子给我!” 路太太并不在意,看似生气的白了一眼,又继续逗。 她声音更大些:“把孩子给我!” 路太太愣愣的看着她,瞬间蹙起眉。 甄朋再次要求:“让你把孩子给我!” 那么弱小的孩子,自己也那么弱,在如此强势的路太太面前她深感力不从心,不由得加重了语气,变得紧张,也越来越焦急。 路太太的愤恨越来越浓,毫不客气的刺伤。 “孩子给你?为什么要把孩子给你!你搞清楚你是个什么身份!你配拥有这个孩子吗?” 气贯之下伤口处撕裂般疼痛,喘息间,路太太大声说: “哼!你不要让我自掉身份来刻薄的骂一个人,我两百万买来的孩子,钱我也给了你也收了,不会是看着我喜欢他就想抬高身价再敲我一笔吧!之前的约定都不算数?要反悔?哼,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恬不知耻,不要脸的人!我告诉你,你不要以为这是医院我就不敢带他走,他是我们路家的小孩,我马上带他离开!” 真是甄朋怕什么她偏要说什么,甄朋无奈的急得哭:“把孩子还给我……呜呜……” 路太太可不喜欢别人的装无辜扮可怜,抱起孩子做出要走的姿势,一边命令小曹:“小曹,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 小曹面露难色,甄朋急得方寸全无,如同一只被人抛弃在草丛中的奄奄一息的小狗,挣扎着想要讨回自己的小雏,一边哭着大叫:“把孩子还给我,不准你带他走!不准你……路楠天,路楠天——” 嘶吼声传进路楠天的耳朵,她却因为太过用力尝试到了不自量力的痛——毕竟才在肚皮上开了一个口子,连说话都没有力气,她却不知好歹的去跟一个气场十足的女王较真! 霍总忍不住要进去,路楠天却冲在他的前面。 赶来时,见霍老师站在门口,他顾不上多看一眼,急忙进去:“怎么啦怎么啦?是叫我吗?” 他见甄朋泪流满面,却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甄朋哭声可怜,请求:“把孩子给我,我不要让她抱走——” 路楠天急忙安慰:“她抱就让她抱嘛,你又不能动,你让她给你抱抱孩子又怎么啦?” 甄朋哭泣道:“我不要!我不要她抱,她要把孩子带走,我不准她把孩子带走!” 她一边哭诉一边指着那个那个想要夺她孩子的人,路楠天不知道如何安慰:“甄朋……” 路太太最不喜欢儿子在女人面前这样毫无原则的讨好,厉色道:“甄朋,我们之前约定过什么?麻烦你当着路楠天的面再说一遍!” “之前问过你两百万够不够,现在想多要一分钱,想都别想!也不要有其他的妄想,你就是一个代孕妈妈,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自讨难堪!” 路楠天从来没见母亲说话这样难听过,皱着眉,张口道::“你怎么……” 可是两个女人起争执,他看似又不敢太护着哪一方。 只好安慰哭泣的甄朋,拍着她的肩,安慰道:“没事!没事,她也就是说说而已,跟我一样,嘴臭!” 甄朋伤心得止不住眼泪,还没开口,路太太忙为自己摆正立场:“什么说说而已!我就是很严肃的在告诉她z不要在妄想得到孩子,哼,也不要妄想做孩子的妈!孩子是我们路家的,是我们路家花两百万买来的,跟她……” 霍总看似再也安静不下来,路太太话还未完,见霍先生跨进房间,凝重的眼神,望着这屋里的大与小,看似极不平静! “霍总!”甄朋欣喜的呼喊着,霍总显得沉重,不过一年没见,甄朋怎么搞成了这样? 都卖孩子了? 他走过去看看路太太怀里的婴儿,一双眼睛亮铮铮,他忍不住勾勾他的小手,愁眉舒展,笑着说:“来,我抱抱。” 路太太好是意外,她都还没来得及跟路先生说,老霍怎么就先来了? 霍总已经伸手去她怀里抱婴儿了,路太太心有不愿,可是霍无新是多年的老朋友,跟陆震钊跟自己的关系肯定好过跟甄朋,所以还是放手,让他抱了。 霍先生抱着孩子走向甄朋,望着这对年轻人,看似平静的语气,却带着责问。 “也不知道你们搞什么,才多久没见,都干上卖孩子的事了?” 甄朋可以忍辱负重,可是最接受不了最尊敬的霍先生的误会。 忙解释:“我没有,我没有卖孩子!” 她指着路楠天:“是他!他自己把支票砸给我,我没拿,我又没去兑现,而且支票我也还给他了,不信你自己去看,在你办公室书柜里横放着的那本书里,你自己去看啊!” 路楠天一直没回办公室,再说也就是两百万的事,老是纠缠这种小问题有意思吗? 他想安慰甄朋,告诉她孩子是共同的,共同养育,不允许任何一方“携带私逃”。 他摸摸甄朋的手,霍先生已走到甄朋面前,把孩子放在她的手腕儿里,一边说:“那这样说来,就不存在是你们路家了的吧?孩子当然随母亲,母亲在哪儿,孩子就当在哪儿。” 一席话让路太太好是意外,她不知道霍无新这么吃里扒外,跟他多年的校友情,同学情,竟然抵不过一个曾经的秘书! 而且还不看路先生的面子,她生气道:“哼!你说还了就还了?还给谁了?谁同意了?单方面违约,一样是恬不知耻,没人会认!” 路楠天皱着眉头,打断:“你们别闹了行不行?我又没死,用得着你们这样争来争去的吗?孩子归我,你们谁都别争!” 路太太轻蔑的看着儿子,从来没见哪个男人这么没有原则,说拿两百万就拿两百万,说还给你就直接扔你办公室,从来没有过问过路太太一声! “哼!生孩子的时候就知道催你了,还往死里催,我本来都不想来的!谁他吗在乎过路太太——我何美仪!” 路太太越想越生气,寸步不让:“孩子是跟你呀!我只是不同意他有母亲!”她眼神紧逼恨那个出尔反尔的人。 路楠天觉得意思已经够明白了——孩子归他,不归路家,自然是他的私生子,他有没有母亲路楠天说了算,还轮不到别人说三道四吧? 他想严肃的告诉母亲:“何……”又觉得对似乎母亲太过刻薄无情了! 霍先生朗声大笑:“哈哈哈……” 何美仪不解,听霍先生说:“路太太,知道你们这几年挺发达的,可是,莫欺少年穷啊!现在可是文明社会,讲究和谐,买卖人口这本来就是犯法的事,代孕也不合法,难得甄朋知错能改,你也应该好好反省!” 路太太瞬间黑了脸,听着这些话简直就要气炸,什么莫欺少年穷,什么和谐文明社会,不就是说她爆发,野蛮不讲道理吗。 从来没见霍无新这样维护过一个人,何美仪回敬道:“哼!霍无新,看不出你还有这么好的精神,你不是在家带孙子吗?还有闲心来管我们家的事?” 霍无新假笑:“哦,回来参加朋友的婚礼,也真巧,知道楠天当爹,过来看看。” 路太太暗讽,暗笑着:“那你是不是很意外,没想到你的秘书会给人代孕,这么快,就给他把孩子生了吧?” 霍无新觉得这脸是有些挂不住,手把手教出来的学生混到这一步,是特别缺钱吗? ——怪我呀,没给她安排一个好的去处,早就听说路楠天风流,还真是……把这个事情给忽略了。 他假笑着:“女人生孩子是天经地义的,谁给谁代孕呢?也许人家看你家公子基因不错,借点儿过来也可能啊!” 第28章 28、 “哈哈哈哈哈……” 对于这种借东西的理论何美仪还是第一次听到,她简直笑得不得了。 想替人开脱都完全不分雌雄,都完全不按常理了。 她笑着说:“那好啊,东西不能乱借,让她给我们两百万啊!以后孩子归她,我们不养,我们不管,我们不拿一分钱,让她一边带孩子一边上班,想赚钱的话,大概应酬很多,会工作到很晚的哦?要不去香港吧!不如你帮衬一点,把孩子交给你,反正你也带孙子,多带一个,也没什么关系嘛!” “呵呵——”霍无新冷笑着说:“这个主意也可以考虑,我在香港的房子虽不像路太太家的那么大,但是安顿他们母子俩绰绰有余,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两百万嘛,只要你真开得了口,我帮她付!” 愣是把路太太的笑脸儿变成了冰脸儿,她没想到霍无心这么毒,两百万都敢出,那不就是变相的买了个版权,那意思是,付了这两百万,他也可以不要父亲,也可以一次性父亲把父亲的权力买断吗? 路太太皱着眉头,还真不知道怎么半路杀出个这么一个人来。 “路楠天!” 路太太生气的大叫着,想问路楠天:这是你的老师吗?你马上和他断绝师徒之情! 路楠天帮着甄朋给儿子喂奶,小东西伸出舌头尖添妈妈的乳/头,路楠天替她牵着衣服,不能把儿子的小鼻子给遮住了。 两个长辈争得面红耳赤,两个小辈事不关己的只顾着自己的儿子,路太太哭笑不得,这倒让霍先生觉得有趣。 路太太生气的叫喊:“路楠天!” 路楠天生气的回过头,厌烦的对着母亲:“叫什么叫!我儿子在吃奶。” 见他这种态度,路太太气急败坏的跺着脚:“那你守着你的儿子吧,我走了!” 路楠生气的瞪着眼。 看看霍老师,同样不屑的语气:“你也走!哦,先去外面等我,我有事跟你说。” 霍无新走上前想跟甄朋说两句,确有不便,远远的对着甄朋关切道:“甄朋,不知道是你在医院,我空着手来,回去我给孩子选一件礼物,得空给你寄来!” 甄朋感激万分,虽然孩子在怀,可是霍总的态度霍总的语言声声入耳,没有哪一句不是在维护她,一种久别的胜似亲人般的感觉,忍不住激动的哭:“霍总……” 霍总也难受,想好好问问甄朋,可是眼下,似乎有更合适的照顾她的人,所以自己反倒不便,就忍住心酸,道别了。 “再见!得空,我再来看你们。”他微笑着对甄朋说。 甄朋不舍得他走:“霍总——” 她想侧身转向霍总的方向,抑或是,干脆起来,追他,或是送他一程,可是动不了,孩子还在怀里,不可能孩子都不要吧! 感觉昨天,自己还像个孩子,被霍总像孩子般呵护,眼下自己都有孩子了,时间过得真快,一年,短短的一年! 孩子饿了,吃不到奶,哇哇的哭。 小曹急忙上去:“来我抱抱吧,给他喂点水!” 甄朋把孩子抱得紧紧的,生气的问:“为什么只喝水,不喂他吃的吗?” 小曹见甄朋这么护孩子,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甄朋并不知道自己没奶,又把□□放孩子嘴里,孩子吸了几口,没有,又哇哇的哭。 “医生说剖宫产开奶慢,我去问问医生,看能不能给他喂点奶粉。” 甄朋没有经验,很快小曹出去,跟来一年轻护士。 护士捏了甄朋的乳/头,见确实没什么奶水,再说药物的副作用还没有减退,也不建议马上喂孩子,看看时间,还是让她喂点奶粉先。 第一次喂奶由护士抱着孩子边喂边示范,大家围在旁边观看,学习,事后甄朋又把孩子抢过来,抱在怀中,不一会儿,孩子渐渐入睡。 小曹想把孩子抱过去放那边的小床上,甄朋紧张到排斥:“不准你抱,不准你碰他!” 小曹尴尬,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路楠天说:“孩子睡了,你让她抱走啊!” 她生气的看着他:“我不让她碰,她等会又把我的孩子抱走了!” 路楠天皱着眉头,没想到甄朋怎么敏感,有路楠天在,谁敢把孩子抱走,谁会把孩子抱走? 耐心劝道:“甄朋,没人会把孩子带走,他是我的,我们的,我们才是他的合法监护人,别人都是帮我们照看,都是出于关心,和帮助,所以你不要这么敏感,把孩子给我吧,来,我抱着。” 尽管入情入理,可是甄朋还是不信任他。路太太那么信誓旦旦的表明了她的立场,她还是不敢大意。 生怕一不小心她就把孩子抱出去躲了,藏起来,这么幼小的婴儿,她根本就不懂照顾,她一百个不放心的! 见甄朋迟迟不松手,路楠天又问:“你连我也不相信?” 甄朋紧盯着,认真的说:“你告诉我,你会不会把孩子占为己有?” “不会,我是巴不得他的妈妈照顾他。” 犹豫片刻,甄朋说:“那好吧,我只把孩子给你。” 路楠天微笑着接过,从她身边抱起,说:“那我也需要有人帮忙啊!” 很快小曹把孩子的婴儿床推近。 路楠天轻轻的把孩子放上去,小曹很快把他安顿好,让他安睡。 甄朋仍然不放心的把手放在孩子的小手旁,轻轻勾勾他的手指,小曹又坐得远远的,让甄朋不再提防。 路楠天摸摸她的手,对她说:“我出去一下?” 仿佛路楠天现在是她最大的依靠。 “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她焦急:“你一定要快点回来!” 他知道甄朋还是担心别人把孩子偷了,摸着她的额头安慰:“没事,我尽快回来,你也别想太多,有我在,没人会做什么,不如你也睡吧?跟孩子一起睡,他要醒了你又可以抱他呀?” 甄朋确实是累的,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她恐怕都不会醒,就是那份喜悦和激动的心让她硬是让自己清醒过来。 看着身边熟睡的小孩,摸摸他的手,感觉这手真柔,又嫩,生怕手重,把他的稚嫩皮肤给摸粗了…… …… 路楠天找到霍无新,霍无新看出了他对甄朋的感情,问:“真就这样,打算让她母子俩没名没份的?” 路楠天说:“这是我的事。” 霍无新皱着眉头:“既然不打算结婚,那又何必要生孩子?” “这也是我的事。” “你……” 霍无新指着这个笑得十分怪异的曾经的最得意弟子,顿感无语。 路楠天沉思片刻:“这世界上还有一种关系,不一定要长相厮守,但一定会铭记一生。” “那意思是,你是不会考虑结婚的啰?” “我也不能确定以后的事,反正现在就是这样。” 霍无新轻声喘息,真不知道路楠天怎么变成这样,以前对他从来都是很尊敬,从来恭敬有理,这才几天! “哼,做了执行总裁的人就是不一样,”他竖起大拇指:“有气势!” 路楠天阴翳的笑:“别说这些没用的,说说你吧,为什么这么巧,刚好甄朋生孩子的时候你就回来参加朋友的婚礼?” 霍无新有些摸不清路楠天的套路了,旋转着脸盘直溜溜的盯着路楠天,眼神锐利,像一具先进的思想探测仪。 路楠天笑着,从兜里摸出烟,拿在手上,抽取一支,点燃。 然后坚定的睁着眼,说道:“反正孩子是我的,你也看到了,长得特别像我,你要是真想把他们带去香港,我也没意见,那么问题来了,你问我会不会结婚,那么你呢?你会不会离呀?” 他眼神紧逼着霍无新,他不相信一个非亲非故的人会毫无所求的对甄朋好,甄朋想嫁霍先生这样的男人,其实作为男人,他还是不太了解霍无新的,他历来以好男人示人,真的好得,连明知道他要回去陪他的妻子,甄朋还那么恋恋不忘吗? 他怀疑的目光,紧逼的眼神。 “哼!”霍无新轻哼,很难得的改变习惯,从路楠天手里的烟盒里扯出一支烟。 第29章 29、好男人 点燃,吸了几口,然后说道:“我不管你想什么,我先说说你!我手把手的教你,教你技术,传你手艺,我一直……对你期望很高,我甚至……想把我的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传授给你,可是我想,你是路震钊的儿子对吧?你老子都那么风流,你多少会遗传一点他的基因,所以我看开了,你在外面花天酒地,风流滥情的时候我管过你吗?没有哇,对吧?可是我没想到——”他指着路楠天,非常严厉的说道:“你连你的师妹都不放过!你是不是在外面玩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玩多了,厌烦了,想玩点纯情的,傻的?” 他气得大声的喘息着,远远的就能听到他的愤怒:“还整出孩子,还要拿两百万去买,你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同样是我一手带大的徒弟!跟你一样,我呕心沥血把我大半生的积累都传授给她!你想过这些吗?她是你的同门你想过这些吗!” 路楠天压抑着内心的怒火,待心情平静些,低沉的问道:“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这个,我就问一件事——” 他深叹,知道难以启齿,可是关系到一个男人的尊严,关系到他的家人以后如何看待甄朋,也因为难道见一面,他不得不问:“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但是我还是得问一句,你知道我爸跟他的秘书搞在一块了,我理解,日久生情嘛!一个男人老婆长期不在身边,而女人又那么漂亮,像我这样的,像……路震钊这样的,肯定是把持不住自己的冲动,可是你呢?你真的……没有受你好朋友好兄弟路震钊的影响,还是一直保持着你好男人的作风?” 他见他他额头拧成褶,因为各种怀疑各种猜疑已经让他脑子陷入混乱,霍无新的回答也会成为他的一块心病,因为他如实的承认他不敢想,他如果否认或是直接不回答,他同样无法接受。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伪命题,因为太爱一个女人,爱到几乎失了方寸,任何一个与她接近过的男人都会成为他臆想的敌人,别人还好,甄朋亲口说她想嫁霍先生这样的男人,他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他知道,那是一种思念,不管思念什么,都足以在他心里剜下一块肉,留下一个让他十分心痛的久久难以愈合的疤—— 霍无新觉得他太小瞧自己的徒弟了,他一直当他是个孩子,可是现在看来,他不但不是一个听话懂事的孩子,他简直就是一头咄咄逼人的狼! “我对甄朋的感情岂是你这些三观不正的厚颜无耻之徒所能领悟的!说得不错,朝夕相处,日久生情,我们惺惺相惜,一直尽心尽力的帮助照顾着对方,我们习惯着彼此,我们祝福着彼此,别说霍无新因为害怕别人说我背信弃义就不敢给她承诺,因为她值得拥有更好的,所以我从来把持着距离,不会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而自私的占有,我要是有半点这种想法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沦落到给人代孕,沦落到未婚生子,你以为看到你对她好我就不心疼了吗?我替她不值,我替她叫屈,我都不舍得伤害丝毫的女人被你们如此糟贱,若不是看在孩子的份上,我一定会让你们家完蛋!不管你们路家有多少钱,我一样让你们玩儿完!” 霍无新咬牙切齿的积攒着对路震钊一家子的恨,尤其是这个学生,他占有甄朋,连孩子都给他生了,他不要她的话不需要找各种理由来污蔑甄朋的名声,他怎么是这样一个人! “你说呀?”见霍无新久久的不说话,路楠天说道:“你回答我呀?” 霍无新憎恨的眼神:“你信不信,我马上带甄朋和孩子走?” 路楠天呵呵的冷笑,笑着说道:“到哪儿他都是我的儿子,而甄朋也一样,到哪儿她都是我儿子的妈。” 霍无新的憎恨慢慢转淡,他知道事情无法更改,路楠天不义不代表甄朋无情,真想问问她心里是怎么想的,是喜欢路楠天,还是什么原因?为什么又会牵扯到钱? 哎!拥有更好的?已经没有更好的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如果他真的对她不好,或者是他让她彻底死心,他一定会把她接走。 他脾气转轻:“小子,我不回答你的问题,不管你怀疑也好什么也好,你去问你的女人,你如果学不会去尊重一个人去信任一个人,你就不配得到她的心,你要问我做过什么想过什么,那我告诉你,你对你很失望,我对她很失望,因为什么你自己清楚,至于她,我告诉你,你很low!very very low!所以甄朋瞎了眼,有眼无珠!” 路楠天浅笑的脸上泛着油光,浅笑着:“知道你会这样说,我知道你会这样答,其实你给我什么答案我都不在乎,我为什么找你,就是想告诉你,第一,我会爱她,永远不会放手,第二……”他突然眼色越来越冷:“如果,我不管有没有过,我希望不要再外面听到甄朋的是非,尤其是我父亲那儿,谁敢在他面前闲语,我会让他死,死得难看,面目全非!” 霍无新也如释怀般笑笑,拍拍路楠天的手臂,也显得有些失落般。 “好吧,自己回去吧,只是以后别说我是你的老师,我没你这个徒弟,再也没有。” 说着他漫步离开,往最远的地方,越走越缓。 他在他身后大喊:“那我们以后非亲非故,你别动不动往我家跑,也别接触我家里的人,包括未来的,我还未进门的媳妇!” 他苦笑,又欣慰。 …… 两三天,三四天,甄朋没有出现,敏感的同事们自然猜测:大概,生了吧? 越来越多的人去问老邱,老邱觉得事情迟早是要公之于众的,笑着说道:“听说是生了,生了个男孩儿。” “生的男孩儿?好事啊,这么喜庆的事情怎么不通知一声?她在哪家医院?我们去看她吧!” 众人议论纷纷,老邱说:“医院就别去了,现在的小孩子娇气,再说她忙着照看孩子也没时间招呼你们呀,所以问候一下是可以的,要是有人准备了礼物或是礼金什么的直接交给我,我代为转交。” 同事们觉得对于甄朋的事情老邱总是遮遮掩掩的,以前一问起甄朋他就扯好远,总是为她掩藏,现在孩子生了,甄朋总得需要人的照顾吧?所以多事的同事就想去医院看看,就想打探一点别人的隐私。 老邱说:“哎呀,你们这些人真是八卦,生个孩子在医院里有医生跟护士照顾,至于其它的嘛,甄朋自己又不是没钱,她在这公司工作这么多年了,以前工资不少的嘛。” 同事们想想也是:“是呀,照这么说,她就是不想结婚,就想做单亲妈妈?” 老邱说:“单亲妈妈有什么不好?人家精神独立物质独立,一个人带小孩也没见人家有多大的心理负担,所以你们闲操哪门子心啦?说正经的,要送礼金的,要表达心意的,来我这里登记,我找个时间,一起给她拿去!” 邱总只强调收礼,同事们抹不开面子,也出于对甄朋的同情,因为毕竟是一个单亲妈妈,都知道带孩子的心酸,还要忙工作,不是那么容易的。 甄朋又睡了一觉,睁开眼的时候见路楠天抱着儿子跟小曹一起在逗,嘻嘻哈哈的,笑声不断。 她轻轻的往上,想坐起。 几天过去,她好了很多,尽管还是虚弱,可是身上的仪器已经全部撤走了,也没有针,眼下就是等她恢复,监测孩子的情况,如果一直这样稳定,大概还有一两天,她就可以出院,回家。 见甄朋醒了,路楠天把孩子抱过去,给她看。 甄朋迅速的,习惯性的撩起衣服,一接过孩子就忍不住想要给他喂奶。 路楠天说:“刚刚才吃过,还不到一个小时。” 甄朋愁着眉头:“我就是看看有没有,都这么多天了,我怎么感觉一点也不胀,怎么一点都没有!” 路楠天理解她的心情,小曹说:“这几天你也没吃什么东西,没有是很正常的,出了医院换个地方,好好休息,多吃,自然就有了。” 甄朋还是头疼,也不知道别人生孩子怎么样,这VIP套房都没办法跟人交流,自己不方便下地,也不好去别的床位问问其他的奶妈,真羡慕那些一生下来奶水就吃不完的,要是自己一直没有的话还要一笔买奶粉的钱,太差的奶粉不放心给孩子吃,中等偏上的,不是一个小数吧? 见甄朋愁眉不展,路楠天安慰:“吃奶粉也一样啊,我看他就喜欢吃奶粉,一口气一大瓶,比你这个吃着舒服。” 甄朋生气的恨了他一眼,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孩子喜欢奶粉胜个妈妈的母乳,可是往下一看,孩子还真是对她的乳/房没多少兴趣,吸了几口没有,就又把乳/头松开,慢慢的转着头,望着他的父亲了。 第30章 30、钱又多了一个用出 孩子清澈的眼眸,萌态十足。路楠天看着不禁喜欢到爱不释手,一见到他,那种无可掩饰的父爱油然而露。 甄朋可是发着愁。 当了母亲的人没有以前那么洒脱了,多一张嘴就要多准备一份钱。孩子是个无底洞,一生下来,你就得源源不断的往里面投入,教育、出国、成家、立业…… 只能说,甄朋是慈母。 因为对比于自己的失败,她希望孩子比自己过得幸福。 思考太多都渐渐有了抑郁特质,产后抑郁症! 以前在书上了解过,可是想着自己条件也不算特别差,至少努力一下收入不是特别靠后,所以安慰自己:没事!一切都会过去,只是眼前紧张一点! 路楠天倒是开心得东倒西歪,鬼脸,加各种稀奇古怪的逗乐孩子的表情,让孩子一脸茫…… 不知道是因为他太小,还是真的被爸爸给吓到,如果可以开口,他一定会骂他一句:神经病! 甄朋说:“要是一直没有母乳,吃奶粉的话,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哦?” 路楠天觉得甄朋真是小气,这点小钱都要提! “要多少钱?一个月要多少?总没有你那月子中心一个月二十万多吧?这点小钱都要提,我又没死,我不知道给他挣吗?” 关键时刻体现了男人的重要了,甄朋心里乐着,要是有个人愿意给她养孩子,愿意替她分担,还真是轻松不少。 可是印象中月子中心一个月不过三四万,为什么有二十万这么多? 第一直觉是被人忽悠,被宰了。因为她之前怕没人照顾去月子中心问过,一个套房加母婴室加月嫂的食宿一共也就四万多,怎么一下子要二十万呢? 她问:“为什么月子中心要这么多钱?你不会是被人坑了吧?” “为什么不要这么多?全市最好的,独栋,豪车接送,两个月嫂,五个保姆!” “……” 此时甄朋发现钱又多了一个用处——用来烧的! 全部家当两百万,光月子中心就花去二十万,像他这样花钱,那两百万一共能花几天? 她问道:“你不止两百万吧?” 他笑笑:“我还有年终奖啊!” “有多少?真的有一千万?” “这个……不知道,还没给我,不过应该是可以拿到的,因为到目前为止我完成得还可以,至少我自己很满意。” 甄朋听完窃喜。因为相对于只有两百万的话二十万是有点多,可是如果真的有一千万,二十万真的不算什么。 所以母凭子贵,贴着儿子享享福,倒想看看是不是真像他说的那样,独栋,豪车,连保姆都准备了五个! 突然她提了个要求:“小曹也要去?因为孩子一直是她照顾,万一他不习惯别人……” 她算是自私的任性了一把,因为既然要当“女王”,就再多要一个人来侍候她。 小曹面露微笑,因为这么长时间她冷言冷语,总算听到一句关于她的肯定。 路楠天也高兴,因为月子中心不可能常住,以后还是得拜托小曹照看孩子,所以融洽一点比较合适。 …… 月子中心,还真如路楠天说的那样,豪车,独栋,车子到达门口的时候,五六个保姆模样的人已经站在大门口等候了。 之前想过把她接回家,可是自己三室一厅的小公寓住两大一小再加上两三个保姆的话还是太挤,也想过去路太太家,可是这两天路太太脸色不好,自己又不是没钱,付得起独栋的费用,所以何必委屈了她? 于是他考察月子中心,感觉环境还可以,至少这里清净,有专业的月嫂,有训练有素的保姆,有丰富的月子营养餐,还有各种帮着恢复的塑身教练,还有中医理疗,应有尽有,所以路总满意,当场就定下了。 甄朋想的是独栋里面太奢华了,虽然四百来平米的面积不算太大,可是法式风格的装修费钱,到处描金嵌银,浪漫,奢华,一个月才二十万,一年也才二百四十万,还有这么多专人服务,估计月子中心是亏的。 她觉得路楠天会享受,懂得享受,也会花钱,至少她觉得值,甚至是捡了便宜得了好处的。 孩子先由月嫂抱下车,甄朋穿着厚厚的衣服,像个棉娃娃。 路楠天已经自觉的讨好了,做了求入怀的姿势,准备抱着“皇太后”下车的。 甄朋冷脸:“我自己能走。” 路楠天愣一眼,觉得这个人真能装。 他果断不收手,抱起,径直往里去。 却也没见她有丝毫的反抗和不愿意。 所以从这些小问题上路楠天觉得有时候耍耍流氓十分有必要,谁叫有些人假正经,装得那么清高? 甄朋腼腆偷笑,心里乐滋滋,从她勾他颈的动作就知道此时她是特别的享受。 …… 路太太尴尬中、生气中、懊恼中…… 实在是不好意思再去医院,还以为他把孩子或者是连甄朋带孩子一起给接回来就了事,没想他们去了月子中心,钱倒是小事,她可怎么办? 信誓旦旦的骂别人的时候可没想过会为了孙子去讨好别人。 她生气道:“不来我家就算了,我也不会去看你,不管你给我生了个什么,我都不会去看!” 她甚至都没给路先生说,因为生孩子这么大个事情他从来不管不问,平日少回家,可是知道甄朋大概什么时间生,总也没有他的一句话! 路太太生气的赌着气,直把自己当成个孤家寡人,生活里面再也没谁谁。 陆先生未出现过,倒是听到消息,知道甄朋生了,可是儿子路楠天没有明确的态度他就装作不知。 自降身份去看望,或者是关心慰问一个非明媒正娶的给他们家生了一个孩子的女人还真是太给脸了。要钱的话他还是有所准备,至于其它方面,得看儿子,他万一并不想跟她有一个将来呢? 甄朋只是神清气爽的享受着独栋里的浪漫风情。 一边欣赏着这里的华丽与时尚,一边畅想着一个王子公主般的美梦,坐在床上时总喜欢把窗子打开,因为一眼就可以望见楼下湛蓝的室外游泳池,池水很清,一眼到底,她不明白这个天装那么大一池子水干什么,有人去游吗?鬼才会去! 要在夏天就好了,说不定她可以去感受一下这奢华的私人游泳池。 小曹赶紧关上窗门,一遍又一遍的教导:“孕妇不能吹风,外面又冷,小心着凉!” 外面确实有风,大概还有雨。 看来即便是夏天她也不可能去享受那游泳池。 密不透风,大概就是形容像甄朋这样被人藏得连一点新鲜空气都呼吸不到的月子里的产妇的状态。 这本与有着现代生活理念的月子中心的倡导不符,但是她总是这样唠叨,甄朋可不太喜欢与人争吵。 人是她自己要来的,怪得了谁呢? 所以连风都不让透,她还敢去碰水吗? 月子中心真的很科学的,什么都让干,适合甄朋这样的年轻人。 可是小曹会把一些话挂嘴边:“还是要忌讳一点,毕竟做月子,身体虚,不保养好的话会落下月子病,月子中心服务倒是很好,可是,要是落下病根的话,它会管你一辈子吗?” 听久了倒也亲切,特别是看在每天她照顾孩子的份儿上她也不需要跟她计较,还好已是深秋,窝在被窝里很暖和。 最让甄朋郁闷的事是她确实没奶,不管中医如何给她调理,她就是那么少。 偶尔多一点的时候孩子也不一定饿。 这让人尴尬,时间久了,她也会烦! 再说孩子真的不需要她,习惯了奶瓶根本不需要母亲,大概她身上那两滴根本就不够他塞牙缝的! …… 慢慢的她也不喂了。闲妈!而且闲到连孩子都不用抱,两个月嫂再加小曹,三个人侍候孩子,剩下的五个人,轮流着,基本上是侍候甄朋了。 也侍候路总,路总干脆把家也搬了来,柜子里面挂满了他的衣服,又要出门时,他叫甄朋:“来,给我扣扣子。” 甄朋感激他给她这么好个窝,偶尔可以迁就他。 可是她是来做月子的,不是来侍候人的,次数多了她会拒绝。 特别是有时候路楠天很暧昧,因为他觉得他的流氓逻辑用在甄朋身上肯定有用! 她知道路楠天的心思,时不时的给她一些“甜头”,他还是惦记她剩下的那半张床—— “我都还需要别人的照顾呢,我不会侍候人!” 她懒懒道,路楠天十分温柔的眼色:“那好吧,我先照顾你。” 说着他抱将起她,轻轻的放在床上,盖好被子,顺带着自己也跪上去,面对着:“来吧,现在帮我扣。” 甄朋觉得他很赖,懒懒的伸出手,没见过哪个男人这般赖皮又这么会讨好女人的,一顺手就会先给你些甜头,得了好处,让你都不好意思拒绝。 所以他这样的男人都不讨女人喜欢的话恐怕就没谁了。她记得他大谈单身的好,其实就是有钱,有心,然后自然而然的,顺其自然的,就得到女人更多的好处了…… 一个人时甄朋会胡思乱想,他会明知故问的问她身上好了没有干净了没有,一个大男人干嘛要问别人这些?甄朋想骂他:喜欢研究女人的身体话,两千块呀? 第31章 31、小蜜 半个多月过去,孩子变化很大,长了很多,不怎么抱孩子的甄朋觉得孩子抱起来都有些沉了。 路楠天再次出门时甄朋已经很自觉的为他穿衣服。扣扣子,打领带,把衬衫装进裤子里…… 温柔贤淑的小女人模样让人不禁越看越喜欢。 他情不自禁温柔,应该说他一直是温柔的。 只是此刻更柔,更爱,更有情。 却流氓本质遗漏,乘其不备,把手伸到她的身后,用力的捏了一下她的屁股,惹得甄朋生气的怒目:“再这样的话,以后再也不侍候你穿衣服了!” 她转身就走,路楠天一双污眼儿色迷迷,又问:“你什么时候好啊?” 甄朋生气到无语…… 他自然知道甄朋身上还没干净,但这是一种暗示,从她不是特别拒绝的态度就知道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很轻易的得手。 也许她会假意反抗,但是现在路楠天已经学会了耍流氓,必要时,是可以强上的! 他邪恶一笑,却绽出朵朵温情。 甄朋去给他拿袜子,赶紧给他收拾完把他打发走。 十分不耐烦的提在手上:“这个不用我侍候了吧?” 路楠天有时候还真想过一把财主老爷盘剥小丫鬟的瘾。 他想象着甄朋赤身裸/体穿着女仆装跪在面前双手侍奉的样子,也觉得甄朋有做贤妻良母的潜质,生气的样子楚楚可人,被欺负的时候特别小女人。其实让男人见了是有冲动的,但是你一定想不到她在床上有多带劲,可以激发你所有的男人欲望,就像上次,他做着做着,突然就喜欢了。 这是一种矛盾的心理,浅浅的,但还是劝慰自己。 想想赚钱最重要。换一个大一点的房子,有了孩子得有一个像样一点的家! 见甄朋坐在床尾咬着手指,他说:“这次我会出去很久,你一个人有没有问题?” 甄朋祈求他远离,若无其事的扮着轻松:“没问题呀,这么多人照顾我,会有什么问题?” 路先生还是有些亏欠似的不放心:“要不我让路太太来?” 甄朋听完瞬间脸沉,委屈加厌恶,任谁都看得出。 路楠天很久没有见过母亲,这段时间他一直守着甄朋,也不知道路太太那边怎么样了! 穿好鞋袜,这地上踩踩,觉得新鞋适脚。所以又问:“你说吧,要不要她来?” 甄朋立刻反对:“不用!非常不用!” 她看上去十分坚定与坚决。 路楠天知道她记仇,是人都有小心眼儿,只要对自己不利的,都有很强的自我防备。 他理解:“好吧,你不喜欢就算了,不过你也不要太计较,她男人跟他的小蜜搞一块儿了,她经常一个人,有时候脾气大,有时候心情不好,所以别计较,忍忍就算了。” 路楠天毫不避讳的说起家里。 甄朋以前是倒是听说过一些,可是她男人不着家关她甄朋什么事? 一定不是心情不好那么简单,一定是路楠天到处宣扬她的灿烂“历史”,让路太太心里有了看法,有了芥蒂! 每每想起这些甄朋心里相当不悦。 路楠天忍不住问:“你皱着眉头干什么呢?” 甄朋懒得与他解释,有时候他是一块顽石,有时候…… 那种心情只有她懂,她也不想跟路楠天有太近的距离,因为什么各自心知肚明,如果不是他的孩子的妈她还可以放肆一点,把她哄开心了她也不介意再陪多他睡几次,可是毕竟他是孩子的爸爸,她不希望别人认为孩子的妈真是一个放荡的贱/货,随手招来,睡完就扔,那样的话,别人也同样轻视她的儿子,让他一辈子难堪。 所以他的那些暗示她是反感的,她知道他觊觎她剩下的半张床,可是反正都已经是单亲妈妈了,已经这样了,再因为什么而凑合,就根本没意思了! 甄朋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可是再怎么样,孩子是他的,她多多少少,或者仅留了那么一丝,或者她根本就不该留的希望—— “你怎么啦?”他又问。 甄朋轻笑,反问:“小蜜,就是秘书的意思吗?” 路总故意端正,解释:“小蜜,就是除老婆以外的非正常关系的小情人的统称!” 甄朋知道他不是一个圣洁的人,嘴上更是无遮拦物。 “我是说,是不是就是他的秘书!” 路楠天答:“对,就是秘书,跟了他好多年的秘书。” “那……既然你们也知道,也……你为什么不制止?” 一句话戳穿路楠天心里的隐痛,该怎么给她解释呢? 他母亲肯定是维护他的,可能害怕婚姻的破裂会影响到以后财产的继承,可是路楠天是不屑这些的。 “我之所以怎么努力,就是想脱离那个家庭再组建一个自己的家,我自力更生,再把母亲接过来,告诉她,离开那男人,她一样过得体面风光。” 路楠天想着心事,想着只可惜那件事情发现得太晚,不然他早做准备,早就懂事了。 他故意做得若无其事:“我为什么要管?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不是很正常的?再说即便是他愿意跟他那小女人过愿意回来离婚那也是他的事,我都已经成年了,已经过了叛逆期,我该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何必要管他那些闲事?” 甄朋支支吾吾,一下子觉得心好重…… …… 路先生离开,甄朋开始学着照顾小孩。 因为月子中心不可能长住,因为自己决定了要独自抚养,在没有那么多保姆照顾你、没有那么多金钱支持你时,你就把他抛弃了吗? 所以自立是必须要会的,哪怕强迫,哪怕在这个时候对于一个柔弱的东方女人的身体来说并不适合做某些事情。 月子中心有各项技能培训,保姆也善于偷懒,只要甄朋愿意做,她们是很快退出三米远。在没有任何依靠和支援的情况下依然选择要活的人,自然比那些拿着固定工资的见懒就偷的人要勤奋。 很快就熟练,但是有一个问题,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真的不如从前,带着孩子不是手疼就是腰酸,不过四五天,她明显的感觉到身体的不适了。 小曹也劝:“尽量躺吧!毕竟……” 这让甄朋开始信了…… …… 看看窗外楼下的游泳池,差不多一个月,应该跟这里道别了。 她问小曹:“我是不是快满月了?” 小曹说:“没听路总提起过啊!” 甄朋愣愣的望着她,觉得她这回答……是不是有逻辑上的问题? 甄朋说:“我坐月子,为什么要他提起?” 小曹说:“我知道你在说出月子中心回家的事,你都在我面前提过几次了!” 甄朋笑笑,觉得她倒是贴心。 “不回去吗?那是不是还要二十万?”她看似玩笑。 小曹不答,甄朋说:“算啦,我们回家去吧!二十万也就是偷个懒不用自己做饭,以前孩子小,不知道怎么弄,我现在学了不少,如果有你帮我的话,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可能自己带?” 小曹觉得甄朋太不自信,也就是城里人才这么讲究,还要花二十万住月子中心,其实在这里小曹也很少闲着。 其实在哪儿都一样,操心的人始终操心,有这么好的管家,路太太的日子才过得那么惬意。 她也搞不懂那些新理念,但是一切要听路总一家的安排。 小曹说:“人多轻松一点,人少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 听她那意思她还是愿意回去的。 甄朋问:“那……我们现在就去给他说退房,回家,去我家?” 小曹问:“给谁说?” 甄朋答:“月子中心啊。” 小曹看似紧张:“那……你也要跟路总说一声呀!” 甄朋犹豫中…… 思索片刻,她说道:“算了,我们不用给他说了,替他省钱他肯定高兴还来不及。” 小曹觉得不是钱的事,是他会不会同意甄朋私自把孩子走,弄回她家的事! 劝道:“还是说一声吧?路总是个很大方的人,不会计较这点钱。” 甄朋看似坚决:“正是因为他不计较钱,花钱如流水,更是不能这样纵容他。二十万的月子中心,要是他之前跟我商量的话,我肯定不会同意!” 小曹不知该说什么了,真假与否,甄朋的出发点是好的,路家再有钱也是陆先生没日没夜的不着家牺牲路太太的家庭幸福换来的,听甄朋这样说,她倒是有一些喜欢她这样的性格。 甄朋继续问:“你帮我带孩子好不好?一个月要多少钱?” 小曹答:“这个……路太太早就安排好了。” 她可没听出这是让她把孩子带回路家的意思。 “那,住我家的话,你有没有意见?” “这个……我觉得你还是问一下路总的好。” “问他?”甄朋不屑道:“哼!问了好吵架吗?” 语言之间根本透出对路楠天的藐视,因为她决定的事情不容路楠天反对,他要是敢…… 其实她是拿他没办法的。 他可以当孩子的爹,他也可以随时来看,他什么都可以,但是有一条,他不可以干涉他们母子的生活,她选择住哪,她就住哪儿,不然的话—— 反正甄朋决定了! “你要给我带孩子的话就住我家,不然我就另外找人,我不用跟谁商量,孩子是我的,出生证明上写的是我的名字,在法律上,他没有证据证明孩子是他的,我有权不承认他父亲的身份,如果他好好跟我说我就让他看孩子,如果他要强干,我就带孩子走,让他再也见不着!” 第32章 32、自怨自艾 甄朋的郑重其事令小曹不安,因为断不可因为自己而把事情搞僵,路家是什么人,有钱得超乎你的想象,她是万万不愿去得罪他的。 小曹唯唯诺诺:“我给你带!没说不给你带呀……” 甄朋说:“那好吧,去我家。嗯……可不像这里这么高门大院儿,就一个小单间,客厅那边还可以放一张床,给你买个单人床,也不能太小的。” 小曹不计较,连甄朋都不计较,路总都不计较,她有什么可计较的。 随后甄朋一边欣赏着这二十万买来的最后的时光,一边想着家里面还差些什么呀? “婴儿的小床就算了,房子太小没地方搁……” 她觉得自己还是不舍得花那钱的。 很快路总打来电话:“想回家?我那还有个三室一厅的房子住不住?” 甄朋沉默,心想他没有要求一定要住月子中心已经算是让步了。 “怎么不说话呀?你这么急?过几天等我回来了再说不可以吗?” 甄朋还是不答。 “你说话呀,怎么不回答?” 甄朋生气的断了电话。 转脸过去盯着那边正抱着自己儿子的小曹生恨不得马上发飙! 路总没见过这么坏脾气的女人,好心关心她总是这种爱理不理的态度。 生气间又拿起手机,拨了去:“你怎么这种脾气!” 他当即指责起她的态度来。 甄朋毫不示弱,说:“要是有人敢反对我,敢干涉我的生活,见到了吗?我就是这种态度!” 路总生气着大吼:“干涉你什么生活?那你自己滚回去,把孩子留下!” 这样直接的要孩子是撕破脸后的第一站! 可惜你远在天边,你能奈我何! 她也生气的骂回去:“让你家的保姆滚,我谁都不需要!” 她像是故意说给某人听。 某人皱着眉,心里也不是滋味儿。可是做人都有难处,她明显的要跟路太太一家亲一些。 不一会儿,小曹跟某人轻声的嘀嘀咕咕。 她尽量劝:“你放心吧!只要孩子在我手上,不会让她带走,但是也没必要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她要回家,就让她回,等这几个月一过,她一上班,孩子不就归我了吗?也就是刚当妈,稀奇孩子,等过一段时间,她就不会这么拼命的争了。” 路总接受她的意见:“可是她哪儿地方小,住不下几个人啊!” 小曹说:“不用住太多人,就我,跟甄朋,另外你再给我们找一个做饭的……” 路总知道小曹能干,听她这么说,他心稳些。 犹豫了片刻,应了下来:“好吧,我去给路太太说,让她给我准备一下。” 小曹连连点头。 路太太听了大吃一惊,念叨:“什么?抱回去?抱回她家?” 她觉得完全不可思议。 路总做了解释,提了一下再要一个保姆的。 路太太生气的骂儿子:“你真是有了儿子就不要妈!小曹跟我要了去,连小岳也要要,你就把妈家搬空吧!就留我这个孤老太太在家?” 儿子觉得她不老,可是油盐不沾的路太太离了这些人会活不了,可是明显的现在小的更需要人照顾,特别是这些贴心的在路家服务了多年的人,路楠天执意的要向老妈要! 儿子说:“你要是不当着那么多人面让人难堪说不定我还真有办法让她去你哪儿,到时候你保姆也有了,孙子也有了,说不定还能落下一大丫鬟。” 路太太鱼尾纹儿揪得更深,她觉得儿子这是在抱怨! 唉声叹气:“哎!我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还以为你真拿两百万买孩子,哼!原来是小孩子办家家。我真是服了你了,也服了她,有这么好的人死皮赖脸的要给她养儿子,她非不干,非要去当单亲妈妈,哎,我想的是她要养就养吧,可是老妈子问你要,保姆也问你要,还有什么还没来得及要的呀?都要去吧,省得一次又一次的烦我……哎我真是头大,这两天怎么总觉得人不舒服,哎,看来我老啦,真的老啦~~” 一听得路太太的自怨声路楠天赶紧把手机从耳边拿开,痛苦模样,好不容易听她念叨完,他插嘴:“好了……妈,我还有事,事情就这么定了,你没事也跟着一起去看看孩子啊!一个人在家多无聊?” 路太太更是唉声叹气:“哎!我要是放得下那脸皮我早就去了,还真是多事,下一次,你要是喊哪个女人给你生孩子的话,生完再带回来,我要是喜欢,我多看两眼,我要是不喜欢,我就……你告诉我,她家住哪儿啊?” …… 结果是甄朋赢,她自由的回家,没有那些前呼后拥,她倍感轻松。 月子中心的最后一项服务是豪车接送,先把客人的一大堆东西送了去,再来接她和孩子。 提前两天小曹安排人去把房子打扫了一遍,因为孩子的原因,还彻底消了毒。 甄朋气一消了还是觉得小曹好,有时故意讨好她,走路时趁机搭着她的肩,如老朋友般。 因为甄朋不自信,她不相信自己一个人能把孩子带好,所以有求于人时,得低下高傲的头颅。 新添置的一张床放置在窗前,把那个角落搬空后只留下咖啡桌,但是比以前更拥挤,孩子吃奶粉,光喂奶的这一套用具就把桌子堆满了。 二十万VIP就是不一般,月子中心赠送的各种类型的婴儿用具一应俱全,全是进口,相比自己以前买的廉价货她真是没脸拿出去见人! 还好那天及时发作,没来得及收拾她那些廉价的东西! 所以有个有钱的爹是一件幸福的事,儿子也就是在妈的肚子里吃了点儿苦,从一生下来,到现在,都是享福的。 一看这孩子就有福气,像他那倒霉的爹,也不知道他爹的爹是个什么样的人,大概有点儿钱吧?不然路太太看上去那么爆发?还能把他的儿子培养得那么好? 甄朋猜想不过那倒霉的爹的爹估计也不会特别有钱,有钱的话他儿子还那么亡命?她很少见一个特别有钱的人家的孩子像路楠天这样! …… 路先生回来时一眼望见的是窗边的床—— 他没有,小曹有,他呵呵的笑。 然后看儿子,这么久没见,好想,好想! 甄朋坐在床上收拾儿子的衣物,天色已晚,刚吃过晚饭。 负责家务的保姆离开,因为房子太小,留不下那么多人。 所以往常这个时间家里只有甄朋、小曹、和她和路楠天的小孩。 孩子大了很多,许久不见,他已是大不同! 路楠天没敢抱,逗了逗,自觉的去了卫生间。 他怕带回来一些细菌,孩子太柔弱,这些小细节他还是要注意的。 吩咐甄朋:“甄朋,给我拿睡衣。” 甄朋拒绝,一是不喜欢他的态度,二是这可是自己家,他怎么可以这样大声的使唤人? 而且路楠天在这个家里太随意,有一种窝被占了的感觉,她很是不惯! 甄朋充耳不闻,假装不知。小曹怕两个人再有争执,主动提请:“我去给你拿,甄朋不知道放哪儿的。” 路楠天略有不悦道:“她自己家的东西她会不知道吗?” 甄朋自然知道,高傲的昂头,不屑一顾。 小曹解释:“东西太多,屋里放不下,所以都打包,放好的。” 她声音极轻,生怕甄朋误会说她房子小,路总觉得这个理由还可以接受,看看坐在床上的甄朋,去了卫生间。 小曹全程服务,这种默契度可以看出她绝对不是路家的一个新人,她知道他家每一个人的习惯,她一直被这一家人所依赖。 没过多久,路楠天出来时一身懒散居家服,看着特别不像“路总”! 小曹跟在身后擦地上的水,他迫不及待的去看那小子,走近时,却恋上小子的妈。 十分迷人的眼睛,就想把对方给醉晕! 甄朋是绝缘的,路楠天总爱调/戏,在他靠近时她总是不自觉的防备。 果不其然,他揪她一把,她瞬间苦脸,皱起了眉。 他眯眼笑着再想有更激烈的动作, 甄朋赶紧把孩子递去:“给你吧,这么久都没见他了,你尽尽义务,抱抱!” 给他找点事做,他才不至于闲得慌! 路楠天自然知道这是甄朋的伎俩,阴笑,心想总是某些时刻是你拒绝不了的! 不过儿子也让他爱不释手,那种兴奋无法言喻,还真是一不小心就当了爹,迷你版的路楠天,他看着儿子眼里充满了柔情。 路楠天是个话痨,有时候遗传他的母亲,儿子这么小他就在他耳旁唠叨: “儿子,你跟我说,这段时间你爸不在,你妈有没有欺负你?我告诉你吧,讲起你妈的故事你肯定得恨她,怀你的时候全给你吃些萝卜青菜,让她吃点儿有营养的她还对我发脾气,我那是心疼我儿子,不然我何必要管她呢?所以你一定要记你爸爸的好,要是她说你爸的坏话,你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甄朋十分无语:“……” 第33章 33、你他吗是猪 甄朋真的无语,她很少见一个男人这么能说。 而且说很长时间不重样。渲染,加感染,还真像别人说的那样,他要哄一个人的话,连树上的鸟都能被他哄骗下来。 就像那次站在会议室外面看他们开会,他滔滔不绝,嘴巴不停,动作,姿态,天生的演员,他该从事那个行业。 相比起来甄朋老实多了,霍总也是很温文尔雅的性格,所以跟甄朋接近,两个人合得来。 小曹说:“我准备带孩子去楼下转转,透透气。” 路楠天说:“外面凉啊?” “再凉也要去啊!成天在空调房里空气不好,我给他多穿点,多带他下去走走,趁现在还不是特别的冷,再隔一段时间,就真的要少出门了。” 她说得在理,甄朋是无动于衷的,因为小曹说了这个月还是要注意休息,孩子交给她她很放心。 路楠天转脸问甄朋:“你去不去?” 甄朋冷漠道:“要你管!” 路楠天一皱眉:“呃!你什么态度——” 甄朋高傲的白了一眼,天生的白眼公主,看着可爱,于是他反而笑了…… 笑笑:“好吧,不去我去,我衣服在哪儿,去给我拿一件。” 他也没有吩咐谁,这个习惯了对别人吆五喝六的人在家里都像在公司那样,甄朋庆幸没有做过他的秘书,没有侍候过他。 小曹给孩子拿了抱被,甄朋把它垫在婴儿车里,厚厚的一层,然后接过孩子,轻轻的把他放在孩子的小推车上。 很快小曹自觉的去给路少爷拿棉衣了。 甄朋看在眼里,却有些鄙视。 然后两个人推着孩子下楼,尽管这个地方看上去有些老旧,但是树木茂密,尽管已是入冬的季节,百草凋零,可是这里依然枝繁叶茂,常绿植物较多。 路楠天还是第一次逛这个院子,他住的地方是中心区的一处高档公寓,热闹非凡,自然没有这么深幽。 当然,他的目的是想向小曹了解一下近况,他知道小曹辛苦,一直感激她。 然后问道:“晚上我住这里可以吧?” 因为他确实喜欢他的儿子,难得回来,只想寸步不离。 而且甄朋也在,一家子热热闹闹,他还有什么理由回他那高冷的单身公寓? 小曹说:“甄朋还在坐月子,不宜做太多事。” “那我来,不就是喂喂奶,换换尿片,抱着孩子哄哄,你看他又不好哭,只要吃饱了就安安静静的。” 连路少爷都弄懂了孩子的习性,小曹很是高兴。 “那好吧,我去问问甄朋。” 路楠天说:“问她干什么呀?问了两个人好吵架?你自己回去吧!晚上休息好了白天才有精神,所以晚上我来,只要我在,不出差,我都回来。” 小曹更是欣慰,可是感叹:“为什么都喜欢吵呢?” 路楠天无奈到笑,难堪,加尴尬,有太多故事的人,又不敢为外人所道。 四五圈过后,小曹离开,路楠天独自带着儿子上楼。 甄朋以为小曹有事晚点回来,可是左等右等,总不见人。 “小曹呢?”他忍不住问。 路楠天答:“回去了。” “回哪儿?” “回家呀,路太太哪儿。” 她有些不敢相信:“她……那孩子呢?我一个人……” 一种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 极度的不自信,因此而紧张。 路楠天若无其事:“今天我在这儿,我们两个人还搞不定一个小孩?” 甄朋极度白眼,因为他都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懒货,还可以照顾一个刚出月子的产妇,和一个一个来月的小婴儿吗? 二人良久对峙,路楠天需要的是信任,甄朋需要的是勇气。 她说服自己:好吧,他不就是想逼我就范吗?我不想换地方。 “可是!他要住这里?” 她恍然大悟,似乎才反应过来。 “你什么意思?小曹走了,你要留下了照顾孩子?” 路楠天说:“对呀,我说过我们两个人一起把小孩搞定。” 甄朋大大的不同意:“你有没有搞错?你都是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货,还能照顾小孩?” 路楠天承认自己很笨,可是什么事情都是逼出来的,依着他对孩子的热情,他觉得他一定可以做好这个父亲。 他有认真学过,喂奶粉,换尿片…… 别人照顾孩子时他就在旁边看,虽然没有亲自动手过,但看着不难。 所以他决定留下了,跟她一起照顾他们的小宝宝。 路楠天信誓旦旦的说:“对,我照顾孩子,跟你一起。” 甄朋瞬间头大,真想骂一句:Fuck! 可是看不起那么粗鲁的自己,转而哀叹:“Oh my god!” 事实上她又不好意思再打电话去求小曹回来,于是揽下这所有的尴尬。 “那好吧,自己动手吧!不能让人家笑话,不然别人还真以为你离他不开,有点志气吧!有点儿骨气好吗?” 想想其实也就是晚上这段时间辛苦,白天保姆还是会来,而且保姆两个。 所以甄朋觉得没那么难了,白天小曹管,晚上自己管,路楠天一看就是来秀脸的,不过他的嘴快是一个优点,不会让儿子觉得无趣,他时常被他逗乐。 但是路楠天会累,实习父亲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职业,一套流程下来,他总是累趴。 这还是甄朋动手照顾孩子,他只是帮着做一个副手的情况下。 甄朋时常鄙视,那个信誓旦旦说要帮她照顾孩子的人,还好她自己学了不少,基本上不需要他她一个人也可以搞定。 总有一份心理上的安慰! 孩子舒舒服服睡着的时候他也随之而趴下。 不管真累假累,他赖在甄朋床上不想走。 甄朋说:“滚!” 路楠天说:“三个人睡怎么啦?床这么宽!” 甄朋某些时候也算是母夜叉风格十足。 “你再说一句,你信不信以后再也别想进我的家门!” 路楠天生气的眼神,拧紧眉头:“没见过你这么臭脾气的女人!” 一边悻悻离开,甄朋得意的翻着双眼皮,奚落道:“哼,两千块还得个儿子,还终生售后服务,还嫌我脾气臭?” 他真的无语了,真的笑了,因为甄朋现在的嘴巴跟他一样贱,把那些事情看轻,敢于直言。 他似乎看到略有不同的甄朋。 “我也在不断的投入啊,上个月才花了二十万,谁说两千?” 甄朋理直气壮:“他妈的二十万是你儿子花的!你嫖婊/子的时候会舍得给二十万吗?” “他妈的?”路楠天惊讶道:“你怎么骂人?” 甄朋大骂一句:“你他妈的是猪!” 路楠天真不相信是这样的甄朋…… …… 路总白天上班,晚上带小孩,开车时老是瞌睡,秘书看不下去,尽管开车水平差,可是好过可以预见的安全隐患,所以干脆自己来。 所以路总由司机变成乘客。上车放下椅子就睡,任秘书摇摇撞撞的在车流里穿行,只要能到终点,他就服! 秘书不知这些时间路总怎么了,老是这样,像是中了一种病毒,见不得椅子,一见了椅子就像见了亲妈,就想在它怀里安然的睡去。 路总终于理解霍无新为什么要回去帮他老婆带孩子,真的有爱,有爱的人才会在意他心爱的人的辛苦,也如自己对甄朋,她真的辛苦,白天帮着小曹,晚上一个人顶替,孩子深更半夜会醒两三次,换尿片,喂奶,每次都要花上很长时间,所以甄朋是没有什么睡眠的。 路楠天也会醒,刚开始还帮着甄朋给她做副手,时间久了他就是机械式的醒,机械式的等,然后机械式的睡。时间更久点儿,甄朋起来给孩子兑奶时轻手轻脚,因为既然他帮不上什么忙,还不如让他睡,自己白天还可以休息一下,他白天可是要上班的。 所以她尽量把孩子哄睡,不要吵到了孩子他爸。 但他还是机械式的醒,哪怕眯着眼睛坐在床边,他还是得等到甄朋把孩子侍弄玩,哄睡,再倒下去,跟他们一起入睡。 当然,各是各的床,甄朋并没给他机会。 每次想讨好却被甄朋无情拒绝时,他就这样阿Q自己:这样的产妇你也有兴趣?量出一个乳/头乌漆墨黑,看了就倒胃,还有以前肚皮上长的那花,你见过蛇妖吗?就是她!” “要不是看我儿子长得那么可爱,我都懒得理她!” 第34章 34、干儿子 一问起名字,大家都有些懵。特别是路太太迫不及待的想让孩子归她家。 甄朋叫他宝贝,别人自以为是的认为孩子的小名叫宝宝。 路楠天管他叫儿子,偶尔称他“小子”。 关于孩子名字的问题从来没人提起过,直到路太太亲自问起。 路总想想:“路小天?小号版的路楠天?” 路总出去几日,回来时,就想跟甄朋提一提孩子名字的事。 夜深人静,他问道:“还是给孩子庆祝一下?老邱也在问,一百天,是不是该有一个仪式?” 甄朋不喜人事,这么尴尬的事情让人为难。不过收了人家礼,光说一声谢谢还不足以表达感激。 甄朋说:“让他自己安排可以吗?我出钱,让邱总请大家吃饭?” 路楠天说:“那孩子呢?人家是为孩子庆贺,你不带孩子露面?” 甄朋犹豫,想来是拒绝的,可是理该如此,这让她好是为难。 “总不可能一辈子不让孩子见人吧?” 她思索,最后说服自己:一定摆正心态,不要去纠结关于孩子的尴尬的身份。 甄朋说:“好吧,我请大家吃饭,让老邱定时间。” 路楠天说:“时间嘛……当然是儿子满百天的时候,我让他找地方,还有一件事情,孩子该有名字了吧?” “叫宝宝啊!” 因为小曹总是这样叫他,她听顺耳了,就叫宝宝。 路楠天说:“大名呢?我是说他以后总得有一个自己的身份,代表他自己,代表他家……” “……” 路楠天笑笑,讨好似的语气:“小天怎么样?小号的路楠天?” 甄朋暗暗嘲讽:“你妈咪以前也叫你小天吧?儿子跟爹一个名字。” 路楠天毫不在意,笑着说道:“那就这样,路小天,路家最小号的小天。” 甄朋脸色立刻有变。 任说都知道他想趁机给孩子冠上他家的姓。 “为什么叫路小天?不可以叫甄小天吗?” 路楠天听完索然无趣! 生个儿子不能冠上自己的姓,那我生他干嘛呀?我还不停的往里面花钱,我凭什么? 他皱着眉头,说:“历来都是孩子跟爹姓,到了你这,你就成特权阶级了?” 甄朋冷漠道:“哼!别让我骂你没文化!自己去翻翻中国的法律,看看孩子到底能不能跟我姓甄!” 路楠天讲不过这个理,气馁,又说道:“那么这还是我儿子吗?我不停的花钱,我每天来守着,我把我家里面的保姆全搬这儿来了,我甚至……我把我的家都搬来,你跟我说他不是我的,跟我一毛钱关系也没,你是不是欺人太甚啊?你觉得我路楠天就是一只猪,就像你说的那样,他妈的是猪?!” 甄朋觉得好久没这样吵过了,是不是那嘴非要刻薄的吐出几个不干不净的字心里才觉得舒服? 她冷眼:“你是孩子的父亲没错,有这个事实不就行了吗?我又没要求你做什么,一切都是自觉自愿,你可以不往里面投钱啊!你也不需要把家搬来,我可以自己花钱找保姆,而且现在我自己也能带,我可以不需要你们的!” “……” 愣眼的路楠天没想到甄朋这么绝情,自己这么辛苦的付出难道在她眼里就是自寻烦恼自作自受? 他不明白她是一个什么女人,自己这么倾其所有都换不回她的一句感动,他真的没办法了,不知道她要什么,不是没对她好过,她拒绝,每次都是冰冷着脸,动不动就拿儿子威胁! “我是该让她尝尝一个人带孩子的苦,把她保护得太周到,她会觉得路楠天欠她的,路楠天欠她吗?连孩子都不是我的,我还欠你什么?” 路楠天看了她片刻,然后想抽一支烟,拿在手上,见孩子已经入睡,轻叹一声,一个人去了屋外。 然后很长时间,甄朋都不见他回来。 甄朋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儿过,男人那么爱他的孩子,这么贴心贴肺的对待他们母子,他没有拿自己当外人,他是应该分享孩子所带来的一切喜悦的,孩子一定要跟自己姓吗?代表着什么?自己有什么好让他传承的? 可是别人问:为什么要叫路小天,而不是李小天而不是张小天?说白了孩子是女人生的,无容置疑她们是有血缘关系的,冠上父亲的姓氏,就是公之于众,说明他跟他也有血缘关系的,这就是孩子的另一半的由来! 大概社会演进中大都遵守这种约定,男人没有孕育功能的情况下,需要不断的强化认定孩子是自己的情况下,各取一半,对谁都公平。 甄朋慢慢明白这些道理,可是就是难以说服自己,自私的占有,以至于路楠天已经好多天没回来过了,不知是他太忙,还是别的原因。 保姆依然来,甄朋虽然强硬的一个人支撑着,但是保姆她不拒绝。 有免费的不用那是猪!两个保姆尽心尽力的侍候着好过她再去找一个新手吧?可是谁也不提路总的事,一提起来就是是非,一问起又是闲话! 时间很快过去,小天三个月了,尽管没有承认孩子的姓氏,但是小天这个名字还可以,听着顺耳。 邱总已经在安排孩子的百日宴,说是宴会,也就是请公司那一二十个同事,其他再无别人。 甄朋把一切事情都拜托给了邱总,因为孩子小,顾不上那么多,所以一切事宜由邱总安排。 却是极度的奢华,根本不敢想象。 五星级酒店里最豪华的一个宴会厅,虽然不是特别大,但是装潢程度超乎想象,各种童趣的场景,特色糕点,进口鲜花,梦幻水晶…… 一切都太过完美,令同事们都感到惊讶。 “甄朋,哇……这里好美……” “还有那儿,巧克力城堡耶!” “……” 对场地的赞叹多过对于她的儿子,姑娘们奔走着四处探望,热心的年长一些的同事抱着孩子四处给人看,甄朋一个人推着车,慢步,慢慢的享受着这被金钱所堆砌出的浮华。 一如那个带着独立游泳池的法式小独栋,唯美,浪漫,让人不禁做起公主的美梦来,尽管知道这一切都不会是永恒的,不过有一个有钱的爹,真的幸福而美好! 有钱的爹来了,西装笔挺,潇洒的工作应酬模式,跟家里面那个穿着睡衣随便裹一身旧棉衣的懒散男人判若两人。 甄朋好些时间都没上过班了,都忘了孩子的爹曾经那么精神,看上去那么的潇洒和激情四溢。 她甚至想象不到这样一个完美的男人会时不时的被她践踏,换一个角度换一个位置,他就不一定会像现在这样光鲜,也如换一个角度,换一个位置,他也不一定要围着甄朋,在别人眼里他甚至可以是偶像级的王子…… 都进了屋了小朝还停不下贴他身上的手,拍拍他的外套,理理他的衬衫领子,小朝兼顾形象顾问,每每出席社交场合,她都会把路总打扮得帅帅气气,精精神神的。 在甄朋眼皮子底下路楠天有意的回避他跟秘书之间的亲密举动,见里面好多同事,他直接进去了。 甄朋作为主人,诚心邀请:“小朝,快来这边,我带你进去。” 小朝高兴的挽着甄朋的胳膊:“哇,这里好漂亮,难怪路总那么重要的饭局都推了。” 甄朋只有以笑代答。 路楠天好些天都没见着儿子了,有些激动,可是同事们太喜欢这个小东西,都争着抢着要抱他。小天一看就是个聪明的孩子,别人一逗他就笑,看上去特别的喜气。 终于轮到路总了! “路总,快来看看孩子。” 同事把孩子抱到路总面前时,小天抑制不住兴奋,因为见到了他喜欢的爹,高兴的裂着嘴,捏着小拳头,手舞足蹈。 路总自然懂得儿子的意思,故意不抱,用手指在他身上挠挠,逗他:“你叫什么?你叫什么呀?” 同事连忙解释:“叫小天,你没看见门口那牌子上写的叫小天吗?” “哦,小天,我是大小天,来我抱你!”说着把儿子一下子接了去。 “对哦,路总,你的名字里也有个“天”哦。” “是啊,路总,好巧,而且我发现,小天长得还很像你耶。” 路楠天最喜欢听别人说这样的话,一次又一次的强调这是他的种,顿时心花怒放,却又无故掩藏,装得很无所谓:“是吗?我看看,哪里像我?” 同事们一项一项的给他说:“眼睛,眼睛最像,你看你们两个眼睛都很长,而且那神态,特别的像。” “对呀,还有额头,你看发际线都一样诶。” 路总高兴得简直像捡了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对呀对呀,好像!路总,你收他做干儿子吧!”同事们你一言我一语,终于有人坐不住,出了这个馊主意。 邱总一下子笑喷,指着那个出馊主意的人:“坏人,真的是坏人。” 路总也觉得此话特有喜感,禁不住笑,并不介怀,却把难题丢给了甄朋。 “那也得问孩子的妈同不同意呀?”他说道。 同事一厢情愿的说:“只要路总同意,甄朋肯定同意。”接着她又大声喊甄朋:“甄朋,甄朋,路总要收你的儿子做干儿子。” 邱总笑岔了,甄朋回过头,特别怪异的眼神—— 第35章 35、Bitch 路总玩笑似的语气:“看吧……她不同意!” 甄朋噗嗤一声笑到肚子疼痛,提高音量对着儿子:“儿子,叫干爹,叫干爹,哈哈哈……” 别人当她是真的高兴,路总却被弄得难堪…… “看吧!他不同意,他不同意!”甄朋指着路楠天差一点就笑岔。 路总却腼腆,心想与这群无厘头根本就是扯蛋! 抱起儿子边走边哄:“儿子,走吧!我带你去那边看气球……” 别人眼愣,心想路总这么快就叫上啦? “看样子还真是跟这儿子有缘!” 不过甄朋跟他的那点小九九大家都懂,也不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假意! 甄朋笑过,自语道:加一个小名,路儿怎么样? 宝宝听着有点烦。 …… 路总哪里舍得下他的儿子,就凭小天这么喜欢他,他也不可能丢下他们母子。 不用说,又开着车跟他母子两个一起回去了。 甄朋也不拒绝,路上逗着孩子:“路儿,路儿……” 路楠天说:“不是叫小天吗?怎么又叫路儿?” 甄朋说:“起个小名不可以吗?宝贝叫久了会腻,再大一点儿他就不愿意了!” 路楠天问:“那孩子跟我姓吧?叫路小天。” 甄朋的疑虑是:如果孩子跟他姓,那孩子会不会就成了他的? “跟你姓没有问题,可是怎么保证孩子永远属于我?” 路楠天信誓旦旦:“这个还需要保证吗?孩子本来就属于你的,这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啊!” 甄朋知道,孩子永远属于她,可是大一点有一个监护权的问题,如果孩子监护权归他,他就可以带他远走高飞,有可能就像路太太的那种态度,找个地方藏起来,别人根本就没办法找。 她还是没同意,但是路总以为她是默许了的。 到家时路总从车子后面搬出两个大纸箱,甄朋推孩子,他把两个纸箱丢进电梯里。 路楠天总是偷看,觉得甄朋虽有变化——皮肤变粗,可是看着风韵了些。 “乳/房不拿来喂奶,还长那么大,不就是拿来诱惑男人的吗?” 一丝邪念闪过,他面带些浅浅的□□。 甄朋知道被人偷窥,看在孩子的面上,有个男人守在旁边肯定会舒服很多,而且又是肯花钱的男人,长得帅的男人! 她下决心一定要守住自己的底线,可是有了儿子真的就要放弃自己的生活吗? “美女比比皆是,就如今天贴在他的小朝,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如果路儿的爸爸被撬,我该……” 矛盾在脑子里一闪而过: 想要这个男人又怕被人嫌弃不够矜持,不要的话随时又有失去的危险,即便是要了它也不一定会长久。 炮/友…… 能生出孩子已经是天大的奇迹了,可别妄想跟一个单身主义者谈论天长地久,那还不如跟一个嫖客说我从良,你娶我吧? “总之一切都不可能,找个男人上床不是现目前该想的事,也不存在失去,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你的,而且你也一直打算一个人独自带孩子的,他有他的生活,他可以觊觎任何女人剩下的那半张床,关键是你,你得有自己的态度,得有自己的坚持……” 所以甄朋端正态度,也端正了仪容,变得严肃,带点冷气。 电梯门开,她推着路儿一个人走在前面,路楠天拿箱子,到了屋里,就交给甄朋。 甄朋问:“是什么呀?” “自己打开看呀!” 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全是路太太准备的。 之前路太太买了好多孩子的东西放家里,见甄朋这么久都不带着孩子回去,怕有些东西搁久了不能用了,就打了包,让儿子拿了来。 甄朋猜测是礼物之类,迫不及待的打开,果然,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抓了一个彩色的塑料小铃铛放儿子手上,他还抓得不是太稳,可是那眼神儿看着特稀奇。 甄朋高兴的笑,问路楠天:“是什么朋友送的?这么多!” 路楠天说:“找个时间去看看奶奶吧?你看她给你准备了多少东西!” 甄朋不懂:“谁的奶奶?” 路楠天笑笑:“当然是孩子的。” 甄朋慢慢的脸色慢慢沉下。 生气的收起,扯过路儿手上的铃铛,一下子就扔回箱子里了。 路儿看着看着一瘪嘴,眼泪不自觉的流出,大哭…… 路楠天生气的瞄了她一眼,忙过去把那铃铛拾起来交到路儿手中,摇了摇,摇出轻快的脆响声,路儿收敛着哭,很快又独自一个人玩了。 路楠天松一口气,也叹一口气。 心想这甄朋发起脾气来还真是什么也不管,孩子有什么错?奶奶有什么错?不过是提了一句去看看妈,有必要这么大反应吗? 妈再不好她的心意是好的,而且你现在不能跟她对着干,你知道路先生为什么都一直没出现过?他还是会听路太太的! 所以路总焦愁着眉头,在他眼里甄朋是有贤妻良母的潜质的,要上贤下孝,要尊老爱幼! “我路楠天很严肃的在对待这个问题,你不能因为你的任性让我改变主意,那样对谁都不好,特别是路儿,这么乖,这么招人喜欢,难道就永远让他这样做私生子,没名没分,永远的让他见不得光?” 冷冷的眼神落在甄朋身上,看得甄朋心虚,觉得自己是有些太激动了,可是路太太的言语从来刺伤她,她不明白路楠天对她动过手她都能够原谅,为什么路太太她就是难以接受,就是永远也……不想见到她! 她是把对路楠天一家人的愤怒全压在了路太太一个人身上,她对路楠天有恨,可是他每天守着自己,她多少会心软,可是路太太不一样,从来没有交流,从来趾高气扬,把甄朋践踏得如路边的草芥! “对,我承认,我就是路边的小野花儿,可是我可以不长在你高贵的百花园里吧?你也不用出来糟践我,最好各守一隅,谁也不要搭理谁!” 甄朋时常这样鄙视自以为是的路太太。 可是路楠天的眼色还是会给她造成一些压力。 一个男人总是容忍你,迁就你,不是因为他没有脾气,是因为有些事情他不在意,有些事情他在意。 甄朋为自己辩解:“我……受不了她说话的样子……” 路楠天知道,那次路太太说话是有些反常,可是这么久他也没好好的跟甄朋聊一聊,他觉得甄朋有时候也很过分,自己不说,不等于没有。 路楠天转过身去想要抑制情绪,可是心里有结一直梗在咽喉,不吐不快。 他又慢慢的转过去,因为他就是这样一种性格—— 可是他的心情却是有些沉重的,因为这么久他一直顺着她,而有些时候,他得跟她清理一下,算算总帐。 他开口道:“是,路太太有时候说话是难听,但是你自己脑袋清醒一下,好好的想想,她为什么这样?为什么?” “因为她心疼这个孩子,因为他不是爱的结合,他爸爸妈妈没有婚姻,也不愿意因为什么而将就,所以说,他是我们的牺牲品,是两个自私的人想按着各种的想法都不愿意牺牲都不愿妥协而铸就的这么一件事情!她骂了你,她同样也在心里骂我,她是不留情面,她是有些过分,可是她对孩子的关心一分都不少!你自己好好想想,你自己好好看看,你看她都给孩子准备了什么?各式各样的,她家里还有好大一堆,她对孩子没有恶意,只有爱,你为什么要剥夺一个长辈对孙子的爱?就因为你一厢情愿的认为孩子是你的,孩子是你生的是你养的你就该剥夺他所以的一切?” 伴随着她的情绪一次次的加重,语气似乎也重一些。 “你没办法否认他的另一半来自另外一个家庭,而且这个家庭对他好得不得了,你口口声声说你带他自己养他,你能带他融入到这个社会吗?你甚至都因为他是私生子而感到羞耻,你甚至不愿告诉你的朋友,你的同学,甚至你的家人!请问你,好像,你家里还有人吧?你跟他们说过吗?你跟他们提过吗?有人出来关心过问候过?没有吧?我这么乖巧的一个儿子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累赘!她口口声声说带他养他,其实她不过是碍于自己的尊严碍于自己的面子想要告诉别人她不是一个下贱的BITCH,你自始至终都在意那个问题!你带着孩子的原罪来惩罚你和他,还有我!你这样做是什么后果?就是痛恨!你痛恨我,痛恨我的家人,你甚至痛恨孩子,因为他的出现是带着罪恶的,你三番五次的想把他打掉,我连你是不是贱人我都还没弄明白我都想着要他,而你呢,这么久我还是不能感动你?不能打动你?不能让你心态平静一点,不能让你把所以的事情放下,不能把所以的问题看开吗?” “我真的的没办法了,我真的是没办法!”他挫败,他动容,把自己说得泪流满面,含着眼泪,悲楚的说道:“我已经做了很多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甄朋却也是一个哭泣的泪人,被他数落,她以为路楠天不懂,其实路楠天什么都懂,他毫不留情的揭穿她,刺穿她,其实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就是他所说的那个BITCH,带着恨,带在无法摆脱的原罪,一方面以为因为他是孩子无法丢下,一方面她真的抱怨,总觉得世界与她有仇,让她游离在爱与恨的边缘。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新文!推荐新文! 《灰色体质》 不伦恋、狗血剧情…… 第36章 36、讨赏 路儿也哭,他不是因为父母的悲伤而感到难过,而是没人管他,玩具掉了半天都没人理。 路楠天捡起地上的玩具又递给路儿,一边忍住眼泪安慰路儿,一边拉过泪流满面的甄朋把她一并抱在怀中,紧贴着,感受她的泪水的真挚,感受她难受的心情下,一定有一番深刻的反省。 一家三口,他感动,同时也希望大家都能心平气和的好好想清楚,未来谁也离不开谁,因为有孩子,谁都不会丢下那个可爱的宝贝,谁都不会舍得离开他。 他要给甄朋时间,不是两个人在一起的问题,是心态,是全心全意的接受,是无怨无悔认定。 …… 快快乐乐睡小床,因为儿子占据着他母亲剩下的那半张。 但是路楠天很高兴,因为甄朋变了,变得温柔,变得柔情,不像以前那样老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也不冷冰冰。 抱着路儿时她总是柔软得像一滩水,每个眼神每一个笑脸都充满了无尽的爱,他知道孩子是这个世上最美的天使,他更像天神,可以把她的恹气除尽,让她做回女神的模样。 他特意去了一下父亲的公司,主动找上门儿。 父亲问:“无事不登三宝殿,要什么?直说。” 还是父亲了解儿子,尽管严格上讲,他并不算是一个好父亲。 “车,给甄朋买一个。” 他觉得这应该是见面礼,想狠狠的敲他一笔,所以选了这种费钱的。 父亲笑了笑:“自己去看吧,看好了给我说。” 路楠天说:“你知道……我一向出手挺大方的……” 父亲又笑了笑:“没所谓,只要市面上买得到的,哪怕是你叫人重新给你发明一个,只要有东西,我都认!” 儿子满意的竖起拇指:“有钱,真阔!” 父亲笑了笑。 接着回家问甄朋:“你要什么车?” 甄朋说:“我要车干什么呀?我又不出门。” “带孩子没车方便吗?” “哦,对!你还提醒了我。我还真得有个车,以后会带孩子出去玩,游乐场,早教班,还有好多亲子活动,得让孩子出去见世面,嗯,你的主意不错,我要个车。” “那要什么?” 甄朋想想:“嗯……随便吧!随便给个二手的吧?因为新车污染大,不适合带孩子,二手车便宜,十万左右就可以买一个八成新的豪华版,你还有没有钱?两百万没花完吧?要不先借我点儿,我先买个车?” 路楠天觉得甄朋真是小气加节俭,反问道:“十万块还找我借?你自己就没有一点儿钱吗?” “我……” 甄朋有钱,可是并不舍得拿出来买车,她腆脸,天然想起他为什么一回来就提车的事呢? 她看着路楠天:“你已经想好了要买给我对不对?” 路楠天觉得她总算聪明了一回。 “你真聪明!” 甄朋高兴得狂叫:“啊——” 但是不能以此成为他占便宜的理由,见他眉眼含勾,她赶紧躲了。 …… 可是路楠天觉得不能太委屈了她,而且他想趁此机会敲他爸爸一笔。 “未来正正经经的儿媳妇儿不给她花点儿钱还真要全部拿去补贴给你的小情人?” 所以路楠天纠结,到底还是不想给她弄个二手的。 他问甄朋:“你要二手的是吧?我这个怎么样?” 甄朋翻着白眼:“你那个?太打眼!” 路总无奈了。 路总要去两辆车,崭新的玛莎拉蒂闪着银光,另一辆是开了两三年的沃尔沃越野,倒是低调,但是性能不错。 但是玛莎拉蒂真像她说的那样有污染,毕竟是新的,尽管味道不大,出于安全考虑,他还是没有急着交给甄朋。而是给他的秘书,以他对秘书的了解,她一定没事就会开出去显摆,大冷的天打开敞篷越吹越嘚瑟。 秘书说:“老板,这是大老板奖励给你的吗?” 路总说:“什么奖励的,我自家买的!” “哇,你这么有钱!可是我觉得今年我们完成得这么好,你应该让老板给你出一部分费用。” 路总想:对呀,光想着为甄朋讨赏,不如我也去讨一个? 还是那句话:自己人不花留去给他的小情人? 他觉得秘书的想法不错。 秘书还在一旁羡慕:“老板,我好喜欢你的玛莎拉蒂,我要是有钱的话,我也买一辆玛莎拉蒂!” 路总说:“那你努力工作啊!说不定老板一高兴,就买一辆送给你呢?” “老板!你说的是真的假的?那我就当这个是你送给我的了?” 路总马上反对:“这可不行,新车,我还没玩儿几次呢!” “……” 小朝嘴上不说,可心里已经拿它当自己的了! 沃尔沃很实用,特别是在孩子还小的这个阶段。 甄朋很满足,车大,好用,连孩子带推车全丢里面,可以带着孩子去任何地方。 有一个有钱的爹就是好,要什么给什么,尽管是二手的,可是已经很好。 她没问价格,估计不低,细一想:他两百万还剩多少? 算算,估计没剩下多少了! 不由得叹息:“哎!男人花钱就是那么没有节制!” 路楠天又去要了一辆豪车,路震钊说:“玛莎拉蒂……没有提走?” 路楠天说:“我再要一辆。” 老爹笑了笑:“那你说说看,这次又是什么理由?” “这次?你总该送我儿子点儿礼物吧?” 老爹笑着:“我不介意打造一辆纯金的宾利给你儿子存在哪儿。” “那好吧,我就实话实说,今年我给你赚了这么多钱,你是不是该考虑给我一点儿奖励呀?” 他赚钱是没错,可是人人都像他这样问老板讨赏,那他就不知道要送出去多少宾利了。 不过有一点值得肯定,那就是他们两个年轻人一手一脚自己带孩子,没让路太太操什么心,这是难得的,所以老爹笑了笑:“好吧,三年的奖励预支给你,接下来两年你还是能按期完成的话,就给你一辆,但是完成不了,我得从你的工资里扣。” 路楠天恨着老子:没想到他是这样的铁公鸡! 路楠天看似不悦的生气的走了,可是陆先生还是把车给他送了去,难得儿子开口,他不过开个玩笑。 秘书简直疯狂,因为老板又弄来一辆豪车。 这样她更有理由把玛莎拉蒂据为己有了。 …… 四个月,假期结束,甄朋开始上班。 有了车子,感觉诸事皆好,就是他经常出差,一个月见不了几次,孩子会很想他。 其实甄朋想他,自己不好意思承认,推脱在孩子身上。 公司里有几个专用车位甄朋一般是得不到的,她也不想去争,总是把车停得远远的。 这天找了很久都没有空余的位置,她把车开到公司的专用车位处,想看看路总的车在不在,不在的话她为什么不可以停那个位置?反正都是空着。 很意外,路总的车在,可是他没有回家。 她疑惑着下车去确认,确实是他的。昨天下班的时候都还没见回来,大概是下班以后的事,或者是今天早上,也有可能他直接从机场到的公司。 她安慰自己,一切理性对待,不要乱想,正想走,发现珠光闪闪的崭新的玛莎拉蒂,还有一辆豪华版的银灰色宾利,同样闪着耀眼的银光。 两辆车并排着停在旁边的两个车位上,都是公司的专用车位,所以她猜测:这也是公司的车? 突然两辆豪车! 听说今年公司的效益不错,是老板高兴,赏的? “老板娘还真是抬爱!”甄朋笑笑,去电梯间了。 确实是一个年轻有为的上进年轻人,她不由得为他感到高兴。 电梯内,刚好进来两位同事,手里还提着早餐。 同事问甄朋:“吃过早饭了吗?” 甄朋答:“吃过了。” 然后就不说话了。 甄朋问:“楼下有一辆灰色宾利,是我们公司的吗?” 同事说:“是啊!路总专用,是老板奖励给他的。” 果然…… “还有一辆玛莎拉蒂……” “这个……不知道。” 她见同事那眼神明明是知道的意思,可是却不方便说。 同事们都知道是他的秘书在开,可是那车太女性化,不像是用于商务。关于老板跟秘书的闲语一般人都会忌讳,所以同事闭嘴,尽量少说,尤其是像甄朋这样历来与他有些不合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做一下广告: 推荐《灰色体质》,以作者的眼光来看,应该比这个精彩。 求收…… 第37章 37、马萨拉蒂 好久不见,有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他,她直接去了他办公室。 但是路总好忙,一直没有他的影子。 她觉得自己好像无所事事。 停了这么久,还没有安排她的工作,别人跟的案子她插不上手。 无所事事的在屋内游荡,桌子后面的书架一尘不染,似乎还是她离开以前的模样。 她不禁好奇的翻看,那本横放着的书依然躺那儿,丝毫没被动过的痕迹。 她不禁翻开,支票完完好好的夹在里面。 她拿起,一种熟悉的亲热,又有尴尬,忍不住又想落泪般大哭一场。 这些都是曾有的证据,自己的爱恨情仇,这一年多的总结,拿在手里,冷冰冰的。 还好孩子是暖的!她又放回去,合上,放回原来的位置。 这时一张俊脸青春十足,一个女人的到来卷进一股朝气蓬勃的风。 她把玛莎拉蒂的钥匙扣穿在手指头上,一边转着摆弄,一边问甄朋:“路总呢?没在吗?” 甄朋也不知道路总在哪儿,回道:“不知道,没见过。” “哦,那我去找他。” 她见她笑眼如珠,就如银光闪闪的珠光色。 甄朋一下子叫住:“小朝,你买了一辆玛莎拉蒂?” 小朝笑笑:“我哪有钱,路总买的!” “路总?”她脸色微微有变,忙问道:“那宾利呢?” “那是大老板赏的,说路总工作出色,特此奖励!” “哦……”甄朋懂了。 “是不是发了今年的奖金,有多少?” 小朝抱怨:“有多少不知道,还没有拿到手,老板都是这样,拿钱进去的时候动作比谁都快,拿钱出来的时候能拖一拖到底!” 甄朋轻笑。 接着带着赞美的语气:“小朝,越来越漂亮了!” 小朝眉飞色舞般高兴,飞舞的眉毛,传递出一种由内而外的自信。 “玛莎拉蒂让我心情很好,香车配美女,我不漂亮,怎么配得上路总的一番美意,哈哈哈……” 某人的脸色渐渐转黑! 不过小朝已经出去了,手指转动着钥匙,到哪儿都想昭示路总对她的“宠爱”般。 甄朋气馁的软坐在椅子上! 幸福从来不会无故而至,一辆二手的沃尔沃要去比人家崭新的玛莎拉蒂吗?他完全是按女人的等级选择等价的礼物,青春靓丽的女秘书自然好过人老珠黄的生育女,甄朋确实不再年轻,逊色很多! 而且他根本就不会告诉你实话,真的只有两百万?大概也就是哄哄甄朋,怕甄朋觊觎他的财产,还是觉得甄朋是一个不要脸的只认钱的贱货! 她坐在椅子生着闷气,不想那么刻薄的去看一个人,可是,他真的不会改变,孩子可以共有,可是他会以此收敛,守着一个身材走样皮肤松弛的跨了一个里程碑的半老女人?谁不觊觎年轻的面貌,谁不垂涎逸动的青春?连走路都散发出一股迷人的女人气,可以让好多半死的老男人重新萌芽,而他这种年轻而有着持续热力的身体会禁得住这种诱惑? 两个自私的人! 他说得没错,就是两个自私的人,有着各自的想法都不愿各自牺牲,他不会放得下色彩斑澜的多姿生活,不会因此而牺牲,甄朋也同样放不下,同样不会妥协。 男人逢场作戏很正常,他说的。 守着这样的男人你就像路太太那样做一个行走着的牌位吧!任男人在外面疯也好玩儿也好你忍气吞声假装不知,只要他有多余的钱给你,你可以守住孩子,牺牲,再牺牲? “可是玛莎拉蒂明显多过二手沃尔沃,他也没说要跟你在一起,这一切辜负的前提都不存在,你吃哪门子醋?你发哪门子疯?” 甄朋焦虑的蹙起了眉头,这时路楠天进来,意气风发,一身修身的职业套装看上去特别的精神,除了一身帅气,还有蓬勃朝气,一如刚才转着玛莎拉蒂钥匙出门的那个如少女般迷人的女人,样显得年轻,而透着诱人的迷情荷尔蒙—— 路楠天愉快的心情,并没有注意到甄朋脸上的表情。 她也很快收敛住自己的“小情绪”,假装什么也没发生。 “来,让我看一下电脑,找个东西。” 他说着,已迈入甄朋身边,拉开椅子,让甄朋从前面挪出。甄朋还没有让出位置,他就使劲的往里挤,擦过甄朋的身体,他迷人的,顺手一下,在她的翘臀上狠狠的抓了一把,同时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本正经的坐在他的椅子上,眼睛紧紧的盯着他的电脑,等待开机。 甄朋皱着眉,无语,无奈,总觉得胃里卡了一根鸡毛,吞不下,吐不出,卡在里面难受,可是硬抠出来的话,又会伤了身体,废了脾胃。 整整一上午,无所事事的甄朋发着呆: 安静的离开吗?可能会有些不舍,可是眼前是一条绝望的路,海市蜃楼,和午夜昙花,都不是她想要的,她觉得压抑了一年,挣扎了一年,自己虽然过得一天不如一天,可是有了自己的宝贝,也如结婚生子,而眼前的惨境,莫过于有了婚姻再离异,现在离婚率很高,闪婚闪离的很多,离婚莫过于是不幸结合的最有利的补救,所以看开点,就当自己曾经拥有过,只是运气不好,不幸来得太早,把别人几年甚至几十年所发生的事情压缩在了短短的几个月内,甚至是几天,一瞬间…… 是不幸,也大幸,她至少没有伤心到悲痛欲绝,没有失态到要死要活,没有什么,真的没有什么! 下午,她去了路总的办公室,很难得他在公司里面呆了半天以上。 他开口:“晚上有事,处理完了又得去香港,你看我晕头转向,好多天都没回去看路儿了,路儿怎样?这几天没想我吗?” 甄朋轻轻一笑:“他还小,还不懂得表达。” “哦……”路楠天高兴,因为甄朋在替儿子说好话,儿子不会表达,她会表达,为的是让他爸爸高兴,哄他爸爸开心。 路楠天埋头查阅手上的文件,甄朋说:“上次你跟我说路儿上户口的事,我没意见,就叫路小天吧!” 路楠天高兴的扬起头,开心而笑,带着感激和欣慰,感谢甄朋这么通情达理。 “嗯!”他应道。 “然后……天气越来越冷了,我想带他去南方。” 路楠天有些莫名的不安,看着甄朋,尽管不情愿,可是她已经答应了孩子跟他家,好像就没什么理由不相信她了吧? 他想了想,说:“不是快过年了吗?” 甄朋笑着:“还早,还有一个多月呢,我知道你不舍,可是你也没日没夜的奔波,你也没有长时间固定在一个地方,所以路儿在哪儿对你都没什么影响,反倒是路儿,真的太冷,我想带他去暖和一点的地方。” “那……”他思索,又扬起头:“你不上班?” 甄朋笑笑:“我上这样的班有什么意义?都知道我带着孩子,都体谅我,照顾我,基本上无所事事,也就是……打酱油混点工资?这样的话我还不如不要一心二用,我回去带孩子,我算了一下,如果节省一点的话,我的钱够我跟孩子生活一段时间,我知道我欠孩子太多,不能给他最好的,但是有一份天然的母爱,可以陪伴,可以照顾,可以看着他每天长一点,不要让他觉得爸爸妈妈选择了比他更重要的事,所以我也不想上班了,我全职,就带孩子。” 路楠天抑制住难受而激动的心,十分感激:“甄朋,你能这样做我真的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我不是一个好父亲,我给孩子的时间太少,我总是马不停蹄的到处奔走,我是想给他一个未来,一个好的环境,可是现在条件不允许,我还不能停,所以孩子拜托你,好好照顾他,你是一个好妈妈,他一定会很幸福!” 甄朋苦笑,因为她不是一个好妈妈,好妈妈是无论如何也会让孩子有一个健全的家庭,有一个温馨的家庭环境,她做不到,因为她不懂得怎么样去留住这个男人,是胁迫?是威胁?是哭闹?是打击? 还是隐忍,忍气吞声? 她都做不到。她没有那个勇气,她甚至都不会去问玛莎拉蒂的事,因为如果他的眼睛只认脸,有珠光色的玛莎拉蒂,也会有五光十色的其它款,如果他只要孩子不要妈,那么任何女人都可以给他生孩子,如果他只要带着路楠天基因的一款生物,那么更简单,他连孩子都可以不要,他就到处撒种,然后付钱,让这些女人给他生,给他养,然后他在这个世界是游荡一世,然后……满世界都是路楠天! 作者有话要说: 推荐新文!推荐新文! 《灰色体质》 不伦恋,狗血剧情…… 第38章 38、一本正经的讲着笑话 甄朋只要路儿,她唯一的孩子,目前为止,她唯一的爱。 爱他,就全心全意的对他,给他快乐的童年,是金钱买不到、是错过就无法弥补的。陪他渡过婴儿期、幼儿期,甚至更远的将来,让他不枉此生,让他幸福的快乐着,快乐到足以冲淡父爱的缺失所带给他的纠结,因为家庭的特殊而带给他的困惑,因为甄朋既然先择了让他长时间跟着单亲的一方过,那么就要给他更多的弥补,给他更多的快乐。 他紧紧的看着甄朋,如果不是在公共场合,如果不是要集中精力去完成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他真想抱她,就像上次那样,让两个人的脸感受着对方的温度,让两颗心共振,一起感受那此起彼伏的悸动声。 “哦,钱的事你不用担心,”他一边说一边从桌子下面的抽屉里摸出一张卡。 “还剩一百万,我现在只有这么多,你先拿着,我以后会再给你,你只管带着孩子好好的玩,好好的过。” 甄朋轻叹:觉得钱…… 钱是个坏东西吗?如果这样的话,我更可以给他快乐的童年,我甚至可以不上班,就带着他到处游玩。 她高兴的接过。 “那明天让她来拿路儿的出生证吧!三天,我要路儿的户口,因为再等下去,又要降温了。” 路楠天点点头:“嗯!好,最近我在南方那一带的时间比较多,我们也可以一起碰面,一起带孩子。” 甄朋玩笑似的笑:“算了吧……你在家也不一定会按时回来,不如安心工作,多赚点钱,多几个一百万,不是比什么都强吗?” 路楠天被她逗乐,笑笑着:“我会给你更多的。” 甄朋没当它是一句真话,因为给甄朋更多的同时,别人不也得到更多吗? 所以听听就行,到手的一百万才是一百万,到手的路儿才是路儿! …… 路太太不同意,路总尽量说服她。 看在已经给孩子上了户口的份上,看在甄朋并没有拒绝他的一百万的份上,他觉得甄朋应该是一个诚实守信的人——确实是牺牲工作回去给他带孩子。 南方确实暖和,在香港基本上一件薄外套就足够,他懒得回家,问问甄朋在哪?反正到哪儿都是一张机票,不如就跟甄朋一起呆在南方。 可是甄朋的手机老是关机,一次两次觉得她可能没有备用的电源,可是三次四次,甚至更久,还是这样,他急了! “是我做得不好吗?我哪里做错了?”他大声的质问,不知道答案。 还好很忙,忙得让他没时间纠结,得闲时发甄朋的MSN邮箱: “宝贝,最近都没有想爸爸吗?爸爸想你,你们在哪儿?” 所有的信息都会回,只是要隔一些时间,并不会很及时。但是这让他心里面还是舒服了不少。 “游历。” 对方回道。并贴了一张沃尔沃的照片,路儿躺卧在车子的儿童座椅上,看上去相当的成熟。 “你还开了车,没坐飞机呀?” “有车方便!” “哦,那你开车来接爸爸好不好?” “NO,我只服务宝宝,不服务其他人。” “甄朋小姐,我可是给了你一百万的?” “那是给你儿子的,甄朋小姐代为保管。” 路楠天没辙了,想这甄朋好像是铁了心的要跟他捉迷藏,是几个意思呀? 是嫌路楠天不好,还是有别的打算呀? “你不会把我的儿子拐跑吧?” 甄朋回:“不会,我会定期发照片给你,因为你是我们最大的赞助者,你有权知道路小天去过些什么地方,消费过些什么,所以放心,我不会断了联系的。” 路楠天这长放心了,又问: “我想见他呢?” “省省吧,看照片!” “我想见你呢?” 之后就再也没有回答了。 ^_^^ _ ^^_^^ _ ^^_^^ _ ^ 路太太简直撕心裂肺:“这是要了我的命哦……以前我还可以偷偷的跑到她的院子里跟小曹一起带带孩子,现在我到哪儿去找我的孙子……早知道我就不该由着你,我就花两百万把孩子买过来,然后我带着孩子走,我让她满世界找不着,呜呜……” 路楠天垂头丧气,默不作声,任母亲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着对儿子的思念。他也思念,不安的纠结:到底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 然后告诉母亲:“她喜欢在外面,就让她去吧!她也不会断了联系,反正孩子也是跟我们家的,户口都上我们家,她不可能一个人带着孩子消失的。” 路太太抹干眼泪,大叫:“可是我想见我的孙子啊!”接着她又哭丧似的语气:“我不管,你想办法让她回来,这都快过年了,本来是一家人团聚的时候,她却带着孩子跑,这安的是什么心?你一定让她把孙子给我带回来!” 路楠天并不答,都是成年人,她安的什么心那是她的事,路楠天只管自己,如果她觉得路楠天不好那就随她吧,只要她承认孩子是他的,不会断了联系。 还有自己的责任,禁不住又问老妈:“先借点儿钱……给我?” 路太太不相信儿子工作这么几年一点积蓄都没有,问他:“你的钱呢?” 路楠天真是无产阶级。 “我没有啊,都花啦……” 路太太真是愁都愁死了,知道什么费钱了吧?就像甄朋这样的女人,找一个有钱的男人就把他当提款机,他赚得再多,也不够别人往外拿。这些年也没管过他,不知道他以前玩了些什么! 想想甄朋也够意思了,没给多少钱,还给他生了一个孩子,还自己带,多少对路太太还是有回馈的。而其他人就知道霸占着男人的身体还装得吃了多大的亏,不领点补偿好像这个世界就是黑白颠倒! 见得太多,路太太愁都愁死了。 “要多少啊?” “一百万?” 路太太生气的瞅着儿子:“你都工作了这么多年,一百万还问我要?” 路楠天瞪眼珠子,感觉这路太太的……好像这一百万不算钱似的! “很少吗?很好挣吗?” 看来她跟自己以前一样,好日子过久了,真的以为钱是树下的树叶片,风一吹就会来,还洋洋洒洒的,掉在地上她都不愿意用扫把去扫。 …… 说是随她,路楠天还是会想她的,一百万放甄朋的卡里,发了信息:再给你一百万,看银/行/卡。 甄朋回:谢谢! “压岁钱,给路儿和你的,所以回来过年,得当面道谢才有诚意。” 甄朋想的是他一定是得了奖金…… 剩下的八百万,可是才给自己一百万,精装版的玛莎拉蒂应该价值三百来万吧?还不及你小秘书的三分之一?还有剩下的那四百万呢? 没钱什么都好说,有钱就有分配不均! 当然,没钱也没办法招三惹四。 自己不要不代表不愿意为儿子争取,他是他的父亲,口口声声说给孩子时间太少是因为要给孩子一个未来、给孩子一个好的环境,其实给孩子的时间太少也有可能是你忙着跟你的秘书约会,忙着挣钱养她,毕竟养玛莎拉蒂的费用不低,你秘书的工资再加一年到头的奖金就用来养车吗? 甄朋回:老板,我是成年人,不需要压岁钱,我不介意替路儿收下第二个一百万,但是春节我们在外面过,不打算回去,要当面道谢的话,等孩子大点儿,反正他现在也不会说。 一百万又打水漂了,路楠天心里不是滋味儿。 “两百万都还不能打动你吗?还有,不要叫我老板!!” 双感叹号!看来他特别强调这个事情。 她回道:那叫你什么? “叫老公。” 他是在认真的说着笑话,她又想起他一本正经的看他的电脑,同时一本正经的摸她的屁股。 隔着电脑屏幕,她无所顾忌,回话:gun! 第39章 39、屌丝 他没看懂,像是要给他一枪? 搞了半天,觉得是“滚”的意思! 路楠天:“甄朋,你是我见过的脾气最坏的女人!” 甄朋不解释,因为两百万确实不足以打动她。 应该说,如果不是因为路儿的话,如果只是逢场作戏的话,二十万就足以打动她,因为她没觉得男人会高人一等,女人一样的可以赚钱,所以平等原则下,有男人拿着二十万来哄你讨好你,费尽心思的把你弄上床,再一番费力一番折腾,累死累活的让女人自始至终享受着整个愉悦的过程,其实女人赚多了。 所以心态很重要,关键是讨好你的这个男人你喜不喜欢,只要喜欢,万事ok,如果不喜欢,而那方面能力又特别强的话,也可以将就,就当消费了一个按摩服务。 可是又不喜欢而那方面又让你特别的失望,真的就要考虑二十万值不值了! 毕竟人是精神动物,每一次性/爱都要有最高级别的享受,可以看着神圣,也可以看着龌蹉,就看你心里面怎么想,怎么感觉。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宁愿倒付二十万买我的身心自由,所以突然理解了,为什么有人为爱一切不顾,而有人为了自由高价离婚,一定是……他/她要么不喜欢了,要么,就真的连那方面都满足不了了。 路楠天可以满足她两个条件,所以别说两百万,别说二十万,哪怕不要钱,只要没有路儿,只要他不伤害她,就像刚开始他来公司,他装着不知,装着不认识,说不定一切自会水到渠成。 可是现在这些都不可能了,因为有路儿,情人的结局是要么淡漠如水,要么一方被厌弃,一方被纠缠,哪一款都对路儿不好。 过了一会,甄朋回道:再有类似的话,照片都无!! 双感叹,她也特别强调。 “你过分了吧,路小天跟我姓路,是我家的小孩,我也一直在承担责任,付了我该付的那部分,你有什么权力单方面带他出走?” 甄朋强硬回道:那你报警吧,告我诱拐儿童,携带私逃? “……” 路楠天确实无奈了! |||| 一去又是两个星期,路楠天得闲打开甄朋的邮件,照片又有更新,最爱的一张:路儿已经能够自己坐,望着奶瓶欢呼,张着一张小嘴,隔着屏幕都能听到他发出的“哦哦”声—— 他关掉邮箱,没理甄朋。 甄朋带着孩子走了很远,她也不知道在哪里停下,路过的城市有让她感到亲切的,有让她感到陌生的,有熟悉的,也有朝气蓬勃,崭新的…… 她选了一个绿树成荫,干净,暖和的海滨城市,刚开始住酒店,可是酒店不方便的地方在于不能给孩子做饭,孩子一天天长大,需要一些固体食物,营养米糊不够,他需要加一些别的。 选了一处环境清幽的高档小区,离海很近,租了个房子,大概会在这里住三个月,到半年,等到天气一热,她就再换别处。 世界之大,以前跟着霍总也去过不少地方,都是以工作的名义,没有时间停下来四处走走、看看。 另一番心情,是另一番美景,带着孩子也不会孤独,而且不断的有新朋友加入,因为同是带孩子的年轻妈妈很多,甄朋与她们结伴,慢慢的孩子也开始有了朋友间的交流。 路楠天发了一条信息:“甄朋,我们遵守约定,你给我孩子的照片,每周更新,我不问你的去处,但是不能断了联系,有问必答。” 这是路楠天一周前发的。 因为春节临近,年末的最后两三天,城市里熙熙攘攘,甄朋带着孩子在游乐场里玩耍了一天,即将关门放假,她突然不知道该带孩子去哪,就去超市买了好大一堆这段时间所需的食物,和生活用品。 路儿在胸前的背带里安静的睡,每次玩累了,他都是这样靠在妈妈的怀里安静的睡,然后甄朋带着他慢慢的回去。 可是甄朋并不轻松,腰间有路儿,左右一手一大包东西,尽管有车,可还是有一些距离需要她亲自动手,回到家里也一样,从车库,到楼上,也有一段距离。 还有安全座椅上的路儿,睡得很熟时总是不忍心把他弄醒,于是有了经验,干脆找一处空气好的清幽的马路边停下,等他睡醒了,清醒了,再慢慢的带他回家。 已是灯火阑珊,给路儿喂了饭,给了他超市里买来的新玩具,路儿高兴的摆弄着,没心情缠他的妈妈了。 于是甄朋才有了时间,准备把这段时间所拍的照片全部传到邮箱里。 看到了路楠天的话,她回了句:OK! 然后付上好多照片。 路楠天没有闲着,越是过年,越是应酬多。平日里忙工作,假期是小圈子里的主题聚会,偏主流的主题沙龙,一边联络昔日的朋友情、同窗情,一边听听未来的行业走向。 这个偏主观,很简单,剑走偏锋,十个人里有八个人都看好的行业,基本上就不赚钱了。 当然,精英阶层都是为富有阶层服务,这段时间路先生跟他走得近,社交场上基本上都带着这个儿子,秘书已经被送到了国外,因为团聚的季节,他该回家了。 所谓的回家也就是陪着儿子的时间多一点,带着他在老朋友的圈子里四处露脸,往往回家已是深更半夜,跟路太太的感情并没有因此而进一步。 老夫老妻,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以为太太并没有这个需要。 路太太很喜庆,因为也是她所忙碌的季节,贵太太间的迎来送往都是由这个有着路太太的身份的女人完成的。 突然路楠天觉得路太太看上去精神了很多…… 总有闲下来的时候,特别是在家里,不方便呼朋唤友,以酒来麻痹生活,忘却时间的时候。 路太太陪着陆先生早早的睡,路楠天在房间里无聊,就打开甄朋的邮件,看路儿。 “为什么总是路儿,你的呢?” 好些时间不见甄朋,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了。 热闹的聚会里往往充斥着魅惑和勾搭,不知怎么的,路楠天自然而然的就对这些没兴趣了,反倒一个人在家里清净的闲着的时候显得放松。女人他当然会想,到点儿就饿的理论仍然在他身上有效,可是不知不觉间,不管是因为忙碌也好,因为忍耐也好,他记得自从跟甄朋发生关系以后就找过一次女人! 以前甄朋在,他不想也不敢,现在甄朋不在,他好像……也是可有可无,并不像以前那么冲动——从来不压抑自己,只要有一点需求,只要有一点想,或者是看到了美丽的身体有了那么一点点动力,他都会尽快的把它变为现实,从来不让自己饿着! 应该说他是饿了很久的了,可是好像无所谓。 外面五光十色,到处灯光闪耀,一片节日的祥和。 他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想着这本来是第一个团圆年,可是甄朋带着孩子出走,她大概……是……不会回来的。 她总是很冷,唯有第一次很热,热情,放得开。 一个女人本能的欲望,她从骨子里面就想,肯定有别于因为钱而主动讨好你的人。 他第一次就应该猜到,甚至应该怀疑她并不算是一个真正的援/交女,而是跟他一样,是来消遣的,把自己往死里折腾,肯定是来消遣的! 可是为什么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看着迷离的五光十色的时候才会落寞的想到这些?他就不应该自作聪明的当场指责她败坏风气,就应该当做什么也不知道,再慢慢的去接近,去了解。 自负的人往往眼里容不得沙,有感情上的洁癖,尽管做着连自己都不齿的肮脏的事情! 他喝了杯子里的烈酒,又回到电脑前。 “甄朋,告诉我你会不会找男朋友?或者是,无聊的时候又去玩一/夜情?开个价,答应我,离开我的这些时间一定守身如玉,不要让那些无知的男人玷污了我家路儿的高贵的母亲。” 甄朋就坐在电脑前,很快收到,却骂他:BITCH!道德婊,你自己都勾三搭四,却以母亲的名义来限制我! 但是没有在信息中说明,而是回复:“私人问题一概别问,也不要提钱,两百万只是你孩子的抚养费,跟甄朋没有关系,如果想以此来干涉甄朋的生活的话,拿着你的钱有多远滚多远!” 路楠天笑着:“你这么臭脾气,估计没有男人会看上你,所以我不担心你找男朋友,不过你还是会有需求的吧?告诉我你在哪?我也想了……” “BITCH!”甄朋很快回了过去! 路楠天狂笑:“哈哈哈……” 晚上…… 真的梦遗了。成年以后的第一次! 他梦见甄朋压在他身上,像榨油机一般要把他身上的每一滴液体榨干。 然后他也没放过她,觉得不过/瘾,把她翻过来压在身下,紧紧的,像上次那样,一边撕咬,一边蹂/蔺,一边使劲的捏,一边拼命的践/踏…… 他恨甄朋那么自我,都被他压在身下了她还要做她自己,那不就是路楠天的老婆、路楠天的妻吗?所以他要□□这个女人,狠狠的,使出他所有的力气。 一股燥烈之气宣泄而出,满床都是,他没有醒,依然在睡梦中,沉沉的睡到大天亮。 前段时间他也这样过,不过不是在睡梦中,是实在忍受不了时趁着一个人在卫生间的时候让它流走。 因为那段时间甄朋大着肚子,他想碰她的,他想引/诱她的,可是她总是冷脸。 而且他想起她肚皮上的西瓜纹还是让人有心理障碍,所以舍而求其次,选择自己动手。 路楠天真的会嘲笑自己的,他从来没想过用这样的方式来解决自己的性/需求,diao丝,是现下最流行的一个词,他觉得他已经是了。 第40章 40、活名片 早上,大年三十,一家人团聚。 也就是三口人,路先生、路太太、还有路楠天少爷…… 节日气氛很浓,但是饭厅的气氛很沉闷。 路先生是家长,需要带动活跃一下气氛。 他从包里摸出一本存折丢桌上:“800万,这是你的!” 路楠天拿过,打开细数一下,六个零,没错,是八百万! 随后又听路老爹说道:“我也不给孩子红包了,500万的宾利,就当我给你们三个人的红包,所以钱我不问你要了,你们自己安排吧!” 儿子轻蔑的眼神:“你那个是给我的,怎么又成了新年红包了?” “给你的?你完得成才是你的,完不成还不是你的。” “你知道我完不成?” “好啊,即便是你能完成,提前支付你500万,你多少也赚了点儿利息吧?” 路楠天没见过有如此抠门儿的爹,真想问一句你存那么多钱真的要拿去给你的小老婆花? 可是大过年的说这些晦气,也怕路太太生气,所以就忍气吞声了。 路太太知道儿子不高兴,自己也不高兴,因为大过年的甄朋也不带孙子回来团聚一下,她现在是一点心思也不用在路先生身上了,以前他回来的时候她还拼命向他讨好,现在他回来,他想要就要,不想要她也不主动献“殷勤”,她一门心思就想她的孙子,就想! 路太太重重的一声叹,说:“我也不给红包了,反正有一百万在你手上,你自己安排吧!” 整个大年就讨了这么两句彩头,就两句话,其它的啥也没有,路少爷真的怀疑他们还是不是他的爸,和妈! 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我去,都没把我路楠天的儿子放心上啊!” 路楠天觉得没劲,收起存折,埋头吃饭,然后出门,销声匿迹。 甄朋享受着两个人的快乐。 孤独惯了,以往过年时老爸会打电话叫回家,可是不想回去面对那一家老小,就经常借口加班,或者是约了朋友一起出游,每次都躲过了。 她很感激霍先生,每次都邀请她去香港,可是人家一家老小欢欢喜喜自己这个外人掺和进去干嘛?再说男女有别,自己是的女的,难免是不方便的。 所以她经常是一个人躺在屋里看电影,听外面的鞭炮声,或是约上几个跟她一样不回家的人,凑合着,一起蹭外面的灯火。 今年没朋友,多了一个路儿,自己可以凑合,可总得给宝贝一个好彩头吧? 于是给他买了一身唐装,像个地主家的小少爷,还有一根长长的小辫子,爬在一大堆红包里,好奇的抓着玩儿。 甄朋躲在后面换着角度不停的拍,然后给爸爸发了去,毕竟人家给了一百万的红包,得诚心诚意的表示感谢。 路爸爸倒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路太太受不了,伤心流涕,看着孩子的照片真是肝肠寸断。 路楠天很难理解,甄朋又没有虐待孩子,他长得很好啊!而且看上去活泼聪明,日子应该过得挺好的吧? 不带孩子的人不知道带孩子的辛苦,路太太是深有感触的,一个人带真的太累,大人要是偷懒,苦的就是孩子。 她知道甄朋肯定会对孩子一心一意,可是毕竟一个人精力有限,多几个人照顾,孩子不是更享受吗? 她很无语,很心酸,因为这一家老小都是男人,男人的思维跟女人不一样,你无法理解他这么大岁数了自己的老婆又不丑可是他为什么还是要在外面找女人。 你说他有很强的欲望吧也就那样,你说他对人家有依赖吧估计人家依赖他更多,你说路太太很凶,是母老虎?可是路太太从来就是小女人模样,胸无大志,就想靠在老公身旁什么也不想…… 可是到头来有什么?孤零零的一个人!什么玩意儿都不如一个新的生命对她来说有新鲜感,就如她带路楠天的时候,一心就想着孩子,就连老公都可以不要,一两年不同房她都不会问一句。 说不难过,那是假的,唯有孩子可以让她回到以前那种状态,可以谁都不要,就要孩子。 路楠天一直注视着母亲,看她的眼泪流了又干,他觉得自己像母亲,也是一个十分感性的人,感动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泪流满面,只是让他感动的事很少,能让他泪流满面的感动就更少了。 他知道母亲不易,把她揽在手上,问她:“我觉得这些时间,你不太关心路先生了?” “哼!”母亲冷笑:“我吃饱了撑的!他急着去上班,不就是急着见他那小情人吗?我以为……他会回来跟我谈离婚,没想到他什么也不提,既然分不开,那干脆跟她过算了,还把她送去美国,他就光明正大的以路太太的名义把她带出去,别人能说什么!” “是给你面子啊!那样你不是更难受吗?” “你太小看我了,是,以前我怀疑,我害怕,我怕哪一天他不要我了,我无依无靠,心无所托,可是当我发现了,经历了,觉得也不过如此,他不就是觉得自己有钱吗?我也有,只要他按规矩,把财产一分为二,该给我的那份给我,我放他自由,我什么也不会说的!” 路楠天笑着逗他:“他要是不给你钱呢?” 路太太一下子就没了气焰,心里烦闷而汹涌,她就是怕像路楠天说的这样,不给,或是给你一小部分,那自己这么多年的合法夫妻的名分不就没有实际意义了吗? 那样的话,还不如霸占着这个位置,就让那小三儿转不了正! 儿子知道母亲心里的顾虑,把她搂得更紧,他知道父亲名下的财产确实诱人,一分为二不大可能,因为那样的话就会削弱实力。 很多夫妻即便是貌合神离,各自再找,也会维持夫妻的名分和家庭的牢固,路震钊应该不会回来离婚,因为即便是分了家,目前为止,他没有公开的其它的继承者,最终这些都会落到路楠天手里,所以他不忧,也不燥,只是为难了母亲,必需守着路太太的空位,继续熬。 “你要是觉得日子空虚就跟我一起吧?我在外面的时间多,回来的时间少,你在家里……反正也是一个人,不如跟在我身边,我到哪儿,就把你带到哪儿?” 路太太看了看儿子,忍不住伤感:“其实你妈也不是一无是处,论成绩,你爸当年还不如我呢!” 她重叹:“哎……可是我毕竟是女人啊!有了孩子,又没人帮我照料,思想太保守,总不至于让个大男人在家里给你带孩子吧?所以机会都让给他了,他也确实能干,没几年就大变样,公司就这样一天一天的大,从开始就想着给我们娘儿俩赚点吃饭钱,到后来,他已经成了他那个领域里最拔尖的,成了他自己,就再也没有以前了……” 路楠天紧贴着妈妈的脸,他知道妈妈一切都是为了他,从小都是妈妈带他,从未放手,只有去美国的时候,因为确实感觉跟路先生疏离,她选择了留下,可是留下什么?留下一大堆孤寂的眼泪吗? 这是路楠天看不到的,可是他知道妈妈一定经历了什么。 她有乐观的性格,可是回来以后发现她喜欢哭了,喜欢唠叨了,是什么让一个美丽开朗的女人变成这样?大概就是生活,每时每刻都在变化的生活。 真后悔没让她陪自己一起去,两个人就留在美国多好,路震钊有钱又怎么样?路楠天自己也会赚,莫欺少年穷啊!他不过是比你起步早一点,他一样的比你死得早一点,所以为什么要去跟他比,自己过自己的,把妈妈带上,到哪儿都带着。 眼下又有了甄朋和路儿,不然的话,干脆去美国得了。 =_= =_= 何美仪就是一活张名片,她美丽,大气,骨子里就透着高贵的迷人女人味。 看上去不老,五十来岁的年纪看上去四十出头,因为贵太太的生活让她养尊处优,保养有方,皮肤白皙细腻,一身珠光宝气,时尚而富贵。 这对五六十岁的有几分怀旧情怀的中老年老板是非常有杀伤力的,因为物以稀为贵,年轻漂亮的女人到处都是,而像她这样上了年纪,有经历有资历,还知性还美丽的女人确实很少! 退回到他们年轻的时候,大多数人一双凉鞋两件破衣,而何美仪从小家庭优越,从小注重个人气质的培养,所以不仅美,还有味,活生生的抢夺了秘书小朝的光环,走到哪儿,别人都是盯着何美仪看。 何美仪也善交际,交谊舞是在学校里面当校花的时候就跳出了高度的,各种交谊舞,只要她站出来,绝对可以秒杀全场的年轻女人,这就是一个女人最大的优势——吸引不关乎年龄,只要她敢面对,只要她能够重拾信心。 这一切都是儿子给她的,带她到任何场合,谈生意的时候她旁听,有时候给他写写稿子,对着字典翻译一些东西,还练打字速度,谈吐也优雅,与生俱来的迷人贵族气,别人都喜欢跟她说,慢慢的,她甚至可以取代他的秘书了。 第41章 41、何美仪 路先生回家两次,家里的保姆都说路太太出去散心,云游。 后来路先生发现大谱投资的账上有五亿借了出去迟迟不还,就派人调查,暗暗的,发现了惊天秘密。 原来老婆何美仪已就是一家上市企业的最大的自然人股东,路楠天暗暗操纵了这些。 不得了了,感觉老婆儿子有自立门户的想法,可是上市公司的股价在涨,原始股东减持有时间限制,所以那钱肯定短时间内是拿不回来。 父子之间也不可能撕破脸,所以无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时间又过去了半年。 何美仪年轻漂亮了许多,毕竟现在不再是一无所有,自然人股东,她摇身一变,从孤寂落寞的家庭弃妇变成了货真价实的美女老板,容光焕发下,何美仪神采奕奕,笑容也越自信,衣服也穿得越年轻。 高级定制,何美仪历来是没有受过穷的主,自己会赚钱时更是舍得花。 一副时尚潮范儿,整个人看上去更像路楠天的姐姐,两个人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经常会被别人误会成有钱富婆搭的个小白脸! 路先生很长时间没见何美仪了,还真是有些想她。 可是夫妻之间不坦诚,这让路先生心里又有了疙瘩。 是儿子策划的这一切他还可以接受,如果是何美仪自己去搞这些,他就得怀疑她是不是有了别的心思? 就像自己搞婚外情,出轨,如果她也找一个看着顺眼的,以此来报复自己、或者是安排好了后路来跟自己离婚的话,那就玩儿大了。 老脸丢尽,面子全无,自己辛辛苦苦奋斗的这二三十年有什么意义?到头来妻离子散,家再无家吗? 路先生难得一个人沉思,因为家庭,因为何美仪。 儿子依然是儿子,在他面前就是一个兢兢业业的恭恭敬敬的职业经理人,从来不谈及生活,从来不说其它。 到路先生的公司开完会,路先生单独把他留下,两个人谈了一次。 陆先生说:“孩子怎么样?出去这么久了,真的从来没回来过?” 这还是第一次他问起孩子,他不想答,因为同是男人,男人会嘲笑男人,因为路楠天是那个失败的被“抛弃”者。 而路震钊还有那么死心塌地的秘书跟着他,所以他不如他老子,是一个失败的男人。 他不答,路震钊问:“怎么啦?是不是觉得父子之间生疏,都没必要聊一聊这些私话了?” 路楠天深呼吸,问一句:“你还有别的孩子吗?” 像一记恶毒的耳光打在路震钊脸上,老脸无光。 人家什么都知道,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所以他们母子才这样,他突然理解了,沉重了,难受了,变得脆弱了。 很久,他才问:“你跟你妈,拿了五亿。” 路楠天面无表情:“如果你没有别的孩子的话,我可不可以自私的认为以后你的钱都归我?” 他望着父亲十分严肃而坚定。 路震钊是会把所有的钱都给他,可是儿子以这样的方式来问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叹息间,儿子说:“如果就我一个,钱都归我,那我提前拿五亿给我妈玩玩儿有什么?” 父亲不答,儿子说了另一种可能:“当然,你也可以安排另外的继承人,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没必要在大谱呆了,我去美国,带我妈一起,还有我的老婆孩子,全部都去,你该给我妈多少不要赖,她跟了你一辈子,跟你一起白手起家,不像你秘书那样能干,可以帮你打点生意,可是她给你生过儿子,有她才有我,才有路小天那么个孙子,所有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而且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合法的正妻,所以离婚的时候,你不能太过!” 父亲一张老脸黯然无色,他猜到以何美仪那么外向的性格,那么能说的嘴,如果受了委屈的话肯定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死要活的要让他给说法,可是何美仪什么都知道却毫无表示,他以为她看在钱的份上已经没有了年轻时的那种锐气,可是谁曾想,养了个好儿子啊!有办法挖他老子的墙角,有办法逼宫,还威胁一家老小都走,要与他划清界限,就留下他这个孤老头? 儿子始终与妈亲,任何时候都只会维护妈,何美仪都没提离婚他来提,不知道他是真的心疼他妈,还是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早早的想把何美仪的那一份握在手上…… 如果真有别的兄弟姐妹,那还真会给他紧迫感,路震钊凝神沉默,路楠天觉得自己表达得已经够清楚了,多说无益,收拾起东西再见都不说一句,走了。 路震钊沉重,他知道何美仪生气了。 “她不是不在乎,是……不出手一句也不说,一开口就觉得是什么都想好了。” 他记得年轻时候的何美仪漂亮,泼辣,活力四射,热情洋溢,读书成绩也好,自己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还可以搞定这样的女神! 而何美仪从小家庭好,嫁他的时候纯属倒贴,还给他养了这么好个儿子,牺牲她自己的事业,一辈子就围着老公和孩子了…… ^^^^^——^^ 三个月以后,路先生打听到何美仪在美国,他也去了美国,去给秘书安排最后的去出。 给她买了一栋房子,给她的孩子联系了一所美国的小学,可是毕竟孩子太小,她拒绝了。 然后他以同学聚会的名义约太太,路太太拒绝。 路太太在美国路楠天的公寓里跟小曹一起话家常,一身休闲而不失时尚优雅的打扮看上去十分的高贵而有气质,小曹蹲在她跟前儿给她磨指甲,因为这边她不熟,也不喜欢出去逛,就在家里拾掇自己。 司机送路先生到来,纽约曼哈顿中城,第九大道的一处高档公寓,那是路楠天上学时专门给他配置的栖息地,他回国以后就一直空闲,偶尔来美国时就住哪儿。 路先生从没来过,尽管他经常出差来美国,经常出现在第九大道。 古有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路先生也是如此,酒店便捷,而且时常前呼后拥,对于他这样身份的人,房子只是一处活动场所,小了没什么用,自然就不去了。 还是第一次因为路太太而登门。 小曹问:“路先生约你,真的不去呀?” 路太太语言泛酸:“哎,山珍海味也吃腻了吗?想起我这粗茶淡饭了?” 小曹笑着恭维:“你才不是粗茶淡饭,你是高贵迷人的路太太!” 何美仪忍不住欢喜得裂嘴而笑。 说得没错,在路震钊那儿不讨好,可是外面一大把男人围着她,女王重出江湖,就像读书时,追着何美仪的人排了九街十二巷,她现在有钱,又有能干懂事的儿子,万事皆好,所以她怕什么呀? 何美仪把自己纤细白皙的十指晾开在眼前,鲜红的指甲油发着油光,犹如她年轻时热情似火的性格,那么骄傲…… “咚咚咚……”有人敲门,小曹赶紧去开。 一看是路先生,她甚是意外。 后面还跟了两个类似保镖似的男人,严肃笔挺,小曹不敢大声喧哗,路震钊伸手把门一推,把小曹也一下子推边儿上了。 进门时马上一副笑脸对着太太:“太太,太太……” 声音温柔,之暧昧,之下贱…… 搞得何美仪鸡皮疙瘩爬满一身。 何美仪皱起眉,路先生以为太太是因为不高兴,不敢太过放肆,安静的在她旁边坐下,望着太太问:“太太,怎么来美国也不给我说一声?我也来美国呀,正好可以搭伴儿!” 路太太恨了一眼,又轻蔑一眼,转过身去不理不睬。 路震钊盯着太太的指甲两眼放光,何美仪得意的看着它,只顾着对自己双手怜惜,时不时的吹两口,想把它吹干。 路震钊看着太太确实变了,美丽,年轻,现在更美丽,更年轻。 她就是那么热情似火的性格吸引了他。 青春总是美好的,他摸太太的手,太太大喝一声:“干什么!” 路先生被止住,当着保姆和助手的面显得尴尬。 路先生变得严肃,对着太太说:“你要钱,给我说一声,夫妻之间需要这样吗?” 路太太轻蔑一眼,心想我给你说,我问你要,我是乞丐吗?现在话说得这么好听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你让点儿利拿点儿股份给我,被我先斩后奏,绑架了,没有办法了才故意说这么好听? “哼!不过才五亿,你就要追到家里来问我,那好吧,既然是夫妻,就说说夫妻之间的平等权利!” 路太太严肃道:“那好吧,我现在就严肃的跟你说,分手的话财产一人一半,尽管这些年我没出什么力,可是我毕竟是你的正房太太,结发夫妻,所以无论如何你不能太过分,按夫妻平等的原则,把财产分了,从此你过你的,互不干涉!” 第42章 42、分离 路先生无言以对,短暂沉默后,他似乎有些难受的心情。 拍拍太太大腿,说:“婚我是不会离,你要是喜欢钱,我再拿五亿给你,但是你要是觉得路老头老了,配不上你了,那你……还是为路楠天考虑一下,毕竟你要是抛弃我,我也不可能不生活是吧?万一又多个一男半女的……” 话还未完,就见路楠天裹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两只眼睛落在老爹身上像是见了一个十分奇异的人! 父子俩还很少这样相视着望着对方,路太太心里五味杂陈,心酸。 他肯定不知道儿子就在屋里,说这种话的时候可没想过会让路楠天听见。上次路楠天提过,问他还有没有其他的兄弟姐妹,看来路楠天是丢不下他的财产的,所以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点自信,觉得他母子两个无论如何也不会离开他。 路楠天站在窗前,凝视了很久,他真想骂,可是当着外人,又不想给妈妈难堪。 路先生牵太太的手:“走吧!我们去见见老同学?” 路太太生气的甩开,走到儿子跟前,跟他并排着站在窗前。 凝视着窗外。 然后儿子搂着她的肩,揽她入怀。 两个人相视的笑了笑,那种欣慰只要两个人才懂,就是——所有的人都无视你,误解你,轻视你,糟贱你,我们永远站在彼此的身边,永远相依为命,永远深爱你,珍爱你,其他的人不足以对我们造成伤害,拥有你,已足够…… 她靠在儿子肩上……的怀中,他紧紧的抱着妈妈,就像是前世未了缘的情人,相互依偎的温度,可以无视外界的所有。 然后见她回过头去,对他说:“分手吧?” 十分淡然。倒让路先生真的无言以对了。 ^_^ ^_^ ^_^ 她说的是分手,是在感情上彻底与他分离,从此不再依恋,从此不再依赖。 无关乎财产,不要像一对恶俗的夫妻那样为财产争得头破血流。 所以看轻了这些的人,会很从容,会毫不在乎,你没有什么可以为难她,没有什么可以限制她…… 路老头生气的走了! 不过婚他是不会离的,尽管他觉得她就是说的是离婚的意思,但是这两个字不说出来,他就装傻,就当她是生气离家出走,只是暂时分开一些时间。 即便是提出离婚,他也不会同意。 赶紧实施第一方案,一回去就把五亿打到了大谱公司的账上,就给太太玩儿,让她解恨,让她消气。 也一步步的远离秘书,慢慢的让她卸下一些权力,也是拿金钱做诱饵,给她一个宠爱的气氛,让她享受被金钱包裹着的那种幸福,麻痹往往大意,她以为他想有进一步。 这一年路家处在分离的状态。 路太太在美国呆了一些时间,路楠天四处奔走,很少回公司。 甄朋不用说,带着孩子云游四海。而路先生也跟秘书保持一种分离,首先从肉/体上分离,然后慢慢的,淡了,就再也提不起兴趣了。 秘书偶尔穿着性感睡衣奔向他的怀中,他不忍住直接拒绝来伤害别人,也抱她,但是像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方式,抱一抱也不说什么,然后秘书想亲他,想要,他就借口还有什么事,就走。 秘书是感觉到路老板有一些变化,可是钱没少给,猜测:他是不是又有了新欢,是不是…… 可是自己都名不正言不顺的,拿什么理由去指责别人? 她相信路先生对她是有感情的,即便是有了新欢,路太太不说她何必要问,路太太忍无可忍的时候,大概才是她有机会进一步时,路太太沉默,任何女人都只能闭嘴。 但是她会一直呆在他的身边。 甄朋带着孩子去了很多地方,路儿一岁,牵着一根妈妈的手指头可以到处跑,她拍了很多他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耍的照片,路楠天看了十分欣慰。 他知道甄朋不会理他,也没问甄朋,也没提让孩子回来,或者是去找她之类的话。 一家人分开没什么不好,路先生和路太太就是这样的状态,自己跟甄朋也是,离开还可以怀念,在一起又不能尽职尽责,是一种遗憾,也会有抱怨,所以自己能力不足的时候,不会提那些要求,就让甄朋在外面玩,就让甄朋在外面飘。 但是有一点,他不准她出境,他又给了她一百万,作为路儿的生日红包,顺便提了要求:“不能出境!” 甄朋没有理他。 第二年,路太太有了收获,股价翻番,尽管还不能套现,可是她的资产已经远远不止之前的五亿,加上路先生后面给的五亿,足足有三四倍那么多。 她已然是一个富婆,明星投资者,儿子的操作下,被她带进来的有钱的富太太们很多,资金越来越庞大,她就成立了自己的投资公司,路楠天任顾问,实际上,就是以投资公司的名义跟大谱公司分享项目,不管是投资实业,还是科技,还是虚拟,还是影视娱乐,路楠天总能给她找到一转手就能赚钱的事,这让她的资产又快速的增长。 反观路先生,尽管他的商业帝国很庞大,但是是以实业起家的,实业占据了大部分资金,利润薄,不容易转型,地方政府也重视,所以只能死撑,没有把过多的精力放在金融投资上,只是得了几块地,可是房地产项目周期也长。 所以庞大的资产下所衍生出来的财富回报率并不高,大都是死钱,比起路太太,他还没她心里舒坦。 甄朋什么也不想,就带孩子,天南海北,难得在人世间来了一遭,游山玩水,然后结识同样带着孩子一起游山玩水的人,让孩子一起成长。 路楠天继续他职业经理人生涯,因为通过大谱投资可以看到陆先生的资金流向,也可以猜测他未来的布局。 另一方面母亲这边赚钱能力也不差,所以他还是呆在大谱。 便宜了别人就是对不起自己的妈,路先生名下的财产真的超出他的预想,如果不能落到自己手上,他宁愿把它给毁了。 两岁!三岁! 出去两年多,路儿已经三岁了。 甄朋去了云南,再去了新疆,茫茫戈壁,一望无涯。 路儿旁边放着水桶,拿了湿毛巾在帮妈妈擦车,瘦小的胳膊显了原形,戈壁滩上应该是气温不高的,可是路儿穿着很薄的单衣,是因为他奔跑得太过激烈,汗了背,妈妈才把他的衣服脱掉的。 而他又喜欢玩水,甄朋就由着他,几个小朋友一起帮大人做事,秀一秀,路儿就选择了拿起毛巾给妈妈擦车。 瘦小的胳膊和嘿呦的脸,就是甄朋给他的日光洗礼,耀眼的强光下,路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上去俏皮,利索,干练。本来应该是很好的一组照片,可是路太太看着看着,又忍不住泪流满面了…… 很久没有这样哭过,因为她现在已经是响彻一方的女老板了,她从容自信,充实而快乐,很少想这些悲伤的事。可是一看见路儿这样,她就止不住的自责。 路儿应该跟着她过幸福的富少爷的生活,可是你看他现在成什么样?黑黑瘦瘦的一看就是营养不良。 孩子需要一个好的环境,一天到晚在外面跑,一日三餐都不能保证定时定量,她肯定也没办法自己做饭,大城市还好,有现成的,可是这荒郊野外,孩子饿了呢?渴了呢?衣服能保证每天换几身?能保证每天给他泡澡? 反正富太太的生活是充满了享受和粉饰的,她不认可甄朋这样的带法,她觉得应该让孩子回来感受现代文明,比如音乐,艺术,养尊处优的生活,培养由内而外的贵族气……等等…… 她给儿子说:“让她回来!孩子都三岁了,还不回来接受幼儿教育吗!” 她看似严厉,义正严辞! 儿子并没觉得有何不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年轻人带孩子就是要突破传统,谁说到三岁就必须要去接受幼儿教育? “我挺赞成这样的方式,就让孩子有自己的个性!” 但是不敢当面反驳妈,就和稀泥:“好,好,我给她发信息,让她回来。” 母亲咬牙切齿,心想回来的时候一定得好好说说甄朋,一走就是几年,她倒是舒服了,可是家里的人想孩子想死了。 路楠天想的是:甄朋这几年真的就一直单身?就跟自己一样?每次都没有她的照片,他知道她就是拍照的那个人,可是看上一眼最能看懂她现在的状态,是忧伤?是快乐?是幸福的眺望,还是黯淡的徘徊? 路楠天现在是自信的,也成熟了,懂得去理解别人,懂得去看透别人。 他确实给甄朋发了信息:“奶奶提议让孩子回来接受幼儿教育,路儿三岁了,有没有考虑过?” 甄朋没有回,应该是回了照片,没有针对这个问题回复过。 第43章 43、霍先生一家 又三月,依然没有孩子的消息,路太太觉得跟儿子说无济于事,干脆找路老头吧?她以前是他底下的员工,对她了解更多,总有什么办法吧? 路太太一副霸道总裁模样,气宇轩昂,气势汹汹的蹬着高跟鞋冲进路震钊的办公室,把一组照片扔桌上,生气的说道:“你看看这孩子现在都成什么样了!都三岁了,个子这么小,成天跟在妈的身边喝西北风?你们这些人都不过问一声,不是你家的人吗?不是你老路家的吗?” 无关的人相继退出,陆震钊意外的拿起桌上的照片,看着孩子虽然看上去确实不怎么壮实,可是机灵,活泼健康。皮肤是有点黑,可是小孩子嘛! 长期在外面日晒雨淋的,哪有城里的孩子长得那么细皮嫩肉的,他把照片放桌上,问太太:“太太,我们好久没见了吧?” 路太太轻蔑的瞥了一眼:“说孩子!不要扯东扯西!” 路先生说:“孩子我会想办法让他回来,你不要担心,但是你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陪我吃吃饭,聊聊天儿什么的?” 路太太是倔强的性格,曾经软弱过,可是现在并不靠路震钊为生,加倍的把曾经的愤怒发泄在现在,轻蔑的冷哼一声,抓起照片就走了。 路先生知道路太太的气还没消,有时候也觉得女人不能有钱,有了自留地,她就无法无天了。 不过还没听到过她有什么是非,所以算了吧!忍忍气,再等等! 太太出去后,他打电话问了老霍,老霍说甄朋一直没有跟她联系过,但是可以试试,看看能不能说动她。 陆先生想先就这样,如果不行,就再想别的办法。 甄朋也想过这个问题,之前路楠天跟她提起过,就是孩子三岁了,是该考虑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可以让孩子去幼儿园,自己也可以抽身,毕竟钱不是无止境的,用一个少一个,是该考虑安安稳稳的重新投入工作了。 可是去哪儿?还回原来那个城市吗? 她没有想好,一直犹豫。 霍先生发来邀请,邀请她到香港一聚。 霍先生家也有一个小朋友,可以让孩子作伴,也可以一起商讨一下未来的事,毕竟孩子大了,都可以抽身了,霍先生说自己也没有老到可以安然的在家颐养天年,所以问问甄朋最近有什么打算,历来与她合作愉快,有没有可能再一起出山? 隔了几日,甄朋才回,没有回复一起工作的事,只是说了找时间香港一聚,上门拜访,毕竟这么多年的同事情,还是有些想念霍先生的。 霍先生也感触,这么几年都不敢关心甄朋,是因为路楠天那小子醋性太大,怕弄巧成拙。各守一方也没什么不好,没有意外就没有伤害,除非十拿九稳。 然后二人约定了时间,霍太太也热情,亲自带着孙女跟霍先生一起到机场迎接。 霍先生的家看上去十分的雅致,跟霍先生和霍太太一样,一看就是沉浸在书香里的高知,让甄朋感到亲切,又感到严肃。 霍先生一家以前也是生活在内地的,因为孩子在香港安家,霍太太跟着孩子一起带孙子,后来霍先生也跟了去,所以现在一家人都在香港,基本上不回内地了。 霍太太十分热情,以前甄朋给霍先生做秘书时就经常跟甄朋联系,只是从来没见过,难得一见,非常亲切。 两个孩子也玩得拢,在院子里围着霍太太快乐的奔跑着,已经三月,内地可能还有几股寒潮,香港基本上是阳光明媚,一派美丽春光了。 甄朋看着孩子,觉得他还真的需要伴,长时间在外面东奔西跑,虽然也有很多小朋友,可是大都散了就散了,可能以后很少有机会再跟路儿一起玩耍,现在开始,他需要恒定的长久的伴,不然过山车似的来来往往的友情在他身边穿梭怠失,他不知道怎么去保存那段友谊。 霍先生也喜欢静静的注视甄朋,觉得比起以前,她更成熟,更纤瘦,大概是带孩子辛苦,但是比起上次在医院里见到她,她又好了很多。 他真没想到甄朋会这样,说不出的让人心酸,若不是看路楠天那小子那么在乎她的话,他真会带她走,养两个家没问题,他的财产也远远不止他打工所赚的那么多,他一直淡漠,如果有一股新的活力,他可能会自立门户,毕竟这么多年的积累让他做这些轻而易举,只要有一个得心应手的助手,还要一个可以永远支撑他的理由。 可是,他终究还是没能说服自己,走之前问过甄朋:“我走了,你呢,有没有想过去别的地方?” “我……” 甄朋确实不知该去哪儿,哪都不熟,应该说哪里都不会再有霍先生这样的男人,留在这里,还有一点回忆,也有可能孩子一大,霍先生又回来了呢? 所以她哪儿都不走,哪儿都不去,就留在大谱,留下。 甄朋是十分伤感的,可是他是一个十分爱他太太的好男人,他堂堂正正,彬彬有礼,洁身自好,风度翩翩。 对女人来说是有吸引力的,可是离太太那么远,从来不会像其他男人那样招三惹四,从来没有绯闻,也不会让甄朋置身于那些是非之中,从来都是保护。 所以甄朋说:“我一直在大谱的呀,所以我哪儿都不去。” 霍先生看了她半天,说了一句:“甄朋,你是我见过的最忠诚的人。” 其实他很想听甄朋说一句不舍,或是说一句: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 那样的话,他真的……可能就不回家了。 甄朋一样在沉思,霍先生走上前来给她递了茶,她幸福的笑了笑。 霍太太也停下与孩子们玩闹,说:“好啦好啦,我们停下来歇一会儿好吗?吃水果了,奶奶去切水果,你们去洗手啊,来,小珍带你们去洗手!” 她一手牵一个孩子,然后把他们递到保姆小珍手上。 远观者也告一断落,甄朋与霍先生相视而笑着,一起漫步到客厅。 霍先生说:“怎么样?上次给你提的那个事情有没有考虑?” 甄朋考虑过,她问:“你已经找好去处了?” 霍先生说:“有几家投行都在联系我,我一直没答应,因为孩子小,也因为你孩子小,我怕你丢不开。” 甄朋浅笑。 霍先生又说:“有没有想过把孩子交给路家?毕竟他们人多,照顾孩子要方便些。” 甄朋又笑,然后问道:“如果你要去的话,你会选择在什么地方?” 霍无新想的是,如果甄朋还要跟他,如果还能回到以前那种状态,他就考虑自立门户,毕竟各种资源都是现成的,这几年也没有停下,对行业和产业也深入研究过,也兼任了几家公司的顾问,虽然在暗处,可是钱一样的没少赚,关键是看甄朋,也因为有了路楠天,他知道他不能那么不道德,即便是自己什么都可以抛下,却已经不再像从前那么轻而易举了。 可是这几年甄朋带着孩子一直没回去过,所以他还是觉得甄朋不一定会回路家,自己未尝不可邀请她跟自己一起?如果他两个人自己有裂痕,能怪别人吗? 霍先生说:“还是去XX吧,毕竟在那里这么多年,老朋友多,老关系还在,做事要轻松些。 甄朋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回去,回原来那个地方。 霍太太端来水果,热情的招呼甄朋,一边劝她:“是啊甄朋,我就跟老霍说让你把孩子还给路家,他们家有钱,不会亏了他。而且他们人多势众,也比你一个人在外面带着孩子轻松?你这么年轻,不可能不做事吧?有个孩子会牵扯你很多精力,你看老霍,这几年帮着我带孩子就一点事情也没做,以前在大谱一年都能拿五百万,你算算这么几年我们少挣了多少了?” 甄朋觉得钱确实很重要,可是在孩子和金钱上二者只能选其一的话她可能还是舍不得孩子,也有可能这几年路楠天一直给钱没让她缺过什么,如果他不援助的话,恐怕自己还是会有紧迫感的,所以霍太太的话听着功利,实际上是有道理的,是在为自己想,在为自己考虑。 霍太太又说:“甄朋,你就跟霍叔叔一起吧,他一直夸你能干,勤快,我看出来了,能一个人带孩子的,多少是勇气可嘉的,出来好好干,这么年轻,别把你那么高的天份给埋没了!” 甄朋知道自己没什么天份,也就是勤快而已,霍太太是不了解自己的,霍先生了解自己。 霍先生却觉得自己这个叔叔当得不光彩,按辈分是是该叫自己叔叔,可是男女间没有这么高的年龄限制,只要心意相通,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他觉得甄朋还是会拿以前的那种眼神看他—— 甄朋说:“我考虑一下吧?如果真要还给他们的话,也有一个适应期,我可能还是会带他一段时间,再慢慢的交给他的爸爸。” 霍先生觉得也是这个理,谓甄朋:“也好,那你要是决定了,我给你订回去的机票,哦,当然,你难得来香港一次,在这里多住一些时间,让孩子们在一起多玩玩儿!” 甄朋觉得哪里方便,毕竟霍太太一个人忙前忙后很麻烦人家的,自己又是个女人,还是诸多不便。 “我还是早点回去吧,尽早的让他们熟悉更好。” 霍太太还在热情的挽留,霍先生沉默了,因为他并不需要两个女人同时守在他身边,择其一即可,让她们日久生情了,以后反而愧疚越深。 “那后天吧?我给你订后天一早的机票。” 甄朋想了想,点头答应。 第44章 44、垃圾食品 这两天内地的气温也开始回升了,阳春三月,第一股暖流来袭。 路家一早得到了消息,路儿要回家了,路太太激动得难以自抑,一早来到机场,守在出口处。 路楠天总也联系不上她,一抬眼,见一个熟悉而高挑的身影牵着一个孩子四处张望,他不知道她在找谁,自己就在眼前,没隔几米,不认识了,或者是……视而不见吗? 他一直望着甄朋。 路太太冲上前去抱住路儿,激动得嘶哑:“路儿……” 却把路儿吓得连连后躲。 “路儿,路儿,我是奶奶呀!” 路太太的笑脸如春天里的花,可是路儿一脸茫。 甄朋笑了笑,从身后扯出路儿:“路儿,这是奶奶,要有礼貌,快叫人!” 路儿以为她像霍爷爷家那个奶奶一样,只要把奶奶叫开心了奶奶就给零食,张嘴就叫:“奶奶……” 奶奶高兴得嘴都合不拢了,伸手抱起他。 “路儿,奶奶抱抱。” 路儿紧张而害怕,不停的叫着妈妈:“妈妈,妈妈!” 甄朋在身面安慰:“路儿不怕,妈妈就在后面,跟着你。” 路儿还是害怕,叫妈妈。路太太会逗他:“路儿,你看奶奶的车,红色的,你喜不喜欢?” 路儿被路边的车子吸引,眼睛一直注视着。 奶奶说:“奶奶家里还有好多车,你要不要,到奶奶家去拿?” 路儿说:“不要,我妈妈也有车!” “那奶奶家有好多零食,你要不要?” 路儿问:“有垃圾食品吗?” “垃圾食品?” “是啊,霍爷爷家的姐姐就给我吃垃圾食品。” “姐姐给你吃垃圾食品?” 路太太听了皱起眉,心想自己这么宝贵的孙儿人家怎么给他吃垃圾食品呢? “你有没有啊!”路儿急切的想要知道。 “有,有!”奶奶忙答,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孩子骗到手再说。 “好吧,我要吃垃圾食品,我要吃垃圾食品……” 随行的人把甄朋小姐的行李放车尾,路楠天赶上去与她并行着,望着甄朋浅笑中。 他问:“真的没看见我啊?” “看见了,没认出来。” 路楠天笑:“变化很大吗?” “有一点,不过是太久没见了,不敢认了。” “你变化很大,不过一看就是你。” “那说明我没变。” “怎么可能一成不变,你变好了,越来越年轻了。” 甄朋还是露出了笑脸,因为对比起以前,自己的心态确实好了很多,很多事情看开了,放下了,不怨不憎,不焦不优。 总之做了母亲的人,带过孩子的人,心比天宽,爱比海遥。 甄朋扎着马尾,一身青春时尚造型,棒球服,小脚裤,运动鞋,走路轻快,像踩了弹簧。 身材恢复得比以前还瘦,比起怀孕时的那臃肿的身体,她确实体态太过轻盈,甚至像一阵漂浮的风,很快就把路楠天甩到后面。 也因为路楠天想看她的背影,以前总喜欢摸甄朋的屁股,因为觉得很翘,很有型,现在这么瘦看上去屁股也没小多少。他邪恶的笑笑,在为自己的性/福而静静的欢呼。 “Oh,yeah!” 很快追上去,因为路儿一定要和母亲坐同一辆车,甄朋又不太愿与路太太同行,所以把路儿抱过来,等路楠天过来安排。 路楠天揪揪儿子的脸:“来,儿子,坐爸爸的车,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 路儿搞怪似的傻笑,然后甄朋抱着他,钻进了后面的车厢里。 路太太跑过来专门强调,儿子把车窗放下,路太太说:“我们先吃饭,你找个地方让甄朋休息,下午我带路儿,我带他出去玩。” 儿子点点头,她又对甄朋和孩子笑笑,让甄朋觉得尴尬。 以前闹得那么凶,要冰释前嫌也还有个过程。 路儿一上车就手脚不停的乱翻爸爸的东西,甄朋拍他的小手,路儿生气的盯着她。 甄朋也生气的“回敬”着。 路楠天一边开车一边开玩笑:“一会奶奶请你们吃好的,她现在是有钱人了,不要心痛,好好的敲她一笔!” 甄朋并不懂得“有钱人”是什么意思,历来都感觉路太太挺阔气的,她一直是“有钱人”啊! 甄朋说:“你送我回家吧!” 路楠天一愣,问:“路太太请吃饭啊?” 甄朋说:“你带路儿去吧!我先回去,我不知道家里还能不能住,回去先把它收拾出来。” 路楠天说:“可以住的地方多了,急什么?” “我还是不太想见路太太,你带孩子去吧?孩子是你家的,可以让他们多亲近。” 路楠天是不爱听这种话的,皱起眉头。 “孩子都回来了还分你家我家,说这些有意思吗?” 甄朋看似严肃,看了看他,说:“路先生,我只是想就孩子的抚养问题跟你达成一致,除此之外我们不要牵扯其它,我有我自己的事,我没有时间精力去应酬一些我根本就不想见的人,所以……” 路楠天更是生气的样子:“你有什么自己的事!你的事就是带好孩子,然后一家老小搞好关系,不要见个面搞得像见了仇人似的!” 他大声而无理,路儿盯着父亲,像是见了一个欺负他妈妈的坏人! “妈妈……” 路儿娇柔而可怜的声音引起甄朋的注意,她抱起路儿,让他依偎在自己怀中。 过了一会,她严肃认真的说:“不要在孩子面前吵,不然的话……我真的不放心把他交给你们。” 路楠天害怕接下来她会说如果那样的话还不如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外面流浪,突然心软,妥协,抱歉的对着孩子:“路儿,对不起,爸爸有时候脾气不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路儿从妈妈怀里挣脱出来,看看路楠天,问他:“你真的是我的爸爸吗?” “那还有假!” “那你可不可以给我买垃圾食品,就是霍爷爷家的姐姐给我吃的那个垃圾食品?” 路楠天头顶出现一个大写的问号,问甄朋:“他说的什么呀?” 甄朋无奈,因为不准他吃零食,就说那是垃圾食品,他记住了,所有的零食都叫垃圾食品,但是他并不知道垃圾食品的害处,反正好吃,就要。 甄朋说:“去超市看吧!什么是垃圾食品,他自己会选。” 因为只有垃圾食品才能把他“拐”走,别人没办法,不得不利诱。 路楠天想想还是送甄朋回去吧?吵来吵去没意思,把孩子丢给奶奶,他再来找甄朋。 孩子车都没下,甄朋说:“路儿,爸爸去给你买垃圾食品好不好?” 路儿看到妈妈下车,好像知道要跟妈妈分开了似的,可是又舍不得丢下爸爸的垃圾食品,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犹豫。 爸爸说:“奶奶也会给你买,奶奶有好多钱,给你买好多!” “爸爸,你给我买遥控机器人!” 因为霍姐姐家也有这个,姐姐老是不舍得给他玩儿,他就一直想。 路楠天什么都答应,哪怕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全都答应。 “好,爸爸全给你买,爸爸也很多钱,比你妈妈有钱。” 路儿听了十分高兴,因为妈妈从小教他节俭,所以他耍赖皮什么东西都想买的时候妈妈就说她钱不够,没那么多钱。 总算听到两个有钱的,比妈妈的多,路儿很高兴:“那好吧,爸爸,你现在就带我去买?” 这孩子一看就容易骗,路楠天马上答应:“那好吧,我们先去找奶奶,她知道什么地方有好玩的,不但给你买,还要带你玩。” 路儿高兴的说:“我们快去找奶奶!” 甄朋就这样看着自己的儿子如此不眷恋她,觉得不舍,可是路儿这孩子从小就机灵,只要想骗别人的东西,是想方设法,但是东西拿到手,就不一定那么回事了,所以她笑了笑,对路儿说:“给妈妈再见!” 路儿看看妈妈,又不舍,又想他的垃圾食品和遥控机器人,甄朋挥舞着手,路楠天把车门窗锁了,见路儿没什么过激的表情,就缓缓开动车子,走了。 一路上路儿不停的给他说话,就是个话痨,就像他家谁谁谁,而且一点也不岔生,也没把他当个大人。 他觉得路儿性格挺好的,大方,不拘谨,什么人都玩得来,第一次见面就可以把他带走,不知是真的血浓于水,还是他真的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吗? 他不知道现在的孩子有多聪明! 甄朋还是很感激路楠天的,三年,他一直留着她的房子,经常派人打扫,屋内明窗净几,一尘不染。 但是感激归感激,她还是不会低售自己,她该有自己的出路,该有自己的生活,该有一个新的开始。 推着小车在超市里购物,顺便简单的吃了一份盒饭,因为家里什么都没有,而晚上要睡的话,还是需要买一些东西的。 路楠天匆匆忙忙回来,快到甄朋楼下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快下楼,我们出去吃饭,就我们两个。” 他以为自己这么迁就她甄朋会很高兴,没想到甄朋却说:“我吃过了呀。” “吃过了?这么快?我不过把路儿送过去这么一点时间,你是不是不想出门?那我上来吧?” 甄朋说:“我又没在家。” “那你在哪儿?” “外面,跟几个朋友一起。” 路楠天一听就不高兴了,不管她是真的跟朋友一起,还是以此来拒绝他,他都不高兴,带着生气的语气:“你倒挺快的嘛,把孩子丢了第一件事情就是跟朋友一起?” 第45章 45、被欺负 甄朋听出来他的不悦,解释:“我没有把孩子丢了呀!我只是……让他……多跟你们接触,少依赖我一些,这样我可以早点放手,早点……” 路楠天生气的沉默着,尴尬中甄朋继续解释:“好吧你怪我吧!可是我是真的需要自己的时间,因为我已经好几年没上过班了,世界变化很快,外面变化很大,年轻人的脑子活,我停滞了这么久,都不知道我现在是个什么级别,还能干嘛?” “我知道带孩子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很简单,很幸福,你也拿了很多钱给我,可是这些都是不真实的,我需要……尽快的建立一点信心,在另一个领域里,我希望……我还有一点用处!” 路楠天听着好受些,深呼吸,沉默了一会,低声道:“那你回公司上班吧?慢慢适应。” “我……算了吧……”甄朋苦笑道:“我没想过回公司。” “我诚挚的邀请你,不行吗?” “别开玩笑了,我们是合不来的两个人,吵架,是常有的,为一件小事,一句话,甚至是一个轻微的表情都会争执半天,如果只是路儿的父母这样的平等关系,我不在乎吵个天翻地覆,可是你是老板,你肯定不喜欢你的员工对你大呼小叫吧?我也不喜欢老板动不动就给我压力,会让我十分压抑的。” 路楠天不否认自己脾气差,尽量控制,并改正。 “好吧,我保证不吵你,我控制,我知道路儿的妈不是一般的员工,我得把她供着,哄着,细心关怀,柔情体贴。” 甄朋更是苦笑,因为那样的话—— “不说了,我真的有事。”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真的想你了。” 甄朋不会认为他是真想,一边对着电脑一边摸她屁股的人,一边送她沃尔沃一边送秘书玛莎拉蒂的人。 这些都是往事,她对他没感觉,然后什么也没说,挂完电话,继续她的事。 路楠天在马路边上等了很久,实在饿了,就找了一个地方吃饭。 下午陪着母亲带路儿,他一直吵着要垃圾食品,不知道去哪儿买,就去超市,路儿也不客气,喜欢什么都拿,满满的一大车,要到手之后,就开始要妈妈了。 哄了好久还是等到吃过晚饭才把他送回去,甄朋下楼来接,路楠天把他从车后面抱出来时他已经累得睡着了。 她怪路楠天大意,连忙脱下外套给孩子盖上,摸摸他的小手,还好很暖和。随后路楠天抱他上楼,甄朋看着两大包东西真是愁煞眉头。 买这么多零食,也太溺爱,可是第一次接触没点儿诱惑也不行,所以无奈,在里面翻出两个他喜欢玩的玩具,其它的就丢路楠天车里了。 上楼,回家。 路楠天把他放在床上,甄朋轻轻的给他脱去衣服,尽量让他穿得单薄,因为这样睡着舒服。 然后坐在床边,把他的小衣服收折起来。 路楠天慢慢的靠近甄朋,蹲在她的脚下,抬头仰望。 然后伸出双手环住她的腰,慢慢下滑,往他最喜欢的那一处摸去…… 甄朋惊讶,生气的扯他的手,怒气冲冲却不敢太大声:“放开!” 路楠天不听,抓得更紧。 “放开!放开!” 甄朋生气的伸出手,啪的一声打在他的脸上,路楠天重重的承受着,不屈不挠,干脆把她抱住,重重的压下,一张大嘴捉住她的小嘴,拼命的亲吻,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手上,手到之处,又僵硬,又疼痛…… 是甄朋自己紧张。 紧张而惶恐,而感到耻辱。 儿子就睡在旁边,他敢这样明目张胆的非礼她,她挣扎不过,用力的推不开,心一横,一口咬在他的嘴唇上。 他感到疼,把嘴松开,温情脉脉的看着女人,可是女人泪流满面,一点没有因为男人的激动而表现得同样激动和幸福,相反,她看上去太不喜欢,太不喜欢了。 路楠天笑着,从她身上爬了起来。 甄朋一边委屈着坐起,一边生气的扯扯自己不整的衣冠,冲向对面不远处的书桌前,从上面的包里拿出□□,直接砸他脸上:“你的钱,拿了滚!” 她生气的呵斥,全然不顾已经睡着了的路儿,生气的委屈的哭,转过去,背对着。 她一定认为路楠天觉得自己付了钱就可以对她胡作非为,就像之前那次付了两千块,她就可以卖给他。 她伤心的止不住奔流而下的眼泪,事情过去这么多年,她依然深受其害,她依然难以从以前的阴影中走出来。 他知道他太不懂得温柔了,就知道自己压抑了这么多年,想让她一次性补偿,没想到她这么抵触这个事情,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上前去抱住她,温柔的,以最体贴的姿势,让她背靠在自己的怀中。 正要亲亲她的耳根,突然脚下像被什么东西重重的击打—— “啊——” 他惊讶的惨叫,见路儿拿了新买的玩具枪不停的砸他的脚。 “路小天——” 他大吼,路儿惊惶的望着爸爸,很少听人叫他这个名字,他听着像是在叫他,又像不是。 甄朋赶紧抱起儿子,把他护在手中,儿子也往妈妈怀里钻,因为那个人毕竟是庞然大物,他还是有些胆怯的。 路楠天皱着眉,甄朋生怕路楠天发怒而迁怒他们母子,好汉不吃眼前亏,她最担心她的儿子,还那么小,根本没办法保护自己。 甄朋不停的流着眼泪,因为孩子,她感到惧怕,从未有过的惊惶之色,也觉得无助,孤寂之重难以承受。 路楠天不知道怎么会搞成这样,被他们母子两个一人欺负了一次她还要哭吗? 他哭笑不得了,缕缕抱着孩子坐在床边的甄朋的头发,甄朋连连后退,大叫着:“你走开,不要碰我们!” 路儿也含恨的目光,紧紧的盯着眼前这个人。 “怎么啦……!” 路楠天觉得自己也没做什么呀! 甄朋紧张的抱起路儿,退无可退的时候,赶紧给路儿穿衣服:“来,路儿,妈妈给你穿衣服,我们离开这儿,走,赶紧走!” 路儿配合着妈妈穿衣服,路楠天觉得不可思议:“你这是干什么?大晚上的!” 他伸手去拉甄朋,甄朋甩开,赶紧又给路儿穿裤子。 路楠天妥协了,罢罢手:“好吧,好好,你们别闹好吧,不喜欢的话我走,我走……啊……你们别大半夜的想一出是一出,别闹,我走,我走……” 甄朋停下手里的活,看路楠天一步一回头的往外去,突然对着他大喊:“你以后不要进我的家门,你以后不要在我眼前出现!” 路楠天的眼色慢慢黯淡,他不知道甄朋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她太激动,算了,不惹她了。 于是路楠天退了出去,关上门,真的走了。 很久都没有动静,甄朋觉得他应该是走了,才放下悬在万丈悬崖边儿上的心,一阵心酸,忍不住又抽搐的泪奔着。 路儿看着妈妈哭得好难受,他难过的望着妈妈,安慰:“妈妈……” 可是孩子幼稚而听上去有几分酸楚的声音让她更是难以抑制心里的悲伤,总觉得尤在昨天,尽管事情已过去三四年,尽管她以为她可以放下了! 有一种疤,一生都不会愈,哪怕长得再好,只要别人一碰,它就会猛烈的炸开—— 路楠天真的没出现,过了两天,小曹打电话,说路太太在楼下等着接孩子。 甄朋犹豫,到底是自己带,还是还给他们呢? 不赚钱的话永远像现在这样矮人一截?他永远可以拿钱来羞辱你? 找个陌生的保姆带还不如给他,因为他家有小曹,而且至少路太太是真心喜欢孩子,在医院的时候就和自己争,她是一个长辈,对待孩子应该不会虚情假意。 甄朋很难得主动去见路太太,手里牵着路儿,慢慢的走到院子外面马路边路太太的车前。 路太太激动的看着孙儿:“路儿,路儿……” 路儿瘪着嘴,躲在甄朋后面不出来。 路太太看出了孩子的情绪,看了看甄朋。 甄朋拘谨,犹豫,面无表情。 然后问她:“路太太,希望你能真心实意的喜欢他,爱他。” 路太太不懂她的意思,严肃的表情,严肃的眼色。 “甄朋,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只要是我的孙儿,只要是我何美仪的血脉,我只会爱,不会让他受委屈。我不管你跟路楠天之间发生过什么,我不管你跟他是什么关系,我甚至可以不管你是个什么人,我只要路儿,他是我们路家,哦……是我何美仪唯一的孙子,现在他对我最重要,路楠天我都可以不管。” 甄朋一边盯着路太太一边静思,最后从后面扯出路儿,牵在手上:“路儿,奶奶接你,你去不去?” 路儿摇头。 路太太觉得哪有这样问孩子的,孩子只能哄。 她微笑着对着路儿:“路儿,上次奶奶给你买的零食吃完了没有啊?” 路儿才想起好像零食不见了,急忙表达:“没有,我没吃,不见了!” 何美仪一看他就是好吃狗,刚才还说不要跟奶奶,一说起零食他就激动得不已,忙说:“没什么关系,超市里多得很,奶奶又去给你买?” 一边说着一边欢喜的给路儿递着眼色,路儿看看奶奶,又望望妈妈,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路儿,跟奶奶去吧!”甄朋轻声的对孩子说。 “妈妈……”路儿表现出难过之情,马上又变了眼色:“我去拿好多零食回来给你!” 路太太大笑:“哈哈哈……” 甄朋哭笑不得了! 路太太伸手牵他:“走吧路儿,买零食,挑你妈妈喜欢的。” 路儿点点头:“嗯,我也要我喜欢的。” “好,你要什么尽管买,奶奶有很多钱,你花都花不完。” 路儿也高兴,因为妈妈一直说要节省,一直不舍得让他尽情的花钱。 车子走了,都没跟甄朋说一声再见,孩子小,只知道自己所想的,路太太大概也没把甄朋当成个什么,少见她是对的。 可是只要她对孩子好,受点儿气没什么。 第46章 46、一边跳一边等 一来二去,没几次,路太太完全可以带路儿到任何地方。他对妈妈没有那么依恋了,因为奶奶对他无微不至到他完全可以不需要妈妈。 而且奶奶家的房子很大,好多屋,有好多玩具,还有很多是国外买回来的,他以前从来没见过。 而且有浴缸,没事他就喜欢在里面泡,把那些小球小车什么的全放浴缸里,奶奶就陪在旁边,给他讲笑话,跟他猜谜语。 路儿的适应力很强,也是因为从小妈妈带着他跑,住过很多地方,他对任何一处都不留恋,没什么家的概念。 他突然好喜欢奶奶的房子,他问奶奶:“这是不是我家?” “是,当然是,以后奶奶的房子都给你!” 路儿心花怒放:“真的吗?那我要这个大房子。” “好好好,”奶奶高兴的拍拍路儿:“以后这个房子就归你了。” 路儿太高兴了,好像从来没有这样高兴过,这大房子太漂亮,太漂亮了…… —— 甄朋慢慢有了一些社交,消失了那么长时间,别人都觉得她挺神秘的,问她:“这几年干什么去了?” 甄朋笑,一种妩媚,一种迷离,一种欲言又止,一种一个眼神就可以回答所有。 她挽了高高的笄,纤细而高挑的身材,配上一身性感的露了几寸后背的晚礼服,在一群小姐妹的包围中。 以前霍先生经常带他参加这样的聚会,比较小众,但是一说起甄朋,都不会陌生,因为霍先生的名气是有的,著名投资人,很多老板都想拉拢他,靠近他,别人的秘书都会被其他老板揩油,唯有对甄朋不敢,每次一有看上去不怀好意的男人向甄朋伸手时霍先生都会及时出现,接过甄朋的手,带她一起翩翩起舞。 甄朋一直很小女人,因为在霍先生怀里是滋生不了大女人气的,霍先生温文尔雅,风度翩翩,每个女孩子都喜欢与他接近,而他交朋友也很挑剔,不看钱多钱少,看性情,看人品,所以时间久了,他就是一杆道德标杆,风向标…… 甄朋又回来了,老人没剩下几个,场子里面新进的以狩猎有钱单身男人的年轻漂亮女人居多,不乏人气旺盛的新星偶像,身材超好的模特,还有富家小姐,看言谈举止就知道金钥匙的含金量很高。 甄朋只等一个人,他说过要带她一起的,为什么迟迟没有消息? 霍先生在香港注册公司,但是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的财产数目,即便是对家人,他也相当有保留,唯一一个有必要知道他有多少钱的人会是甄朋,他做好了这一切,安排好所有,就会去找甄朋。 但是这需要时间,而且他并不急着带甄朋赚钱,他的钱足以养活甄朋,所以去那些什么公司都是幌子,他要找一个非常信任的人来唱台前的角儿,而他自己在背后,所以名义上,他还是打工。 霍先生并没有出现,甄朋就当自己来此怀念往事,借着这个环境,她又像投入了他的怀抱,他带着她一起翩翩起舞,舞步轻盈,而感人至深…… 甄朋闭上眼,用心聆听。 突然一只手伸到前面,她未睁,但是已经感觉到了。 她笑着对他说:“对不起,我在等人。” “我注意你很久了,你坐了很久。” “是啊,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 “那陪我跳支舞吧,我们一边跳,一边等。” 她喜欢这样的绅士,有点像霍先生,所以她嫣然一笑,把手搭了去…… 然后陌生男人带着她旋转,他没有霍先生跳得好,不过已经很不错了,她闭上眼,感受着是他,他想在她额前轻吻一下,已表示对她的感谢,没想到一个高大的男人无理的插了进来:“甄朋!” 他大声叫她的名字,伸手,做出了邀请的姿势—— 甄朋有些为难,陌生男人大度的离开,“请——”他松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甄朋无奈被交到了他的手上,他摸着她的腰,握着她的手,做着一个十分绅士的男人模样,也带着她一起翩翩起舞。 可是她知道他不是绅士,他会骂人,还会动粗,她最怕的一次是他把她压在他办公室的桌子上,门都没关,他就想当场把她给□□了。她不知道霍先生知道这件事情会怎么想,霍先生知道她玩一夜情吗? 不过不管怎么样,霍先生知道他跟别人生过孩子了。 “这段时间你都没有去看路儿吗?”他低头,一直注视着她。 她抬头,心里隐隐触动,然后羞愧的低下头,她确实有好些天都没见路儿了,跟路太太言语不对,也不想打电话去问,所以做母亲真的很失败,如果路儿想她而又没办法通知她呢?他那么小,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联系自己的母亲。 所以一想到这些,她心里难受得又湿润了眼眶,一颗泪珠滚路而下,他看见了,感受到了。他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紧紧的。 然后他想亲她,想吻她,一直很想她,可是她一直拒绝,他不知道理由,外面的女人是巴不得贴上他,有诱惑,有犹豫,可是一想到甄朋和路儿他就会很坚定的拒绝那些放浪的游魂,他熬得很辛苦,特别是不知道甄朋还会不会回来的时候他真的深感时间的漫长,像自己活了几千年又不死,不知道什么时候是尽头,什么时候是终点。 这么辛苦,她为什么一点都不感动,一点都不觉得路楠天伟大,一点都感受不到他的爱,他的一片真心吗? 他带着她翩翩起舞,其实他不喜欢跳舞,他就想有一个人在家里陪着他,等着他,不管他到任何地方,她都会安静的守候,不管他多久不回来,她都一直在那里,永远不会走,他想要一个守在他家里的女人,随时随地,他都会牵挂,无时无刻,他都想回那个地方。 他以前没有这样的想法,是见了甄朋,他才有的。 他佝下头去,在她的额上轻吻一下,甄朋没有拒绝,他慢慢的顺着鼻尖滑到了嘴,在那一处软绵处,他忘情了,深深的允吸,攫取她的温柔,他要她的爱,他可能并不善于表达,他觉得男女之间就是这样,最真挚的感情就是情不自禁,就是难以自拨,就是醉生忘死,就是最最缠绵的爱,与最最销魂的性…… 他几乎□□,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他并不感到羞耻,因为一个男人无法让女人快乐的话那就不是爱,是变态的占有,是以婚姻的名义对女人无情的绑架,没有婚姻他依然爱她,然后自然而然的,两情相悦最愉悦的时候,最完美的时候,完成他的承诺——希望相爱一世一生…… 她猛烈的一记耳光打在他的脸上,他惊愕的侧过脸,再转过去,见她如一只高傲的黑蝴蝶,已翩然飞走,消失在暗色里了。 然后甄朋去了大剧院,霍先生也带她来过,如果跳舞算是应酬的话,她一直不知道霍先生为什么会带她来这种地方。 她知道霍先生是注重生活品质的,注重精神上的享受的,她从来没想过霍先生会像自己对他的依赖般那样迷恋自己,他总会把控距离,总让她觉得他们又像朋友又像同事又像亲人又像师生又像情人…… 从来没有过关系的情人,只在精神上,一直惺惺相惜,一直若即若离。 德国的一个交响乐团,她买了靠前居中的位置,算是很好的了。 可是光线太差,她坐错了位置。 一个年纪稍长的中年男人找位置,反反复复对照了几遍,又不好意思说。 甄朋以为他遇到了难处,问他:“怎么啦?” 他尴尬的笑,借手机的光照着交响乐票:“这个……” 甄朋看了看,他是11排5号,又看看自己的位置,这不…… 她也尴尬的笑,男人知道这位女士已经发现了,连忙解释:“没有关系,你喜欢这个位置你就坐,我再找别的。” 他都不知道甄朋有没有票,也不好意思问她的位置。 甄朋笑着,因为这样的音乐会怎么可能还有空的位置,一来大剧院的时候十来个黄牛党围着她几倍的高价收票,肯定是很难求的,于是她把位置还给他,站起来,笑着说道:“你坐这里吧,我去找我的。” 男人松了一口气:还好她有,不算特别为难人家。然后热心的帮着找,问她:“你几排?几号?” “11排,3号。”甄朋以为隔了位置,男人说:“就是这个,就旁边这个!”他指着旁边的位置,甄朋也借手机的暗光看,果然,3号就在旁边,挨着5号,紧挨着。 甄朋忍不住笑了。男人显得尴尬,笑着说道:“还是觉得不好意思,我坐你的吧,你坐我的。” 甄朋觉得他真的够风度,浅笑着点点头,十分感激的眼神,回到她原来的位置上。 第47章 47、音乐的魅力 音乐会现场气氛肃穆,还是禁不住这两个十分有缘的人窃窃私语,甄朋说:“那是什么乐器,为什么听上去这么感人?” 因为全德文报幕,甄朋确实看不懂。 男人解释:“那是排箫,西方的一种乐器,能把它吹出神/韵的人很少,它的声音悠远而空灵,旷古而带有几分凄楚,就像我们中国西安的隼,不过隼的音阶单调,没这个动听。” 甄朋听得入神:“可是这首曲子很熟,以前听过的都不是用排箫演奏的,有钢琴曲吧?还有竖琴?” 男人伸出大拇指:“你也算是见多识广了,这首曲子是德国古典音乐,演奏过的乐团很多,也有各种各样的乐器,每一种味道都不同,都不一样!” “哦,难怪,所以为什么我觉得它很熟,可是又不熟!” “是的,这就是音乐的魅力,乐器的魅力!” 甄朋惊讶的望着他:“你为什么这么懂?你是搞声乐的吗?” “是啊,”男人点点头:“我是XX大学音乐系的声乐老师,专教乐器。” 甄朋惊讶到兴奋:“哇,这么有幸!” 男人尴尬的笑:“不好意思,确实不好意思!” 然后有些腼腆的对着甄朋:“你呢?你是从事哪一行?” “我……”甄朋不知道怎么解释,实话实说:“我现在失业,没有上班。” “哦,工作久了都想换个工作环境,我也才调到这个学校来不久,才五年。” 甄朋觉得他真的可爱死了,安慰人真是什么话都敢牵扯,五年是刚来吗?一个正常的成年人五年内可以谈恋爱,结婚,生孩子,甚至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完全是经历人生几大风云事件,他居然说是刚刚。 男人一眼看懂了女人的聪明,试探着问:“没上班就意味着有时间是吧?那下次能不能请你喝茶,聊聊天?” 甄朋说:“你也看出来了,我是外行,跟外行喝茶聊天,恐怕会浪费您很多的时间。” 男人也风趣:“我们也食人间烟火,知道社会的多元性和人的互补性,所以我也有兴趣了解一下其它行业的人,我就喜欢这种外行,喜欢音乐的外行有共同话题,而外行又会给我们新的信息,新的思维,所以多交流,不管各行各业,哪怕是失业,也是一种对自由的诉求,一种很高尚的精神状态。” 甄朋简直要为之疯狂,第一次见一个男人把失业说得这么高尚,有艺术气息的人思维就是不一样,善于美化生活,把世上好的不好的都说得那么动听。 男人掏出手机:“怎么样美女,留个电话吧,得空约你,赏个脸。” 甄朋开心的接过他的手机,输入自己的号码,告诉他:“我叫甄朋。” “甄朋小姐,很高兴能认识你——” 甄朋嫣然一笑。 没隔几天,周末,甄朋把路儿接过来,因为过几天路太太会带他去美国呆上一些时间,趁着路儿还在,她想多和他相处。 周日,路楠天说下午去接孩子,所以那位搞乐器的老师约甄朋共进晚餐的时间甄朋答应了。 带着孩子在游乐场里玩,一下午过去,他爸爸还没来接他,她干脆把孩子带上,与那位乐器先生共进晚餐。 乐器先生有几分尴尬,因为之前都没问过甄朋小姐是否单身,孩子看着像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甄朋略显尴尬,解释道:“我没有结过婚,孩子有了,就生了。” 乐器老师小心翼翼的问道:“是单亲妈妈?” 甄朋点头:“嗯,单亲妈妈。” 老师竖起拇指:“勇气可嘉!” 甄朋笑了笑。 点完餐,乐器老师说道:“我也有个孩子,被我前妻带到了法国,那段时间我过得挺压抑的,所以我选择换一个环境,所以才到了现在这个学校。” “这么说,这些都是五年以前的事了?” “是啊,五年,我有五年没见过我的女儿,我很想她。” 他看似有些伤感,甄朋不知如何安慰,说道:“我……,我没有经历过婚姻,没有过来人的经验,不知道如何看待这些,所以……” 乐器老师感激的眼色:“没事,同样,我也没有一个人带过孩子,肯定会很辛苦的,所以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哪方面都可以,只要我帮得上的。” 甄朋说:“孩子平时都跟爸爸的,我只是偶尔带带,他爸爸条件还可以,基本上不用我付出什么,只是小的时候我没舍得给他,就一直带到……前不久,前不久我才把孩子给他的。” “所以你一直没有上班,失业?” 甄朋又尴尬的笑:“是啊,不过他爸爸给了不少钱,也不算彻底失业!” 乐器老师懂,没有做与本职工作相关的事,可是钱没少拿,有收入,所以不算彻底失业! 他看看孩子,见他自娱自乐的玩耍得很开心,摸着路儿到锅盖头,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告诉叔叔可以吗?” 路儿不岔生,开心的昂起头:“我叫路小天,我爸爸叫路楠天,我妈妈叫甄朋。” 大人相视一眼,总觉得孩子太小,不该无端的去怀疑。 甄朋尴尬的笑—— “哦,”乐器老师又摸摸路儿的头,对着甄朋说道:“其实我挺喜欢孩子的,我可以跟你一起带他,我女儿恐怕短时间内不会回来了,我可以拿他当自己的小孩。” 聪明心细的甄朋怎么会想不到他这语言暗示性,很快,他又问道:“你呢?现在孩子也不需要你带了,有没有想过重新开始,考虑一下未来的事?” “这……”甄朋不知该如何说起了。 路楠天生气的走上前去:“路儿,到爸爸这边来!” 路儿开心的叫:“爸爸——” 然后伸出小手,被爸爸拉着,踩着桌子直接从最里面的位置跨到爸爸的身边,一下子抱住爸爸的脖子。 甄朋起身搭手护着路儿,问路楠天:“他还没有吃饭,你要带他走吗?” 路楠人十分生气的眼色:“你还知道他没吃饭?带着孩子都不忘出来约会,你就这么寂寞,你就这么心急如焚!” 甄朋一下子皱起了眉头,面对无理之人,她实在无奈而又感到羞耻。 “我……” 她总想解释,希望在外人面前能给她一点面子。 “哼!”路楠天冷哼,冰冷的眼色,接着骂:“别人只要哄你两句你就心花怒放,我路楠天为你做的还少吗?为什么你总是视而不见?你到底要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像他这样的?有妇之夫?是人都看得出来他在泡你,带着孩子都还有人要?你还真拿自己当公主?你这个蠢货!” 甄朋的眉头皱得更紧,乐器老师尴尬而又非常反感他这种无理的气势,苦着脸解释:“老兄,我离异的,而且我态度是端正的。” 路楠天更是气急败坏,对着陌生男人,一边打量一边讽刺:“那我跟你说一下这是个什么女人,喜欢玩一夜情的,你听了以后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合你的胃口吗?还是怕即便是以后跟了你,还是会背着你在外面偷人?” 乐器老师嘴张得老大,不是因为女人的问题,而是这个男人—— 无语,都无语。 甄朋已经爆炸,生气的对着路楠天吼:“路楠天,你太过分了!” 他寸步不让:“我过分吗?我说的有错吗?你□□还拿钱对不对?两千块?” “你……”甄朋已经气急到口舌抽搐,说话都无法控制了。 她愤然离席,愤怒的离开! “甄朋!”乐器老师大叫她的名字,是想追到,可是路楠天阴翳而透着凶恶的眼色,又让他退却,他左右不是,为难的又落回到自己的椅子上了。 甄朋生气的折回来要自己的孩子,见路儿还在爸爸的怀里,伸手抢过:“路儿,跟妈妈走,我带你回家!” 她恨路楠天,该死的路楠天,可是又怕路楠天气急之下失了理智伤及她的孩子,把路儿紧紧的抱着,大步向前,愤然离开。 路楠天追在后面,见甄朋拦路边的出租,说道:“我有车你叫什么出租?” 甄朋不理,他伸手去拉。 甄朋生气的对着他:“你滚!跟你说了不要在我眼前出现!” 路楠天一听眼色立即转冷,大骂:“不出现你就在外面勾三搭四,你就在外面乱搞?我遵照你的吩咐消失了才几天,你就跟两个男人约会,你现在怎么可以这么下贱!你是我孩子的母亲,拜托你要玩一夜情也找一个高大上的,一个已婚被老婆抛弃的男人连头发都快秃了,这就是你的眼光,这就是你给我孩子找的未来的爸?你有没有正眼瞧瞧你的儿子有多可爱长得有多漂亮,这些贱人们有什么资格做他的爸,配得上他吗?” 忍受着种种屈辱和心酸的甄朋只有无尽的哭,哭得撕心裂肺,力气不济,抱着路儿,一下子蹲在了马路边…… “呜呜……”她哭得并不好听。 路儿也跟着哭,一边叫妈妈。 “妈妈……呜呜……” 路楠天强压着自己的并未有发泄完的怒火,知道不该在孩子面前这样,可是他实在忍受不了,实在忍受不了! 第48章 48、惹火 过了很久,他才接过路儿。 “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他看似无望,很无奈,又很无助。 甄朋一次又一次的撕扯他的底线,他真的无路可退了,再这样的话,他只有与她同归于尽,一了百了了。 “你不可以开慢点吗?” 他不停的超车,甄朋惊惶的抱着孩子,不想说,又不得不说。 “你为什么这样?你从来就没觉得路楠天会生气吗?还是,你觉得我跟你开玩笑?我从来就在乎你,你要我怎么说?非要像别的男人那样甜言蜜语,哄你开心,把你宠上天,然后便宜占尽,引/诱完,然后一脚踹开,让你有多远滚多远?” “你为什么老是这样小人之心去猜度所有人!” “因为你不了解男人,都他吗是动物,一个德行!” 甄朋无语的对着他,又气愤,又觉得……真的很烦。 “开慢点儿!”过了一会,她又重复。 “那你承认你错了!” 甄朋生气的大喊:“我错啦!为了孩子我错啦!” 路楠天深呼吸,无法释放出压抑之气,可是为了孩子还是慢慢的把速度放了下来。 然后问道:“去你那儿?” 甄朋看孩子依偎在自己怀里又打瞌睡了,因为玩了一下午都没睡,孩子支撑不了那么久,一停下来就很快断电。 “也顺便把他爸收留了吧!”他低声的看似玩笑又听似哀求的声音。 甄朋累得都不想理他,陪孩子玩了一下午自己也累,晚饭都还没端上桌就被他活活的给搅黄,上辈子真是欠他的,一粘上就倒霉连连,何处是尽头,真是好烦—— 甄朋靠在车上都睡着了,路楠天把车开进车库,开门,主动接过路儿:“来,我抱。” 睡眼迷蒙的甄朋还真是没办法拒绝,有一个人抱她更好,一并抱回家去放在床上,跟孩子一并睡过去。 又在车后面拿了给孩子买的玩具,零食他车上随时备得有,商务宾利都快变成保姆车了。 回家把儿子放床上,盖上他的小被子,一转眼,站立着的路楠天走上前去,又把着甄朋的腰—— “甄朋,我不掩饰我的想法,你知道我一直想要干什么,我不管你喜欢也好,不喜欢也好,我还是这样,你明确的告诉我,你有没有一点心动过?” “或者是一夜情吧,你可以陪别人,你为什么不可以陪我?” 甄朋厌恶的解释,皱着眉:“你不要动不动说一夜情,我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当然,这种说法是不准确的,所以在路楠天怀疑的眼神中,她极不自然的承认:“当然,跟你那一次除外。” 路楠天慢慢的转焦虑为喜,对着甄朋:“你发誓,真的只有一次?” “真的,”甄朋厌烦的解释:“而且,你不要动不动就说两千块的事,很烦,很难听!” 路楠天已经顾不得其它了,光屏甄朋一句“真的”,他就已经兴奋到忘形,激动的对着甄朋,十分柔媚的眼神:“我还是想要,而且比以前更想?” 甄朋紧张的睁着大眼,一脸不安,可是路楠天已像个饥渴了三五个月的日本大兵见了东北花姑娘,一双浪眼儿炯炯有神,看得甄朋心里无底:是逃吗?逃得掉吗? 逃不掉了,路楠天一张大嘴已经亲了上来,她扭过头,他把它掰了过来,一手紧紧的揉捏着她的细腰,一手捉紧她的小脸儿,在她的挣扎与抗拒中一步步得寸进尺,占据她温柔的唇,允吸她温滑的唾液,笨重的身体压了上去,轻而易举的光凭身体的体重就可以把她放倒。 “嗯嗯……不要……嗯嗯……” 甄朋在间歇中喘息着低语。 路楠天轻轻的咬着她的耳朵:“别吵,别把孩子吵醒了。”见他伸手关了灯。 甄朋拍打他的头:“你还知道孩子啊……快放开!” 路楠天分别捉住她的两只小手,紧紧的压在两侧,骑在她身上,看着眼前起伏跌宕的诱人的胸口,一种失智迅速占领他的全身。 埋头下去,尽管隔着衣服,尽管隔着内衣,他…… 甄朋酸楚的哀求:“不要,不要这样!” 路楠天咬住她的嘴:“你把我惹得这么火我怎么停得下来,我死了都要,你咬我吧,咬死了都不会放手……” 巧舌如簧,细指如钩,细语厮磨总挠得人心痒痒,手指勾住某些地方就再也拔不出来,随着她的起伏和身体的逃避越陷越深,让甄朋觉得奇痒,紧张,她紧紧的夹紧了脚。 他把甄朋抱起,声音已经透着高浓度的荷尔蒙气息:“走吧,我们去那边。” 屋子太小,到哪边都躲不过路儿的视线,但是爸爸搞妈妈是天经地义的,不然就不会有他这个小东西,所以路楠天不避讳这个,只是声音轻点儿,不要把路儿吵醒了。 他一边亲吻着一边揉捏着把甄朋抱到了靠近沙发的那一面窗,顺手扯起床上的被单,把它丢在地上,一个简易的床落成,旁边是两个心急如火的撕扯着对方衣服的人。 甄朋没有那么主动,如他手里的玩具娃娃,他想脱就脱,她罩住自己的要害,也因为空气寒凉,她瑟瑟发抖。 路楠天的身体像一团火,她想远离,被他抓过去的时候她又想借一点他的体温,他不停的揉搓着让整个世界的温度升高。 终于……到手了,男人饥渴太久,因此而狂躁。粗鲁的进犯着,让人难以承受。 尽管担心孩子被惊扰,她还是禁不住发出些“嗯嗯”声。 路楠天一根手指塞进她的嘴里,他可不想让自己的放纵被打断,紧捂她的嘴,甄朋把自己的痛苦转移出,咬着他的手指,他越用力,她就咬得越紧。 他说过他死到不会放开的,越是这样,他越兴奋,越对她施以极刑,残忍的剥夺,不管自己的型号对还没有放开的她来说是多么的不可忍受,不管自己的野蛮行径对她来说是多么的厌恶和无法原谅。 所承受的,都需要发泄出去,于是相互“伤害”着,越来越深—— “你爱我吗?”他温柔的声音,总需要一种承认,那就是以爱的名义爱着彼此,而不是像以前那样随随便便找一个女人苟合。 女人不说有违良心的话,没有回答。 (☆_☆)(☆_☆) 事后,他把甄朋紧紧的抱着怀里,被子裹着两个渐渐退温而逐渐达到一种恒定的身体,他问她:“坦白一件事情,跟了你之后,还玩儿了次一夜情,是因为那次跟你吵得太厉害,很郁闷。” 甄朋轻蔑,毫不在乎。 “你呢,还有没有过?” 甄朋转过去,背靠着他,他再次把她抱得紧紧的。 “告诉我啊?” 甄朋说:“一件事情要问一千遍,我讨厌你这个毛病!” 路楠天幸福的笑,因为甄朋一直回答的是没有,不停的问,她还是这样说。 他确实有这个毛病,因为什么大家都懂。 “那么在外面这么两三年,有没有人追求你?没有心动过吗?” “我拒绝回答这样的问题,因为你一张嘴就会有人身攻击。” 路楠天又忍不住笑,同样是因为太在乎了,爱而不得,爱恨交织,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回答我呀?”但他还是想知道。 甄朋生气的说:“你不是了解男人吗?有资本的男人会讨好一个带着婴幼儿的家庭主妇?会有情有义的去哄,去骗,骗上床,然后再一脚把她给踹了?” 路楠天尴尬中。 饿了,路楠天撒着娇:“肚子饿了……” 甄朋也饿。 “你也没吃晚饭吗?” “是啊,我赖到晚上,就是想和你一起吃晚饭。” 一丝笑意掠过某人的脸,女人都虚荣,听到别人说在乎,总是那么情不自禁。 他笑着体贴的抚摸着她的身体,像个可怜的大男孩儿:“去给我弄吃的。” 甄朋也懒,说:“不想做,不吃了好吧?” “那我……没有力气啊!” 甄朋这才从地上捡了一件衣服穿身上,路楠天粘得紧,这让甄朋觉抵触。 两盘饺子端上桌,只有一把椅子,路楠天拉过,坐在桌子前,把甄朋拉在手里,环抱住。 甄朋不知不觉已落在他的腿上。 一人一口,路楠天一副笑眼:“你还是第二次给我做饭,都是饺子。” 甄朋翻着白眼:“我不会做别的呀。” “不会做?那你儿子吃什么?” 甄朋无语中。 “不过你的生活太简单了,路儿长得不好,孩子还是要一个安定和好的环境,正是发育和长身体的时候,得给他吃好,所以妈做什么你不要管太多,她自己会安排。” 甄朋问:“为什么要去美国?这么小,这么远!” 路楠天看看她,说:“去那边找两个家庭教师,先把路儿带过去跟他们接触一段时间,相处得愉快的话,就让他们过来。” 甄朋大舒一口气,猜测路太太像自己一样带着孩子远走高飞,原来是这个意思。 “要教他学规矩,讲次序,不能像以前那样乱疯乱跑,所以也不能想见你就见,以后你不需要管他太多,所以没事就去公司上班,还是做以前的工作吧?女人不需要太辛苦,简简单单的就行。” 甄朋想来如果真像路楠天说的那样,她以后还真会很闲,那不如上班? 仍然没有答应,可是心里面已经开始动摇了,因为霍先生迟迟没有消息,总不能老是这样闲着吧? ——也好吧,先上班,适应一下。 路楠天看上去很有胃口,甄朋饭量小,已经饱了。 觉得他是带着恶意的,又像一个调皮的大男孩,小丁丁搭在椅子上,收起来时大部分被森林覆盖,只露出一个头,两层皮。 甄朋伸出手指轻轻触碰,路楠闪着浪眼:“这么快又想了?” 甄朋笑着问他什么不穿衣服? 路楠天得意:“在自己家里穿什么衣服。” “那还有别人啊!还有你儿子吧?” 路楠天说:“他懂个屁。”随后又把她抱紧:“你是不是又想我了?” 甄朋嬉笑着赶紧离开,去儿子那边,见儿子睡得好香,在他额前轻轻一吻。 因为要分开一段时间,虽然不会太久,可是太远,她是不方便去看他的。 路楠天走过来低声问道:“要不要叫他起来吃饭?” 甄朋让他闭嘴,小声回:“不用,你来之前他吃了好大一块面包。” 路楠天终于孩子为什么长那么小!一顿饭就喂人家一个面包,要是奶奶知道…… “你还有钱吗?” “有啊。” “我一共给了你多少?” “嗯……五百万。” “还剩多少?” “嗯……五百万。” 路楠天惊愕的眼神,大呼:“你这几年怎么过的?” “我……”甄朋突然闪着媚眼,答:“两千块,好多个两千块!” 他吸人一口凉气,抡起巴掌:“你不气我会死啊!” 第49章 49、如出一辙 这当然是玩笑,因为一个总裁秘书的工资不低,但是也不是特别高,所以她肯定还是过得很辛苦的。 他觉得有些委屈了自己的儿子,可是有五百万都不知道花的女人还是少见,这么节俭,好烦哦~~ 随后他拿着毛巾洗澡去了。 甄朋贴着儿子,也觉得委屈,拿了钱也不敢花,因为总觉得路楠天是不怀好意的。 而且自己勉强可以维持,她也不希望把路儿养成一个游手好闲的阔少,因为万一他们家不要他,或是路楠天结婚,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路儿必须要跟自己的时候,她得负起养育的责任,所以五百万一直给他留着。从小教路儿节俭,可是路儿自带奢侈基因,什么都要,还什么都要好的,好几次因为要把同一款玩具车子的不同颜色凑齐而跟甄朋赌气,撒泼! 路儿不是一个老实的孩子,带着他有快乐,有幸福,还是很心酸的。 她摸摸儿子的脸,也希望路楠天能收了他,因为现目前来看他们家的条件确实比她好太多,还去美国请家庭教师,跟着自己肯定是没这个待遇的。 路楠天洗完出来,丢下毛巾:“快去洗。” 甄朋好懒,不想动。 带孩子的时候不得不做,这段时间带孩子少了,一个人就随意了,就越来越懒惰了。 “快去呀,不然我直接上来了哦?”路楠天已向她伸出了魔爪。 甄朋赶紧蹦开。 路楠天追着,她跳进卫生间里,那是屋内唯一一个有锁的地方。 想来想去还是洗洗睡吧,爱咋咋地,一次跟十次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好好享受,因为看在路儿的份上也不可能跟他翻脸而闹得很僵。女人有生理上的天然优势,别看他现在饥饿如狼,时间久了他一定会有挫败感的! 热气灌满屋子的时候她也会想路楠天的好。 出来时,路楠天已经饥饿的守在门口。甄朋身上的水都还没擦干,他就狼吞虎咽般死死咬住她的嘴唇,往嘴里吞。 然后手脚并用,像一只猎食的野兽,很快就把她拖回到了原来那个地方。 两个人快乐的纠缠在一起,甄朋这次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都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如此来者不拒,迎刃而上,一边幸福的享受,一边快乐的索取,像一个战斗力爆表的□□,把路楠天搞得想骂她,想恨她,又想爱她,想宠她,宠到地老天荒。 他知道对于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要求不能太高,别人身上学来的技巧用在他身上他肯定不爽,可是爱都爱了,一切关于以前的问号都画上句号,自己也不是一个好人,所以旗鼓相当,所以才会有这么愉悦而高品质的爱,所以他不恨了,只有爱—— 但他确实不想看到别人的影子,所以翻身,还是保持传统的姿势,男上女下,让甄朋做一个乖巧的听话女,被他压在身下,同样堵住嘴,只准她发些嘤嘤声。 然后一边告诉她:“不要跟我对着干好不好,做一个听话的女人,我会更喜欢你,会对你更好。” 甄朋觉得好不好你先搞定了我再说吧!于是她又想翻身上去,想把这个男人身体里的欲望之气全都挤干,他就不会那么狂魇的一看到她就想摸她的屁股,揪她的脸,说些满是骚扰的语言,就会认输,就看到她都怕! 路楠天把她又摁到下面,他尽管喜欢女人主动,但刚开始时还是不喜欢她太主动,慢慢□□,那些风/骚的姿/势只会是自己教她,不准她来教自己,也不准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表演给他看,他要一个洁净如新的甄朋。 这是一场体力和耐力赛,路楠天丝毫不觉得辛苦,几次想要有高/潮的时候都忍住,一定不能让甄朋觉得自己太次。 所以搞得甄朋都筋疲力尽了,都力不从心了…… 路楠天咬着耳朵,问她:“洗不洗?” 甄朋撒着娇:“嗯嗯……我不想洗。” 路楠天轻轻的笑,随即把她抱到床上。 儿子睡得很香,他从卫生间里出来,抢甄朋的被子:“里面点儿,让我睡一会儿。” “你自己去沙发呀!” “有没有天理,翻脸不认人是吧?” 甄朋觉得他好无赖。 “诶,你让开!” 哪知路楠天已经把她挤了好远,得意的在大床上躺下,也一边扯过甄朋,让她落自己怀中。 第二天天已亮了,春光明媚,视线大好。 路儿睁开眼,不明白妈妈的胸前怎么有一只大手。 他一直惊讶的望着。 路楠天也醒了,看到儿子奇怪的眼神。 他推醒甄朋,轻轻的。 甄朋懒懒的睁开眼睛,看看路楠天,又看看儿子。 “宝贝……” 还没来得及笑着说一声早安,见路儿爬起来,压在他爸爸身上,对着他的头就是一顿猛揍。 路楠天无奈的捂着头,大吼一声:“路小天!” 路儿赶紧收手,钻进妈妈怀里,紧紧的藏住自己,只露出一对惊慌而好奇的大眼睛。 他又望着妈妈,觉得妈妈好奇怪,怎么衣服都没穿? 正好,他喜欢摸她的乳/头,小时候两个人总是抱着睡,他一不小心就摸到她的□□,摸来摸去摸习惯了,有时候要摸着才能入睡。 好久没摸过了,他觉得妈妈的怀抱好温暖。 路楠天生气的看着路儿,从来没见过这么野的孩子,动不动就打人,简直是个暴力狂。 赶快跟我弄美国去,多在那边丢一些时间! 他恨着儿子,又把手伸进被子里去摸甄朋,路儿惊惶的看了一眼,见又是那个讨厌的爹,一口咬下去,路楠天真的悲催了…… “啊——”他捏着手惨叫。 “哈哈哈……”甄朋简直要笑死,看着儿子,知道路儿生气了,谁敢抢他的妈妈,他肯定抑制不住他的小脾气的! “啊——”路楠天还在痛苦的呻/吟中…… 一家三口在外面吃完早饭,路太太派人来接孩子,与孩子道别,路楠天拉着甄朋一起去公司。 方向盘上的双手一边一道牙印,左边是路儿咬的,右边是甄朋赏的,不愧是母子,欺负人的方式如出一辙! 战斗过的痕迹,路楠天好是无语,对着甄朋说:“看看我的手,被你们母子两个如此摧残!” 甄朋掩嘴,简直要笑掉大牙。 路楠天趁机把甄朋的手抓在手上,甄朋并不习惯在光天化日之下这么缠绵,显得害羞。 路楠天最喜欢这样的甄朋,可是不知道她怎么养出这么烈性一个的儿子。甄朋咬他的时候他不觉得有什么,路儿那一下真的太他吗难受,现在都怕,上次还拿枪砸他,厉害!有点小男人味! 他笑眯眯的盯着甄朋,眉目传情,也带了些邪恶的臆想,因为甄朋看上去秀美端庄,小女人味儿十足,可是想象不到那方面会那么给力。 甄朋略懂那人的心思,她把头转向窗外。 看不起所有的,包括自己在内的因为什么而与一个男人保持非正当关心的女人,她自问为了什么?希望路儿有爸爸,有人疼他有人爱他,有一个好的条件,尽管自己也可以赚钱,可是那也是需要时间的,而且也没他赚得多。 甄朋守得住清贫,可是下一代没必要背上你的枷锁,她宁愿他爸爸就这样永远一个人漂着,因为他不结婚,就可能不会有其它的小孩,路儿会被宠爱,而他单身的话,任何人都不是被人诟骂的第三者,谈情说爱名正言顺,哪怕明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的。 甄朋温柔的看着他,妩媚的笑,因为总得为自己的虚情假意添一点颜色,不然别人一个人表演起来多累? 路楠天迷离的笑,拿起甄朋的小手放到嘴边,亲吻,舔她的手指头,痒痒的。 “还是要务正业,不然拿什么养她!” 所以尽管路楠天非常想折回去或是就近找一处酒店供两个人再相互“伤害”一回,可是想到事多,还是管住自己的小弟弟,不要让它那么任性的想干嘛就干嘛。 但是忍不住撩拨甄朋,又是亲又是擦,把甄朋的手贴自己脸上,或是放在下巴上,用粗糙的胡须根扎她的嫩肉,扎得她一阵刺疼,可是还好,也还可以忍受。 把车子停在车库的时候她又看到了隔着三辆车以外的玛莎拉蒂,光泽依旧,不愧是价值几百万的懂得保养的精致款,不同于甄朋那辆因为长期跋山涉水而被糟蹋得面目全非的二手老越野。 路楠天伸手牵甄朋,甄朋笑盈盈的躲开,一个人独自向前,往电梯间走去。 路楠天跟在后面,同样笑盈盈。 两个人的时候就站的稀松,到一层的时候一下子涌进来很多人,把他两个人隔开,隔了好远。 出电梯的时候甄朋犹豫,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些人,别人肯定会问很多,反正甄朋历来都是被人八卦的料。 路楠天又拉她的手:“走啊,进去呀。” 甄朋赶紧把手收回来,然后走远。 “你先进去吧,容我犹豫一下。” 路楠天笑:“都到门口了不可能反悔吧?” 甄朋说:“不会反悔,就是……别人肯定会有很多问题,容我准备一下!” 路楠天觉得女人真多事,大家都很忙,谁有空管你那些闲事? 那些人是很八卦,可是也就是嘴上说说,深挖人家私事儿的很少,没几个知道他有儿子,也没几个知道他是大老板的儿子,所以面对这些一天又没有专业精神但是又喜欢瞎打听的人他一笑置之,懒得理,懒得听。 第50章 50、整个世界都冷了…… 路楠天说着抄起双手悠然自得的进去,留甄朋一个人独自在门口犹豫。 甄朋就是不想跟路楠天同行,所以等路楠天走了她才进去的。 前台小姐并不认识她。 “小姐,请问……” 她紧紧的注视…… “小姐!” “嗯!”甄朋回过神。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你?” “哦,不用,我四处看看,参观一下。” “这,您是找人吧?” 甄朋摇摇头:“也不找人。” “那您……” “哎呀,”甄朋觉得好烦:“我没什么事,你把我赶走吧!” 她其实不想来这里上班,随后扭头就走。 “诶,小姐……”前台小姐觉得这个女人好奇怪。 然后邱总在背后问:“是甄朋吗?” 甄朋一下子转过脸去,望着那个人亲切的笑。 老邱惊讶:“哎呀,真是甄朋啊!你在外面干什么?快进来呀!” 然后甄朋不得不进去了。 —— 路楠天跟秘书在办公室里贫嘴一番。 他让秘书有时间的话帮他去看一下房子。 秘书问:“什么标准?” 路楠天说:“三千万,全新,拧包可以入住。” 秘书一听来了精神,爬在老板的桌子上,故意摆了一个销魂姿态,柔声的问道:“老板,上次送了玛莎拉蒂,这次要送我别墅吗?” 路楠天彪着冷眼儿:“你滚吧!占着我的玛莎拉蒂死活不还,现在又要打我房子的注意?你信不信我让你滚,再去找个更年轻更漂亮的女秘书?” 小朝故意做得委屈:“那,给一间屋吧?只要一间,我可以很低调,保证爱干净讲卫生,绝不大声喧哗,而且勤快做事儿,你吃喝拉撒我一并管了,只要……” 路楠天连骂:“滚滚滚!跟你讲正事,尽他妈乱扯。想要免费的房子吗?那我介绍你做路震钊的情妇吧?他房子多的很,上一任情妇连美国都给她买了别墅。” 小朝眨着迷人的小眼睛,问他:“路震钊是谁?哦……你说我们大老板?”她一手拍向老板,大声的说道:“说老板闲话的话会被扣奖金哦,怕不怕我去参你一本,然后把你挤走,我来坐你的位置?” 葛小朝就是怎么自信,这是路楠天特别喜欢她的一点。 然后路楠天笑着:“你这么自信怎么不去路震钊跟前当秘书?去把他搞定,那车子房子什么都有了,诶,我介绍你们认识吧?到时候你帮我美言几句,说不定我还能往上爬?” 葛小朝还是不敢跟老板斗嘴的,她见识过老板那张破嘴,能骂得你直不起腰。 轻蔑的翻着白眼儿,一甩手,一转身,嘴里骂道:“皮条天!不要脸!” 身后的路楠天大声的喊:“去给我看房子!给了你那么贵的车,这件事情去给我办好!” 小朝故意把腰扭得很圆,因为路楠天经常骂他,她也故意恶心他。 碰上了迎面而来的甄朋,她觉得她好熟,可是都不敢认了。 甄朋见到了路楠天的另一位情人,狭路相逢,她淡淡的笑了笑。 小朝的眼睛一直在她的身上。 觉得那是甄朋啊!我没敢认你应该认出我了吧?可是为什么都不叫我一声? 甄朋走进路楠天的办公室后立即把门关了,铛的一声。 当然吵着了正埋着头的路楠天,他抬头,见是美丽可爱的甄朋小姐,立即有了笑容,眼睛里放出希望的柔光。 越走越近,她问:“老板,安排我做什么?” 路楠天从椅子上站起来,慢慢的走向甄朋,见门已经关上了,干脆一把把她抱在怀里:“你想做什么?” 她知道他是不正经的,工作当然是老板安排,他怎么可以问她想做什么呢? “除了做/爱,什么都可以。” 他简直不能再受刺激了,笑着说道:“可是我偏偏就想这个呀!” 当然是在逗她,可是甄朋知道他无耻的野兽本性,前一步秘书才从办公室出去,屁股扭得好圆,估计也是被他左一下右一下的给□□出来的吧? 她觉得他抱的太紧了,挣扎两下,皱着眉头:“正经点!” 他一吻她的嘴唇,调戏道:“那接吻吧?是做/爱以外的,也满足得了我。” 甄朋赶紧把头昂开,挣脱几下,生气的眼色! “你不是让我来上班的,是来供你消遣的。” 路楠天不知羞耻的答道:“Yes,主要是供我消遣,让我快乐。” 甄朋生气的要走:“那我走了!” 路楠天紧紧的抱住:“呃,真想做事呀?有一份文件,帮我翻译一下吧?” 甄朋这才止住抑郁,不走了。 松开甄朋,路楠天从一大堆资料里找出那份文件,递给甄朋,说:“就在这里做吧!我马上出去,中午不回来吃饭,晚上等我电话。” 甄朋接过,看了一眼,厚厚的一沓,看样子工作量还不小啊! 她点点头,路楠天还是想她想得要命,一下子抱住甄朋的脸拼命的狂吻,捏住她翘翘的腚,恨不得当场就把她给办了。 好久,甄朋才挣脱出来,赶紧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因为路楠天给她的工作环境太那什么了。 “回去好好的折腾你,省得你一天到晚这么骚,动不动就要强吻甄朋,我真是讨厌死你了!” 甄朋在心里抱怨着。 路楠天满意自己的疯狂举动,真的很满足。 跨出房门,他西装笔挺,一脸严肃,像个变脸大师。 霸道总裁就是这样养成的,没点儿架势,没人会怕你,工作会消极怠慢。 他一向严格要求下面的员工,当然,有钱赚的话也不小气,多劳多得,整体工资水平在同行业中偏上。 所以大家还是尊重这位脸上看着没什么表情,走路生风,路过的人都与他保持距离,生怕一不小心被他卷入到什么旋涡中的年纪轻轻的路总。 只有几个知道他底细的人懂得他的个性,也因为路先生与他太太和秘书之间的关系复杂微妙,所有的人都忌讳去谈论路总的家庭和私事,而那些不了解他的人就更是仰望而远观,秘书是跟他走得最近的人,但是他从来不拿她当个什么,经常骂,骂得她脸皮都厚了,也经常吵,他什么话都说,几乎没拿她当个女人! 晚饭选在西餐厅,因为他觉得甄朋的骨子里面是优雅的,就像那天晚上她翩翩起舞,在别人的怀中。 他看到了不一样的甄朋,黑色露背小礼服里性感,深沉而忧郁,亦如她美丽的面孔下那颗敏感而易碎的心。 他经常看到甄朋哭,恨她的时候是巴不得她哭死,累死,可是之后想起来觉得她那么的可怜。 男人不应该让心爱的女人这样,所以他举起酒杯,决定从今天起,从现在起,让她做一个幸福的女人,幸福的笑,哪怕是哭,也会是因为路楠天给予你的感动,哪怕有眼泪,也会是甜的。 他不需要一个没有感情的人,他喜欢甄朋的感性,所以他不介意她高兴的时候也哭给他看看。 他会让她高兴,已经准备了一份礼物,只要甄朋继续这样,爱他,融入他,跟他好好的在一起,慢慢的陪他到白头。 他温柔的笑,对着甄朋。 甄朋喜欢这样的环境,不在乎东西吃得怎么样,只要周围的空气能让她赏心悦目,因为谁都不愿意被人吆喝着总是反省其实根本就没有的错误,她喜欢看他笑,除了好看以外,说明他心情好,不会无缘无故骂人。 她浅笑,极度温柔。 也举起酒杯,跟这个看似不喜欢,却又特别喜欢的情人碰了碰。 别怪甄朋矛盾,任何事情都在于自己的心,心里面对事情的把控,因为甄朋是经过思考的,深思熟虑的,所以她不害怕路楠天抛弃她,她甚至可以先抛弃他,因为她没有心,带进来的只有身体,身体不一定会对她造成多少伤害,比如这酒,喝醉了最多伤胃,比如做/爱,路楠天能把她搞死吗?那是不可能的,他死还差不多! 甄朋妩媚的笑,极具诱惑。 路楠天迷人的双眼皮,带着醉臆的温柔。 两张薄嘴皮,轻轻一张,问甄朋:“你知道这是什么酒吗?” “红酒啊。” “有什么好处?” “活血化瘀,滋补养颜。” “还有呢?” “还有什么?” “还有,可以活络身体,可以让女人更有风/情……” 他声音极轻,仿佛只说给甄朋一个人听。 甄朋感觉到了来自迷乱世界的暗示与压力,尴尬的笑着。 路楠天并没有收敛,继续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这家餐厅的最大特色是它会根据客人的需要单独调制酒品和食物,比如说你这个……”他指着她的酒,欲言又止,邪魅的一笑:“我还是怕你身体吃不消,所以放弃了,什么都没放,但是我这个,你知道里面有什么吗?” 甄朋惊讶而好奇,愣了一会,问道:“有什么?” “海马,最壮阳的一种,保证会让你死去活来……” 见他迷魅的眼睛柔浪的一闪,甄朋的脊梁顿时冒出一股冷汗,问他:“你年纪轻轻的,需要这样吗?” 路楠天阴险的笑:“对待一般的女人我不需要,可是对待甄朋……我觉得还不够。” 甄朋简直……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冷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开始,每天两更 第51章 51、海马是一味药! 果然,路楠天一进门就撕扯他的衣服,像发了情的野兽,任她痛苦的拒绝,他还是很快就把她拖到了他的“巢穴”中。 一连串熟悉的动作把她拔了个精光。 甄朋怕冷,他就打开空调,甄朋怕羞,他就把所有的窗帘关上,他自己的家,舒适又宽敞,可以从这间屋做到那间屋,所以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没有任何打搅的情况下,他可以大展手脚,放开了做。 甄朋被他弄得惨叫,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路楠天这样的高手让她达到了一种癫狂,她被情/欲控制,不再有清醒的头脑,不再有明朗的心智,她像是被路楠天牢牢掌控住的一具美丽的尸体,已经没有了灵魂,整个世界里,只有爱她的那个男人,就是给她快乐,把她搅得灵魂出窍的路楠天。 海马是一味药! 他知道海马的威力,再矜贵的淑女都会把她变为荡/妇,他喜欢这样,最重要的是他从来喜欢占据上风,不管甄朋爱不爱他,爱他有多深,他都喜欢这样控制她,让她依赖,离不开,而彻底没有自己。 身下的女人如一滩柔软的水,他可以把她装进模型制成任何模样,她没有清醒的意志,他顶着那根海马精魄,顶到最深处,喘息着问她:“你爱我吗?说你爱我!” “我……我……”甄朋张嘴,语无伦次,已不能表达她的内心,可是爱他吗?不爱,好像又是爱的…… 他看到一颗眼泪从她眼角滚落而出,他不知道那是幸福还是痛苦,他知道甄朋是动了情的,不管是情/欲的情,还是心情的情,她都让他看到了——脸红得美过他见过的所有的红色,下面很胀,紧紧的夹住了他的海马之根。 他并没有给她下药,就一杯红酒而已,而自己那杯可以让他持续很长时间,只要有充足的体力。 只是很伤身体,但是为了甄朋,他愿意。 足足一个半小时,他还没有要结束的欲望,甄朋真的快要死了,路楠天像是回光返照,那东西胀了以后就再也没软下去过,而且粗过平常,所以如果不及时排泄的话真有可能会因此而爆裂,所以他又是一阵粗暴的抽动,因为他的身体被某种能量支撑,因为他爱甄朋,他想这样,疯狂的爱她。 那一夜特别难忘,他抱了必死之心,如果搞不定甄朋,他也只有死了。 可是是有用的,女人自此对他温柔胜水,白天看他的眼神都不一般,晚上回来的时候总是缠着他,回来得早她就兴奋的跳上他的背,被他背着直接扔到了床/上。回来晚了即便是她睡着了只要轻轻一碰,她很快滑入他的怀中,两个人又开始新一轮的缠/绵。 这是路楠天在家里、在公司里,呆得最久的一次。 一周多,又要面临着出差。 温柔乡总是滋生懒惰,其实路楠天好想拒绝,有老婆在身边,成天只想着晚上回家跟老婆做/爱,根本没有心思做其它的事情。 可是一家老小都得靠他,还不到停下的时候,所以无奈,出差吧! 女人像只温柔的小猫,在他怀里舒展着柔美的身姿,温柔的笑。 他知道女人也舍不得他,他抱歉的说:“我尽快回来。” 女人还能说什么,总不能一直霸占着男人,不让他做事吧? 所以女人调皮的撒着娇:“那今天晚上……我要两次……” 他幸福到笑,看着美人儿:“三次怎么样?第三次用手。” 女人微笑着皱着眉头:“你要是……三次的话,明天早上我送你。” 他知道她怎么可能非要第三次,两次,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她一定会高兴的。 “那么第一次不保证时间,第二次可以疯狂一点,第三次……”他望着甄朋笑着问道:“有没有试过车/震?我们到机场去试试怎么样?” 甄朋忍不住笑,因为他太坏了,反正就是要她送他,好吧,要是前两次满意的话,就先到机场再说吧! 于是女人的身体往下滑,他一并跟着倒了去。 清晨一大早,她开着路楠天的车送他,让他多睡,因为她知道男人是疲倦的。 这段时间把他折腾得够累的,别说他,自己都有黑眼圈了,明显的是肾气不足,男人只会比她更糟,难到真就这样让路儿的爸爸精尽人亡?不可能,那我路儿岂不是没有爸爸了? 谁也替代不了的父爱,尽管他很忙,但是他的家人替代他在尽责任,路儿随奶奶去了美国,走之前没有专门给甄朋说,可是甄朋原谅她了,毕竟带孩子还是很辛苦的,她能那么尽心尽力的,她心里只有感激。 路楠天身上披盖着的外套滑落了下来,甄朋把它扯上去一点,盖住他的胸口,路楠天一把捉住她的手,虽然睁不开眼,但仍然感激。 甄朋无望的笑,因为即将分别,她以后还是不要这样伤害他,一个男人为了让你高兴,没日没夜的陪着你给你满足,每天至少两次,那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可是自己对他是没有感情的,尽管在床上的时候可以因为情/欲而头脑发热,可是清醒以后仍然会觉得他们没有未来可言,所以何必,相互伤害只会对不起路儿,没有什么比他有一对双全的父母强,哪怕父母是分开的。 补了一觉的路楠天觉得舒服多了,打起精神,秘书已打了电话,已经在贵宾楼等他了。 甄朋不想再进去,到此为止,因为谁都不愿意自己的男人被人分享,尽管只是玩玩,可还没有走之前他毕竟是自己的男人。 路楠天不舍的搂着甄朋的腰,杵着她的鼻尖:“宝贝,我走的这段时间你乖乖的呆着,路儿也不在,无聊的时候你会不会像以前那样出去疯?” 甄朋仰望着,问他:“你没看到我的黑眼圈吗?这段时间疯够了,对这个没兴趣了。” 路楠天忍不住笑,像是极为满意的样子。 然后甄朋笑着问他:“你呢?你会不会出去疯?” 路楠天笑得好不自在:“我也说实话吧,你别笑我,其实我也快受不了。” 两个人哈哈大笑:“哈哈哈……” 然后甄朋像个小女人一样为他理理衣服,最后一次为他整装。 他十分不舍,捧着小脸亲吻她乖巧的嘴唇,温柔的轻声:“等我回来,乖乖的。” 甄朋点点头,被他一下子拥入怀中,紧紧的,她依偎着。 总有离别的时候,甄朋开着车回去时觉得心里一下子很空,路儿也不在,好像世界一下子离她远去,她变成了游魂,无所事事了。 她把车停回公司楼下他的专用车位上,把钥匙扔进他的办公室的桌子上,从此再也没碰过那车。然后搬回了自己的小屋,就是那个简陋的小单间,一边上着班,一边犹豫着:如果霍先生不来的话,就去其它公司吧? 又过了一周,周末,路楠天马不停蹄的往家赶。 联系甄朋的时候她总是很冷,他不知道原因,心急如焚,连做事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不用说,他直接找到了甄朋的小屋,敲门总也不开,也因为太晚了。 甄朋拖着疲乏的步子,她知道是路楠天,其实是不太想理他的。 开门,路楠天看见她时激动得几乎润湿了眼眶,甄朋没精打采的一挥手:“进来啊。” 可是路楠天把在门框上,一直望着甄朋。 她不知道他怎么了,开了门迟迟未动,转过去望着他的时候见他眼里晶莹闪烁,她手足无措了。 “怎么啦?”她问道,像是知道原因,又像是不知道原因,因为路楠天的眼里透支哀思,望着甄朋,一眼的无助与迷惘。 他把甄朋拥人怀中,紧贴在她的身上,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害怕而难过的心情,他怕甄朋又像上次那样不辞而别,怕她失踪,销声匿迹,害怕失恋所带来的痛苦,害怕被抛弃所带来的伤害,还要一个人面对漫长而绝望的孤独,他怕他没老婆,又怕路儿没妈。 “你还在,真好。”他吞下迷茫,幸福的笑着。然后收起自己的小情绪,做回成熟的大男人模样,问她:“你都没想过我吗?” 甄朋觉得这种话好无聊,深更半夜的,就想睡。 “好啦,”她挣脱他的怀抱,一边说:“我睡了,你请便吧。” 路楠天一把又拉了回来:“甄朋,我不太喜欢把爱挂在嘴边,但是我要让你知道,这里,”他指着自己的心:“一直没变过,所以我说爱你并不是因为在床上哄你开心,我一直是这样想的,我忍受不了你对我的冷漠,我一走,你不闻不问,我找你的时候你也爱理不理,真的只有给你肉体上的刺激你才知道有路楠天吗?” 甄朋有些疲惫,不想去探讨这些问题,因为她的心根本不在此,望着路楠天,冷眼! 以此来提醒那些无事生非的人,别人都懒得跟你说一句,所以不要做得那么冠冕堂皇,所以要睡觉的话,沙发也好床也好,请便,要做/爱的话,开始呀,各取所需呀,何必要废话? 所以请便! 第52章 52、诚挚的邀请你…… 路楠天严肃的神情:“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甄朋没好气的说道:“我还剩半张床,诚挚的邀请你,与我共渡今宵!” 路楠天屏住难以遏制的粗气,往心里压,直到心脏膨胀,他大声的呼吸着。 过了很久,他去洗澡间了,不管怎么样,自己回来了,不管怎么样,甄朋还在,还给他剩下的半张床,所以再绝望,也没有到死的地步。 出来的时候见甄朋拿着毛巾侯在门口,尽管她表现得心不甘情不愿,可是她还是知道路楠天在生活上喜欢依赖,他像个大男孩,尽管他在外面人模狗样,威风凛凛的。 路楠天幸福到笑,他就知道甄朋不会不管他,身上还湿漉漉的就忍不住去抱甄朋,还好隔个毛巾,不然甄朋也得重新洗一次。 “水……啊啊……” 他已经强吻上了,拖到床/上,实在太湿,就只有扯了被单隔在甄朋中间抱着她滚,真正的滚床单—— 之后谁也不说什么,两个人相视一笑,又紧紧的贴在一起了。 第二天,路楠天说:“搞忘了跟你说,路儿回来了。” 甄朋一下子翻坐起来:“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不早说?” 路楠天皱着眉头,吃醋:“就知道你会激动,所以我不说,不然你心里只有儿子,就不管我了。” 甄朋知道自己不便出面联系路太太,揉着路楠天的胳膊,撒娇:“快去给你妈说,接过来,我带。” 路楠天趁机调戏:“那你再伺候我一次,把我弄高兴了,我就去接他。” 甄朋讨厌他这样,撒娇:“不要乱搞了,留点精力带儿子吧,你儿子不是个省油的灯,跑得快,追都追不着。” 路楠天笑眯眯的,摸着甄朋的肉:“我帮你追,我跟你一起带。” “你今天没别的事吗?” “有啊,我们一起吧,带路儿?” 甄朋不说什么了,有人一起跟她带孩子她会轻松很多,实在太想念路儿,这一走都半个多月了吧?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呀?”她问道。 “昨天下午,所以我也急着赶回来。” 甄朋觉得真是欣慰,又可以见孩子了,他走了这么久,心里太空,还好前段时间有路楠天陪着。 路楠天是个不错的情人,床/上功夫一流,身体好,持久,而且有求必应,最最满意的是他最近变了很多,变温柔了,不像以前那样盛气凌人。 带路儿一起吃过午饭,路楠天带着一家三口去了一处高档的别墅区,新建,精装修,已经陆续交付了。 小朝给他找的几处,他综合比较了一下,选了一处法式庄园风,因为他知道甄朋喜欢这样的浪漫环境,也有些配她的小女人气质。 不过价格不菲,四千万,所以他找人打折,三千五百万,连房子带装修,再带所有的家具、电器和设备,总之一应俱全,只要进去个人就可以了。 作为对路老头的回报,他答应晚上带着孩子去他家吃饭,他当然知道他的目的,得一并把路太太一起邀请了,他还会带甄朋,连房子都买了,接下来他该跟甄朋举行个什么仪式。 这是他自己的事,不喜欢来自任何方面的干预,所以他并不想跟别人说,带甄朋回去不过是给他们两个人一点面子,他跟甄朋房子自己买,孩子自己带,也是最近才交给他妈,所以说,能自力更生,所以婚姻也是自己的,自己结! 路儿喜欢乱跑,甄朋到处追,四五个围着路楠天,她以为他是来谈工作,考察项目的,所以带着调皮的路儿离得远,不能让他去打搅了爸爸。 好不容易找了个地方坐了一会,售楼小姐端来水,问她:“路太太,请问您的身份证带来了吗?陆先生说把房产登记在您的名下,麻烦您把身份证借我用一下?” 甄朋愣了好久,眉眼儿拧成花,确定售楼小姐不是在逗她,问她:“他人呢?” “哦,路先生跟我的同事一起去项目上了,你们定的这套房子正在做里面的去污处理,除甲醛和有害物质,所以现在不方便进去,但是我们有房子里面的实景视频,看一下,一样有身临其境的感受。” 售楼小姐把笔记本电脑屏转过去对着路太太,一边继续解释:“大概还要半个月,本来我们建议陆先生半个月之后再来的,可是他说他很忙,没什么时间,就让我们今天把所有的手续都办了,交房的时候直接领钥匙,领房产证。” 甄朋觉得她们效率挺高的,交房就给房产证,一边看里面的实景视频,一边沉思:路楠天真的是来买房子? 她清楚的记得那位小姐说的路先生要把房产登记在她的名下!巨额财产面前,任谁都是难以拒绝的。 可是这么大一份礼,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记得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说爱她不是因为要在床上哄她开心,那么爱她是什么?真的不是风/流男人哄你上/床的借口,或是想要让你更动情更投入而随口说说的口头禅吗? 她看实景视频,独栋的面积以及里面装修的奢华度,知道这一定是要一笔巨款的。 “路楠天一共才赚多少钱?” 路楠天回来,见儿子跟一帮售楼小姐嬉戏打闹,觉得他这么小就知道往美女堆里钻,肯定青出于蓝,比他爸爸和路家那老头子都强。 自己被甄朋收服不代表一定要求儿子也像自己那样老老实实听女人话,你能搞定别人那是你的本事,别人能搞定你,就属你活该! 所以还在幼儿期的路小天早早的就被他的爹地冠上了风/流小苗苗的标签,一边巧笑着,走到儿子跟前,一把把他抱在手上。 “爸爸——”路儿叫爸爸时声音极甜。 路楠天问:“你喜不喜欢?” 路儿根本没见过房子,他哪里知道爸爸说的是什么! 合同打印好,交给甄朋:“路太太,这是售楼合同,都是格式化的,您要不要先过目一下?” 甄朋说:“不用,只跟我说多少钱?” “一共是四千万,打完折三千五百万,之前路先生交了一千万首期款,剩余部分接房交钥匙交房产证的时候全额支付。” “这……” 甄朋觉得似乎太仓促,路楠天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三千五百万,他还有那么多钱吗? 她犹豫,然后问道:“我没有身份证,驾驶证可以吗?” “也可以的呀,反正手续一次性肯定是完成不了,先把合同签了,付一部分定金,然后我们再慢慢办手续,补资料,如果写路太太您的名字的话我们以后直接联系你,所以路先生忙的话对他没有什么影响的。” 甄朋犹豫着安慰自己:天上掉馅饼吗?接了?给幼小的路儿留一份财产有什么错?他爸爸的钱他为什么不可以花?他爸爸的财产他为什么不可以继承?趁他爸爸现在还没有结婚还没有其他继承人的时候让他一个人独享,所以拒绝是不道德的,而且要先下手为强,省得以后有变,他反悔了! 甄朋心一横,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大名,摁下手印,然后既然财产属于自己,再慢慢的静下心,逐条查看合同条款。 不远处的路楠天看甄朋十分认真,知道她心里一定的满意的。自己也满意,虽然这次没进去成,但是看了外面的环境,真的值。 这边甄朋的手续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路楠天抱着路儿往外,人多时她不方便问,出来以后,甄朋问他:“我要不要说声谢谢?” 路楠天说:“不用,你只要一直守着那房子,再给我半张床。” 甄朋开心一笑:“很多间屋,很多床,你随便选的。” 路楠天装得腼腆:“你知道我说的意思,故意这样。” 甄朋从心里来讲还是很激动的,很开心。 尽管很俗,但是多过玛莎拉蒂那三百万,给他生了个儿子没有白痛。 可是,她突然问路楠天:“你有这么多钱吗?” 脑子一动,她觉得他应该剩不下这么多钱。 路楠天确实要去问路太太借一点,因为他要给甄朋一个像样的婚礼,肯定不能买太便宜的钻石,所以留点现金在手上,其余的先问路太太要。 还有路老头,一个电话让他省下五百万,他得带路儿去看看他的爷爷。 路楠天说:“去见见大老板吧?他帮了不少。” 甄朋是个感恩的人,没有拒绝。 第53章 53、大老板 路太太和小曹早就到了,尽管夫妻感情有裂痕,处于分居状态,但是在儿孙们面前得有长辈的样,她知道路震钊拿不出什么好饭菜来招待他们,可是一家人在一起吃馆子不太好吧?所以她把小曹带了去,跟着她一起下厨,就等儿子和孙子。 她也不介意儿子把甄朋带来,路儿的妈妈,她对她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所以开门时她也高高兴兴的叫甄朋,招呼她进屋。 甄朋有些惊讶:为什么会有路太太?工作聚会变成家庭聚会了吗? 猜想也有可能私底下关系好,所有甄朋觉得没什么,除了对路太太好有那么一丝尴尬以外。 路先生出来了,还有他的随身保镖,习惯了,基本上是路先生到哪儿他到哪儿,寸步不离。 路儿一进屋就开始翻腾,不安分的孩子,大家已经习惯。 甄朋不打算去追,就找了个椅子坐下,有些拘谨的对着路先生。 路先生看着和蔼,以前见过他两次,总感觉今日与以往不同,工作场上社交场上他严肃很多。 “路总!”她有几分忐忑的叫着,一边咒怨:路楠天,你死哪儿去了? 因为路楠天带她来的,一来就跟他妈一起跑了,她一个人追路儿,追呀追的就看到路先生了。 保镖陪路儿玩,路先生问道:“甄朋,我们也算是老同事了,不过见一次面还真是难得。” 甄朋微笑着:“是啊路总,在大谱这么多年,也就见了您两次。” “哦,霍无新是我大学校友,跟我太太读的一个中学,我对他相当的放心,所以大谱交给他就一直没管过。” 甄朋是听说他们有一些渊源,从路总嘴里亲口说出来,她很高兴。 笑了笑,路先生又说:“我平时也没时间带路儿,这些年全靠你,所以谢谢,非常的感谢!” 甄朋觉得话风不对,来了这么久除了路先生和他的助手之外其他全是自己认识的人,就问他:“路总,请问您的家人呢?” 路先生哈哈一笑,指着路儿:“哈哈哈……家人嘛,那,路儿,路小天,路楠天,还有何美仪,小曹这些,都是我的家人啊!” 甄朋已经怀疑,听他这么一说,更是震惊了。 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想吐吐不出,想吞也吞不下,它解释了为什么路太太那么高高在上,路楠天那么有钱,为什么那么年轻就爬上了大谱总裁的位置,还有路儿的家庭教师,还要专门从美国去请…… “路先生,你这房子……整层楼都是你的吗?”她看了看这屋内的豪华装修,非常大气的客厅,虽然只是平层,但是在气势上,在体量上,就有压倒性的征服感,绝非一般的人物,光一进这空间,就会让你震撼。 传说大老板的房子就是这中心区的一整层大平层内。 路先生呵呵的笑着:“是啊,整个一层都是,还包括楼上一层的游泳馆和私人花园,有没有兴趣,我带你参观一下?” 甄朋已经够吃不消了,连连摆手:“不不,不用,我就是问问。” “哦,那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别的不说,在这个城市我还是有一些资源,想做什么的话,都不难。” 甄朋尴尬的笑。 路楠天出来,见路儿跟助手玩得开心,就不理路儿,直接贴上甄朋,动手动脚,也不管在老子面前尴不尴尬。 甄朋尴尬的想要退出,挪开一点,他又贴近,看似故意恶搞,故意这样戏弄她。 路先生看在眼里,他知道路楠天的意思,能带到家里来,说明他已经有了态度。 他并不反对,孩子都那么大了,总不能要把人家母子拆开吧? 母凭子贵,他任其发展。 路楠天逗着甄朋自得其乐,眼里也完全没有他这个老头,所以他识趣的走开,去厨房找太太。 晚饭上桌,很久没有一家团聚,一下子多了两个人,路先生心里是高兴的。 也很久没见过太太了,她看上去越活越年轻,换上家里干活的衣服看上去特别的亲切,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生得了儿子带得了孙,到老还能搞自己的事业,也算是折腾得有模有样的,所以路先生发自内心的喜欢,喜欢得不得了,就像年轻的时候,就想看,多看。 大家都各吃各的,圆桌很大,这几个人坐上去很稀松,甄朋不好意思转桌子,路楠天就站起来帮她夹菜。 路儿是从来不会客气的,拿了勺子自己吃,尽管搞得满地都是,但是路太太由着他,不停的给他夹菜。 路老头一个人没人管,夹了一只鲍鱼给路太太,讨好的笑了笑。 路太太并不受用,转手给了孙子,孙子大吵:“我不要这个,我不要!” 甄朋皱着眉头,轻声提醒:“路儿……” 要让他有礼貌! 路儿看了看妈妈,拿勺子舀起来,直接丢妈妈碗里了。 甄朋尴尬,自己的儿子,当然得自己受着,可是自己也不太喜欢吃这个,特别胀肚子,吃上两三只基本上就别吃其它的了,所以甄朋笑眯眯的顺手夹给了路楠天。 路楠天当然不会说甄朋什么,光看她对自己笑笑就什么都满足,所以她不吃算了,自己也不喜欢,夹了鲍鱼,又放回原来那盘子里。 这桌上只有路太太一个人喜欢吃鲍鱼,他故意讨好她她不领情,儿孙满堂,转了一圈,一只鲍鱼都送不出去,那是要真的和路震钊决裂的意思吗? 他一下子失落了。 可是桌上的人没人在意他,都忙着照顾自己在意的人,他觉得自己太悲催,孤家寡人啊! 但是路先生毕竟不是一般的人,不喜形于色,难得一家人在一起,仍然面带微笑,尽管在外人看来根本像是没笑,但他自己知道,他是笑了的。 晚饭过后,准备走的时候,甄朋还要带路儿。 路太太不同意,语重心长:“不是妈要跟你争,路儿刚刚接触他的美国老师,这段时间要让他们多多相处,还有路儿的脾气和习惯,不好的都要该,所以这段时间少跟你们在一起,交给家庭教师,让他们好好□□。” 路太太是重视孩子的教育的,甄朋突然觉得尴尬,自己什么也没做带了三年孩子,自以为给他全部的爱给他全部的陪伴就是他全部所需的,可是太幼稚太小儿科! 就是个野孩子!到哪儿都没规矩,看来慈母多败儿, 而且按照路先生这样的家庭环境一定不可能把路儿培养成一个普通的孩子,所以甄朋何必要插手那么多? 放养,和精心栽培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和教育模式,未来,是看成为像路楠天那样,甚至比他有更高成就的精英,还是像甄朋一样的生活涣散,毫无生活目标,有钱就有,没钱就省的那种无趣得不能更无趣,无聊得不能更无聊的普通人? 看来这几天又得靠路楠天的陪伴了,他还送了房子给自己,不会那么简单的对自己没有一点所求吧? 不管怎样,路儿不在的时候路楠天是一剂解药,只要有路楠天在,她就觉得路儿永远还在身边。 路楠天搂着她,两个人一起下楼,穿过楼下的些许绿化地,一路上他都把她搂得紧紧的。 甄朋说:“本来还十分感激,觉得路先生倾其所有送礼物给甄朋,现在看来三四千万对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所以我是感激呢还是感谢呢,还是习以为常的认为路先生根本觉就得这点礼物不值一提,连别人一句谢谢都不用收?” 路楠天知道她有微词,故意调侃,不管怎样,不管她怎么想,那绝对是路楠天一份最珍贵的礼物。 算是倾其所有,是路楠天稳稳扎扎的工作几年的犒赏,拿来全给了甄朋。 他牵着甄朋的手:“喜欢吗?喜欢就结婚。” 那么随意的一句话,甄朋笑着说:“没有人会嫁给你,不要太自以为是了。” 两个人拉拉扯扯的总是保持若即若离的距离,他知道她是带着笑的,那意思是,她心里喜欢,她喜欢和他在一起;她说没人会嫁给他,她是开玩笑的。 他知道甄朋一定会嫁给她的,不是自以为是,是自信,是对甄朋的感觉,他觉得甄朋一定爱他。 “说好了,我开始准备了,最多半个月,就把你娶到手。” 甄朋笑着说:“疯子,我才不陪你疯。” “不要你陪我疯,你只要来就可以了。” “来什么?” “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呀。” 甄朋觉得他真的疯了。 丢开他一个人独自前去,一边笑盈盈的说:“不要臭美了,没有人会嫁给你,真的没有。” “那我一样的办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你来就来吧,不来的话,我就自娱自乐,拿自己开心啰。” 第54章 54、“最爱”小姐 朝夕相处,白天相守,晚上缠绵,并没有什么动静,甄朋当他是玩笑。 后来路楠天失踪了,失踪的同时,公司里面接到路楠天的请柬:邀请XXX于20XX年4月20日参加路楠天先生和最爱小姐的婚礼…… 地址:中央公园…… 顿时炸了。 每个人的请柬都是一个大礼包,毕竟是公司的执行总裁,高收入群体,不能那么简单随意。 问题是,这个世界上有叫“最爱”的人吗? 是真有其人,还是代称? 好事者在网上查阅,好像无迹可寻…… 最爱—— 甄朋知道他玩真的了,她有些懵。 但是没有指名道姓,该不该自以为是的认为最爱就是自己? 他说来就来,不来的话就自娱自乐,他为什么不直接写路楠天先生和甄朋小姐?那样的话不就逼着甄朋拿一个明确的态度了吗? 是在给自己时间?不同意的话可以马上提出来吗?可是他并没有说最爱是谁呀,谁会那么自以为是的对号入座? 这就是路楠天的聪明,让甄朋想拒绝都没法说。 甄朋的回击是:她一定不会去的,因为没人告诉她那是甄朋的婚礼,而如果他指名道姓写了甄朋,她就堂而皇之的拒绝,因为她说过,没有人会嫁给他,没有! 看着眼前的东西时总是忍不住发呆,听别人在耳边发表着各种猜测,各种莫须有的八卦,胡乱的臆想,她总是沉默。 然后把东西收起来,扔在一边,一连又是几天。 婚纱出来了,已经展示在了珍爱婚纱馆的大厅正中央,路楠天打来电话:“最爱小姐,准备得怎么样?那里面有很多张请柬,有没有想过要邀请哪些人?” 甄朋一听愣了神:“请柬?你不是只给了我一份吗?还有别的?” 路楠天想猛敲她的头:“这么久你都没有拆开看过吗?这么心不在焉?” 甄朋咯咯的笑:“是啊,我本来也没有想过要去参加你的婚礼呀!” 路楠天还是那种态度:“好吧,不管你来不来,婚礼如期举行,你自己打开盒子看,其它的,我不多说了。” 甄朋一时间想把时间给冰冻住。 然后是漫长的纠结,就是:我有考虑过会嫁给他吗? 似乎太突然,太急促,容不得别人思考,她之前根本不敢往这方面想! 又过了两三天,她才拆开那个盒子,确实与别人收到了不一样:有空白请柬,有新房的钥匙,有珍爱婚纱馆的提货卡——一块纯金的,外面包了水晶的小铭牌,上面写了几个字:最爱,——致最爱的人! 她突然笑了很久:“哈哈哈哈……” 高兴,兴奋,感动,激动…… 可是她却忍不住哭了。 也许她是爱路楠天的,但是她没有想过要跟他在一起,她等他厌倦自己,然后再找一处平静的归属,可以栖身,可以栖心。 路儿也越来越大,对她的依赖越来越少,她可以放心的交给他们,然后她就慢慢的远离了。 可是路楠天突然跟她说他要结婚,甄朋细想:合适吗?不难堪吗?不尴尬吗? 忘了之前的种种?告诉自己,说服自己,自欺欺人的把路楠天当成是一个大度的人,幻想着他永远不会计较那些事情,永远不提,永远不会介意? 可是明明在前不久,他还当着甄朋的面告诉别人她是个婊/子,喜欢玩一夜情,收别人钱,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卖的! 甄朋确实是卖的,陪他睡,收他的礼物,收他的钱,没有哪一次主动拒绝过! 而且她也确实玩一夜情,不是道听途说,是路楠天真真实实的经历过。 所以,不要觉得爱情是有魔力的,兴奋的时候,哄你开心的时候,什么爱你娶你就如一句话那么简单平常,哪天热情退温,不爱了,或者是没有那么喜欢了,你还能保证他不旧事从提? 她想起靳先生,他喜欢沙漠里荒芜的倒影,喜欢午夜里绽放的昙花,可是实质上,太不对等实力太悬殊的一杆秤的两端永远不可能平起平坐,永远有一头会高高的翘着,所以付得起分手费的像靳先生那样的人为什么会过得那么自在,他就有主动权,永远在选择别人。 …… 甄朋看着婚纱的时候被它迷得挪不开步,但还是没有欣喜若狂到马上想要拥有,看看,确实很不一般,确实很特别,确实出自有钱人之手,奢华,高贵,每一根丝线都珠光闪闪。 她喜欢,喜欢到爱,但是恐怕这些都与甄朋无缘吧! 导购小姐前来接待:“小姐,我们那边还有很多新款,我带你去那边看看吧?” 甄朋说:“不了,我就看看这个。” 因为这个大厅的正中央最核心的位置就摆了这么一款,一目了然,旁边的铭牌上就写了“最爱,——致最爱的人! 导购小姐说:“小姐,您确实有眼光,同时这款婚纱确实太耀眼,所以别人一来就会把它看上,不过说实话,因为价格不菲,真正买得起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也买不到,因为这款婚纱是一位先生特意为他的未婚妻设计的,有版权,我们只是替他缝制,不允许再复制它,所以世上只此一件,别人想要也是没办法的!” 甄朋慢慢的转过头去,看着导购小姐的表情确实严肃认真,并不是像开玩笑似的糊弄人,慢慢的从挎包里拿出那个小版的,跟那个铭牌一模一样的写着“最爱”的小牌子,递与她:“请问,就是这款最爱吗?” 小姐接过牌子,不用说,那位有钱的先生所做的任何东西都是那么的精致特别,纯金,外面再包的一层高成色的水晶。 兴奋的对着这位最爱小姐:“小姐,你总算来了,我们等了你好久,快试试看吧,我们还有专门的摄影师和化妆师,快这边请,我带你去——” 甄朋的脸上却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过了好久,她说:“摄影师就不用了,我试一下婚纱吧?” 导购小姐也是十分激动:“好的好的,这边请吧——” —— 她记得他指着自己的心说:“这里,一直没变过。”他用手在她身上度量,然后确定婚纱的大小,长短,还有胸围,腰和腚…… 定制了这么唯一一件,刚刚好,任何地方都很贴身,很合身,甄朋的身材把衣服撑得饱满而充隆,衣服的衬托下,甄朋越显娇媚,高贵,再配上淡淡的粉装,她像个洁白无瑕的像是才降临至人间来的天使,或者是仙女,可惜这些路楠天都看不到,这是他眼中的自己,他所期待的自己。 甄朋把衣服换下,并没有取走。 导购小姐问:“最爱小姐,我把它给你包起来吧?或者是,你需要的时候我们再帮你穿,再给你上妆?” 甄朋想了想,淡淡一笑:“我再想想,再考虑一下。” 导购小姐以为什么地方还不够让她满意,还需要改,就点头:“好的,好的。” 晚上回去,路楠天知道她去试过礼服了,开心的打电话问她:“怎么样,我的最爱小姐,对路先生所做的一切你还满意吧?” 甄朋除了笑还是笑,笑着说道:“满意,可是她不会嫁给你的。” “好吧,你就死鸭子嘴硬吧,我还有别的招式,一定让你大开眼界,一定让你喜欢得离不开的。” 甄朋想:不外乎就是钱吗? “你在哪里?为什么这么久不回来?” 所以路楠天更不相信甄朋会拒绝,他才出来几天,她就说这么久,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想我吗?留着以后再说,我不介意把所有的甜言蜜语都留在20号那天,还有对我的想念,也都积攒着,到时候一并给我。”他觉得她一定会深吻他。 甄朋觉得他就是嘴滑,开心,可是还是那句话:“不要太得意了,她真的不会嫁给你的。” 路楠天才不会听她这么多,女人没到手的时候都是口是心非,不嫁不嫁!可是被他压在身下勾住他脖子的时候是拼了命的往死里诱/惑,女人爱不爱一个男人用身体说话,语言可以欺骗,而身体的反应最能表达她的意志,最能代表她。 所以路楠天自信:甄朋爱他,一定是爱的! 一天又一天,时间临近,面对路楠天总是微笑的甄朋深感压力巨大,路楠天好几天没打过电话了,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但是有一点她知道,他肯定筹备了婚礼,请帖送出去了,这不是儿戏。 可是甄朋仍然犹豫,彷徨,矛盾,而显得不安…… 她没有要请的人,她觉得她应该是不会去的,一定不会去! 可是并没有让路楠天停下,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路先生觉得十分没有面子,儿子的思想太美式,可是这是在内地,结婚这么大个事情怎么也得通过家里的长辈吧?就给了他一张请帖,邀请你参加就完事儿了? 时间仓促,再准备也来不及,就请了关系要好的一些朋友,不多,可是来来去去,草坪上已经集聚了好多人。 周五晚上,下班的时候路过那家婚纱馆,在外面站了好久。 然后冲进去,把婚纱提走了。 路楠天幸福到笑,那个说不嫁不嫁的女人非要装得那么矜贵,非要在最后一晚才去取她的装备,故意把路楠天搞得那么紧张,还以为她真的不嫁,还好他稳住了,没有失态到当面找甄朋质问。 —— 但是第二天的中央公园的草坪婚礼上一直没有她的影子,也没有新郎路楠天的影子,主持人压住嗓门儿,甜言蜜语的哄着大家自行用餐,这里组成了一个真正的自助餐派对,美食管够,美酒不缺,可是这些人不知道干什么,都是来参加路楠天先生和最爱小姐婚礼的,可是新郎和新娘呢? 从来没见过这么稀奇古怪的事,这些人反倒觉得自己被耍了。 愚人节不是4月11号吗?路总召集大家过了一个路式的愚人节? 午饭过后,慢慢的一些人散去了,一些留下来的人就当这里是小型的私人paty,聊天,吃东西,喝酒,游戏…… 晚上还确实见不到儿子和他的最爱小姐,路先生招呼朋友去区市中心的一家高档酒店里用餐,同样觉得没面子,也不好解释,就让助手去招待他们,自己又折回去,找他的太太了。 还有一个人在草地上,就是霍先生,他确实来内地已有一些时间了,但是路楠天出现在甄朋身边太频繁。 夜幕降临,暮色下灯影迷魅,斜斜的照射着从喧嚣的黄昏里沉降下来的一颗颗细小的尘埃,湿露爬上柔嫩的草尖,大地开始失去温度。 更晚些,一个穿着婚纱的新娘徒步在草地上。 所谓的中央公园是一处由几个大型别墅区围合起来的一块碧绿的草地,里面绿树成荫,玉灌沉沉,鸟语花香,有山有水,还有人工湖。当然,这里尽管是公共绿地但是它基本上只专属于生活在这周围的富人们使用的,因为不进来的话,别人也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么一块趣意盎然的风水宝地呀! 甄朋是找了很久才找到这,她大概是知道方向的,可是车子开不进来,再进去只能徒步。 臃肿的婚纱显得繁琐,累赘,她把它提起来,因为没有鞋,她就穿了一双休闲款的运动小平底,这样又让她舒服很多。 她一定想象不到中午在这里发生过什么,对比于中午的喧嚣和人山人海,深夜时分显得太过静谧,虫儿入眠,鸟儿入林,夜色寒冷,它们失去了飞翔的动力。 只有地上的被踩踏得厉害的青草、男人的脚印、还有密密麻麻的高跟鞋洞留下了蛛丝马迹,甄朋知道他们来过,婚礼如期举行,他自娱自乐,让那么多人陪着。 她没有勇气出来说yes,但是她也害怕说NO,一拒绝了可能就意味着永远的失去,就不会再有路楠天了吧?他转而去娶别人,就这么早早的分开? 她不是期待已久吗? 可是真要这样做她又会不舍,如果给她三四千万的别墅是因为他有钱,他家特别有钱,那么专门为最爱小姐设计婚纱,世上只此一件,她该如何回报? 那款式那味道是为甄朋而定的,那腰围那型号,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穿,所以那是甄朋的东西,她喜欢,她爱,所以并不想要结婚的她取走那件衣服一个人深夜时分来到中央公园的草地上,等着夜深人静,等到所有的人都消失,一个踏着青草,就这样,慢慢的回味,慢慢的缅怀,慢慢的想把这几年来来往往的各种复杂的心情都丢进这一望无垠的夜色中,丢进这热闹非凡的婚礼中,尽管她来迟了,但她想象着人来人往,接踵擦肩的热闹场景,想象着,自己就是那场婚礼的主角,她没有嫁给谁,她先穿上自己的婚纱,不管以后嫁给谁,她先结婚一次。 三十出头的女人,青春还剩多少?也许再也不会有人给她婚礼,即便是有,也不一定有这么美丽的婚纱,尽管没有高跟鞋,草地上的泥尘已经把它弄得不再洁白,但是仅此一次的感动,会让她永远铭记。 一个人的婚礼,一群人的婚礼,他被围在人群中,何尝又不是一个人。 路楠天中午打过电话:“最爱小姐,真的不来吗?” “真的不来。” 他沉默了一会,说:“好吧!” 然后她知道她失去他了,有遗憾,有难过,留着以后慢慢后悔吧! 夜色,确实太黑,看不了几米远,所以远处打来的聚光灯十分的灼伤眼睛,甄朋闭上眼,隔了好久,她才睁眼看。 可是镁光灯只聚在一处,就是那件洁白的婚纱上,还有那张并没有化妆,看上去很素,确实十分的清新脱俗的脸上。 当然,眼睛睁不了太大,可是长长的睫毛,轻颦的眉毛,带着丝丝我见尤怜的秀色,远处两个男人盯着她,一个离得近,一个离得远。 霍先生轻步向前,伸出手腕,一边望着甄朋,一边与她并肩。 甄朋有意外,也没有意外,因为他是路楠天的老师,他当然会邀请他,但是她没想到的是他还在,还等着甄朋。 她望着霍先生,很是亲切,很是熟悉,搀着他的手腕,像以前一样,有时候一起参加一些私人聚会的时候她就是他的舞伴,她陪伴了他很久,现在他留下来陪伴她。 他问:“为什么中午没来?” 甄朋笑,不知道如何解释,不知道如何回答。 霍先生又说:“不喜欢大庭广众的话就这样也行,他还没走,我带你去吧!” 甄朋怔住,停下,她望着这位昔日的老朋友,她记得他有时候眼睛里是带了柔情的,也许各有各的难处,各有各的在乎,可是拉着她的手送去给别人,会不会太残忍? 甄朋笑,笑自己痴人多梦,也许只是自己一个人有这样的感觉,别人会拿你当什么呢? 霍先生拍拍她的手背,又拉着向前,并安慰:“如果心里有什么想法,可以先说出来,路楠天不是一个薄情之人,以前的就过去吧,想想以后。” “你们都是年轻人,你们有你们的未来,你只管去,不用担心路家的强势,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支独大永远不可能和谐,不要一味的隐忍和沉默,有什么事务必告诉我,虽然我们分开很久,但一直是最好的朋友,我一直觉得你值得拥有最好的,虽然路楠天也有他的缺点,但是他配得这个好,人无完人,不如我再送你一程,去吧——” 他松开她的手指,把她引向路楠天的位置。甄朋两眼湿润,万分感概,眼泪已经漫过心脏,因此而窒息。 转过去,路楠天的脸上已是泪流两行,她耍他,让他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他甚至不敢站出去面对那些形形□□的人,因为没有甄朋的日子像是暗无天日,他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勇气,一下子,把自己这三十几年的自信全否定了。 他哭里带笑:“我一早出门,因为我的新娘去取了她的婚纱,我带着另一件信物兴致勃勃的往这里赶,就是想在她来到这里的时候一定有一个隆重的拥抱,我不一定要等到中午,只要甄朋来,只要甄朋在,我就当完成了这个仪式,可是从清晨,到黄昏,再到夜深人静……我为什么还不走?” 他流下一串眼泪,继续说道: “我恨我自己,我一直很自信,一直很骄傲,也一直很浅薄,一直很粗俗,我就不该回来,一回来我父亲就变心,一回来,我母亲就落泪,不是因为我,她不需要忍受那份孤寂,不是因为我,她不需要把自己锁在家里。我是一个不祥的人,你这样选择是对的,我不怪你,我就是想留下来跟你道别,我不知道你会不会来,我想,已经从清晨来了,守到了日出,守到了日落,那就再等等吧,我想看看最后的月亮,因为我走了以后,就再也不会回来……” 男人已经悲痛得心如刀割,甄朋也痛哭得撕心裂肺,她知道再多的抱歉都不足以填满他心里的裂痕,再多的对不起都不能让他的心里平息,用眼泪祈求他的原谅,可是又羞于启齿。 “可是连月亮都没有,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都无法满足,我确实再无留念,所以我走了,去美国,我一直想去的,不是因为你,我早就去了。” 甄朋悲戚的哭喊:“别走……” 路楠天强忍着迷漫而出的泪水,无奈的,无望的,他被无情的肆虐着,任心里的疤一层接一层,任眼里的泪一波接一波。 他转身,再也不回头,从此不再有甄朋,不再有…… 甄朋痛哭,泪神附注在她的身上,任其娇艳,美丽,可是被眼泪浸透着,显得哀薄,孤楚。 一世的薄凉,尽在这午夜昙花开处。 海市蜃楼!她宁愿要那一份遐想,也不要他的绝望,她不忍心这样,她只是没来参加他的婚礼,或者是,只是迟来,他就这样任谁也不顾,任谁也不要吗? 他们有孩子,还有爱,她不一定要他的婚礼,不一定要他的承诺,可是他若不弃,她又怎么舍得离开?从来只会是他抛弃甄朋,甄朋怎么可能会抛弃他,她只是胆小,只是敏感,只是经历过伤痛害怕再受到伤害,一个女人什么也不要就这样跟你,还不是对你最大的付出吗?还有孩子,他是我们共同的,如果你不要,如果你不喜欢,我也在抚育你的血脉。 你怎么可以一走了之,哪怕不要我,我也不许你离我太远,因为我们今生有缘,来世,我们不一定会遇见。 甄朋挥舞着眼泪,任其在黑夜里侵蚀她的心脏,她要去找路楠天,哪怕黑夜没有尽头,她也一定要找到他。 何美仪不敢惊醒了这对沉浸在伤痛之中的人,待甄朋离开,她大声的哭了出来,一生为儿子,可是你不能把他永远放在襁褓之中,他脱离他的母体,就这样被世间的爱恨情仇所撕裂,所摧毁。 他忙碌得像个机器,享受不到这世间的半分闲暇,早知如此,她就不该把他培养得这么优秀,就让他做一个傻瓜,做一个坑爹的富二代,本来他那个该死的爹就该被他坑,可是他却选择自力更生,连工作,连结婚,连买房,连生孩子,带孩子,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身为父母,没有尽到半分责任,还不停的纠结在自己的不甘与失落中,自己有那么重要吗?如果够强大,谁值得你去恨? 悲戚的何美仪顺着甄朋的方向在黑暗中摸索,她要找到她的儿子,她此生最爱,无论他去哪里,她都会无私的陪伴,上一次他离开的时候她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这次她再也不会离开她的儿子,哪怕天涯海角,再也不会离开。 当然还有紧随其后的路先生,任何时候,发生任何意外的时候陪伴在身旁的只会是自己的家人。 霍无心像父亲般送走了自己的女儿,他不该那么自私,她值得拥有最好的,他还是他的老师,是他们的校友,和朋友。 他还是一个说要与她白头到老的丈夫,年轻时的誓言就像是尘封在泥里的乌木,时间久了被埋起来像是销声匿迹了,可是他知道它一直埋在那里,他肯定说过要爱她一生一世的,不然她怎么会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操持一生呢? 他走了另外一个方向,尽管很黑,但他知道,那个方向应该没错。 第55章 55、一生一世 前面是湖,明如镜,反射着微弱的光,不是有粼粼波光的话,很容易误导别人认为它是水泥地,所以大自然有它自己的语言,暗示你,该驻足了。 路楠天觉得确实跨不过去,可是自己从来的方向走了那么久,再回去的话,不是又得半天时间吗? 他感觉这附近应该离公路不远了,不如停下来等一等,看看过一会,能不能吧路看清晰一点。 他在湖边的鳞石上坐下,掏出烟,似乎又不想抽。 白色的影子越来越近,就在他的后面,只是他背对着,看不见她。 她轻轻的走上前,掺住他的手腕。 他看了她一眼,根本看不清脸,只见那堆白色的丝绸锦缎臃肿,蓬松,但是□□在外的香肩格外的迷人。 他又有了怜爱之心,怕她冷,伸手抱住她的肩,尽管自己也不觉得有多暖和,可是不希望她着凉,紧紧的捂着。 她靠在他的身上,从未有过的暖度。 就这样两个人越抱越紧,亲吻,尽管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是凭着嗅觉,即便是摸索,也能找到对方的表达欲/望的器官,她主动的,亲吻他的唇,他的唇,永远是他的唇…… 他用上双手,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贴在她的身上,知道她冷。 新婚之夜就在湖边渡过了,没有温暖的床,他们一样相濡以沫,还抱得更紧,都害怕对方不够温暖,害怕对方不够舒服,害怕失去,所以紧紧的,紧紧的。 然后并不需要强烈的肉/欲刺激,只需要让对方那一颗跳动的心,只要明天还可以一起,一起看日出,看日落,看月升,看月蚀…… “还走吗?”她柔声问道。 “还走。” 她不能太过自我的强留他,他能再抱自己,已是最大的荣幸,最大的幸福,其它的……其实她一直想他留。 “你呢,是心甘情愿的……” “那你还走吗?” “还走。” 她在他怀里撒娇:“那你还怎么娶我?” 他搂住她臃肿的腰,咬着她的裸肩:“你跟我一起走啊!” “去哪儿,去美国吗?可是我从来没出去过,我怕我会不适应的。” “有我在,你很快就会习惯的。” “你都这么多年没在那边生活过了,你还会不会适应啊!” “我也不知道,可是我并不觉得害怕,我很小的时候就一个人去那边,那个时候都可以,现在更可以。” 她靠在他的肩上:“那,你就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好日子啰。” 路楠天轻轻的笑:“为什么没有,其实我一直是靠自己,你不要觉得我家有钱我就很依赖他们,我一直花我自己的钱,包括给你的,给我们的。” 甄朋相信他有这个能力:“那,要是我短时间内找不到工作的话你养我?” 他低府杵着女人的嘴:“那是必须的,就怕你会嫌弃路楠天没有像国内那么混得开,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办到。” “不会,我相信一开始可能会有一个艰难的过程,毕竟你要重新开始,可是有能力的人在哪里都一样,跟更有能力的人在一起会让你站得更高,去吧,我陪着你。” “那好吧,甄朋小姐,以后陪我租房子,坐地铁,挤贫民窟,吃粗粮,等我哪天发达了我再给你买个小独栋,美利坚合众国的小独栋,怎么样,愿不愿意?” “好啊,可是,你之前……是不是说过还有一份信物?在哪儿?快给我看看。” 路楠天拒绝:“那是哄女人上/床的,觉都没睡,你看什么看!” 甄朋最讨厌他嘴贫了,不给她就抢,反正肯定在他那些兜里,所以每个兜都翻。 路楠天捏住,甄朋已经摸到了那个小盒子了,不用说,她猜到了是什么。 “快给我!”她大声喊。 “给你什么?叫一遍让我听听。” 甄朋也不怕脸红了,反正晚上他也看不见,反而撒泼,捏住那个东西:“不给是不是,我叫了,我叫你非礼,我叫强/奸!” “你还叫轮/奸吧,这深更半夜的,谁来理你!” 甄朋才不管那么多,见他插在裤兜里的手迟迟不松,埋下头去,对着手就是一口。 “啊——”路楠天痛苦的惨叫,甄朋抢到了戒指,哈哈大笑:“哈哈哈……” 路楠天确实很幸福的,女人那么在意那个玩意儿,专门花时间去美国淘的,本来就是给她准备的。 他开心的笑,尽管在黑夜里并不能看见,但是都知道此刻他们是幸福的,十分的幸福,非常的幸福。 甄朋取出来拿在手上,光芒四射,所以好东西就要好东西,黑暗中它也会汇聚光线,越聚越璀璨,越耀眼,越光亮。 “多少钱?” “五百万。”他一边接过来,然后套在了甄朋的无名指上。 “我没有给你准备。”她遗憾的说道。 他也觉得遗憾。 “不用,我不太喜欢金银珠宝。” 甄朋知道那是违心的话,因为不喜欢的话还知道钻石的成色,去淘了那么好的一颗回来。 “把手给我。” “干什么。” “给我呀。”说着她拉起了他的手,放到嘴边:“没有,先欠你一个,但是你把我绑牢了,我也要把你绑牢,先做个记号,咬一口,咬个戒指的坑。” 路楠天赶紧抽回手,闪电般的速度:“那我下面还有个粗的,你先帮我咬吧!” 甄朋动动脑筋,突然懂了,大叫:“路楠天,我这个臭流氓……” 路楠天哈哈大笑…… 戒指都戴了自然就是老婆了,老婆依偎在老公怀里,两个人依偎着取暖,路楠天觉得今晚确实运气不佳,没有月光,也没有灯,大概短时间内是走不出这中央公园了,没想到这里这么大,而且越往里越黑,他大概是走错路了,走到了公园深处,不然怎么也得有马路上的路灯吧? 他问怀里的甄朋:“冷不冷,恐怕今天晚上这样在这里渡过了。” 甄朋仰望着根本就看不清的脸:“不冷,你抱着我的。” “我们去那边坐坐吧,难忘的新婚夜,谁说新婚一定要在床/上渡过,在这里也挺好,有山有水,有草地,有树林。” “最重要的是有路楠天!” 甄朋不说,怕他骄傲,就说:“走吧,到那边去坐,但是你要抱我。” 他抱着她就一直没松开过,笑了笑,两个人依偎着又去了湖边的鳞石上,甄朋拿洁白的裙纱垫在下面,路楠天脱下自己的外套,把甄朋装在里面,把她裹得严实,密不透风。 甄朋幸福的依偎,觉得路楠天像一座山,不仅高大,而且心宽,是值得女人依靠的。 可是他嘴贱,口是心非,因为真有那么在意的话他为什么要跟自己结婚? 她靠在他身上,问他:“你到底相不相信我?” “什么?” “就是……我们……那天晚上……” 他不知道她说什么。 “哪天晚上?” “就是第一次,第一晚。” 路楠天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了,灰着脸:“不要旧事重提,揭伤疤哦!” 甄朋生气:“哼,搞了半天,你还是不相信我!” 路楠天天生的有很强的怀疑精神,除非一项一项的排除,否则他不会信,可是这个东西没办法证明,所以没办法,只有强迫自己信了。 “那你发誓,要是骗我的话,不得好死。” 甄朋又生气:“我早就发过誓,我生路儿的时候拿我的生命和路儿的生命发誓,如果放在平时,你会觉得那是一句空话,可是当时我跟路儿真的有可能会死,可是我仍然不怕,因为我没做过,我不怕上天惩罚我。” 路楠天想想是怎么回事,深呼吸,把甄朋抱得更紧。 男人都在意这些事情,可是你不是她的初恋,你没办法要求她完美,就像自己,女人如过江之鱼,他都忘了他曾经爱过喜欢过些什么人,其实这些都是过眼云烟,只要现在,只要以后,只要陪伴他的人是他所爱,并真心真意的对他,其它的都不重要。 他觉得当她是妓/女时都还想留她的电话以便联系,其实爱一个人的时候什么都可以发下,也看这个男人有没有这个能力,有没有强大的内心,而且他相信甄朋不会骗他,她脑子那么笨,大庭广众暧昧时还老是害羞,你让她去做婊/子她也克服不了她心里的障碍, 大概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一夜情,而且玩一夜情的时候跟自己一样,也动了心,动了情。 女人的身体不会骗他,男人的行动不会骗她。 女人爱他的时候会心甘情愿的奉献,男人爱她的时候会给她一生一世的承诺,所以还是那个话题,女人的性是一个严肃的感情问题,而男人睡那么多女人,不是每一个他都想娶。 “一生一世。”这是路楠天给你的。 初晓,微光初现。 夜里的两个人已经习惯了这种黑暗下的微光模式,仿佛黑夜不再那么黑,空气中有了一些光的影子,两个人商量着换个方向,找一条可以出去的路。 路楠天最后一次问甄朋:“说好了,跟我一起去美国,不能反悔。” 甄朋靠在他的身上:“不反悔,我也想过要离开这里的,只是舍不得。” 她以前舍不得路儿,现在有了路楠天,她更舍不得了。 路楠天抱着心爱的女人,两个人搀扶着,依偎着,那两团白影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不远处椅子上陪着他们坐了一晚的何美仪也抑制住难过而又有些幸福的心情,准备起身了。 陪了他们一夜,静悄悄的,这就是母亲。 路先生也把衣服脱下来盖在了太太身上,怕她冷,同样,也像路楠天那样抱着。 可是不管他说什么太太都沉默,太太一心放在儿子身上,后来他不说了,静静地陪在旁边。 还好太太没有反对他抱她,这么久了,分开以来,这还是第一次有了亲密的动作。 路太太高兴也哭,不高兴也哭,眼泪干了又留,整个晚上,就沉浸在儿子的喜怒悲欢中。 泪痕干过的地方让皮肤有些紧,她用手指揉了揉,舒缓些,就准备起身,离开。 “路先生,谢谢你陪我这么久,你听到了,他们要去美国,所以我也要跟你道别,以后你自己好好的吧,我们走了都没打算要回来,所以再见,祝你愉快!” 路先生看着太太那张白皙的脸,重重的呼吸,叹息。 “美仪,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可是我们是老夫老妻,我们得保持我们的步调,走吧,跟我一起走,我们一起回家。” 何美仪拒绝的拨开他的手:“不,我不可能丢下我的儿子不管,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他是我的全部,我忍受不了他离我很远,我已经错过一次,这次我一定会陪着他,天涯海角,他到哪儿,我到哪儿。” 路先生焦急的指着白影的方向:“他们已经结婚了,他们有他们的生活,现在是说我们,我们如何让我们两个人愉快,我们如何……” “你从来就考虑你自己,我们有我们吗?你是你,我是我,你有你的家财万贯,我有我的儿子儿孙,为了路儿我也得去,孩子不可能离开他的父母吧?没人帮忙照顾孩子,他们会过得舒服?” “这……”路先生似乎找不到理由反驳了。 “那好吧,你去我也去,你到哪儿我也到哪儿,你们都走,就丢下我一个孤老头,我不干!我也撒手,我什么也不管了,家财万贯,那也是搬不走的金山银山,我不管我下面那些企业还活不活,还有下面那好几万人,我也不管他们会不会失业,还有跟着我那么多年的下属,都散了,让他们都走!” 路太太坚强的苦笑:“那是你的事,我没心情管你那些破事,我一心只爱我儿子,只爱他。” 路先生并不生气,爱儿子,那是因为爱他,他不在的时候就把所有的感情转移到了儿子身上,心不再儿子身上说明她才有问题。 他追在后面大声喊:“美仪,你不要走那么快,等等我!” 第56章 56、□□ 别人都以为路楠天可能会没面子,大概会躲在什么地方哭上两天。 路楠天真是个神人,跟莫须有的一个人结婚,而且根本就没结成,新郎新娘没有出现,可是客人没少请,好像还有主事的路先生,眼尖的人认出来了,那就是路先生。 可是路先生也是一个人在忙碌,旁边没有太太,更像是一个领导,关爱,并帮着操持下属的婚礼。 但是听他跟好多人介绍,说那是他的儿子,他儿子的婚礼。 没几个人见过路先生,连甄朋这样的人以前都只见过他两次,更别说其他的人了。 但是觉得他气度不凡,一看就是说一不二的大人物,看着跟路楠天长得还像,但是路楠天五官细一些,而路先生尽管也是相貌堂堂,可是从骨子里透出一种霸道。 他确实有手段,有魄力,不然下面那么多人也不可能服,而且地方上形形□□的功利者,贪得无厌之人,挑衅者,或是站着位置就爱没事找事儿的草包一一被他过滤掉,所以这么多年他才能够立而不倒,越做越大,大到身边的人都敬仰他,对他不了解的人都怕他。 其实他亲自出面的,也就修理了一个人而已,可是那个人不服,到处宣传他,事后没对他造成什么影响,反而给了别人一种印象,就是——路先生不择手段,看上的女人,不管是谁的,他只要想要,就敢抢。 这是题外话。 …… 领了证儿,带上五百万的钻石戒指,她就是名正言顺的路太太了,别人有没有见证过她无所谓,反正只要做/爱的时候心安理得,脱衣服的时候毫不避讳,□□的站在他面前时可以厚着脸皮,一切都那么好,感觉就是太不一样,太特别。 路楠天盯着她的小脸儿,淫/乱的,邪恶的,不知羞耻的,厚颜无耻的,跪在她的膝下,低头,从腿,一直亲吻,一直往上,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小毛囊他都要亲临一片,像是他刚刚攻占下来的私有领地,连下面那道沟,水水的,他都要把舌头伸进去舔一舔。然后是他儿子的孕育之地,亲吻那道疤,然后那个深深的窝,把甄朋弄得好痒,欢喜的笑,抱着路楠天的头,一起又滚到了床/上。 三天,疯狂的过了三天,第一天补瞌睡,补恩爱,第二天补证儿,继续恶补,第三天去领事馆递交资料,接下来就是等,等甄朋的签证。 路楠天交代他的工作,厚厚的一摞,堆积如小山。 小朝不知所以,一直望着。 路楠天觉得差不多了,拍拍桌子,说道:“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你跟了我这么久,我觉得你可以搞定。” 小朝不知所以,愁着眉头:“老板,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路楠天说:“我走了呀,我辞职,去美国了。” 小朝几乎要哭:“老板,我没有想过坐你的位置,我也就是说说气气你,因为你经常骂我,我嘴又笨,又骂不过你!” 路楠天觉得她言不对路:“你坐我的位置很正常啊,我走了也只有你熟悉这些业务,而且我觉得你行,跟了我这么久,我看人还是不会错的。” “可是老板,你为什么要走?而且你说走就走,这么突然,谁同意了?谁允许了?” 路楠天皱着眉头,这些就不是她所考虑的了。 开玩笑:“葛小朝,你经常说让我滚,我现在滚了,你应该高兴啊!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去把路震钊勾搭上了?赶走我上位,不是正好吗?” 葛小朝气得吐血,生气的奔向他,要以死明志,而且要与他同归于尽,掐住路楠天的脖子:“路楠天,你这个贱人,你说走就走,而且你还要倒打一耙,你告诉我,是不是因为最爱小姐的事情,不结婚就不结婚嘛!天下女人那么多,你非要找那些犯贱的,你自己身边的美女一抓一大把,你是远视眼吗?近的看不见,尽找些没用的!” 路楠天被掐住了气门,这个泼妇! “让开让开,放手——” 葛小朝紧紧的掐着。 甄朋进来,脸色发黑,两封辞职信扔路楠天桌上,这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顿时傻眼了。 “老婆!”他望着甄朋的背,大声的叫,葛小朝惊得缓不过气,手没了力气。 路楠天赶紧推开她,又叫了声:“老婆!” 老婆高兴的转过身去,做得妖艳,拨弄着发尾,故意炫耀她那颗钻石,然后轻盈的走到路楠天身边,把戴着钻石的手搭在他的肩上,骑上去,把钻石横在他的眼前,幌动在他的嘴边。 他亲吻那颗钻石,还有她的手,捏着她的腰,任何时候,只要她黏在他身上,他都难以摆脱□□,无视旁人的存在,惊得小朝张大了嘴,瞪大了眼…… “怎么样,收拾好了吗?辞职信我已经准备好了,把你的那份也一起打印了。”她柔声说道。 路楠天对着老婆迷人的笑,点头。 “呃,你们……” 小朝紧张得不得了,可是她脑子是乱的,她打死都不相信老板跟甄朋在一起,最爱小姐?是她? “不可能!”她使劲摇晃着脑袋,把脑花都摇散了,仍然没摇出个大脑洞,实在想象不出,和接受不了。 老公把老婆放地上,起来拉着她的手:“走吧,我东西都收完了。” 甄朋迷魅的笑,新婚之妻,无比的娇艳,和媚柔。 两个人携手而出,一路上惊瞎了所有人的眼睛,大多数人是不知道这里面的缘由的,脑袋一团浆糊。 邱总是清醒人,追着路总叫他:“路总,等一下!” 两个连体婴回头。 邱总急忙赶近,气喘吁吁:“路总,真的就这样……撒手?什么也不管了?” 路楠天十分的抱歉,因为确实仓促,没给他准备什么时间。 “对不起,这个事情是有点仓促,但是我急着走,”他拉过甄朋:“哦,是我们,我们结婚了,准备一家老小去美国,她的签证很快就要下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可是路先生那儿……” “辞职信在我桌上,我不多解释了,我推荐葛小朝接我的位置,当然,这得你们自己考虑,我们走了,再见!” 他拉着甄朋要走,甄朋一想起走了就不回来,突然怀念老邱对她的好。 “邱总……”她拉着路楠天:“楠天,老邱救过我。” 路楠天感激的回望,激动的说:“哦,对,甄朋生孩子的时候全靠你,我还没有专门为此事感谢过,我们可能还有两三天,走之前我单独道谢,邀请你来,希望务必赏脸!” 他伸出手,老邱紧紧的抓住,感概:“路总,这些都是小事,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下,即便是不在大谱,也不至于走那么远啊!” 路楠天抽出手,不多解释了,拍拍老邱的肩。 同事们闻讯而来:“路总,甄朋,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到走?” 一下子跟不好解释了,他抱住甄朋的腰,笑着说道:“新婚,我们得找个地方度蜜月去,所以各位,再会了!” 别人还是不相信:“最爱小姐?甄朋?” 两个人无法理解,相似一笑,抵着各自的额头,任人去怀疑,去揣测。 甄朋挥舞着小手:“拜拜,再会!” 可是想的是离开那么远的话,估计也没几个时刻再会了吧。 大家挥舞着手,一下子失去了两个特别重要的人,一个是带着他们赚了不少年终奖的年轻有为的老板,一位是在这里工作了多年,也是非不断的老同事。 “再会,再会!”其实他们知道他们不只是去度蜜月那么简单,大概有他们的难处,可是人家不说,谁也不好问的。 连结婚都结得这么曲折,这里面多少有些故事,谁知道它是晦涩的,是幸福的,是快乐的,还是真的不想被外人所道的?所以都闭嘴,守在门口,不愿散去的原因还是因为有那么一点点不舍,尽管这两个人神秘,这么多年,别人也扒不清他两个人之间的来龙去脉。 顺便去甄朋的房子里收拾东西,其实没什么可收拾的,然后退房,住了这么多年,真的要退房了。 她没有不舍,只要跟路楠天在一起,路楠天的家才是她的家,路楠天的地才是她的地,她告别所有的一切,就做他的□□,带上她的儿子,一家三口,不管到哪儿,不管环境有多恶劣,没有人会害怕,相反,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比什么都快乐,比什么都幸福,比什么都让人满足。 所以简简单单的一个小行李箱。 路楠天也没什么可收拾的,重要的东西全在妈那儿,妈替他收。 第57章 57、太太,我还没离婚吧? 很快,老邱把辞职信交到了路先生的办公室,葛小朝第一次来这儿,有些被他办公室的气势所震撼! 那么大的一间就他一人,三面临窗,全是玻璃,六七米高的挑空给人高大、和不言而喻的压迫感。 路总经常调侃她让她来勾搭露震钊,做他的情/妇,可以捞到不少的好处,可是在这个严肃得像一块冰雕的身材中等却像巨人一般的男人面前,她怯懦,她被威慑住,甚至都不敢抬眼,所以那些想法是万万不敢的。 路先生叹息,点了支烟,然后起身,转过去站在窗前,背对着他们。 他想起了年轻时候的何美仪,回到三十多年以前— —— 沉默了很久的路先生回过头去问小朝:“小葛,你有没有信心接路楠天的位置?” 突如其来的一问,小葛惊讶。 “路总,我……” 路先生罢罢手,示意她不要多说,随即说道:“我相信路楠天的眼光,他说让你接他的位置,你就接,让老邱辅佐你,老邱,你有没有兴趣?” 望着老邱时老邱也愣。 “路总,你就真的让楠天他……” 路先生叹息一声,重振精神:“他有他的去处,即便是去了美国,也不会让他闲着。” 老邱总算松了一口气,毕竟在正统这个问题上路先生还没有糊涂,被情人灌迷魂药也不至于忘了自己还有儿子。 男人都会见异思迁,都会喜欢新鲜的,像霍先生那样从一而终的很少,而自己惧内,万万不敢。 什么都敢做的路先生吃喝嫖赌坑蒙拐骗明利诱暗威逼什么都做过,养个女人对于他来说太小儿科,可是社会还是讲次序的,路楠天才是正统的接班人,而且他有能力,离开路先生,他一样看好他。 还有甄朋,一定是一个贤内助,而且第三代都已经出来了,这一脉会更长远,路先生其他的情人也好,不为人知的私生子也罢,都不足以让他表忠,只有路楠天和甄朋他会竭尽全力去帮他们,所以老邱可以答应,算是为路楠天守着。 “路先生,我尽力吧!”他称他为路先生,就像社会上对他的称呼,其实已经见外了。唯有路楠天和甄朋是他的朋友,路先生,他希望他成为一块牌位,置之高架,从此闲起来。 但是他知道那是不可能的,路先生手下的产业很多,而好多事情,只要路先生才可以解决。 出来的时候葛小朝还在纠结,生气的问:“你说路楠天真的跟甄朋搞在一起了吗?” 她用的是“搞”,就是非正当的男女关系,就是无法接受他们已结婚的事实,总是怀疑,总是仍然抱有幻想。 邱总无法解释,沉默无语。 “他这么这样!还以为他没有女朋友,还以为他不喜欢女人,还以为他打死都不结婚!” 邱总笑,看来痴人太多,爱做梦的女人就是这样,明知道人家已经结婚了,还是愤愤不平。 “可是他为什么要找甄朋,这世上没女人了吗?甄朋以前生过孩子,二婚算不上,可是非婚生子,那不是比二婚更恶劣吗?” 老邱哈哈哈的笑。 “你笑什么呀?” 老邱说:“我笑你跟了他这么久都搞不懂你老板的状况,你说你那个脑子,就一天到晚的尽放在工作上了?” 葛小朝反省:好像是那么回事,可是路楠天对下面的人要求高,自己又是个新毕业的实习生,不一门心思加油的追,她怎么赶得上他? 就这样都还说她笨,经常骂她,她觉得跟着路楠天这几年工作进步,脸皮也磨粗了,一骂她就顶,还经常气急败坏的掐他的脖子,可是这么近的距离,她怎么就没想过那次装个病,一下子倒在他的身上? 她记得有一次好像是倒过的,没讨好,遭来路楠天的骂: “滚远点儿!想干什么?让你在外面风/骚一点儿你装烈女,你没事往那些有钱老板身上倒啊,你看你身材这么好,脸蛋这么漂亮,你多搞点儿色/诱,我业务都好做,可是你在我这装矫情,在外面尽他/妈装高贵,你要是能英勇献身,多陪那些老板睡几晚,说不定我业务都做到美国去了……” 葛小朝气急败坏的对着他:“路楠天,你不得好死,我掐死你……” 路楠天赶紧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趁着她还没有发狂,赶紧跑啦。 可是她知道他说的是假话,明明叫她在外面衣服要正式,不能暴露。 ——我们是专业的金融服务团队,不是大街小巷里陈尸遍野的卖肉的。 葛小朝会一直搞不懂的。 “他为什么要找一个道德败坏,带个孩子的!”她仍然愤愤不平,为自己,也为路楠天。 “你知不知道那孩子是谁的?” “谁的?” “你想想看?” 葛小朝似乎嗅到了什么。 “干爹?他认他做干爹?” “不要那个干,亲爹。” “你放屁,谁信!” “哈哈哈哈哈……”邱总确实无语了。 …… 这两天住婆婆家,因为是一家人了,一家人得在一起。 甄朋把自己的行李再理一遍,看到路楠天给她的房产证时她突然想起点什么。 ——是留着,还是干脆卖了? 因为又不回来了,留着干什么?摆在那儿还要付一笔维护费,而且到了美国一切从头开始,自己倒无所谓,总不能真的让路楠天去租房子挤地铁吧?还有路儿,也要花钱养的。 可是不舍,这是路楠天送给她的最珍贵的礼物,不是因为它值三千万,而是路楠天倾其所有,把他的钱全部给她了。 何美仪看到媳妇儿这么纠结,说道:“卖什么卖,我们还没有到变卖家当过日子的地步,留在,以后路儿要是回来玩的话也有个落脚的地方。” “妈,我也不舍得卖呀,可是我总不忍心让路楠天去那边过苦日子吧?” 何美仪轻轻一笑:“你看你,太小瞧你老公,放心吧,一切有妈,妈虽然钱不多,但是让你们过现在这样的生活还是没问题,而且我们会好好的,钱也可以慢慢再赚,放心吧,听我的别卖。” 于是甄朋纠结转淡,偏向于保留。 没过两天甄朋带路儿玩耍回家的时候见一大群人过来看房子,她有些意外,等那些人走了,她就问:“妈,这是什么意思?你要把它卖了?” “是啊,反正又不回来了,留着干什么?” “可是……”甄朋觉得心痛,因为婆婆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肯定是有感情的。 “我们不是还没有到变卖家产过日子那一步吗?所以别卖了,你留着吧,要是以后想回来住两天,也有个去处啊!” “还回来干什么,而且即便是回来,你那套房子还在嘛。” “可是这房子你住了这么多年,你多少有感情,你卖了以后就再也买不回来,万一以后想了怎么办呢?” 何美仪轻轻的笑:“没什么,正是因为住久了,过往的事情太多,想轻松的什么也不带走,所以卖了,一了百了,把钱拿到那边去给你们买个新的,我们一家人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甄朋表现得感动:“妈,你真好,你帮我带路儿的话我一辈子都会感激你的。” 何美仪对甄朋也满意,笑了笑,不说什么了。 一家人快快乐乐的吃晚饭,还要两天,甄朋的签证已经拿到了,机票是两天以后,剩下两天时间来跟亲戚朋友们告别。 这时候路先生来了。 尽管一家人都不太待见他,可是都要走了,就吃一顿饭吧,以后也没多少时间再聚,就勉为其难的。 路先生什么也不说,看着一家老小,可是大家都沉默,他知道原因,儿子儿孙都在不好说什么,就埋头吃饭。 吃完饭一家老小都回屋,理由自然都懂,就是让路先生识趣,一家老小都不太欢迎他,所以,早点走吧! 路先生在屋里坐了一会,又到院子里走了走,待到晚点儿,路儿睡了,他就去太太屋。 他对太太说:“我东西也收拾好了,你们走,我就跟你们一起。” 路太太坐在床上收折洗干净的衣服,对他说道:“你不要说这些没用的,你也看到了我们的态度,我劝你别去,因为即便是你到了那边我们也是这样,你有你的家庭你有你的生活,你何苦呢?” “太太,我们还没离婚吧?” “你要离的话我们明天就可以去办,又不是周末,很简单的。” “可是太太,我不是回来跟你离婚的,我是真的要跟你一起,我知道你们定的哪个航班,我也订的那班,所以太太,你别以为路震钊开玩笑。” 路太太冷笑:“哼,这么说,你真的放下你的功名利禄,放心你那些浮云美色,要回到你家那小山沟里做你的放牛娃了?” 路先生知道太太在奚落他,他惭愧,叹息一声:“放牛娃是做不回去了,时光不饶人,我内心有愧,内心有愧呀!” 路太太更是冷笑,连一句内心有愧她都不想听。 一生一世也就这么些年,爱上穷小子并不奢望他给你富贵荣华,可是他偏偏往这条路上走,功名利禄她见得多,就像父亲,娶妻三次,一个比一个小,而自己也没有得到多少父爱,因为他太忙,也无暇顾及家里的子女。 年轻的时候总是想不到这些,或者是即便是想到了也总侥幸自己是那个特殊的,因为刚开始的时候路震钊确实对她太好,所以她麻痹,幻想,一边想拥有极度的物质,一边又想拥有浪漫而长久的爱情,可是人活一世,这么多年,世界都还不停的在变,而人心是受社会影响的,大彻大悟之人,无欲无求之人,时间久了也会怀疑自己的一生有何意义,而大俗即大雅,和社会共起伏,才会听到自己的脉动声。 如果时间可以从来,她宁愿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至少分开也可以保持一种体面。 穷小子翻身,疯狂的厌恶你,践踏你,一切都是那么的刻薄,□□裸,和血淋淋。 也不要抛弃一切呆在家里,一直向前,说不定就是行业的领军人,停滞不前只会被社会所厌弃,所嘲笑,所愚弄。 唯一亏欠的可能是自己的儿子,缺乏母爱,可能会让他不那么完美,还好儿子争气,没有否定何美仪的选择,现在什么都来得及,何美仪要做自己,一切都来得及。 “太太,我是真心诚意的向你道歉,能不走尽量别走,你想想我们当初有多好,多恩爱,我多爱你,你也有多爱我。” “我路震钊就是有几个臭钱,我知道,我在这条路上走得太偏……” 路先生声情并茂的说着自己的悔恨,说着自己的不易,以及对太太和家人的爱。 太太自始沉默。 第58章 58、惊天美人 第二天早上,路楠天一开门就看见路震钊把何美仪搂在手上,两人轻声谈论,一起依贴着下楼。 何美仪并没有留他在房间,让他睡的旁边的屋,路先生不敢惹怒太太,听话。 一早起来的时候见着太太就把手搭上去,表现得极为恩爱,可是路太太并没有什么热情,没有拒绝,也没有逢迎。 她仔细考虑了一下路先生的话,她觉得人生就是这样,没有完美的,如果真的找了一个门当户对的,而又随着大时代没落的那么一个人,她肯定没有现在过得这么好,甚至老十岁。 路震钊是让她独守了很多空房,可是他说得对,她过得简单,可以陪儿子,把他培养得那么优秀,可是反过来说,如果没有路震钊的经济上的满足,她的儿子也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条件,可以那么小就出国,而实习的投行那么好,那么多家任他选。 路震钊提供了一切,只是在感情上对她有亏欠,她不能原谅他,但是她会帮着说服儿子和媳妇,让他们留下,毕竟…… 在饭桌上,路太太问他:“你明确的告诉我,你还有没有其他的子女?” 路先生木楞—— “美仪,我没法解释这个,但是我告诉你,路楠天是我唯一的,你是我唯一的,我当然希望甄朋能多生,可是这个家庭是唯一的,我路震钊的后代只能从这个家庭出去,只能是你何美仪的孩子,别人没有这个资格,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退下,把所有的股份让给你们都行。” 何美仪沉思,埋头细想,然后问他:“你真的想回这个屋?” 路震钊点头:“是啊,我是诚心诚意,而且是必须要回。” 路太太深沉的叹息:“好吧,我帮你劝,你言出必行!” “可以,没问题。” “我也不会闲着,我也要有我自己的事业。” 路震钊一听就愣。 “太太,都到了退休的年龄,又不缺钱……” 太太冷笑:“可是没有事业的女人容易被人轻视,我这方面能力也不缺,即便是我自己不亲自做,我也可以找人帮我打理呀。” 路震钊这下听着要舒服点了。 随后又听太太说:“还有你,你又不能闲着。” 他不知道太太又要给他安排什么,好奇。 太太笑着说:“路儿还是把他送学校去,以后你就负责接送,辅导他的学习。” “太太!”路震钊觉得太太给他出了个难题。 “还有一家人的吃住,你也要管,我们以后都要上班,以后家里就靠你了。” 路震钊觉得太太这招简直太损! 但是脑子快速转动,想看找个什么办法拒绝,而又不惹怒她。 “怎么,你不愿意吗?” 还没想出来,太太就逼问了。 “没问题。”他赶紧回答。 太太终于有了点儿笑容,路震钊看着太太这样,总算心里石头落地,把这一家子给留下了。 路楠天傻眼。 甄朋一下子拍向老公的肩:“老公。” 她高兴的叫喊。 可是老公盯着楼下愣愣的。 甄朋伸长脖子往楼下看,只见两个背影,同样的速度,紧贴着,十分亲密。 甄朋愣得瞪大眼珠,路楠天大骂:“哼,意志不坚定的人,会被雷劈!” 说着他生气的回屋了。 甄朋觉得这话太恶毒,哄老公:“我觉得没什么呀,旧情复燃,或者是破镜重圆,这不都是好事吗?” 路楠天知道这会影响他回美国的计划,一边思索一边抱怨:“那以后我要是犯了错,你也这样?原谅?” 甄朋顿时觉得问题严重! 上梁不正下梁歪,还真是郁闷死。 可是还有一件事情,她觉得她应该跟路楠天清算一下! 她跨过去骑在路楠天身上:“路楠天,以后的事情先别说,理理以前的事!” 路楠天不知所云,不解。 甄朋严肃道:“你告诉我,你跟你秘书到底怎么回事!” 路楠天觉得甄朋吃错了药,好端端的怎么问起了秘书? “什么怎么回事?” “哼,是不是想赖?告诉我凭什么要送她玛莎拉蒂?” 路楠天在她脸上扫视了几圈:“我什么时候送她玛莎拉蒂了?” 她揪住路楠天耳朵:“还狡辩吗?你秘书小葛开的那玛莎拉蒂不是你掏钱买的吗?” 路楠天捂住耳朵,痛苦的叫…… 解释好久,甄朋将信将疑的“相信”了。 …… 路太太在楼下吃着早饭,她一直有早起的习惯,路儿也起床了,她一看到路儿就高兴。 路儿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经过这段时间的□□,他规矩了许多,知道吃饭要坐自己的位置,在家里不能乱跑,说话声音不能太重,要有礼貌,不可以打人。 路儿看上去老实许多,望着爷爷发呆,因为还是第一次见爷爷来家里。 爷爷拨拨他的小脸,问他:“叫我什么?” 路儿转向奶奶,奶奶笑着说:“叫路老头。” 路儿转过去,傻傻的叫了句:“路老头——” 路老头忍不住笑,知道太太心情好了,一边摸摸路儿的头,一边望着太太:其实她还是那么漂亮,美丽得让人难以忘怀,他是找了个情人,可是与太太比起来相差太远,只是因为需要,日久生情,要是何美仪同时站在她旁边的话,他都不会多看秘书一眼。 不是谁都可以产生那枚凤凰图腾,那一定是一个惊天的美人! 第59章 (番外)爱与被爱 何美仪的身体只要一靠近他,他就有反应,没事就在家里陪老婆做/爱,睡她,爱她,分享这一世美好的美好、迷人的身体、只有身为人才可以拥有的情/欲,而且一世这么命好,有这么漂亮的太太,给他生了那么可爱的儿子,老丈人一家扶他上路,她是他的福星,满足他各种幸福的满足。 他没事就爱她,就睡她,关键是,越往后时间越少,每次打电话让老婆洗干净了在床/上等着,都会有各种各样的事情让他爽约,他觉得亏欠太太。 还好每次在一起他都爱得死去活来,所以尽管聚少离多,她并没有怀疑过他。 她知道他确实太忙,一回到家里平均每五分钟就会接一个电话,各种汇报各种请示,还有别人解决不了的,必须要他出面的。 他生气的都砸烂了好几个手机,可是由不得他,助手找不到他的时候就找太太,摊子太大,而外界环境又太复杂,失去了老丈人一家的庇护,全靠自己的情况下,你就知道,生活有多不易了。 何美仪是他的精神支柱,还有儿子,他这一生最重要的两个人。 他经常抱着太太说抱歉,太太理解,开心的笑,然后把他收拾干净,送了出去。 他不是没想过让何美仪在身边,一是因为他确实不想让何美仪插手公司的事,任何一家像他这样的公司的原始积累都是带有血腥和原罪的,他也觉得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可是为了何美仪,他此生愿意做这个罪人,可是何美仪不能沾这些,她还有儿子,儿子太小,两个人都出了事,儿子怎么办? 家里也没有老的帮着料理孩子的事,先是大舅哥英年早逝,接着老丈人中风瘫痪不久就离开了人世,之后嫂子带着侄子一家去了新西兰,再后来,老太太的身体也越来越差,有些痴呆,怕太太受累的情况下,他坚持要把她送到疗养院去,其实就是高级养老院。 剩下儿子,是谁也不可能不管他的,而且何美仪没有其他任何亲人搭手,她一个人带着孩子很辛苦。 所以太太是不可能跟在自己身边了,他只有没日没夜的想她,工作之外,只要有一点闲暇,就是想他的太太。 那段时间跟外商谈判,请了一个翻译,兼法务。英语他勉强能懂,可是翻译加法务,是很专业的领域,所以他全部交给了她,到哪儿都让她出面,而自己经常跟她一起出差,几次下来,就熟悉了。 那个时候她还不是秘书,身边有其他助手,可是女人一般比男人细心,每到一处,她都妥帖的为他安排食宿,大到按他的习惯安排酒店的房间,小到,连他衣领上掉下来的一根头发她都要给他捻掉。 她也时不时的把胸贴上来,在他身边做事这是难免的,晚上给他把床上的被子牵开,安排他休息,而他当时还想着工作上的事——如何让一个油盐不进的新来的一点儿面子也不给的、有一点儿魄力的手段又狠辣的铁面书生就范? —— “路总,可以休息了,早点睡吧。” 路总似乎没听见,缓过神,他问:“嗯?什么?” 翻译在他跟前蹲下,仰望着路总:“路总,明天早上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早点休息,这段时间会很紧张,务必休息好。” 务必休息好!他觉得他只有跟太太在一起的时候才会休息好,其它的时间,不过都是再熬。 “路总!”翻译看出他似乎若有所思,又叫他。 他感谢,摸摸翻译的头。 翻译嫣然一笑,他就问她:“你有男朋友吗?” “有男朋友的话就不可能每天跟着你东奔西跑了。 “那……”路震钊说着,手已经伸到了她脸上,摸着柔嫩的皮肤,感觉那是太太的温度。 “路总……”翻译可怜楚楚的叫着路总,路总觉得反正已经摸了,发生关系是迟早的事,就把她的脸提起来,亲吻,不容她反抗。 “啊……”翻译有点想要摆脱的,可是好像又没怎么用力,于是路震钊很快把她占有了。 他想的是如果她找他扯皮的话他就换个人,给她点钱,让她闭嘴。 可是翻译不哭不闹,什么也不说,第二天一如既往的鞍前马后的侍候在他的身边,仿佛这个事情已经过去,没有发生过一样。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免费的性,最近的性,比外面花钱买的干净,而且作为对她的占有而让她无法正常的交往男朋友的回报,他开始付钱给她,都不是小钱,能让一个有专业能力的知识女性死心塌地的卖给你,都不会是小钱。 但是对太太的感情他依然不会变,跟翻译做/爱那是生理需要,跟太太做/爱那是心理需要,太太漂亮,他总是抱着她的时候疼她疼到心坎里去了,而翻译从来反过来侍候他,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任她在身上把自己那份儿寂寞给排挤干。然后她会钻进他的怀里让他抱,他也会抱抱。 后来身边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了,他也不避讳,就让她做了自己的秘书。 秘书虽然拿了不少钱,但是她嘴紧,从来知道自己的位置,不招摇过市,即便是公司里一小部分人知道,但是都是很隐晦的,路先生从来不隐藏对太太的爱,只要秘书不再场,他给太太打电话的时候那是温柔体贴情意绵绵,任何时候都说爱她,想她,别人很习惯,因为路先生一开始就是这样的,从来这样,即便是有了情人,他依然这样。 懂他的人都知道他寂寞,一连几个月都回不了家,男人身边总需要有个女人照应,所以一妻一妾,慢慢的别人接受了。 一次秘书故意把吻印留在他的脖子上,回家跟太太缠绵时,第二天早上太太给他穿衣服的时候,他似乎觉得太太的表情有变。 回到公司的时候他专门去了趟卫生间,看看自己到底哪里不对劲,结果发现了脖子上的红印。 他生气的骂道:“这个贱人!” 他觉得拿那么多钱给她都买不来她的听话,懂事,愤怒的回去对着他的小情人就是一顿暴揍,情人哭泣着数落:“五年,即便是抱个石头也会有感情,你就这么绝情,从来不把我当作是你的女人,我没有想过要取代她的位置,可是你太偏心,对我太无情了!” 后来秘书不理他了,做/爱的时候也躺着一动不动,他在上面折腾了几下觉得没意思,就算了。 后来秘书交男朋友,结婚,毕竟都三十出头,也该嫁人了。 路震钊觉得她确实陪了他那么久,占有了她整个青春里最美好的时段,即便是普通朋友,也不至于那么绝情绝义,就像嫁女儿一样,给了嫁妆——一栋别墅,一辆跑车,然后秘书离开公司,从此各走各。 没有秘书跟太太在一起的时间自然更长,可是没想到他的好心给秘书招来了横祸,丈夫猜忌她,怀疑她,因为她这么年轻一个女人以她那份儿资历不可能赚那么多钱,她肯定是出卖了她自己,所以他就私下调查,终于知道了她跟她以前老板的关系。 可是已经有了孩子,有了一个女儿,他时常会给她家暴,因为欺骗,加上有了孩子不可能那么轻易的说分就分,所以丈夫时常把愤怒发泄在她身上,让她十分痛苦,而又可怜。 路震钊思前想后,觉得要把她要回来,他叫人私下找了她的丈夫,和平分手,离婚,问他要多少钱。 可是就因为这个钱的事情把她丈夫给激怒,他觉得别人一直在拿钱羞辱他,他死活不离,而且越是这样,他下手越重,秘书经常被他打得皮泡眼肿,根本就出去见不了人。 而且时常关她的禁闭,不准她出去见人。 一代才女,就这样,毁在了路震钊手里。 路震钊觉得是对她太绝情,否则的话,为什么她一个人承受着,也不愿意跟路震钊说一声? 从来没因此而求助过他,他也是偶尔问了一句肖婉怎么样,才听到了这些消息。 他早就想给那个男人一点颜色瞧瞧,早就在蓄谋这件事情了,可是最近儿子要回来,他得先把儿子安顿好,再悄悄的处理这些事情。 路楠天回来,一家人欢欢喜喜的给他举行欢迎宴。 何美仪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她发现丈夫身上的一些敏感的小细节,她试着说服自己,那就是——男人有时候不能逼太紧,他在外面这么多年,分开的时间那么多,他能忍得住那份儿寂寞,管得住那杆枪吗? 毕竟他一直对她很好,好到她挑不出什么毛病,除了那唯一的一条,那就是——给她的时间确实太少。 尽管她心里还是不爽,但是随着丈夫陪她的时间越多,而眼下儿子也要回来,她一下子心情好了起来。 欢迎会,对外就说的是大老板组织的酒会,在一栋大别墅里,霍先生带甄朋也参加了。 他想把甄朋介绍给大家认识,算是他的学生,而另一位学生路楠天是今天的主角,按辈分他们应该是师兄妹,师从一人。 霍无心在美国兼职教书的那两年路楠天就在他的手下,而甄朋是他在工作中一手一脚带出来的,对他们两个人都没什么保留,同等待遇。 儿子在外地疯够了,总算答应回来了,路太太整装打扮,看上去十分的漂亮,精神。 路楠天也意气风发,走路都带有一种青春的朝气,而甄朋可爱迷人,甜甜美美,在哪儿都能融入到陌生的人群中去。 霍先生是何美仪中学时候的同学,何美仪跳级,因为她家庭条件确实太好,基础教育抓得很早,而路震钊这个乡下娃启蒙就很晚,没办法,教育设施落后啊。 所以尽管路震钊跟她是同学,但是路震钊要大她好几岁。 而她跟霍先生是同龄人,但是霍先生是她的小师弟。 霍先生从来觉得何美仪幸福,从小没吃过苦,嫁给路震钊他又这么给力,他那些钱,她几辈子都花不完,而儿子也能干,是个青年才俊,是个好苗。 所以他觉得何美仪是幸福的,美满的,而落震钊从来相信自己,就是因为他爱他的太太何美仪,对她身边的人从来不会怀疑。 当然,霍无心是知道路震钊那些小插曲的,可是这么多年他并没有因此而伤害到何美仪,而且他收放自如,一颗心思仍然在何美仪身上。 霍无新首先跟何美仪碰了碰,同学情,朋友情,万古不变的友谊,即便是不是因为他在替路先生管理大谱,他们依然是最好的朋友。 “一会我介绍甄朋给你认识。” “好啊。”何美仪美丽的笑。 甄朋出去打了几个电话,她替霍先生处理很多事情,因为她勤奋,能干,霍无新把她能处理的事情全交给她。 路楠天跟几个好朋友闲聊,突然问起他爹:“路老头怎么还不来?” 一个心腹杵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大惊失色,连忙问:“路太太呢?” 心腹说:“刚才还在,好像就往那边去了。” 路楠天焦急的咬牙:“快去拦下呀,还要等她看见呀!”说着他赶紧冲了出去,往路太太去的方向。 两三个人跟他一起,跨出大门的时候甄朋刚好进来,她被撞在了一边,侧着身。 看了一眼身旁匆匆而去的那几个年轻人的背影,觉得他们还真是心急火燎,猴急急的。 可以说,没有那件事情,就不会有一夜情,因为他们就是要被介绍认识的,到时候是按哪样的套路进行下去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肯定不会有甄朋和路楠天的一夜情。 甄朋心情极好,一门心思在霍先生身上,刚才霍太太打电话让她转告两件事情,她急着去给霍先生说。 可是到处都找不到霍先生的影子…… …… 树林里,肖婉总算逃了出来,丈夫扬言要杀掉她和女儿,再跟她们一起同归于尽。 她已经被囚禁了好多天,偷偷的逃出来,抱着女儿,奋不顾身的奔向路震钊所在堇园别墅。 守在外面的保镖发现了肖婉,怕她捣乱,拦在了外面。 “我要见路震钊!”肖婉哭泣着说。 一个保镖进去,另一个守着肖婉。 却见路边从进来一个人,对着肖婉就是一脚。 保镖急忙护在前面,那一脚被保镖挡下,踢在了他身上。 保镖甘受着,因为这一脚他还受得起,而且男人叫骂,一看就是冲着肖婉来的。 保镖挡在肖婉前面,任男人使出全身力气浑身解数也近不了肖婉的身,肖婉大哭,孩子也跟着哭。 “肖婉,你这个贱人,你还敢跑,还敢带走我的女儿,把女儿还给我,你这个贱人!”男人歇斯底里的狂怒着。 路震钊冲上前去就是一脚,把他踹了好远,又冲上去,啪啪两拳,正中他的眼睛。 男人被激怒,他猜到了这大概就是那奸夫,都可以做肖婉的爸了还敢霸占着她,从未有过的愤怒,举起拳头就向路震钊而来。 这下可有得苦吃了,肖婉还不足以让保镖们动手,可是老板出手,而且他还要还击老板,几个保镖冲上去对着他就是一顿猛揍,打得他骨头散架,再也爬不起来。 “哼!我忍你很久了,你还敢找上门来,简直是找死!” 男人没有妥协,一动不动,仍然大骂:“肖婉,你不得好死,你跟你的奸夫都不得好死,我要跟你同归于尽,要让你们都死!” 保镖一听又举起了拳头,他赶紧抱住了头,然后哭了。 肖婉放声大哭,哭声响彻了整个来堇园别墅的路。 保镖从她手里接过女儿,抱在手上,路震钊怕被这里的其他客人发现,上前拉起肖婉,把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肖婉,我带你走吧,别哭了。” 肖婉慢慢的止住了哭。 “老板,这个人怎么办?” “丢精神病院,或者是,直接把他沉到江里去!” 保镖马上就要动手,肖婉拉住老板的手,哭诉:“不要,不要再为难他了,你们让他走吧,他是我女儿的爸爸……呜呜……” 路震钊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他如此不解恨,可是肖婉就这么算了? 他走过去站在他的前面,厉声问道:“你说吧,离不离婚?” 男人只顾着哭。 “那给他用药,不要让他神志清醒,反正他那脑子留着也没什么用,不如废了,丢精神病院去!” 老板话一落,保镖就围了上去,男人害怕得蜷缩成一团:“肖婉,肖婉……你真是要整死我呀!” “那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有,有,我有脑子!” “那离不离!” “离,我离……肖婉……” 男人被保镖架着丢车上,把他带走,丢外面的大马路上去。女儿被另一个保镖抱着进了另一辆车,路震钊安慰伤心难过着的肖婉,手一靠近他,她就扑进了他的怀中。 离开这么久,她受了很多委屈,她一直怀念这个肩膀,这个胸膛,只有路震钊这样的男人能给她出气,能保护她,她倔强的不理他,可是她知道,真的有事的话,还是只有路震钊能够救自己。 情人在怀里大声的抽泣,路震钊不想抱也只能抱了。 他双手一合,把她抱住了,因为他确实亏欠她,害她吃了这么多苦,以前从来没拿她当成个什么,可是知道她被人欺负,会难受,会心痛,会奋不顾身的要去救她,会给她出气,还会好好的照顾她。 毕竟她跟了他那么久,最美好的青春,他一直欠她一个拥抱,即便是不在一起,也要妥善安排她们母子。 “以后我来照顾她们的生活——” 因为他逼着她男人跟她离婚了,她也只能由他来照顾了。 而且交给外面的男人他也不放心,再遇上这样的人渣,那还不如自己养着,肖婉为什么那么匆忙的结婚,根本就没好好的了解过这个男人,完全是把自己廉价处理掉,是因为她紧迫,青春不再,是因为她跟自己赌气,就是要逼着自己承认爱她,他爱自己的太太,所以她结婚他也没有阻拦,没想到事情成这样。 欠她一个拥抱,他第一次抱得那么紧。 第60章 (番外)爱与被爱 欠她一个拥抱,他第一次抱得那么紧。 而背后的女人痛彻心扉,心碎一路…… 她出来找路震钊的,因为人都来齐了就等着他来主持,可是丈夫往外面跑,她追在后面,远远的,叫都叫不应。 可是看到了眼前的那一幕,他英雄救美,奋不顾身的去打别人,他被称为奸夫,他把人家差一点打死,还逼着人家离。 不,她的丈夫怎么这样,这不是她的丈夫…… 她记得她的丈夫老实,兢兢业业,厚着脸皮给何美仪蹭零花钱,腆着脸皮就想讨好领导往上爬,把何美仪当心肝宝贝,她发现他脖子上有吻印可还是说服自己相信他,可是眼前她再也装不下去了,他抱着别的女人给别人安慰,那个她专有的怀抱,被别人占有了…… 何美仪泪流满面,心痛到麻木。 路楠天在更远地方,可是父亲,母亲,还要形形□□的人,一一在他眼中。 他是听说过父亲有情人之类,还以为逢场作戏,可是母亲伤心流泪,她都不敢当面质问的事,那一定是连她都没有信心,连她都被击垮了。 路震钊想了多久就抱了她多久,然后说:“走吧,我先送你走,你先呆着,我把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了就来找你。” 情人怕他又会离她而去,眼泪又掉了下来。 “哎!”他叹息着:“走吧,我跟你一起,先送你走。” 情人无论如何也要他的肩膀,一直靠在他的肩上。 何美仪被抛弃,就在咫尺远,他眼里没有别人,其实一回头就可以看见她,可是他怀里抱着别的女人—— 他们走了以后,她更是放声的大哭了出来,路楠天润湿了眼眶,可是他不敢上前去安慰母亲,因为她还想要一点尊严,如若不然,她为什么不上前去质问,去理论,去歇斯底里的哭闹一番? 母亲一定是有所惧。他心疼他的母亲,可是无能为力,他只能站在暗处陪着她伤心难过,陪着她哭。 身旁的霍无新也叹息,刚才还想着何美仪幸福,路震钊有小插曲也没有伤害过她,看来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个时间,做了亏心事的人,会…… 甄朋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 事后,大家都散了,路太太孤独的离开,路楠天一个人躲了起来,路震钊回来的时候差不多都走了。 他知道儿子爱玩,玩心重,大概是跟他的狐朋狗友一起出去找乐子去了,美仪他倒是想回去看看她,可是情人的事弄得他心乱如麻,不把这边的事搁平他也不能心安,万一在太太面前露出了马脚,那就大事不妙了。 打电话给美仪,她很开心,他心里一下子踏实,就找了个理由,说要陪这些朋友们再找个地方喝两杯,晚了的话就不用等他了,太太高兴的道了晚安,就这样,路先生去了情人哪里。 五星级酒店,两个保镖一直把守在门口,就是要把她好好的保护起来,然后考虑送她们去美国,肖婉也有出国经历,口语好,可以以此为生的人。 然后那边可以分一点产业给她,或者是给一笔钱,让她自己创业,给她找一分出路,然后,就可以丢手了。 可是情人再也不想离开他了,再也不敢离开他了,认识到自己的任性,不该跟他赌气,那么盲目的嫁掉。 她忏悔,她哀求,她抱住路震钊,就是要他原谅,她亲吻他,从来没有过的主动,那份失而复得,那份身不由己,慢慢的,路震钊有了回应…… 五年,就像她所说,即便是块石头也会捂出感情,他再不承认也不得不承认,否则他为什么会气愤,为什么奋不顾身的要去打她的男人,他心痛他难过,肖婉对他这么温柔,陪了他那么久,他怎么可能对她没有一丁点儿的感情? 都三年没在一起过了吧?可是还是丢不下她,所以第一次,他承认对她有感情,肖婉亲吻他,他有了回应,肖婉直接摸他双腿之间的那个东西,尽管路震钊老了,儿子都三十一二,他已经五十好几,快六十岁的人。 可是他□□了,第一次不是因为性而□□,就是因为肖婉——他的女人。 自然,他跟情人睡了一夜,谈不上旧情复燃,因为他时刻记得他有他的太太,所以安排肖婉出国。 然后多少对太太是内疚的,就尽量回去多哄太太。 太太一如既往的对他,在他怀里是个柔情似水的小女人,他抱着她的时候心疼得疼到了心尖儿里,可以不跟她做/爱,毕竟都是岁数不小的人了,但是只要抱着她就舒服。 不知何时起,他抱着太太的时候也会想肖婉,太太不知道她有肖婉,不知者最幸福,而肖婉知道他有太太,知道有还那么爱他,她一定承受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而且她一直忍耐,一直忍受,就因为在路震钊脖子上留了一道吻印就挨了一顿暴揍,而且她还没有想过要走,是逼着自己承认爱她,自己绝情绝义的说只爱自己的太太她才负气而找人结婚的,所以说肖婉说得对,他确实太偏心,太偏向于自己的太太,肖婉吃了太多苦,她太可怜了。 不得不承认,他心里已经有了两个女人,尽管他大半个心都被太太占据,可是已经为一个人划开了一道缝,溜进些许别人,就凭他抱着太太的时候还能去想别的女人,他就知道,他确实已经对不起他的太太了。 没过两天,一个保镖偷偷的告诉他:“老板,有人说太太当时也在场,就在后面,不远……” 路震钊听了大震:“谁说的?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保镖怕老板怪罪,恭敬的低头:“具体不知道是谁在说,只是听来,不知道该不该讲,所以……” 路震钊心急火燎的:“哎,你这是要坏我事啊!”他抓了包就要回家,就是怕太太生气,得赶紧回去哄,赶紧回去安慰。 可是又停下,觉得自己真是太在意何美仪了,都焦急得不带脑子,如果何美仪知道的话,她为什么不当面质问,以她的性格,一哭二闹三上吊啊? 可是既然外面再传,如果她真的知道,而又没有说的话…… 路先生想了很久,是什么原因? 何美仪不在乎这个事情,是不再爱我了吗? 或者是,她不想离婚,装着不知道,还是一如既往的维持这种平静? 那么她在乎的是财产? 她会不会早就知道了?早就和你貌合神离了? 他记得那一次她发现过吻印,可是什么也没说。 “她装着一无所知,就这么藏得住,就这么忍得下?要是何美仪敢在外面找别人,我一定提刀把那人给废了,然后再把何美仪给杀了,然后,我也不活了,我可以做到这一步,何美仪她就真的不在乎我吗?” 路先生突然有了失落,因为何美仪对他的态度。他希望她不知,如果真的知道这事她还是这样置之不理,他真的,真的不太了解何美仪了。 他决定去试试太太,带了女人的香味回去,满屋的女人香。 可是太太还能怎样,路震钊已经不是当年的路震钊了,如果父亲还在,如果哥哥还在,至少对他还有一种威慑,可是他们都不在了,唯一只有儿子,可是儿子还小,可以跟他说吗?敢跟他说吗?儿子如果义愤填膺的去质问他,从此撕破脸,那么接下来会怎么样? 儿子太小,还根本不足以支撑起一份家业,一直自欺欺人,可是自三年前,甚至更早,就已经怀疑路震钊生活有变,女人再傻也不会傻到丈夫有了女人会没有一点察觉,心不能掏出来看,可是身体对她的反应她是有数的。 可是,她总是不愿意去面对这样的事情,她总是喜欢弹钢琴来舒缓自己的情绪,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年轻,再年轻十岁的话,何美仪可能还会敢说敢做,哪怕离家出走,像当年路震钊那样。 可是何美仪真的不再年轻,儿子都快三十,好多同学好多朋友都当奶奶了,能去跟那些儿子辈的年轻女人比吗? 何美仪有一张漂亮的脸,可是久了都会疲劳,而且脸蛋再漂亮没人看还漂亮得有意义吗? 她弹着哀怨的钢琴曲,时常把自己弹得泪流直下,泣不成声。 这是儿子回来以前,小曹见到的最多的场面,但是她一般躲在屋里不出来,以免让主人和自己都难堪。 然后她总是找机会把她拉出去,不让她一个人呆在家里,鼓励她出去与那些姐妹和朋友们聊天,喝茶,分享自己的生活,自己的抱怨。 然后回到家的时候又尽量说服自己:一切都是因为空虚而胡思乱想,路震钊很忙,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找女人,家里不是有一个现成的吗?家里那个都忙得没法顾及,哪还有那些闲心去做别的? 再后来丈夫好像又多了很多时间,回家的次数多了,爱她的时间也多了,她觉得又找到了那种信任的感觉,依在丈夫怀里是个柔贴的小女人,丈夫抱着她说着软绵的情话,她仿佛又过回了少女般的生活。 可是,一切都不是一成不变的,她亲眼看见了他抱着别的女人,她亲耳听到了别人说他是奸夫,他从来没有因为何美仪而出过手,而他英雄救美,那么奋不顾身的去为他的情人出气! 想自欺欺人都难,特别是,他明明跟他的情/妇在一起,却骗她说他带几个朋友换个地方喝几杯…… 何美仪无比的绝望,无比的心痛,如果没有之前那些眼泪做铺垫,她肯定会崩溃。 可是,毕竟儿子回来了,何必要整得像个怨妇似的?该流的眼泪,不是早就流干了吗?都五十出头的人了,难道在儿子面前说他爹的不是,让他去恨他,去怨他,从此父子反目,搞得一家鸡犬不宁的吗? 而且儿子现在还不足以自立门户,过早的分裂对他不好,所以何美仪,既然这么多年都忍过来了,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就当那些都不存在吧,眼不见为净,他不回来就不回来,我就当自己是一个人,我就当自己只有儿子。 可是儿子也很少回来,这时常又让她抑郁了。 —— 路先生一进来就满屋飘香,奏着钢琴曲的何美仪闻到了,怔住,手指抖动,可是很快,她又恢复了平静。 她弹了一首可以让心情愉快的曲子,路震钊走过去把在太太的肩上,故意离她那么近。 她视而不见充而不闻,不管路震钊走也好留也好,一切都好,只要儿子好。 然后路先生留下来,晚上住家里,她若无其事的又缩进他的怀里,可是脸上的表情,已经没有往日的喜悦与荣光,心冰冰凉,整个一晚都没有动静。 路先生算是知道了,夫妻离心,他以为何美仪就是他怀里的小女人,他抱抱,她闹闹,他哄哄,然后再睡睡,一切不愉快的过去都会烟消云散。 可是何美仪有心,是离心的心,她知道她却不说,满屋的香水味自己闻着都晕她会没察觉吗?她明明表情就不一样了,可是她还是要往怀里钻,那还不如把路震钊生煎活剥,或是剐一层皮,那样的话,她至少还可以看到他的心。 一直是一颗爱她的心,对别人那么大的伤害都要回来,可是她选择了她认为更重要的,那样的选择没有错,可是弃路震钊于何处,把路震钊放在什么位置? “我从来就是为你赚钱的机器,我牺牲了与太太的恩爱,我牺牲了与儿子的天伦,我顶着巨大的压力,我曾三天三夜不合眼,我忙得晕头转向,我只求你,永远跟我一条心。” “我有情人我也永远惦念着你,她不发生那样的事情也不可能来打搅我们,都是我的错,我承认,我是有错,我吃喝嫖赌,我坏事干尽,可是我的心一直在你这里,从来没有变过,从来没有!” 他甚至希望她是一个恶俗的怨妇,揪住他的耳朵,拉到街上满世界的叫骂,就骂搞破鞋,偷人! 他本来打算让路楠天进董事会的,可是这样的决定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让他进大谱。 霍无新我也不准备用了,让路楠天接霍无新的位置,而肖婉我也不打算让她去美国了,就留在我身边,一个爱我的女人,一个只把我当成赚钱机器的女人,我是爱你,我也会永远爱你,可是我现在要弥补爱我的那个,而凤凰……路震钊几乎要哭。 他离开以后何美仪痛彻心扉,绝望得泣不成声。 后来,霍无新离开了大谱,而路楠天进了大谱,那是半年以后的事情。 而这期间,路先生一直守着情人,希望她能从以往那些阴影里走出来,又让她回到自己身边,做了他的秘书。 而路楠天遇到了甄朋,生了一个孩子。 路先生听到有孩子的时候叹息过,因为这是他的孙子,如果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欢欢喜喜的娶一房媳妇,堂堂正正的养一房孙子多好,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他跟何美仪之间的恩怨都还没有扯得清。 第61章 (番外)大老板的日常 一大早,忙碌的一家人开始为自己的事情而奔波。 路楠天接过老子的班,甄朋分管一处。 何美仪有自己的事业,家里最忙的那个人要数路先生。 买菜做饭,管家务,负责一家老小的吃穿用度,送路儿上学,管理他的学习…… 路老板看似比以前还忙。 路楠天的车子开出去,甄朋的车子也开出去,路老头站在太太的车子后面点头哈腰:“太太,你慢着点,开车小心,不要去给人家争道,上班辛苦,记得早点回来,我在家里给你把饭做好,把衣服收好,把路儿带好,就等你回来,太太,你早点回啊!没事别在外面久呆……” 何美仪冷不丁的轻蔑一眼,油门一踩,车子瞬间飙出。 路老头倒是惊了一把冷汗:“太太你慢点儿!” 可是太太哪里还会理他。 几个跟班躲在身后笑,待太太走远,他扯下围裙一把砸在地上,骂一句:“草他吗……” 跟班随即围了上来,安慰大老板:“老板,来,这边坐,我们到屋里去歇歇。” 于是大老板被前呼后拥着去了屋内,沙发上。 大老板躺在椅子上翘起脚,左右蜂拥而来,又是递烟又是递火柴,端茶的端茶,拿烟灰缸的拿烟灰缸。总之大老板辛苦,是该歇下来让大家侍候侍候。 这时路儿也差不多被保姆收拾规整了,吃完饭,就送他去学校。 那三个要命的一离家,这里自不然的路老板就成了老大,小曹自觉的喂路儿吃饭,另一个保姆给孩子准备去幼儿园的东西,全放进他的小书包里。 一顿饭下来,大老板的气也喘匀了,跟班拿出笔和纸,大老板写上今天要买的菜和其他东西。 为防何美仪检查,这些事情都是大老板亲自写,让别人照着这数量去买,不能多也不能少,否则万一被何美仪问起又对不上号他又得死翘翘。 所以这些事情都准备完,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送小孙子去学校了。 路老板可历来习惯被人前呼后拥,突然退下来事情少了可是这些仪式或是习惯并改不掉,幼儿园门口停满了来送孩子的车,他一去又开去三辆,那门口的马路上可是水泄不通! 他又想大骂,总觉得被何美仪母子夺了权积了一口鸟气! 可是自己心甘情愿,又愿不得别人,所以甘受,只是一沾上这些让人心堵的事他就来脾气,总是爹呀娘的骂个不停。 大概是一种黄昏综合症。换句话说,就是因为什么刺激而提早到来的更年期。 带着孩子徒步下车,走了百来米,到了幼儿园门口,门口已经排起了长队,家长领着小孩挨个的排在门口接受例行检查,主要是量体温和看看孩子的身体状况。 这下路老头不愿意了,心想我堂堂大老板还要给你排队? 只有别人让我哪有我让别人? 于是他直接把孩子领到门口老师那儿,几个跟班迅速围过来,筑起人墙当住后面人的视线,别人不知道他在干嘛。 老师礼貌的提醒:“这位家长,后面还有不少人排着队的,请您也排好队按次序来好吗?” 路老板听完不高兴,大骂:“一个破学校!我信不信我出钱把它买了让他们都上不了学?” 这个校区的一些家长还真有这样的实力,这是贵族幼儿园,孩子的家庭大都非富即贵,别说买一个,买十个百个甚至千个都有可能买得起。但是这个学区的家长整体素质又很高,一般不会像这位家长这样难缠和蛮不讲理。 再加上家长身边围了人,年轻老师有些心惊,迫不得已先把路小天给收进去,一转眼,后面的家长闹闹哄哄,大呼怎么有人不讲规矩?大人都这样怎么教育小孩子? 路老板就是这样大摇大摆的根本不刁这些人,心想我怎么教育小孩关你屁事!我路老头的孙子以后长大了像你们这样站队?他吗的他得像我,凡事只要目的,哪像你们这些傻瓜! 路老板在一群异眼和愤愤的目光中拖着“尾巴”大摇大摆的离开,出了校区他就吩咐人去买菜,农贸市场的菜新鲜,他还要求别人专门开二十分钟车去遥远的农贸市场买,当然这些都作为路老头的付出拿去到何美仪那儿邀功。 可是他却把车子停在马路边,躺在车上抽雪茄,一边等别人把菜给他买回来。 肖婉在这里观察了几天,她见路震钊每天这个时候都停在这里抽雪茄,今天她现身了,她把车停在马路的另一侧,过个马路,到了路震钊的车子前。 路震钊的眼神贼亮,别看他现在每天像个废人似的颓废无彩,可是一旦出现点异常,他立马机警。 他望着玻璃外面的人,外面的人也望着他。 她开口:“你躲了这么久。” 路震钊吸一口气,接着又呼一口气。 随后他示意司机下去,让肖婉坐后面,他自己去了前面。 车内两个人,她开口问:“你真的不做了?” 路震钊也是无能为力的。 “我给了你那么多钱,给你把什么都安排好了,不是让你去美国吗?怎么还要来这里?” 肖婉一想起这些就忍不住哭,抽泣。 “可是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想过去美国的……呜呜……” 此时路老头已经不敢再去安慰了,若说难过,大概也有,若说有多难过,大概,还不及他太太晾他一晚上难过。 所以路老头叹息一声:“英雄末路,路老头已经不是当年的路老头了,所以你离开吧,趁现在年轻,钱也够,找个对你好的,别的不求,只要人好,脾气好,对你好,就可以了。” 肖婉仍然在哭:“可是任何人都没有你对我好……” 路老头觉得这女人,真他吗的…… 他对她好吗?没觉得好! 他自己都觉得不好,能及他太太的十分之一,他就觉得自己有良心了。可是明显的他没良心。 他还是做得深沉,希望把情人早点送走,早点了结。 “肖婉,我看到了,我孙子都这么大了,不合适,我现在,每天就是买菜做饭,洗衣收房子,送孙子上学,再等他。其实我就是一个老年人,我一离开那个位置,也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国老头,说实话我不敢跟你比呀!你看你多年轻?多漂亮(其实在他眼里不及太太的百分之一,他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瘪瘪嘴),学历高,资历足,其实以你这样的条件在哪儿都会被人追捧,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啊!不值得,啊,不值。” 不管值与不值,肖婉觉得此生她是爱他的,爱得卑微,爱得渺小,爱得时常压抑,也因此…… 总之自己的一生都冀盼,没想到他这么早退了,把什么都让了出去,你看他现在把自己折腾成了什么样子,这还是路震钊,那个她仰慕,敬仰,曾经觉得高不可攀,总是让人生畏的某某集团的最高领导人? 肖婉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到昔日的光芒,不过短短一两个月,一两个月而已。 “你真的好让人痛心……呜呜……” 路震钊已经不想与她再纠缠这些无关紧要的话,他下车,关门之前最后说一句:“早点回去,早点走,别哭哭啼啼的,开心点儿,啊!” 他关上车门上了另一辆车,吩咐司机把车开走。 肖婉在车里独自哭泣。 没走出多远,他又大骂一句:“草他吗!” 司机不解:“老板,到底什么事?” 他咬牙切齿:“你给我找人把路儿的学校盯紧了,时刻注意肖婉的动机,她要敢对我的路儿做些什么,立马采取行动,不用先跟我说!” 司机立刻会意:“好的老板!” 因为他们就在离路儿学校不远的地方,一向多疑的路震钊把这种巧合牵连在一起,不管肖婉有没有这个意思,他先做足了准备! 他就是这样一个自私加冷酷的人,情人在车子里面因为他的离开痛不欲生,他却早已抽身心疼起他的孙儿。 任何事情都没有家人重要,有何美仪,要路楠天,有甄朋,还要路儿,这一家老小哪一个不是重量级? 所以路老头的心被他们揪得死死的,何美仪让他做什么他都干。当然,路老头不是老实人,表面上这样,背地里,他想在家里老实一段时间,等何美仪气消了,两个人感情好了,他又东山再起,他可以把以前那些东西全部交给路楠天小两口,但是凭他的能力,他一定干赢何美仪,让她对自己又有崇拜的眼光! 可是眼下,路儿的老师一个电话打到甄朋那儿,投诉路小天的爷爷不守次序,给孩子做了一个坏榜样。 晚饭上,甄朋觉得有必要说一说他的爷爷。 “爸!” 一开口,紧接着一家人对他的□□又开始了…… ——End——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整理 作品仅供读者预览,请在下载24小时内删除,不得用作商业用途;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